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不断提升自己，才能永诀后患
顾昭昭从茶楼出来的时候，夜幕繁星点点，心情极好的逛街买了一堆好吃的。
她才乘坐马车回了府邸。
向日葵不在府内，家里也没有什么人陪她吃饭。
走到游廊拐角的地方，正好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抱着一大摞账本往自己院落走。
如今的傅凛初变得很沉稳，似乎每一次见到他，他都一定和那一大摞账本待在一起。
他都快要成为账本的代言人，看见他就会让顾昭昭本能地想起账目和银钱。
作为老板娘，她也总不能让人家只干活不吃饭吧。
更何况自打回来以后，顾昭昭还从未和傅凛初谈一谈呢！
“傅凛初！来一起吃好吃的啊！”
她边说边扬了扬手里，一大堆的荷叶包和油纸包。
傅凛初闻声回头的时候，就发现顾昭昭站在摇曳的灯笼下面，对自己热情地发出邀请。
他的心头一动。
的确是两个月没见到她了。
当初她一声不吭的离开家，傅凛初也打算过去找她的。
可是他要以什么身份，出现在顾昭昭的面前呢？
既然她不想让他跟着，他又何必去找？
如今顾昭昭又出现在颜府之内，带着一大堆好吃的向他招手。
他就没出息的没脾气的，毫无怨言的快速走向她，连个犹豫都没有。
“之前就听下人说你回来了。怎么样？外面的情况还好吗？这一路没受伤吧？”
就是久别的老朋友常说的话，他没有添加任何不恰当的词汇。
就是害怕顾昭昭会觉得哪里不舒服，又升起将他赶走的念头。
其实顾昭昭真心已经没有多想。
她们俩那段还没开花的感情，早都被她掐死在心中了。
傅凛初在她的眼里，就是好朋友，就是最忠诚可靠的合作伙伴。
她并没有想过，他如今的心情如何的。
就算是他之前拒绝向日葵的示爱，顾昭昭也只当他对向日葵不来电而已。
此时听到他热心的询问，笑得眉眼弯弯，很认真的回答他：
“受伤倒是没有，就是这一路不好走。来来来，我有故事，还有美食和美酒。咱俩喝一杯，我详细给你讲讲啊！”
花厅之内，顾昭昭让丫鬟将好酒好菜都摆上，偌大的圆桌，他却是谨慎的选择，距离她三个位置坐下。
这样即便顾昭昭不高声说话，他也能听到。
而这样远的距离，即便是颜庭筠回来看到了，也说不出什么问题来。
顾昭昭拿着酒壶起身给他倒酒，笑吟吟的与他说道：
“这杯酒呢！是我感谢你一直以来的辛苦付出，之前我的身体不好。除了能一张嘴说话之外，什么都做不了。咱俩的生意能做这么大，那都得多亏了你的聪明和实干能力。”
其实这杯酒，是顾昭昭早就要敬傅凛初的了。
只是从前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他俩从来没一起喝过酒。
如今正巧遇到，而且家里只有他们两个，那就要把这杯酒敬了，表达一下她的心意。
傅凛初倒是没起身，只是虚虚扶了杯子一下，也就算领受她这份心意了。
顾昭昭就站在他的旁边，近距离和他干杯以后，喝完酒才坐回到自己的主人位上去。
“现在和你合作的人，可不止是我了。颜夫人你突然这样客气，又是请客吃饭，又是亲手给我倒酒的。想要说得话，肯定不止感谢吧？”
傅凛初是个聪明人，更何况早就接到顾昭昭写来的信件，以及送到手里的账本呢！
顾昭昭想要说什么，其实他心里门儿清。
但是有些话，还得顾昭昭亲自开口才行的。
顾昭昭笑眯眯的点点头，也不客气的回答他：
“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条龙。既然是条龙，那你就要好好飞上天。傅凛初，离开颜府吧！你的能力和水平，根本就不适合屈尊在颜府里，给我一个妇道人家做副手。”
“如今天下大乱，是普通百姓的厄运，却是鱼跃龙门最好的时机。我有些生意想要和你一起做，当然了，也还需要池大公子的合作。我们三个一起，联手打造出一片天地。”
“顺利的话，或许我们三个能将附近所有列国的经济命脉，都攥在我们的手中。谁说商人就是下九流？只要我们有钱，有足够多的钱，那就是连皇子龙孙都不能瞧不起我们。”
这也是经过今天晚上太子的刺激，顾昭昭突然下定的决心。
可是她身为颜庭筠的夫人，不可能亲自游走去列国。
但是她心中的商业地图已经描绘的很清楚了，总要有另外一个人去帮她实现梦想。
去帮她打造豪横的底气。
傅凛初这下不吭声了。
他是想过，顾昭昭和池水墨合作以后，必定要进行一些战术布局，自己或许要面临不断和池水墨交涉，以及更急繁忙的各地往来奔跑。
可是没想到，顾昭昭这一支，居然把他支出国去了。
如果连颜府都回不来，他一年还能见到顾昭昭几次？
所以这时刻，傅凛初还能说什么？
说他不去？
顾昭昭问他理由，他就直白的说，因为我舍不得连见你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是一个笑话。
是个天大的笑话，会被顾昭昭笑着踢出门，永远都见不到他的笑话。
所以实际上，他根本无路可选。
只能接受顾昭昭的安排。
“你说吧！只要你安排的好，我去哪里都可以。”
傅凛初淡定的放下酒杯。
就为了一杯酒，他可以为顾昭昭赴汤蹈火，去任何没有去过的地方，见任何没见过的人种，甚至可以为了顾昭昭去死。
只是有些话，他可以在心底里发誓，却不能在嘴上说。
那张原本帅气阳光的脸上，此刻也是一派成熟男人的淡定。
似乎泰山崩于面前，他都不可能眨眨眼睛。
因为，顾昭昭说要他上。
而顾昭昭最喜欢傅凛初的一点，就是他越来越厉害，而且懂得自己要什么。
男人嘛！
只要有了钱，要什么样的未来没有？
更何况傅凛初有一大家子人要养呢！
他自己多赚钱，家人也可以生活得好。
顾昭昭觉得自己的安排，根本就没有毛病啊！
所以她也放下酒杯，直接跟傅凛初解释自己的计划。
“趁着如今国家大乱，各个关口都松懈的时候，是时候发展一下周边的贸易了！我们要做的事情，不止是陆路运输，翻山越岭实在是太浪费时间，而且一去一返说不定要多久。”
“所以我打算买一些大船，开创海上贸易。可以将我们国家的瓷器和丝绸带出去，将国外的一些好东西带回来。而我需要的东西，包括不仅与各种种子，以及那个国家的奢侈品以及……”
顾昭昭将之前在茶楼想好的，关于海上丝绸之路贸易的所有东西，都说得很清楚。
她想要在短时间积累财富，就一定要用成熟的商业路线。
而古代丝绸之路，是顾昭昭能学习的，最简单的方法。
船只的话，她可以让池水墨用池府的。
池家在福生县发家，最不缺的就是船只。
而一些保镖和运营的证件，颜庭筠可以替她办理好。
如今天时地利人和，只差立刻出发的头领，所以她来游说傅凛初。
第二天就想要傅凛初原形。
傅凛初听完她的全部计划之后，轻轻点点头：
“我会按照你说的路线，尽快带领船队前往的。不过外面的世界到底怎么样，我们谁也不清楚。若是我没有赚钱回来，颜夫人也要多多包涵的。”
对比顾昭昭的信心满满，根本不了解全剧情的傅凛初，自然是没有太大的信心。
可即便没有信心，他也不会拒绝顾昭昭。
顾昭昭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一些自己穿书的事情。
行不行的，只有傅凛初亲自走一趟才知道。
只是海上风大浪急，顾昭昭还是忍不住多嘱咐一句：
“能不能赚到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保护好自己，临行前做好完全的准备，一定过要平平安安的回来。另外……记得多带一些豆子。如果行驶的远了，船上的青菜不够吃，就生一些豆芽。还记得在崇明府的时候，豆芽怎么生吧？”
人总是不吃青菜，是会得败血症的。
那是船员致死率最高的危险，顾昭昭免不了多加一句提醒。
傅凛初深深地点点头，将这件事记在心里。
该如何生豆芽，他当初在崇明府就学会了。
不过能听到顾昭昭事无巨细的嘱咐，他仍旧觉得内心一片温暖。
免不了目光都带着温柔，深深地看着顾昭昭，听她想到什么说什么，将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挤在心中。
傅凛初虽然生活在江边，可是他从小就对水有敬畏之心。
谁也不能保证，每一个船员出海，每一次都能回来。
如果他这一走，老天爷就让他回不来了。
那么能多听听顾昭昭的临行嘱咐，也算是他此生最后的幸福了。
顾昭昭哪里知道原来傅凛初还怕海啊！
她交代又交代，将所有能想到的，能说的话，都借着酒劲儿跟他说完了。
说着说着，都快到了午夜。
顾昭昭也喝的头晕目眩，嘴里打了个酒隔，走过去笑嘻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口齿不清的做出最后的总结：
“所以也就是说，我们的理想很伟大，需要你一步步去丈量。你要做好准备，做这个世界上第二个沈万三，心中有斗志，那世界哪里都会有你的脚步。像从前那般断情绝爱，我们的眼里只有钱。只有钱能让我们踏实，冲冲冲！”
其实这个时候的顾昭昭，已经完全醉糊涂了，她的话都没有逻辑性可言。
傅凛初看着她摇摇晃晃的样子，眸光终于可以不用再控制，释放出满满的眷恋和爱意。
如果他这一去无法回来了，那么现在就是他们所剩唯一的相处时光。
这里又没有其他人，顾昭昭也已经醉得糊涂了。
那他能不能偷偷拉拉她的手，此生就是现在去死，也已经没有遗憾了？
傅凛初有些不控制的伸出手，可是他的手还没来得及抬起来。
顾昭昭就已经转身了，同时门口的方向，还响起了熟悉的男人清冽的声音。
“昭昭，你还没睡呢？”
颜庭筠回来了！
顾昭昭闻声立刻就像个快乐的小燕子一样，飞向了属于她的安稳‘巢穴’。
傅凛初低头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好久之后才缓缓勾起一个自嘲的笑容。
明明知道没有结果，又何必要尝试呢？
一步错，步步错。
在最初认识顾昭昭的时候，他就不应该答应她，留下来慢慢处理分开的问题。
他就应该勇敢一些，根本不在乎外人的看法，坚持带着顾昭昭走。
那样，他们或许还有个未来。
可是这世上最痛的，便是回不去的未来，等不到早就通过岔路口的那个人。
……
顾昭昭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日上三竿了。
她揉了揉酒气上头，微微有些疼的太阳穴。
看了看身边，果然已经没有人了。
颜庭筠今日不休沐，吏部又那么忙，他哪里能陪着一个醉鬼，睡到中午的时候再起床去工作？
她坐起身揉了揉额头，丫鬟立刻过来给她送了醒酒汤。
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颜庭筠安排的。
顾昭昭端起来喝了一口，发现味道不对劲。
因为醒酒汤里总是会放甘草，可是顾昭昭不喜欢甘草的味道，颜庭筠是知道。
所以无论什么药里，只要并非一定要加甘草才有药效，颜庭筠都一定会细心的吩咐人把甘草去除的。
“这是谁让你送来的？”
顾昭昭喝了一口觉得不太对劲，实在是太难喝了。
就把解酒汤放回到丫鬟高举的托盘里。
“是傅总管临行前，吩咐奴婢热在灶台上的。”
这两句话的信息太多了。
顾昭昭却只抓住了第一句。
“傅凛初走了？”
“是啊！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已经出发了。”
小丫鬟刚刚回答完毕，就见刚才还慵懒无比，又淡定的夫人嗖的一下跳下床，急急就朝门口追去。
然而跑了一段路，顾昭昭却回过神来了。
即便她现在追到城门，也根本看不到早已经离去两个多时辰的傅凛初了。
海上贸易，说得容易，其中又有多少变故？
而她竟然喝醉了，连给放饭流歠送行都没有。
此时，她有些后悔，有些心酸，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贪杯。
可是除了在心底默默嘱咐他平安之外，她再也无法亲口对傅凛初说一句保重。
人生啊！
总是会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错过。
珍惜眼前人这句话，并非空穴来风。
……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顾昭昭也没顾得上自责多久，就被工部的人给请来了。
这会儿看到一群人围着她的图纸，想也知道肯定是试制出现了问题。
“颜夫人，不好意思麻烦您跑这一趟。只是我们不是有地方不明白，而是所有地方都不明白啊！”
工部尚书推开身边围着的人，老脸都是一片便秘的表情，实在是为难的指着图纸虚心求教道：
“您的这张图纸，的确是画的很好，看起来这个新弓弩就威力十足。只是这上面到底写了什么字？我们所有人研究了一晚上，都没认出来一个。”
没认出来一个？
她写的字就这么难看吗？
顾昭昭的俏脸当即就红得能滴出血来。
之前颜庭筠就说过她的字不行，让她好好练一练。
可是顾昭昭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事情要做。
不是去赚钱，就是在去赚钱的路上，哪里能在乎什么好不好看的字迹呢！
写出来大家认识不就得了。
结果现在可好。
人家工部那么多人，围着她的图纸看了一晚上，居然没认出一个？
难道昨天她着急，写出来的字更潦草了？
顾昭昭连声说着抱歉，赶快走过去想要看清楚，自己到底写了什么天书出来。
结果这一看不得了，她差点没当场给自己跪了。
她当时只顾着想弓弩的改造了，完全忘记了，这个时代是没有人认识阿拉伯数字的。
她不仅写了一堆的阿拉伯数字公式，居然还用简体写了一大堆标注。
别说工部这些古人看了一晚上。
那不看一千多年，那是别想认识顾昭昭到底写了什么的。
顾昭昭这个无语啊！
她最近是真的脑抽，连最基本的东西都给写错了。
于是顾昭昭道歉以后，赶快又都换成这个时代的文字。
工部之人这才明白过来。
只有些怀疑，文采风流的新科状元，到底是怎样看上颜夫人的？
这颜夫人除了脸长得好看，这办事儿也太不靠谱了。
明明是画给他们看的图纸，居然写了一堆天山，害得她本人不的不被请进工部来，又重新写一遍，还耽误了他们试制的时间，简直就是无语极了。
不过等顾昭昭从工部走出来的时候，她脑海里却新生了另外一个想法。
那就是阿拉伯数字和简体字那么好，为什么不在这个时代推广呢？
颜庭筠本来就是文人出身，如果他能让文字和数字更轻易被许多人记住，并且学会书写的话，那对于他来说，一定是一个大功绩。
这种千秋万代利国利民的好事，绝对可以带给颜庭筠很多看不到的好处。
想到这里，顾昭昭就没有出宫门，而是直接转身就去了吏部。
由看门的官兵带路，顾昭昭还是第一次来到颜庭筠平日里办公的地方。
庄严古朴的吏部，从装修上就能看出严谨和严格来。
颜庭筠此时刚刚下朝没多久，还穿着一身朝服，带着官帽，威武霸气的坐在办公桌里，奋笔疾书写着什么。
听到官兵禀报，才抬头看到顾昭昭正笑吟吟的站在门口。
他微微一愣，赶快抬手招呼她进门。
“这是刚打工部过来？”
顾昭昭闻言一愣，连迈向他的脚步都变得有些缓慢了。
“你是神仙吗？能掐会算什么都知道？”
她向来和工部没有什么关系的，颜庭筠怎么会猜到，她是从工部顺路过来的？
颜庭筠无奈的摇头笑了笑：
“你还真是不了解自己。”
那狗爬字。
顾昭昭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嘲笑，那是有些不开心的拧了拧眉头。
为什么她总有一种，颜庭筠早就猜到工部的人一定看不懂她的字，所以一直在等着看好戏的感觉呢！
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这不代表，我就没抓住你的小心机啊！
“你明明知道我当时分心，将简体字和阿拉伯数字写在了图纸上，为什么昨天没有告诉我？”
害得她在工部丢了那么大的人。
这男人简直太坏了。
“简体字和阿拉伯数字是什么？你还会写外国字？”
颜庭筠闻言也是一愣。
他哪里能想到，顾昭昭还会不同的字啊！
他只是单纯地以为，顾昭昭的字很难看，工部的人认不全这么简单。
顾昭昭闻言呼吸一滞，这才发现自己是想多了。
颜庭筠哪里能知道，她到底都会什么？
不过这个头开得好，那正是她来找他，急需说清楚的事情。
“我来告诉你，什么是阿拉伯数字和简体字。”
顾昭昭赶快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并没有看那些公文。
而是全部都快速落在一起，放到了一边去。
找了一张看起来就没有用的宣纸，她就将阿拉伯数字和简体字，以及这个时代的字，分成三行写在了一起，这样方便对比给颜庭筠看。
“简体字的好处，一，减少了笔画，提升了书写的容易程度。二，提高阅读清晰度。三，减少通用汉字的数量。四，简化后更标准。五，有些简体字更便于分解和称说。”
“阿拉伯数字的英勇，那就更加广泛，只是看着也更加简单。尤其是书写更多的数字时，特别方便计算。这其中还包括，小数点，千分点……”
顾昭昭指着这些对比的数字，给颜庭筠一一的讲解。
其间颜庭筠连一个字都没说，可见他认真听的程度到底有多非同一般了。
顾昭昭就这样指着这些字，给颜庭筠讲了两个时辰。
颜庭筠犹如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那是听得格外的认真，也是格外的激动。
“太好了！太好了！有了你这些文字，国内的扫盲工作可以快速不止一倍两倍了！”
颜庭筠边说边越过她，将那叠她对方的公文打开。
将其中一封，也就是他刚才正在奋笔疾书的公文递给她看。
这封公文里，虽然提及的并非顾昭昭先进的文字改革。
但是意思也有些大同小异。
因为吏部管理着全国官员的调动，这其中也包括好多地方公有学堂，也句是其中的夫子。
这些夫子一般都是落选的举子秀才，因为考取功名无望，才报名当了教书先生，既可以教书育人培养下一代，也可以从朝廷领取工资，养活全家人。
而这些夫子普遍遇到的问题就是，当地学习的孩子年龄的大小不同，学识程度的诧异。
如果能推广顾昭昭说得简体字以及阿拉伯数字，那么这些年纪大小不一的孩子，就能尽快学完相同的文化。
这绝对可以提高学子们学习书写的速度，这份功绩绝对是千秋万代，可以让所有读书人都铭感五内的。
不过推广不同的字体，这种事情并非颜庭筠一个人想，就能做到的。
到底能不能推广，那还要皇帝说的算。
颜庭筠赶快拿着顾昭昭写的几张纸，进宫去面见皇帝了。
顾昭昭一个人离开了吏部，坐上马车又打算回家去。
半路上，她又遇到了好久没见到的童小姐。
只是如今的童小姐，打扮完全和第一次见面不一样。
童大人出事了，即便童家依旧留在京城里，那也不再是风光的达官显贵。
所以童小姐的穿着，要比从前素雅很多，再也不复当初那个高傲到连和顾昭昭坐在一个桌边吃饭，都觉得丢人现眼的高傲劲儿。
而如今的顾昭昭则是锦衣华服，身上随便拿出一个擦手的帕子，那都是极其罕见价值千金的鲛纱料子。
“真是多年不见了。”
童小姐也不是故意拦车的，只是因为头晕地晃了晃，就差点没倒在顾昭昭的马车前。
马夫吓得立刻勒紧马缰停车，顾昭昭感受到晃动向窗户一看，就发现了童小姐。
童小姐抬头发现马车内做的是顾昭昭的时候，表情明显失控僵硬了一瞬，回过神的时候就来了开头那一句。
顾昭昭也没听出她情绪有什么波动，微微点点头就收回视线，是等着童小姐让开以后，就让车夫赶快回家的。
她们既不是什么需要叙旧的故人，更不是什么有交情的朋友。
见面点头都算是多余的，更何况坐在一起好好聊一聊呢？
然而没想到，童小姐站稳之后，不仅没有离开，反倒是走到车窗的边上。
看着顾昭昭纳闷看过的视线，拧眉跟顾昭昭说道：
“你拉着整个池家把我爹坑下水，你现在应该很得意吧？可是顾昭昭你有没有想过，什么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明明是个已婚妇人，却要勾搭外面的男人。你很快就会得到报应的！”
这女人疯了？
顾昭昭无语地拧着眉头，看着童小姐就只是说完这些话，迈步就离开了她的马车。
连个头都不回就走了。
那就更不用多说，给她好好解释清楚，所谓的报应是什么了。
不过想来，这番话也只是气话。
毕竟是顾昭昭将童贞岚害得丢了官，甚至进了大牢。
童小姐看到她，想诅咒她，那也说得过去的。
所以顾昭昭并没有在意，这街头偶然的相遇。
让车夫赶快行驶回家，根本就没把在街头偶遇童小姐，她说的话当回事记在心里。
因为要推广新文字，颜庭筠连续去皇宫里说服皇帝，就用了好几天。
皇帝好不容易答应下来了，颜庭筠做为主要推广官，那就更加的忙碌。
那几乎已经达到，好几天都不回家一趟的程度。
而傅凛初也从福生县送来飞鸽传书，池水墨非常支持顾昭昭的商业计划，已经将池家所有船队调遣回来，挑选了最豪华的几艘大船，买来了很多货物装在船上。
早在三天前，傅凛初就已经带领船队出发了。
听说那一天天气非常好，或许也是老天爷听到了顾昭昭的祈祷，让傅凛初一路顺风，事事都能顺顺利利的。
两个月以后，也就是日子到了七月份中旬的时候。
工部经过试制后，第一批整整一千八加强弓弩已经制作出来，被送往了北方战场。
只是兵力因为长期的征战，仍旧是不足的。
所以皇帝在颜庭筠的建议下，由兵部统一养在南方的加强军，第一次全部被召集起来。
新增的五十万军队，一夜之间全部接到调令，赶往北方战场支援。
这是皇帝手里隐藏的，最大的一股兵力，全部都被送往战场，没有一丝的保留。
即便是调遣了自己的底牌，皇帝也没有派遣吴家军出战，可见他和太后的水火不容，已经达到了宁愿灭国，也不肯相信吴太后的程度。
关于那个程将军的猫腻，顾昭昭也已经听颜庭筠说了。
原来程将军爱好赌博，所以根本不满足朝廷给的钱，故意在深山里培养了军队。
就是打算趁火打劫的，所以最开始他自称是山匪，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只不过他的背后，还有没有其他的线，颜庭筠并不敢肯定，所以直到现在，颜庭筠也没有去动程将军。
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来的，不需要现在就斩草除根。
“百花宴？皇宫里居然还会摆这种没头没脑的宴会？”
顾昭昭听到颜庭筠是来接自己进宫赴宴的，很是纳闷地反问他。
颜庭筠还有点着急的公务要去处理，这会儿温柔地笑了笑，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前方战事紧张，朝廷自然要更加和谐，弄一些宴会出来，既是安抚群臣，又能传递给百姓安定。不过就是个过场，叫什么名字并不重要。”
哦！
这样一解释，顾昭昭就明白了。
感情就是个噱头，无非就是前方吃紧，后方紧吃的道理。
于是她赶快吩咐丫鬟，找了一大堆的衣裳和首饰来。
进宫赴宴总不能大咧咧地过去，那是会给自家男人丢脸的。
女人这一套实在是太繁琐了，顾昭昭整整打扮了两个时辰，才算将自己收拾妥当。
可是她都已经弄完了，颜庭筠还没从书房出来，也不知道他最近到底都在忙什么。
总之是好难见到他人的。
顾昭昭下意识看了看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
她的月信前几天来过，说明肚子里根本还没有孩子。
按照颜庭筠现在这样的忙碌，她们什么时候能有个孩子呢？
哎！
随缘吧。
能不能来。
这也不是她一个人就能决定的。
从天亮等到黄昏，颜庭筠才算从书房里走出来。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有些公务着急，必须尽快处理了。”
颜庭筠温柔地牵起她的小手，掌心温热的感觉，都让她有一种久违的眷恋。
人啊！
总是这样的。
当你深爱一个人，就会想要每时每刻都和她在一起。
如果不能在一起，就会产生一个刺耳，叫做度日如年。
别看颜庭筠和她都在京城里，感情也十分深厚，可是追溯到他们上一次在一起，好好说说话，最起码要在一个月前了。
顾昭昭是理解他的忙碌的。
但是忙成了这样，也属实有些让她心急。
“发生了什么事儿，让你忙成这样？”
是不是朝廷里又出现了什么事儿，压得颜庭筠喘不过气来呢？
顾昭昭是真的想给颜庭筠分忧。
然而颜庭筠却是摇摇头，并不想多说什么。
“无非就是部门的事情，全国各地那么大，总是会有这样那样想不到的事情发生。这是我的工作内容，即便再繁琐也要去做。这叫本职工作，哪里能劳烦夫人出手呢！”
说完就牵着她的手走向后院的马车，这就要进宫去赴宴了。
顾昭昭听了这等于没说的解释，还是根本没明白，他最近在忙什么。
但是想想也是，既有吏部的事情要做，还有一些皇帝私下交代的活儿，另外还要推广简体字和阿拉伯数字，颜庭筠哪里可能不忙呢！
算了，等着他忙过这一阵儿，或许就有时间来陪她了。
顾昭昭带着这样的心理，跟颜庭筠一起坐上马车。
可是上车的时候，颜庭筠有一个不小心，脚尖绊了车辕上的钉子，身子轻轻一歪就靠在了顾昭昭的身上。
顾昭昭下意识的伸手去扶他。
可是一股奇怪的胭脂香味，就从颜庭筠的肩膀上传来了。
顾昭昭浑身一颤，不信邪地又靠近闻了闻。
真的有一股淡淡的胭脂味道，虽然不是那种下等的脂粉味道，这味道也足够特殊了。
特殊到顾昭昭几乎不需要过脑子，就能肯定这绝对不是自己用过的东西。
而颜庭筠自打今天回家，是根本没有去换衣服的。
是真的因为忙碌，而且宫宴对于男人来说，并没有太多的要求。
衣服只要合体不失仪就可以了。
所以颜庭筠只顾着忙，根本没有来得及换衣服。
顾昭昭整个人都如遭雷劈一样怔在原地，呆愣愣地看着自家男人。
肩膀是一个多么重要的位置，想想也知道了。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躺在颜庭筠的怀里，他的肩膀怎么会沾染上别的女人的味道？
可是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魅力能够如此大，居然能让深爱自己，甚至愿意拿命给自己的颜庭筠出轨。
让一个用了如此清雅，明显是年轻女人会用的香味的女人，靠近了自己呢！
“昭昭，你哪里不舒服吗？”
颜庭筠见她就站在车门口堵着，明显心神不宁走神的样子，诧异地蹙了蹙眉头。
顾昭昭这才回过神来，看向自家男人那张天人之姿的俊颜。
“你今天见过什么人吗？”
既然心底里有问题，那她就直接问颜庭筠好了。
她这人不喜欢怀疑别人，如果有问题，那我们就摊开谈。
如果你不说实话，那我也会想办法证明，你是不是有欺骗我。
所以这是我给你的机会，你一定要珍惜啊！
等待颜庭筠回答的时候，顾昭昭就在心底里跟他说清楚。
而颜庭筠听到她的问题时，下意识地斜眼看了看自己的肩膀。
颜庭筠就是因为扶住她的时候，才变得怔愣的，所以她问这句话的意义在于。
他的肩膀有什么问题？
可是颜庭筠不是个女人，他根本无法理解女人会使用香粉，以及会通过胭脂水粉辨认不同女人的做法。
这会儿看了看自己干净整齐的肩膀，并没有什么东西啊！
所以顾昭昭这样的问题，单纯只是好奇他今日见过什么人吗？
“早晨上朝去了，下朝就回了吏部。中午的饭是在吏部吃的，下午有些事情出去了。在酒楼见了一些客人，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就回家接你了。剩下的事情，你就知道了。”
颜庭筠的确交代了自己的行踪，但是这些行踪都是经过模糊处理的。
比如说，他今天早晨是从哪里起床，才去上朝的。
比如说，他中午见的客人都有谁，到底是不是陪了哪个女人？
顾昭昭不想胡思乱想，既然他不肯说，那她就直接问好了。
“我是想问你，最近有没有见过什么年轻的女人。譬如说，那种喜欢涂脂抹粉，还喜欢靠在你怀里，枕在你肩膀上的女人。”
这一次，顾昭昭表达的很明确了吧？
明确到颜庭筠的身子明显一僵，就连呼吸都有些停滞了。
他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自己干净的肩膀，原来什么都看不到，不代表没有留下痕迹。
亦如此刻顾昭昭看着他的眼神，明明已经努力压制怒火，却还是无法表现得很好，让人看不出她的吃醋和愤怒。
他也的确是大意了。
有些事情既然无可避免，那就应该早些说清楚的。
也好过如今被顾昭昭直接问出口，而且还是压抑不住怒火的时刻。
可是现在的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他现在说的话，她又能相信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