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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可怜的朱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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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宫。

    太子朱标正在和太子妃对饮美酒。

    桌子上摆放了四五道小菜,两双筷子,一点也没有皇家膳食的豪气,如同寻常百姓家一样,很是简单。

    太子妃笑呵呵地端起酒杯,看向面色忧郁的朱标。

    “殿下,您平日里并不善于饮酒,为何今日,却专门叮嘱臣妾做几道小菜,还要专门拿来酒水?若是有烦心事情,与臣妾说说就好,这酒还是不饮了吧?”

    朱标还是接过了酒杯,轻抿了一口。

    满嘴的苦涩,忍不住用另外一只手使劲地扇了扇:“好苦,好辣。”

    “臣妾就说,今个这酒不饮也罢的。”太子妃伸手拿过酒杯,将桌上筷子塞在朱标手中,“殿下还是吃点菜,冲冲嘴里的苦涩吧。”

    朱标夹了几口菜,咀嚼起来,完了又吃了几口,嘴里的苦涩才冲淡了一些。

    “不喝酒了,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朱标道:“都说酒可以解愁,今个这么一尝试,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太子妃扶着袖子,笑着往朱标的盘子里面夹了一个鸡腿:“殿下,有什么忧愁,您和臣妾说说,或许心中能够宽慰一点。”

    “也没什么,就是这几日父皇好像有心事,瞅着父皇满脸愁容的样子,作为太子却不能帮他分忧,本宫心中忍不住的就有点着急了。”

    “原来是皇上的事情,太子忧国忧民,前去和皇上好好地说一说,替他宽宽心,不就成了。”

    朱标摇摇头:“这几日,父皇连请安都不允许,还是今日才允许皇子们继续请安的,本宫一样的除了上朝,也见不到皇上。”

    “殿下不是说,今日皇上已经允许请安了么,这不就是个机会,难道今个皇上也没有留下殿下,说说心里话?”

    “唉。”

    朱标一声叹息,正要说话,一名小太监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殿下,燕王求见。”

    “四弟?让他去偏殿。”

    朱标起身,和太子妃交代了一下,朝着偏殿走去。

    进入偏殿没多久,燕王朱棣就大大咧咧地冲了进来,额头上的汗珠,很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大哥。”虽然着急,朱棣还是没有失礼,抱拳朝着朱标一拜。

    “你瞧你,满头是汗,是不是跑过来的?”

    朱棣站起身子,盯着朱棣的小脸一脸心疼,就要命人拿毛巾来擦拭。

    “不用不用。”朱棣摆摆手,行完礼就窜到了朱标跟前,毫不客气地在朱标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大哥,这几天是不是朝廷出了什么事情?”

    “四弟为何这样问?”

    朱标笑了:“你这才多大,就关心起朝廷大事了。”

    朱棣趴在桌子上,摆弄着桌上的茶碗:“我哪有关心什么朝廷大事,我就是想知道,陈光,还有刑部尚书张文清一起去了竹田县,是父皇安排的么?”

    说着,脸上带着笑容,朝着朱标挤眉弄眼地道:“父皇派他们去竹田县,干什么去了?”

    陈光和张文清,因为父皇袒护李汉卿一事,双双告假,去了竹田县散心,这件事情,朱标怎会告知年龄幼小的朱棣。

    只能淡淡一笑,打着哈哈。

    “他们去竹田县了吗?这个,大哥都不知道啊。”

    “你都在不知道?”朱棣满脸失望,“看来,也只有去找父皇问个明白了。”

    “可别。”

    朱标急忙拦住了他:“这几天,你好好读书,没事不要去烦恼父皇。”

    “烦恼父皇?我就是去找他问个明白,怎么就是烦恼父皇了。”

    朱棣噘着嘴,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

    正寻思着这下该去何处询问呢,刘大富笑呵呵的到了偏殿门口。

    “老奴参见太子殿下,燕王殿下。”

    朱标一愣:“刘大富,是父皇派你过来的吗?父皇这是找本宫有事?”

    刘大富再次行礼:“皇上命奴才召太子殿下前往御书房见驾。”

    朱标站起身子,低头看了看着装并无不妥之处,缓缓迈步:“既然是父皇召见,我自当即刻前去,只是这天都已经黑了,父皇是有要事么?”

    “这个,奴才不知道。”

    “我也要去。”

    朱棣也站了起来,紧紧地跟上了朱标。

    “四弟,不可胡闹。”

    朱标赶忙制止朱棣:“父皇召我进宫,应该是商谈大事,这天都黑了,你跟着瞎胡闹什么。”

    “赶快回燕王府,早点歇息去。”

    没有问明白心中的疑问,朱棣哪里肯回。

    “这么晚父皇召唤大哥,应该是重要的事情,我身为皇子,也应当为父皇解忧。”

    朱标有点为难的道:“你说的没错,可是,可是你还小啊。”

    朱棣往朱标身边凑了凑,右手抬起,从自己的额脑袋顶部和朱标的肩头比画了一下:“我哪里小,你瞧,马上就要追上你了。”

    朱标有点为难,将目光投向刘大富:“四弟可否一同前去?”

    “皇上宣召太子殿下,并未宣召燕王殿下,不过,同为皇子,去倒也无妨。”刘大富道。

    闻言,朱棣开心了。

    跳起来朝着刘大富的脑袋瓜子轻轻地敲了一下:“刘大富,本宫今个看你还挺顺眼的。”

    刘大富没敢躲避,只能在朱棣敲打完毕之后默默地揉了揉脑袋。

    然后满脸笑容地躬身道:“只要燕王殿下瞧着顺眼就好,就好。”

    “时间不早了,皇上还在御书房等着呢,我们这就动身吧。”

    “好,走,走。”

    两人跟着刘大富,一路匆匆地来到了御书房。

    瞅着朱标身后的朱棣,老朱眉头一皱。

    “刘大富。”

    “老奴在。”

    “咱让你召见太子,你怎么连燕王一起给叫来了?”

    刘大富刚要分辨,朱标开口了:“父皇,这件事怨不得刘公公。”

    转身,朝着朱棣一指:“刘公公前往东宫的时候,恰巧四弟也在,前几日没有给父皇请安,四弟心中也甚是挂念父皇,所以孩儿自作主张,便带他一起前来。”

    刘大富心中一阵感激。

    整个朝廷,就属太子殿下最好,从来都不愿意别人承担责任。

    事情无论大小,自己先扛起来再说。

    不愧是太子,大明的储君,将来一定是一代仁君啊。

    朱棣虽然害怕老朱的鞭子,可只要没做错事情,也绝对是敢做敢当的主。

    拉着朱标的袖子往后扯了扯,然后上前一步:“父皇,不是这样的。”

    “大哥本来是想着阻挡孩儿这么晚进宫,是孩儿一心想来。”

    “哦?”

    老朱笑了:“看来,你是心中挂念父皇了?不过,今个早上你不是已经请安了么,怎么,一会不见父皇,就想念了?”

    对于朱棣,老朱不知为何,最近越来越是喜欢了。

    虽然读书上还是不太用功,可无论是胆识,还是承担责任这方面,还是值得肯定的。

    这一点,很像当年的自己。

    若是好好地加以培养,将来必定可保一方平安。

    瞧着他和太子好得无话不谈,两兄弟联手,我大明一定可以繁荣昌盛,代代相传。

    朱棣本来想直话直说,可不想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又被他压了下去。

    自己是专门来问陈光去竹田县的事情的,虽然并不想念父皇,可这几天没有请安,心中还是隐隐有点担忧。

    这种事情,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

    就算是父皇病了,病榻前每日的请安,也是从未让皇子们间断过。

    “父皇,孩儿心中确实很是挂念父皇,不过,孩儿今个跟随大哥一起前来,是想问问,陈光去了竹田县,是父皇派了差事么?”

    前面半句话,老朱心中很是受用,这么多年,这个儿子没白养。

    虽然平日里管教严厉了一点,可那一点不是为了他好。

    如今看来,咱的这番良苦用心,他还是明白的。

    可听到后面一句,老朱顿时有点不高兴了。

    你们才结识几天,就算他是你的老师,可也比不上父皇在你心中的重要性吧。

    冒着咱训斥的风险,你居然是来打听他的消息的,太让咱伤心了。

    老朱脸上的表情变化,被刘大富全部看在眼里。

    作为老朱的贴身太监,这么多年的跟随,说不上是老朱肚子里面的蛔虫,也基本上差不多了。

    赶忙朝朱棣使了个眼色,轻咳了一声。

    这孩子,咋一点眼色都没有呢,皇上今个的心情可是不太好,若是抽起鞭子来,手底下难免会加重许多,你就不怕吗?

    然而,朱棣不为所动,好像压根不知道刘大富的提醒,眼巴巴地盯着老朱,等候着答复。

    老朱原本想要发火,可瞅着刘大富即便是想方设法的提醒与他,这孩子居然不闻不问,还在坚持着自己的问询。

    不禁笑了。

    这样挺好,坦荡直接,不愧是我朱家好儿郎。

    “父皇并未派遣陈光前往竹田县,是他和朝廷告假,回了竹田县,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回去办理吧。”

    老朱笑着说道。

    朱标心中的担忧,缓缓散去。

    还好,父皇没有生气,这四弟,回去了一定要提醒他好好的提高说话的水平,以后可不能这么的口无遮拦。

    多亏父皇仁慈,要不然,今个势必又是家法伺候。

    按照这种情形,我就是想要阻拦,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啊。

    刘大富却是一愣。

    皇上今个怎么了,居然没有发火,难道心情自己好了?

    老朱没发火,朱棣却发火了。

    抬脚朝着老朱面前的案几就是一踹,嘴里大声骂了起来:“这个陈光,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去竹田县那么好玩的地方,居然不带本宫。”

    “放肆。”

    老朱的手掌也在案几上拍了一下,这动静,可比朱棣的那一脚动静大得多,将手边的几道奏折都给震落在地。

    “你往哪里踢呢,你眼里还有没有父皇?”

    说完,气喘吁吁地站起身子,左右寻找了一下,并没有找到趁手的东西,只得朝着刘大富大吼一声:“刘大富,拿鞭子来。”

    在奏折震落的那一瞬间,刘大富就意识到大事不好。

    赶忙猫着腰,就要去捡拾那些奏折。

    却不曾想,手还没触碰到奏折,便领了一道取鞭子的差事。

    好多次,皇上抽打燕王的鞭子都是自己取来的,燕王或许不敢和皇上记仇,可他敢和自己记仇啊。

    往大了说,自己这是递刀杀人啊。

    虽然是被逼的,可刀,终究是自己递的。

    颤颤悠悠地直起身子,看看老朱,又分别打量了一眼朱标和朱棣道:“皇上,今个,要不就算了吧?”

    朱标也赶忙劝慰老朱:“父皇,四弟年纪尚幼,童心未泯,他或许只是发泄一下心中对陈光的不满,并不是针对父皇您的。”

    “哼。”

    老朱一声冷哼扭过头去,看都不看朱棣一眼,甚至这一刻,连朱标都不想看到。

    刘大富提到嗓子眼的那颗心,终于缓缓落地。

    看来,也只有太子殿下,才能够劝慰皇上啊。

    看老朱不再提说取鞭子的事情,刘大富赶忙再次蹲下身子,去捡拾地上的奏折。

    老朱不发火,朱棣却火大了。

    噘着嘴,不满地瞪了老朱一眼,嘴里嘟囔着:“我又不是对你发火,我是生那陈光的气。”

    “就知道打我,每次都用鞭子,你就不会换个东西打?”

    “我身上的鞭子伤还没好利落呢,几天不见,一见面又要取鞭子,难道鞭子就是用来抽打儿子的吗?”

    听见朱棣居然敢顶嘴,老朱刚刚压下去的怒火不由得又窜了起来。

    回过头,双眼中几乎能喷出火焰,紧紧地盯着朱棣。

    这个逆子,看来收拾得还是不够。

    今个这一顿鞭子,无论如何也不能免了。

    可听到后面朱棣说自己身上的鞭伤到现在还没好利落,老朱心中咯噔一下,一阵绞痛。

    自己到底打了他多少次,以至于身上的鞭伤到现在都还没好?

    鞭子是用来干什么的,难道真的是用来打儿子的么?

    众多皇子里面,就属他最为勇敢。

    也正因为如此,他不屑像其他皇子那样,凡事对自己都是言听计从。

    总是用真话来给自己换取一顿鞭子。

    耿直的性情,真的不好么?

    想到这里,老朱心中暗暗告诫自己,孩子大了,打骂的那一套做法不能再用了,得和他平等交流。

    可是,皇帝的威严又不允许他像寻常百姓家的父亲一样就这么的服软。

    大喝一声:“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跪一边去。”

    朱棣挺挺脖子,似乎不情愿。

    “怎么,不愿意?”

    老朱眼睛一挤:“那就回燕王府去,今个不必听我们的交谈了。”

    啊?

    朱棣怂了,乖乖地走到门后面,对着墙跪了下来。

    现在就走,今个岂不是白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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