第3章 搬到竹园
“王伯，劳烦您去跟我爹说，我答应嫁到殷家去。”
“但要将我们的东西还回来，还有我娘剩下的嫁妆，一并给我。”
王伯瞪大眼睛，这个提议未免太大胆。
他当年拼尽力气，也只带走了小姐母亲三成的嫁妆。
秋康盛可是出了名的铁公鸡，到他口袋的东西，想拿回来比登天还难！
其实秋如烟现在只有一个要求，她想住在温暖的房间，她要烤火要吃药。
她不想在柴房受冻了，更不想因此落下病根，一到阴天就下不来床。
“还有，我想请王伯想办法送信去舅舅家。”
“什么？”王伯以为自己听错了，“此话……当……当真？”
他早就说过，若求助舒家，他们的处境不会如此。
但是小姐一直顾念着秋康盛，生怕跟舒家往来会惹他生气，这些年断了往来。
秋如烟红着眼眶点头，“我爹不管我，这世上最亲的人便只剩舅舅家了。”
王乾面露苦涩，这么些年了，舒家可能不会认小姐了。
秋如烟明白他的担忧。
“没关系的王伯，若是舅舅不理我也没关系。我不求舅舅会帮我，只是想为曾经的不懂事道歉。”
前世嫁到白家后，若不是舅舅帮忙，她不会在短期内将生意做的那么好。
这次，她要早点见到舅舅。
舅舅是她最亲的长辈了。
得知秋如烟愿意嫁到殷家去，秋康盛大喜，立即往柴房赶。
这几日可把他愁坏了。
姝儿整日以泪洗面，嚷嚷着不想嫁到殷家去。
还是夫人的计策管用，这几天让他们在柴房受冻挨饿，秋如烟终于改了主意。
他当即亲自带人来到后院柴房。
作为八品县丞，他早就想攀上六品的中镇将殷溪这个亲家了。
好不容易等到姝儿成年了，可惜殷家长子的腿却瘫了。
最近又听说殷溪要擢升了，不日即将上京任职，走之前最放不下的就是长子的婚事。
秋康盛便想到了刚及笄，被他遗忘在乡下的秋如烟。
只要秋如烟愿意嫁过去，他的姝儿还可以嫁得更好。
“咳咳……咳咳……”
一进门，桃枝跪在地上给秋如烟喂药。
却全被吐了出来。
“怎么回事？”
桃枝连忙转过头朝秋康盛磕头。
“求老爷救救我家小姐吧，小姐得了风寒重病不起，挨了板子却没有好的伤药可用，快要熬不过去了。”
“咳咳……爹……”
秋如烟趴在麦秆上，弱弱地喊了一声爹。
秋康盛被这声爹喊得不是滋味。
看着前几日还活蹦乱跳的人趴在麦秆堆里，虚弱得跟张纸一样。
他有些于心不忍。
“你若是早这样想，爹又岂能打你板子。”
“烟儿，你当真愿意嫁到殷家去？”
这声音儿让秋如烟胃里翻腾。
刚到秋府那日，他打肿了她的脸，还用脚踩了她的手指。
“是，我愿意替爹爹分忧。”秋如烟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盼望见到父亲……咳咳盼了十年，第一次重逢却顶撞了您，是女儿不懂事。”
秋康盛压抑着喜悦，温声笑道，“也怪为父脾气暴躁，刚回家竟让人打了你板子。”
说着他转头吩咐道，“快去请大夫为二小姐治病，顺道将竹园收拾出来，让小姐住过去养身体。”
竹园幽雅僻静，院子里的一丛翠竹长得茂密，平日里空着，客人来了才住。
秋康盛竟然舍得让秋如烟住。
但这还不够。
“爹……咳咳，我想吃自己种的土豆，还有乌鸡汤。”
“我吃惯了乡下的东西，这些日子没吃一顿饱饭，我特别馋。”
“何况我带来的东西也都不值钱，也入不了爹爹的眼，能不能还给女儿，交给王伯继续打理？”
秋康盛不知道东西已经被赵夫人拿去，听到这话脸上又青又红。
“你带来的东西就是你的，为父还能私吞女儿的东西不成。”
“管家，将她的东西拿到竹园去，再去库房取些布匹和饰物送到竹园去，炭火也不能少，让二小姐好好养身子。”
都安排得如此周到了，秋康盛却只字未提嫁妆的事。
也罢，较之以往，秋康盛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兰园，赵夫人跟女儿秋静姝气愤不已。
“这个贱人，竟然住到了竹园，那可是留给贵客住的，她算什么东西。”
一想到秋如烟的生母舒玉婉曾经压自己一头，害得她掉了一个孩子，赵夫人就恨得牙痒痒。
“娘，您消消气。我们应该高兴，我不用嫁给殷家那个废人了。”
刚及笄的秋静姝初现娇媚，只是眉眼之间略显苍白，常年体弱多病让她纤瘦单薄，身量也比常人矮一些。
只见一双桃花眼格外勾人，眉目流转间灵动娇俏。
她身着藕粉色襦裙，手里捏着帕子，提到秋如烟时，眼里满是不屑与厌恶。
“她一个庶女，能嫁到殷家当大夫人是她的福气。若不是殷家大公子有腿疾，这么好的亲事，又怎么会轮到她？”
这话说到赵夫人的心坎上，气消了大半。
那殷家大公子一表人才，可惜身体一直不好，前两年还瘫了。
“我让人打听过了，她之所以拒嫁，是与那白家二公子私订终身了。”
“呵，没人管教的贱丫头，不知检点自甘下贱。”
秋静姝喝茶的动作一滞，“莫不是那位考中秀才的风流才子白子书？”
她不禁想到一年前在街上，那人曾与她搭讪，还着人将信送到她的贴身丫鬟手中。
白公子当真是处处留情。
那白公子长得丰神俊朗，容貌风姿在整个无双县算得上数一数二的。
只可惜，他在家中排行老二，无法世袭父亲的官衔，只能靠自己求取功名。
当初就是因为这一点，她才没有理会那封信的。
但他竟然转而盯上了秋如烟？
秋静姝轻轻敲了敲桌面，薄唇轻启。
“私相授受有辱门风，她这么做会连累我的，母亲不如好好查查。”
想到这儿，她眼里划过一抹暗芒。“若是她嫁到殷家去还保留着信物，让人传出去我还怎么嫁人。”
赵夫人正愁没借口敲打秋如烟呢。
“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去。”
一想到能揪住那死丫头的小辫子，赵夫人片刻功夫也等不得，迫不及待地赶往竹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