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夫君真实想法
眼下的九个湖泊在连日来的暴雨冲刷中汇成一体，那棵巨大的榔树在风雨中飘摇，浑浊的洪流已经淹没到树根。白雕停在巨大的树干上，乔任姒想看看那个姜甲乙和有峤任姒曾经待过的和自己第一次获得木属性元素的地方——那块八卦形状的巨石。低头一看，却发现原本那巨石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漩涡，那巨石不知所踪。
难道这就是通往现代社会的入口？乔任姒心里一喜，赶紧爬下白雕的翅膀，又沿着巨大的树干爬下去看个究竟。那漩涡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楚，因为水位已经淹没曾经是巨石的地方，乔任姒甚至都不敢确定那块石头还在不在那里。
真的要往里面跳吗？乔任姒盯着那巨大的浑浊的漩涡，心里直打鼓。如果不是这里，那我这样做简直就是自杀啊！乔任姒掐了掐自己的手臂，一阵疼痛传来。我是疯了吗？这里的世界到底是真是假？我是真是假？周围全是浑浊的水流，自己身处在一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榔树树干上，头顶上栖息着一只罕见的充满灵性的白雕，远处是熟悉的山川地形，但是感觉又是那么陌生、那么梦幻。
这些事情都为何要发生？火德王、公孙有熊、巫女、有峤氏女王……还有那么多一个多月来遇到的所有人，跟我是什么关系？都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这事情为什么要变成这样？……乔任姒盯着眼前的漩涡，觉得自己的思绪都恍惚起来，仅存的意识都已经纷乱。
跳吧！跳吧！有些声音在催促她。
不能跳！不能跳！又有一些声音在阻止她。
突然，一双天真无邪又充满惊喜的眼睛浮现在她面前。“乔任姒？你是我的娘亲！你是我的娘亲吗？我终于找到娘亲了！我不是从石头缝里出来的！你是我的娘亲！娘亲，你醒醒！”
于是，乔任姒真的睁开了双眼，石莲那惊喜的眼神果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石莲？你怎么在这里？我这是在哪儿？”乔任姒问道。
“娘亲！父亲说，你就是我的娘亲！”石莲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乔任姒看了看周围，这是鹿原坡里面的一处还未淹没的高地，姜甲乙站在不远处，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旁边停着一只金雕，那只白雕也高傲地站在一旁。
原来是石莲救了她。她模糊记得自己似乎跳了进去，在漩涡中昏迷不醒。如果不是石莲骑着金雕过去查看，乔任姒说不定已经被洪水冲走了。
在她昏迷期间，姜甲乙告诉石莲，那就是她的娘亲。于是，石莲兴奋至极，她本来就觉得乔任姒温柔可亲，有娘亲的感觉。这下成了真，自然很高兴！
“好啊！你个小石莲，在昆仑山你师父那里，你看见与你父亲长得一模一样的姜丙丁，你怎么也不吭一声？你也不惊讶？”乔任姒问道。
“我知道他不是我父亲，是我叔叔！”石莲狡黠一笑：“父亲跟我说过，我叔叔跟他长得一模一样，不能认错了！而且，我可不能告诉别人我父亲是谁……”
乔任姒望向姜甲乙。姜甲乙说：“当时我从鹿原坡回去找石莲的时候，发现有人已经找到了石莲的藏身之地，杀害了许多野人。幸亏我回去的及时，才将石莲救了出来。为了安全考虑，我将石莲秘密送到昆仑山广成子那里，广成子离群索居，又是个名望极高的人，不会有人想到石莲会在那里。我在昆仑山转了很久，都没找到广成子隐居的地方，幸好石莲会与动物交流，在一只飞鸟的指引下，才找到他的居所。我在谷口叮嘱了一番，让石莲独自一人去找她师父广成子，告诉她一定要求师父收留她。那广成子虽然心里不愿意，但是毕竟还有仁慈之心，默认了石莲当徒弟。安顿好石莲，在姜明的指引下，我就一路远远跟着你们周游列国的队伍，一直到达这里。”
姜甲乙讲得很平淡，但是乔任姒心里暗自吃惊。这个人跟了我们这么久，为什么自己一点都没发现呢？只是第六感觉得总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难道就是他吗？
“包括我跟小石莲接触的那几次？”乔任姒问道。
姜甲乙低下头没做声，表示默认。
“父亲，娘亲就在我面前，你都不出来说一下！哼！”小石莲都觉得不可理解。
“她……她不是你娘亲……”姜甲乙突然小声说了一句。
“父亲？”石莲睁大眼睛，“怎么又不是了？为什么啊？那我娘亲在哪里？她就是我娘亲！呜呜~~”
石莲一撇嘴巴，马上就哭出声来。大颗的眼泪从浓密的睫毛之间涌出来，怎么也止不住。乔任姒还是第一次看见石莲哭呢！旁边的金雕过来，拍了拍石莲的瘦弱的后背，也发出悲伤的哀鸣。
乔任姒心里一阵难过，虽然她确实不是石莲的母亲，但是这具躯体这个容貌都是她母亲的，这个小孩让她想起自己的女儿朵朵。
“乖啊！不哭了！你父亲骗你的，我就是你的娘亲！”乔任姒拥抱着石莲，擦干她的眼泪，柔声说道：“来！叫娘亲！”
“娘亲！”小石莲破涕为笑，也抱着乔任姒的脖子，不肯撒手。
这个仅凭一双眼睛就能够号令万兽的动物之主，此时真就只是个在娘亲怀里撒娇的孩子。
远远跑过来一个人，在姜甲乙的耳边说了一句话，姜甲乙脸色骤变，立刻沉声说：“我们走！”
“往哪里走？”周围突然涌现出许多人，锋利的箭头对准他们。乔任姒一看，原来是少典国君公孙有熊。但是，眼前这个他所谓的夫君脸上阴沉晦暗，密布阴云。
“真是一出好戏啊！令人感动的好戏！”公孙有熊望着乔任姒继续说：“我是觉得你无端失踪了几年突然回来，女王又突然让你嫁给我，这其中必有蹊跷！嫁给我之后，先是对我百般抗拒，甚至是以死相抗，后来又突然对我转变了脸色，求着我带你到鹿原坡寻找什么灵草。你以为我就那么好骗吗？”
“呃！少典国君，你知道的，这些我都忘记了……”乔任姒真的是忘记了。
“忘了？你忘了那些事，还没忘记你的旧情人？”公孙有熊突然情绪激动。“从小我就在你母亲有峤氏女王的眼皮子底下，战战兢兢长大，夹着尾巴生怕做错了一步。长大之后，也处处受制，原本觉得女王将你嫁给我，是终于看在我父母的面子，对我重视起来。没想到，你首先是病恹恹有气无力，对我百般抗拒。后来我发现你是心已所属，根本就不把放在眼里！我们两个的婚姻，根本就是一场交易！”
“那你想要什么？”乔任姒问到。
“既然是交易，那就好好做交易！我无非就是想要原本应该属于我的东西！”少典国君说道：“我跟你生活了这么久，一是竟不知道你怀孕，二是竟不知道你就是传说中的圣母！你知道当时巫女说你是圣母，是真主之母，我有多高兴吗？我等了这么多年，就是要等待机会夺回原本属于我的王权。本来我要将你带回少典国，静静等待你肚子里的孩子出生，静静等待真主降临。却没成想，你的母亲有峤氏女王又在我身边安插了一个眼线，逼着我娶你的妹妹！”
“哎哟！这公孙有熊怎么想的？将一个大美女嫁给他，他还满肚子怨气。”乔任姒在心里想。
“后来，她又让你到处游历，我也就只能忍着。再后来，满天下都在传你是圣母的消息，很多人都想来争这个真主之母。如果这个时候我还不能做点什么，那我真是也太懦弱了！那我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乔任姒突然想起鲁迅的这一句话。
“所以，我就带着人过来了！任姒，你是真主之母，他们竟还想让你跳什么水潭，这不是取你性命吗？你是我的夫人，我来救你来了！跟我回去吧！”
“你是真想救我还是想要我肚子里面的真主？”乔任姒问道。她只觉得好笑，这些人仅凭一个谣言，就花费精力做了这么多事，是不是闲得慌哦！
“任姒，我已经告诉你实话！你是我的夫人，你是真主之母，我理应是真主之父！”公孙有熊说道。
“有峤氏女王呢？你的新夫人附宝夫人呢？怎么只有你来了？”乔任姒不想再就这个莫须有的问题跟他纠缠，索性绕开话题。
“她们倒是想来，但是被阻隔到姜水对岸。这次的雨下得太大了，比十年前的洪水还要大，姜水波涛汹涌，洪水不退，她们根本过不来。”公孙有熊答道。
“那你们是怎么过来的？”乔任姒指了指公孙有熊，还有他身后的十几个人问。
“你忘了白鹿了？它不仅能够爬山，还能够涉水，再大的洪流它都不怕！至于这些人，他们原本就在这里！你以为，所有的人都是巫女的人吗？这么多年，我就不会在鹿原坡也安插一些眼线吗？你太小看我了！”
“白鹿呢？白鹿在哪里？”乔任姒问道，果然是公孙有熊弄走了在山脊上的白鹿。
“还在巫女的那个山洞洞口……你找它干什么？”公孙有熊回答。
“白雕，我们走！”乔任姒一声招呼，爬上白雕，往山洞那里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