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姜甲乙牺牲
随着血丝慢慢沉入水底，沉淀在古玉上，只见那古玉竟慢慢悬浮上来，洞顶的各种图案都涌动着发生了变化。熊、狮、鹰、貔貅图案在慢慢变得更大变得清晰，牛、鹿、蛇、鱼在慢慢变小变得模糊，尤其是牛的图案，甚至已经在慢慢消失不见。但是，那期待中的通道，还是没有出现。
“这是怎么回事？”乔任姒心里一惊，那牛头代表着火德国啊！这是预示着火德国要出事吗？
“报告巫女大人，您让……”一个侍卫神色慌张跑了进来，跪在巫女身前，正准备说话，看到姜甲乙在场，便住口不言，为难地望着巫女。
“什么事这么慌张？快说！”巫女皱了皱眉。
“巫女大人，您让我盯着火德国的动向，我到达鹿原坡，却发现他们的人和我们的人都……都……”来人又望向姜甲乙。
“快说！都怎么了？”巫女大喝。
“请巫女大人恕罪！火德国的那些人和我们的人都死了，尸体都漂在水面上，到处都是……”
“什么！是谁干的？”姜甲乙大惊，揪着来人的衣服问道。
“不知道……我到的时候，到处都是水，水面上到处都是尸体，一个活人都没有……”姜甲乙颓然丢下那个侍卫，飞也似的冲出洞外。
此时水潭里的古玉已经浮到了水面上，乔任姒一把抓住古玉，也紧跟在后面。人命关天的事情，先管不了这个了。
他们几人刚登上山脊，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此时的鹿原坡就像是汪洋大海，九个湖泊已经完全看不清界线，那棵巨大的榔树也只剩下巨大的华盖露在水面，其他的树木、草丛全部隐没在水底。就像那人说的一样，水面上星星点点的都是一具具浮胀的尸体。
“不好！是落水孔被堵住了！”乔任姒大声说。原本在九号湖的尽头分布了几十个落水孔，所有的水都从落水孔流入地下河，这样即使有短暂的滞水，只要落水孔还能流水，就不会出现水流过多的累积。但是，看到眼前的情景，水位还在上升，只能说明落水孔被堵住了，水流不下去。
“夫人，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姜甲乙问道。
乔任姒看了看远方，说道：“可以设想一下，大雨一直在下。昨天火德国的人和巫女的人都驻扎在鹿原坡休息，那休息的地方肯定是在湖中央稍高处。谁知道落水孔突然被堵住，水位急速上升，这些人在睡梦中被洪水淹没，醒来后周围全部都是大量的水，而且水流更大水位更深，这么大范围的水域，纵然有再好的游泳技术，也是无法逃生的吧！”冰冷的雨像刀子一样击打着几人的脸，天空中仍然乌云密布。这样的天灾，谁能抵抗呢？
乔任姒看到还在不断上升的水位，变了脸色，转头对巫女说：“巫女大人，如果这水位还不断上升，一直到越过这个山口，那巨大的洪流可就要直奔您那个山洞啊！到那个时候，想逃都来不及了！赶紧让您的人快点离开！”
乔任姒又一想，如果真是那样，那巨大的洪流涌向姜水，姜水河边的近万人可能都要遭殃。那几十个落水孔突然关闭，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一连串的连带效应恐怕要相继出现。真要是那样的话，可是太可怕了！
此时巫女一边命人通知山洞附近所有人转移到高处，一边想办法通知姜水河畔的居民赶快转移。
“如果是那样的话，洪水肯定会淹没那个水潭，那我不就回不去了吗？”乔任姒终于想到了这个最令她害怕的事情。“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打开那个通道！我一定要回去！”
想到这里，乔任姒计量了一下水位上升的大概频率，心里有了数，又返回到山洞。此时山洞内所有的人都逃命去了，洞内空荡荡的，只有中间的蒲团还留在那里。
越是到危急的时候，越是不能乱。乔任姒索性盘腿坐在中央的蒲团上，闭上眼睛，分析着眼前的情况和前前后后的经过。此时大概已经过了午时，外面的雨还下个不停，有峤氏女王的队伍可能马上就会来，又或者会有人通知她们不要来。鹿原坡的不断上升的洪水大概还有两个小时漫过山脊，又或者不到两个小时，那水就会冲毁山坡倾泻下来。力牧已经带着石莲、带着白鹿躲在高处，其他的人大概也不需要她来操心就会想办法躲起来吧！
此时山洞内空荡荡，只听见暗暗的流水声，那流水声似乎充斥着整个山洞，又似乎无影无踪。乔任姒知道，这个山洞内也有一个地下河，只是不知道这地下河容量有多大，入口在哪里，能否像落水孔那样排走所有的水呢？即使能排走所有的水，但是那巨大的洪流到来，想是坚硬的山石也会被冲垮、被击碎，自己的肉身还能安存？
乔任姒苦笑着摇了摇头。“生死有命，不破不立。”她心里突然冒出这一句话来，似乎有了一点感悟，正当她想往深处去想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
“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乔任姒抬头一看，是姜甲乙，在蒲团上方的那个凹洞内探出头来。那个凹洞正是他们一家人之前生活过的地方。
“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逃！”乔任姒望着上方大声喊道，她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山洞内反复弹回，显得格外响亮。
片刻后，姜甲乙下来也来到大厅内，颓然坐在蒲团边缘。
“你知道吗？”姜甲乙望着乔任姒说道：“我这次来几乎将火德国所有的人都带过来了，十年前的那场战争是火德国所有人心里的痛，他们一听说要到鹿原坡，就都跟着来了……你知道吗？他们里面还有许多老弱妇孺，都跟着来了……却都丧生在鹿原坡……我现在一个人，逃与不逃，还有什么差别？”
“你将他们都带来了？”乔任姒很是吃惊。
“十年前的战争夺走了许多人的生命，我们族人本来就少，这次他们要来，我竟也没有阻止……哎！都怪我！”
“刚才水潭里显示牛头即将消失，难道预示着你们火德国的这场灾难吗？”乔任姒望着姜甲乙说，没想到这八卦古玉还有预言的功能。“我们再去试试看，快点！这洪水随时都可能来！”
乔任姒立刻起身，和姜甲乙两个人来到水潭旁边，此时的水潭很安静，空荡荡的只有某处雨滴滴落的回声。乔任姒将八卦古玉放置于水潭中心的石台上，两人各滴了几滴血到水潭里，果然，洞顶的动物影像发生了变化，牛头几乎消失不见。
“天意啊，天意！”姜甲乙望着那即将消失的牛头，痛苦地叹道。
“可是……不对啊！”乔任姒若有所思地说道：“5000年后的我们都是炎黄子孙，炎帝神农可不就是牛首人身，典型的火德国族人的特点，怎么会灭族呢？再加上，我记得坪阡那地底的山洞内，到处都篆刻着牛首头像，应该不会就这样消失无踪啊！是不是哪里弄错了？”当然，这些话姜甲乙完全没有听到。
“这是天意啊！老天要灭我们火德国，我们还有活路吗？老天，你到底要干什么？”姜甲乙双手举天，大声喊道，一声惊雷凌空而下，四周都回荡着悲鸣。
“那个……姜甲乙，你也不要灰心！或许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上帝关上了一扇门，总会打开一道窗，不会让人陷入绝望……”乔任姒一点儿也不会劝人，她的这些话她自己听起来都觉得别扭。
水潭里还是之前那样，八卦古玉此时浮在水面上。
“它怎么会浮在水面上？”乔任姒心里一亮，按说古玉的重量大于水的重量，无论如何也不会凭空浮在水面上，除非……
乔任姒伸出手探了探水潭，正在古玉下方，一股水流向上冲击，水流的力量正好能托起古玉。乔任姒用手挡住了那股水流，那古玉失去了支撑，就缓缓下沉，洞顶的各种动物头像又回归原位。
“姜甲乙，你看！这根本不是天意，而是水的推力造成的！”乔任姒仔细观察着古玉下方的石台，那里并没有看见洞口，那么那一股水又是从哪里来的？
乔任姒伸手顺着水流的方向去探，刚探到一半，水压突然消失，古玉缓缓往下降，又落到石台上。
“这是怎么回事？”乔任姒望着姜甲乙，姜甲乙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又要输血？
姜甲乙索性割开手腕，将血滴入水潭，那水潭底还沉着之前放的一小片金片，汹涌的血流与那金片混合，一股白光突然从金片的地方升起，笼罩了正欲滴血的乔任姒。
随着乔任姒的一滴血滴入水潭，那水潭像是沸腾了一样，翻起滚滚浪花。乔任姒被那一股白光笼罩，后背的胎记处就像是火烧一样的疼痛。
“他奶奶的！原来金属性的元素是要蘸着姜甲乙的血啊！”乔任姒在心里暗骂。
“还等什么！还不快跳！”姜甲乙的鲜血还在持续不断流入水潭，随着鲜血汇聚越来越多，潭底出现了一个黑洞，那黑洞幽深莫测，像是有一股吸力吸引着乔任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