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们住一起
所以能不能不要再说正不正常的话题了？！
纪青徽扯开话题：“我们等会儿去吃什么啊？”
祝宋川言简意赅：“西餐。”
半个小时后，祝宋川的车驶入希利西餐厅。
飘散香氛的大厅东侧角落里有个小型乐队，在演奏古典乐，两人就近落座。
餐厅的灯光不算太明亮，造就一种无边的神秘感，沉郁浓厚的安静才存在感最强。
纪青徽肚子饿了，没关心太多，祝宋川问她想要吃什么的时候说了声随意。
牛排端上来的时候，祝宋川出于礼貌，问她：“需要我切牛排吗？”
为了让祝宋川不觉得自己太过紧靠，纪青徽干脆利落地拒绝：“不用。”
两人正安静下来时，林妤然惊喜又刻意的声音轻响：“诶？！祝宋川和青徽也在啊？”
祝宋川点头：“是，最近辛苦她了，犒劳一下我的得力干将。”
纪青徽也应和着场面话：“我一直说祝总太客气了，分内事而已。”
附近暂时没有服务员，祝宋川起身，不想打扰了餐厅的安静氛围，“我去叫服务员加餐具。”
纪青徽也起身，“我去吧。”
在祝宋川“你坐下”的眼神中，纪青徽站在了原地，看着他离开。
剧本里，三个人是熟识的，纪青徽也没太多客套话。
用完餐，三个人走到餐厅门口，纪青徽不好意思地拢了拢耳边的碎发，问祝宋川：“可以送我回去吗？有点晚了。”
天色微微黑了，又出于礼貌，祝宋川点头应允。
林妤然笑眯眯的，问纪青徽：“诶？你家不是离这里很近吗？”
肉眼可见的尴尬爬上纪青徽的脸庞，她愣了一下，但是追人就是要脸皮厚一点嘛。
纪青徽眼睛笑得更弯，大大方方承认：“对呀，但是我就是想他送我。而且我们住一起，送完你他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轮到林妤然顿住了，住一起？？？
纪青徽的理解是，住一个小区，那不就简称住一起嘛。
而且纪青徽更大方地说：“你一个人回去也不太好吧，先送你吧。”
该有的礼貌她一定不会缺，她也不可能让林妤然和祝宋川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林妤然还没来得及说先送纪青徽，祝宋川就拍板道：“那走吧。”
送走了林妤然，纪青徽和祝宋川开车回家。纪青徽把车窗开到最低，脸贴近窗口，黑发飘扬。
祝宋川声色淡淡：“别把头伸出去了。”
纪青徽回头看他：“我看起来有这么蠢吗？”
“实际上也有。”
纪青徽：“……”
祝宋川拐了个弯，把纪青徽也拐得往左偏了偏，祝宋川下意识就腾出右手往她那边挡了挡，以防她磕到。
纪青徽愣了一下，她男朋友真有礼貌啊。
纪青徽又忍不住开始问：“先送林妤然回家，你心里是不是还是对我接受度高一点啊？”
祝宋川乜笑一声，“你自己不都说了，是因为我们住、一、起吗？”
“……”这个男人老是让她尴尬。
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他心里，莫名其妙，确实对她接受度高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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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纪青徽一进房间就看见了坐在自己床尾沙发的赵琢雨。
赵琢雨等她很久了，面色严肃：“出意外了。”
纪青徽不自觉皱了眉，过去问：“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我按原剧本走？”
赵琢雨拿出自己的观察报告和通讯机，告诉她：“我和总部失联了。今天发这半个月的整理报告的时候发现的。”
怪不得这么久纪青徽只接到过赵琢雨的讯号，她忙着重新和祝宋川建立联系，完全忘了联系总部，觉得有赵琢雨就够了。
纪青徽抬眼，眼神骤然深邃，明白了赵琢雨的意思，“这个时空被干扰了，我们只能先努力让它维持原状。”
“你还是要继续找回祝宋川，试试看能不能通过完成任务回去，如果不能，起码我们多一个人帮忙。”赵琢雨也难得地沉沉叹了口气。
纪青徽面色凝重地看着手机备忘录，既然这样，当务之急就是多背剧情。她执行任务一年来第一次碰到时空受到严重干扰的情况，而这第一次，把她和祝宋川的命全押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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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纪青徽熬了不少夜，一边要应付公司工作，一边要加紧记剧本，还要找回祝宋川，她甚至感觉自己有点用脑过度，打算把公司工作化简一点。
于是这个时候，纪青徽正在茶水间摸鱼，一边用小樱花勺搅着咖啡一边盘算着怎么追人。
一阵高跟鞋刺地的声音传来，林妤然的身影出现在茶水间门口。
不幸的是，她右脚的鞋跟挂到了门槛，右脚直接脱出，为了不摔跤，右脚直接大跨一步弓腿，而来不及控制的左腿跪了下去，右手撑在地上，又为了不把杯子给摔了，左手高高举起。
看起来就像在给纪青徽献茶一样。
纪青徽侧身看着她懵了一瞬，赶紧放下咖啡杯，过去扶她起来。
林妤然依据自己以往对纪青徽的了解，用“你是不是打算扶我起来再把我狠狠摔下去”的表情看着她，语气带刺：“看到我摔成这样你很开心吧。”
纪青徽摆摆手说：“你摔得这么惨我怎么会开心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妤然：“……？”
纪青徽：“我不是开心，哈哈哈哈哈，是真的，有点好笑，哈哈哈哈哈……”
“不过你还是有点奇怪啊，”林妤然拍了拍身上的灰，走到柜台边，“竟然也会扶人。换手段了？”
纪青徽诚恳道：“我换脑子了。”
林妤然感觉奇怪：“反正，你对我和祝宋川做过的一切，我都不会忘记的。”
纪青徽接话道：“那也请你记得我以后是怎么对你们的。”
林妤然一脸“看吧我就说吧”的表情，纪青徽连忙摆摆手说：“我是说，我以后会很好的。你记得我以后的好就行了。”
握上咖啡机手柄的林妤然把杯子放好，还是警告她：“别再把祝宋川追了又甩，你不一定还有这个机会。”
“诶，那可不一定！”纪青徽杯子一放，想起来面前这个是情敌，想说你才追不到，正好碰上祝宋川青着脸站在门口。
纪青徽快哭了，着急地解释道：“我是说我有机会追到你，不是说追了又甩的机会！”
本来助理秘书全不在，只能自己倒咖啡的祝宋川拎着空杯子就想走，临走之前对纪青徽留话：“哪个机会你都没有。”
抿了口咖啡，旋即把咖啡杯随手扔在柜台上，纪青徽追了出去。
她拽住祝宋川拎咖啡杯的那只手，声音闷闷地说：“那给你泡咖啡的机会有没有？”
他一下子想起从前卑微的他自己。
什么机会都没有的他自己。
心里很不舒服。
他没来得及说话，纪青徽拿过杯子，自顾自地说：“唉，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然后蔫嗒嗒地回到茶水间。
背后猝不及防地传来一声：“下次喊你泡咖啡记得应一声。”
纪青徽反应过来，“诶！诶诶诶！”
临下班，纪青徽为了蹭车有意无意提前在祝宋川办公室转悠。
祝宋川拨了个电话，“下班以后可以去个饭局吗？”
纪青徽敏锐地想知道电话那头是谁。
她迅速张望，那头林妤然说了声好，然后往这边走。
总不至于是和她抢车蹭，纪青徽觉得林妤然脸皮比自己薄。
那就是她了。
……
纪青徽主动请缨：“祝总，你就让林助理休息会吧，我替她去。”
“不用，我能去。”林妤然抢答。
怎么还有人抢着加班呢？？？
祝宋川看了眼纪青徽，“你是秘书，不负责这个事。”
纪青徽继续自荐：“我很能喝。”
祝宋川已经拿了车钥匙，垂了眼皮，不想多说的样子，“谁要她喝酒了？我的助理不是干这个的。”
他不喜欢喊代驾而已。
嘶！
纪青徽没办法再坚持，默默在后头看着祝宋川给林妤然拉开车门，然后上车扬长而去，自己闷着在路边打车回家。
黄昏的夕阳拉得很长，纪青徽走在家门口的柏油路上，她最近陷入了乐观与迷茫交织的一团雾，现在处于后者，看着自己的影子走得很慢很慢。
她还没到正门口，一辆黑色卡宴开了出来。
老爹穿着老派的商务便装，看起来还挺休闲，按下车窗跟女儿打招呼：“今天按时回来的昂！”
纪青徽看着车门那边的纪律问：“今晚有饭局？”
“是啊，不能陪你妈——和你吃饭了。”纪律的话拉长了些，纪青徽知道自己是临时被想起来的。
她身子已经侧过去，打算往里迈腿，随口问道：“和谁约的啊？”
“就是那个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的小子，祝宋川。”
两家长辈并不太清楚两人之间的瓜葛，只知道祝宋川追了纪青徽很久。
纪律想起来，“诶”了一声问她：“你到底跟人什么态度啊？不要拖拖拉拉，爸爸跟你讲过做人要善良的！”
“我什么态度？”纪青徽直接拐弯上了车，“现在是我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