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序
夜晚最美莫过满月,很多人都这样觉得,可是对我来说,夜空只要有月光就很美。满月的银色光芒,弦月动人的弧度,都会使我想起你。我从来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样被抛弃的,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是多么的危险,我只记得当你出现的时候,你银色的身影就同夜空的明月一起印在了我的脑海中。直到现在,我还怀念着被你抱的感觉,怀念着对于一个小家伙来说有力而温柔的臂膀和双手,怀念着我之后一直渴求的安全和归属感。
阿拉希高地,联军征兵处——
“您好,长官。我是来参军的。”
趴在桌子上的中尉听到声音坐起身打了个哈欠,抬头看看正午的太阳,又把目光锁定在这个百年不遇的“参军模范”身上。这是哪个富家公子头脑发热想起参军来了?而且连随身武器都没有!“你多大了,联军虽然缺少兵源,但也不会让一个孩子上战场。”
“我十七了,我知道联军征兵的最低年龄是十六。”
“孩子,来参军可不是过家家,战场上敌人不会给你任何怜悯。”中尉看着这个有着黑褐色头发,眼睛如水晶般透亮的男孩,“我建议你等十八岁再来,至少等…你好象没有上过什么学院啊。”
“这个…”男孩抓抓头发,“我是没上过,可该会的我都会。不比那些从骑士和牧师学院毕业的家伙差。”
“口气倒不小,你会什么?”从男孩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语气中带着不屑。中尉立刻起身敬礼道:“您好,卡露莎少校。”
男孩回头,看到一个梳着红褐色马尾的女人,少说也比自己大五岁,而且还是一位潜行者。“看你的样子,既不是骑士也不是牧师,会些什么说说看。”卡露莎双手叉腰对男孩说,同时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武器方面我会使用剑锤长柄弓箭类,不过最擅长的是剑和长弓。法术方面单一精通神圣系,偏向于对付亡灵的那类,治疗也还不错。”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这个少校可以退休了。你以为自己是游侠?什么都会。”卡露莎不屑的转身打算离开,她最看不惯的就是光会吹牛的人。
“少校女士,那我去当个医疗兵总可以吧?保证做得出色。”男孩有些急了。
卡露莎抽出匕首轻轻在自己的手臂上划出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涌出,“如果你不能让我的伤口恢复,我就打断你的右手把你踢到海里喂鱼。”她的语气不是带着不屑就是冷得让人发抖。不过她似乎没注意到,她旁边的中尉看她流血心疼的要死。
“姐姐说的还真准,人类的女人们老走极端…”男孩小声嘟囔了一句。
“再说一句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想到竟然被听见了,男孩立刻将手掌放在少校的伤口上,闭眼凝神,几秒后把手掌拿开时,伤口已经消失了,而且不留一点痕迹。这下轮到少校和中尉吃惊了,眼前的小家伙可是连咒语都没念半句就做到这种程度。
卡露莎不屑的表情减少了许多,她转身对征兵的中尉说:“让他参军吧,我们正好缺医官,训练两个星期我看就够了,如果他没说谎的话。”
“是,长官!”中尉目送卡露莎离开后,拿出一个旧笔记本,“姓名,来自哪里?”
“法拉米尔,来自达纳苏斯……”
最初在阿拉希的几个星期,法拉米尔一直在医护站当急救员,准确的说是给随军牧师们打杂。他发现有很多士兵的伤其实前线的牧师就可以处理,但他们还是夸大的伤亡情况来到医护站。或许有些人是为了和女牧师们亲热,其实大部分人都或多或少的有厌战情绪。医护站的牧师长要求下属的随军牧师们用最快且直接的方法让这些士兵们回到战场上。实际上就是说用魔法治疗伤口。
法拉米尔反对这样做,在姐姐教给他的医疗知识中就提过:用魔法治疗伤口只是急救手段,最好的是让伤口自己愈合,过度使用魔法治疗会极大的消耗伤员的生命能量。魔法可以迅速愈合伤口,但是这个速度是要消耗更多的能量才能做到的。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魔法无法挽救被切成两半的人。
所以法拉米尔在伤员的眼中简直是“模范医生”。最终牧师长忍不下去了,要求将这个“模范”调走。终于,他被派到了前线,配发了一套皮甲和武器(镶铁片的木盾和一把短剑)。
“索兹曼上校,又来了一个新兵。”前线的军帐内,副官给他们的指挥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是医护兵,从后方的医护站调过来的。”
身披铠甲的上校依然是愁苦的看着地图,“杯水车薪呐!看看骑兵团的那些家伙,总是一相情愿,明明是他们不配合进攻,率先打退堂鼓,还反咬一口说我们进攻不力!我手下现在连400人都没有,拿什么进攻?”
“上校,先给这个新兵安排一下吧?”副官小心的问道。
“随便他吧,看看哪个团缺人手。”上校挥手说。
“现在下面的8个团都缺…”
说着一个穿着皮甲的窈窕身影走了进来,没打招呼直接坐在了一张椅子上,看她的面容似乎很疲惫。
“卡露莎,有什么新情况?”索兹曼抬头看着她,目光好似在期待着什么。
卡露莎闭上双眼摇摇头,上校的眼神暗淡了下来。卡露莎一直是上校最喜欢的人,倒不因为上校也好色,而是每次她一出现就能带来好消息。不过这次例外。
“少校,你受伤了。”副官注意到她的双手一直放在右腿上。
卡露莎睁开双眼恼火的看着副官说:“麻烦你下次协调好前线的傻瓜,每次我回来都要考虑怎么不被自己人的火球和弓箭干掉。还有,下次布置新雷区告诉我!害得我踩到自己人的雷上了,不是反应快你就该给我立碑了!”
“啊…卡露莎,正好外面有个新来的医护兵,让他给你处理下。”索兹曼打断她的话说。
“不用!”卡露莎发泄完怒火打算离开,却让上校按回到椅子上。
“传令兵,去把那个新来的叫进来。”上校对帐外的士兵喊道,然后对她说,“算我的错,别闹脾气了。”
法拉米尔走进军帐立正敬礼,大声说:“医疗兵法拉米尔前来报道,长官!”然后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卡露莎。
“你把这位少校的伤处理下,然后我再安排你。”索兹曼又把注意力放回到了地图上。
法拉米尔走到卡露莎身旁蹲下,对她说:“长官,伤口在哪里?”她指了指右腿。于是法拉米尔轻轻抬起她的右脚,脱下了她的皮靴,卷起裤腿,发现了位于脚踝上方的伤口。看样子只进行过简单的包扎,绷带已经被血染红了。“老天,这伤可不能拖下去…”法拉米尔心想,然后拿出救护包里的器具,拆开绷带,对卡露莎说:“忍着点。”接着用清水冲干净污渍,再用酒精消毒。这对卡露莎来说没什么,但当她看见法拉米尔拿出镊子时还是咬紧了牙关。幸好躲地雷时炸进去的弹片埋的并不深,很快三个碎片就被取了出来,然后缝合好伤口,换上新的绷带,感觉好多了。
“你在牧师学院学习过外科么?”卡露莎开始有些认同这个男孩了。
“没有,”法拉米尔边收拾东西边说,“都是我姐姐教的。”
卡露莎总算有了一点笑容,她对埋头研究地图的索兹曼说:“这个家伙我要了。”然后拉过法拉米尔扶着他的肩膀站起来,“小家伙,跟我去侦察小队,除非你想一辈子当外科医生。”
好事自然不能放过,法拉米尔也殷勤了很多,提上东西就扶着这位“救星”离开了军帐。副官看他们离开后问索兹曼:“就这么办?前线怎么办?”索兹曼伸了个懒腰回答道:“就这么办。前线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