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万人汇聚
乔任姒走后，月影将十几口熬盐大锅都搬回山洞，停止了砍伐树木，储存收集大量的粮食，将族人都聚集到山洞中，指派人看守盐泉，一旦常先回来，就派人将他抓住，囚禁在山洞。
这是乔任姒吩咐月影的内容，这也是不得已的做法，目前乔任姒时间有限，实在是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
乔任姒在天将暗的时候回到那个山洞门口，发现力牧和白鹿又不见踪影。乔任姒刚进入洞内去寻找他们，却发现巫女、姜甲乙又回到了洞内。
巫女在最中央的蒲团上闭目养神，那情形那表情跟前两次看到她的时候一模一样。姜甲乙则是被人绑住，跪在大厅的地面上，也闭着眼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这是什么情况？乔任姒暗自纳闷。
乔任姒的到来似乎没有引起多少波动，巫女好像知道她会来，只是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又假寐去了。姜甲乙则是一扭头，也并不想搭理乔任姒。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都怎么了？”乔任姒问道。
“我们都怎么了？托您的福，圣母大人！我们在这里等死！”巫女最终还是开口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乔任姒不解。
“圣母大人，您难道不知道吗？现在姜水对岸，聚集了上万人，大家可都是奔着您来的啊！一旦洪水褪去，他们可都要过来了，到时候该来的不该来的，可都要来了！那时候，我们都还有活路吗？”巫女冷言冷语地说道。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乔任姒又说了一遍。“这都是你们自己造成的，可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啊！”
“您是谁啊？您是圣母，是真主之母！您知道我们这片土地上的人，像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一位真主……当然，也有想来毁了真主的，那就是你母亲！总之，我敢说对岸一大半的人都不怀好意，而你的存在真让我左右为难！我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我还能拿你怎么办？我又该如何像你母亲交代？”巫女自顾自说着。
乔任姒可没有心思听巫女说了些什么，她只是望着姜甲乙，想知道石莲到哪里去了。姜甲乙的手臂和大腿上还在往外渗血，那是之前在山洞里被石箭射伤的，但是他似乎并不是很在意，眼睛望着山洞上方，望着丝丝落下的雨滴。
汹涌澎湃的姜水河岸，有峤氏女王带领了几千人聚集在这里。
“主人，水实在是太大了！我们的人被洪水冲走了十几个人，却还是没办法过河……”女官跪伏在地，浑身被雨水打湿，湿透的兽皮衣物紧贴身体，露出凸凹有致的线条。
“再想办法！大鸿，你们的人就没有什么办法吗？”女王望着盘坐在一旁的尊卢氏首领大鸿，沉声问道。谁都知道尊卢氏的人都善水，就像是一条条鱼一样对水毫无畏惧。
本来如果真要过河，大鸿是有办法的，但是想到安登夫人之前对她们族人的巨大恩惠，想着有峤氏女王过河之后可能会对她不利，因此，淡淡地说道：“尊敬的女王陛下，我们的族人是鱼善水，但是此时的姜水已经变成怒吼的雄狮，会将我们这些鱼全部吞没！请陛下稍等片刻，水流稍微退去，我们立即过河！”
“哼！还等？这要等到什么时候？”有峤氏女王明显不是很满意，望着另外一人，那是莽水氏的玄蛇，问到：“玄蛇，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那玄蛇扭动了一下腰肢，娇滴滴地说：“哎哟！女王可别笑话我了！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们可是最怕水了！”
“都没用！”有峤氏女王将手里的鹿角杯往地上一摔，怒道：“少典国君还没找到吗？野人国的首领呢？来了没有？还有酚族那个老东西，也没来么？”
女官伏跪在地，颤声道：“主人……请主人息怒！我们再派人去找！”
“都是废物！”有峤氏女王气得脸都变了形。她不知道的是，少典国君已经偷偷过了河，野人国首领蚩尤听从了乔任姒的建议，休养生息，不参与部落纷争。至于酚族，女王的人连入口都没有找到。
“报告！帐篷外来了大批人，为首的一个人说他有办法渡河！”
“哦？快让他进来！”
只见帐篷外进来一个人，那人身材矮小，头上戴了一个羊毛帽子，眼睛很大，此时眯成一条缝，笑嘻嘻地跪下，说道：“参见女王陛下！”
“你是谁？你有什么办法过河？”有峤氏女王坐在高高的石头案几边，冷冷说道。
“小人名叫常先，一个游人而已。小人知道有一条小道，可以绕过姜水，直达鹿原坡……”常先缓缓说着，提起眼睛悄悄观察着女王的神态。
“哦？果真如此？”女王坐直了身子。
“小人不敢欺骗女王！”常先小心翼翼地说。
“来人，将他拿下！”女王突然变了脸色，一声大喝，旁边过来几个彪形大汉，将常先的手指手臂钳住。
“女王，我可没有欺骗您啊！确实有一条小路可以过去！”常先赶紧抱冤。
“听说你带了不少人过来，说！你有何目的？”女王冷冷问道。
常先一愣，心想着这女王果然心机深沉，遂不敢大意，又跪下身说道：“女王冤枉小人了啊！听说您这里需要人手，我立即召集族人跋山涉水而来，就是为了能让陛下收留我们！我们是想来效忠陛下，此心天日可鉴！”常先又连磕了三个头。
“你们是想来投靠我？”女王问。
“是啊，陛下！我们人少势弱，请女王能发发善心收留我们！常先感激不尽，愿效犬马之劳！”
常先说得声泪俱下，其实心里打着他的算盘。已经有探子回报说乔任姒已经去过宝源山，那里的盐泉已经暂时不能为他所用，如果袁氏族人群起保护，常先肯定得不到好处，因此，他想了一个办法，投靠更有实力的有峤氏女王，依靠女王的势力来攻占宝源山，夺取盐泉。当然，这是后话，目前他的盐贩子正好知道一条通往鹿原坡的小路，可以绕过姜水，就带着他的族人前来投靠。
“那好，果真如你所说，给你半日时间，让你的人走小路到对岸去。现在就出发，明天一早我要是能看见他们站在河对岸，我就信了你的话！”女王浅笑道。
此时天已暗，白日走那条小路倒还好说，晚上走的话，山高路险不说，很容易迷路和遇到凶猛的野兽。但常先只稍一思虑，就立刻答应下来。
“你要留下。”常先正准备退出去安排，女王淡淡一声叫住常先：“如果天亮后河对岸看不见他们，你就自己游过这姜水去找他们！嗯？”女王眼睛一斜，那威严的神情让常先的心一颤，连声说道：“小人知道了！”
常先退出去之后，女官在有峤氏女王耳边说了一句话。
“哦？带她来见我！”女王屏退众人，说道。
“参见主人！”来人俯身便跪。
“女奴，快起来！快起来！”女王亲自扶了女奴起身，还拉着她的手说：“你辛苦了！”
“主人，不辛苦！我这条命都是主人给的，主人让我做任何事我都愿意！”
“好孩子！好孩子！你快告诉我这前前后后的事……”
“主人，从您安排我跟着安登夫人去寻找神药，我就一直跟着她，寸步不离。那常先之前是安登夫人找来的挑夫，在宝源山盐泉，被安登夫人指派留在那里制盐，谁知这人雄心极大，竟私自贩盐，还用制的盐与人换得了大片的土地，现在事情败露，又要来投靠您！主人……”
“放肆！”女王一下子打断女奴的话，“我让你监视安登夫人的一言一行，谁让你说他了？你这分明是在替安登夫人说话！”
“我没有……主人！您相信我！”女奴又跪俯下身，连连磕头。
“好了！常先那人品行如何我自会分辨，你跟我说说要紧的事。”
女奴于是将前前后后，乔任姒如何找到盐泉、如何去了荟萃山、如何从玄蛇那里逃脱、如何达到尊卢氏、如何救了大鸿的子民、如何去了常先的地盘，以及如何制盐、炼铜、采桑、制陶等等事无巨细都说了一遍。
“那后来呢？之后你就留在常先这里了？”女王问道。
“是啊主人！安登夫人非要让我留在那里教他们制陶，我才被迫无奈留在那里了……”
“她有没有发觉什么？”女王斜视了女奴一眼。
“主人！我一路上小心翼翼，自认为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啊！”
“那你有没有发觉姜甲乙的消息？还有他那个孩子，有没有发觉到什么？”
“主人，这一路上走来，火德王姜丙丁一直死皮赖脸地跟着，我们从哪里走他就从哪里走，赶都赶不走，我都怀疑他要么是对安登夫人有意思，要么也在跟着安登夫人查他哥哥的下落，但是……但是我们都一无所获！”
“哦，对了！您说的那个孩子……我想起来了！”女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大声说：“哎呀！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