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我会离开她
“住手！”秦淮礼歇斯底里。
“你只要答应我，我就住手。”纪妃非但没有住手，而是拿着匕首，对着华溏右边胸口，狠狠扎了进去。
“啊。”
华溏被疼得迷糊了。
鲜血流得过多，她已经脸色苍白如纸，单薄的身体摇摇欲坠。
像纸片一样，随时都会被穿破。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住手！！”
秦淮礼大声喊道，就像小时候，最终他只能屈服一样。
他挣扎不了，他被一张张恐怖的面孔侵蚀。
李嬷嬷狰狞的老脸，指责他，“五皇子，都是你害死的老奴。都是你！！”
小玲满是血污的小脸，怨恨他，“五皇子殿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保护过他的侍卫，后悔莫及，“五皇子，属下不应该救你！你这个杀人凶手！凶手！！”
秦淮礼快疯了，满脑子都是那些因他死去的人的哀怨声。
“啊！！”
他仰头长啸一声，眼神猛地空洞无神，喃喃自语，“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们。”
秦淮礼又看到满是伤痕的华溏，更是心痛得无可附加，多年来从尘封的伤口再次被恶狠狠地解开。
他崩溃了。
他也屈服了。
“我答应你。”
罢了，他这样的人，不配得到爱，他只会害人。
纪妃缓步来到秦淮礼跟前，用手抬起与她极其相似的脸。
“你知道，我有一百种折磨人的酷刑。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会留下江湖通杀令，让她一辈子活在被人追杀的噩梦中。”
纪妃说这话时，冷漠地像地狱的魔鬼，母亲一词对她是一种侮辱。
纪妃的舅舅是江湖上大有名气的武林高手，曾经替她收罗了不少武功高强的死士。
秦淮礼面无表情，心如死灰。
“放她下来。”
纪妃对后面的暗卫说道。
暗卫将她放下，跟着纪妃一起离开。
华溏瘫软在地，在自己闭眼之前，最后一眼看到的是秦淮礼心疼又绝望的脸庞。
秦淮礼看到她软绵绵地躺在他怀里，面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
好像随时就会撒手人寰。
他赶紧抱起她，向外冲去。
暂时没有武功的他，一见到在外面等待的澳风，立即吩咐，“快把她带去丞相府。”
又对旁边的速流说道，“把摩耶神医带过去。要快！”
秦淮礼看着华溏被抱走，心中也有了决定。
像他这样的人，的确不要再害人了。
丞相府邸。
摩耶正在给华溏疗伤，胸口两处伤口很深，虽然位置巧妙，没有触及心脏，但是失血过多，仅用华溏一丝顽强的生命力在苦撑。
摩耶看着她的双手，一阵惋惜，这样一双精湛医术的双手，就这样废了。
他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摩耶神医，王爷命我拿来这棵千年人参，还有这个天山雪莲，不知道有没有用处？”
澳风将两个巨大的锦盒放在摩耶面前。
摩耶“嗯”了一声，“有用，把千年人参给我，华小姐能不能醒来，就看这棵人参的作用了。”
他打开盒子，仔细查看，琢磨着如何更好地入药。
华溏还在深度昏迷，她迷迷糊糊中，梦到一个好漂亮的仙人，说想带她离开。
她有点犹豫，努力回头寻找阿礼的身影，却如何都找不到。
伸长脖子，四处张望，如何都找不见。
她心急无比，却无能为力。
仙人还在呼唤她。
她不知道怎么拒绝。
半夜，一个硕长的身影，躲在黑暗之处。
远远看向床上那纤弱的人儿，他想走近看看她，却始终没有跨出这一步。
或许，他永远都不能跨出这一步。
让她此刻生命垂危的人，就是他，是他害她变成废人。
摩耶默默出现在他身后。
秦淮礼立刻感受到，轻声问道，“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不好说，也可能永远都醒不来。”摩耶实话实说，华溏失血过多，伤口又被辣椒粉感染，现在就剩一口气吊着。
秦淮礼沉默不语，只是深深望她一眼，隐在黑暗中消失不见。
翌日。
涵桃按照摩耶的吩咐，将千年人参熬制好，一口一口给华溏喂下。
“姐姐。”
门口传来赤夭的声音。
“她怎么了？”他解毒期间，昏迷几天，刚刚醒来，就迫不及待地来找华溏。
见到的，居然是这样一幅场景。
涵桃哭得泣不成声，“小姐，她被纪妃掳走，回来就成这样了。”
“什么？！”
赤夭快跑到床边，看到她紧闭的双眼，奄奄一息。
他心痛无比，跪地双手掩面，“姐姐，都怪我，是我不好，是我没保护好你！”
就算赤夭再怎么说话，华溏依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他拼命摇晃她的身体，想唤醒她。
涵桃哭丧着声音，制止他，“别摇了，先给小姐喂下这碗人参汤，再等等吧。”
赤夭这才停下，却一脸担忧地守在她床头。
维持着一个动作，他从白天等到黑夜。
门外树叶攒动，赤夭警觉地转头。
他“唰”的一下，飞了出去。
他和秦淮礼面对面而立。
两个人，这一次，没有针锋相对。
夜幕沉沉，像一个大大罩子，盖住每个人的鼻子，令你无法喘息。
他们互相沉默了一会儿。
秦淮礼主动开口道，“我会离开她。”
赤夭冷冷回答，“希望你说到做到。”
“嗯。”
秦淮礼黯然地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别再害她了。”赤夭说得直截了当。
秦淮礼半饷都没有吭声，赤夭正准备离开，听到他弱弱说道，“以后，谢谢你。”
说完，他深深看了一眼华溏床榻的方向，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
赤夭也轻轻叹了一口气，回到华溏身边继续守着。
就这样，过了几日，华溏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赤夭缠着摩耶不放，“神医，你快想想办法，姐姐为什么还不醒来？”
“神医，姐姐要是不醒过来，我立刻杀了你！”
“神医，拜托你，你再想想其他法子行不行？”
“神医……神医……”
“够了！！”摩耶被烦得头脑发胀，“你赶紧杀了我，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我已经尽力了，毕生所学都在此了，还想我怎么样！”
赤夭低垂着脑袋，看着仍然昏迷的华溏，心焦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