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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相互欣赏好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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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陈光迎进客厅,小吏很有眼色地沏好了茶,恭敬地给三人一人放了一碗。

    陈光客气地寒暄道:“大人真是抬爱了,下官来刑部,不过是奉皇上之命过来走走而已,您这样客气,下官真有点受宠若惊啊。”

    什么,竟然是皇上派来的?

    杨靖顿时有点惊慌。

    按理说,刑部日常事务,皇上从来都不需要过问的,但凡有重大一点的案子,都是查看一下刑部递交上去的文书而已。

    今个,怎么将陈光派来了?来查看什么?是对刑部有什么地方不放心么?

    若是派别人来,哪怕是宫里最为得宠的刘大富,杨靖也不会有丝毫的担心。

    刑部做事公正严谨,刘大富来也不过走走过场,或者转述一些皇上的吩咐或者要求而已。

    但陈光不一样啊,他今个刚刚入朝,百官嫌弃皇上器重。

    这么一个特殊的人,不去他的左春坊述职,刚刚下朝局来到了刑部,好像不是一个好苗头啊。

    不光是杨靖心里惊慌,张文清的心中顿时也有点不踏实。

    此人站在刑部门口,好像生怕自己看不见一样,大肆地炫耀腰间的皇宫通行令牌,现在刚进门,看似寒暄,实际上着重强调是皇上让他过来的。

    皇上安排他过来,想干嘛?

    急忙摆摆手,笑呵呵地道:“陈大人太过于自谦了,大家同朝为官,都是为朝廷办事,为皇上效力,说什么下官上官的。您若是还自称下官,我倒是有点不自在了。”

    “咦,该有的称呼还是要有的,您可是朝廷的二品大员,掌管六部之一。”

    陈光道:“下官之前不过是小小的七品县令,承蒙皇上厚爱,封了个左春坊左庶子,也不过是五品官员。见了您,怎么说也是下官。”

    “不不不,陈大人理解错了。”

    张文清又是摆手又是摇头:“若是陈大人在我刑部做事,自称下官我还勉强可以承受。但您现在就职的可是左春坊,不但不属于刑部范畴,更可以说和刑部八竿子都打不着。”

    “你到刑部来做客,若是自称下官,让我,还有杨大人如何自处?”

    说完,朝着杨靖挤了挤眼睛。

    杨靖急忙接话:“是啊是啊,尚书大人说得极是。”

    “陈大人您刚刚入朝,对尚书大人可能还不太了解,他可是最不喜欢官员间的这些客套话了。”

    “为人坦荡的正直官员,到了刑部就是尚书大人的朋友,尚书大人从来都是以礼相待。”

    “今个早朝之上陈大人的表现,无不显示着您有话就说,光明磊落的坦率性格。”

    “当然,陈大人因此也得罪了不少人,可我们刑部,对大人却是异常的欣赏。”

    “大人没来之前,我和尚书大人还在议论您呢。尚书大人说,朝中多年都未曾见过陈大人这种敢于直言之人了,若是有机会,还准备登门拜访呢。”

    杨靖双手一摊:“您瞧,我们还没登门拜访您,您却已经到了刑部。”

    “不知道陈大人如何看待刑部,我和尚书大人却是异常地想和陈大人您认识一番,您今个来了,我们打心眼里感到欢喜。”

    “若是陈大人还坚持自称下官,可真的会让尚书大人和我感到伤心的。”

    似乎对杨靖的解释非常满意,张文清不失时机地附和道:“是啊,您未来之前,我和杨大人对您是越讨论越喜欢,您要是还继续坚持自称下官,我们可真的就伤心了。”

    陈光半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是自己真的太过于优秀了么?

    这刑部尚书,还有这个刑部侍郎,果真如同他们说的那样,非常地欣赏自己,甚至到了臭味相投的地步了么?

    陈光心中不禁摇了摇头,打死他都不信。

    很显然,是自己腰带上的皇宫腰牌,和皇上的口谕起了绝对性的大作用。

    不管咋样,今天早上这两人并未参与针对自己的行列。

    既然他们现在千方百计地对自己示好,自己又怎能辜负他们的一片好意?

    更何况,和他们交往好了,在刑部谋个差事的事情,不是更好办了么。

    心中虽然已经乐开了花,脸上还是故意做出一副很是谦卑的表情。

    陈光道:“二位大人,你们真的没有感觉下官,哦,不,没有感觉到我,是一个厚颜无耻,只会拍须溜马的佞臣么?”

    “陈大人哪里的话。”

    张文清很是不屑地摆摆手:“正如陈大人说的那样,在此之前,你只是一名偏隅小县的县令,若是没有皇上的慧眼识珠,今后恐怕一辈子都是个县令了。”

    “陈大人对皇上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足以说明您是一个感恩,知恩图报之人。”

    “这些人身居高位,自然不知道底层官员的难处。他们提拔官员,个人能力位居最后,他们首先要看的是,此人是不是自己的亲戚,将来会不会听自己的话,以自己为中心,替自己办事。”

    “其实,以我看来,他们之所以对陈大人的真情流露反应如此强烈,不过是因为陈大人表白的对象是皇上,不是他们而已。”

    闻言,陈光心中在此被震惊到了。

    这个刑部尚书还真是敢说,虽然此事大家心知肚明,已经成为了人人皆知的秘密,可皇上并不知道啊。

    他就不担心自己将此事汇报给了皇上?

    皇上若是在朝堂上追问起来,自己只能实话实说,到时候,刑部恐怕就要得罪不少人了。

    到时候,他们联合起来找你的事情,就算你是刑部尚书,恐怕也招架不住。

    陈光严肃地道:“张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咱刑部负责的就是朝廷的刑讯问责,您也知道,定案讲究的就是一个证据。您乃刑部尚书,说的每一句话都应该有依有据才能服众。”

    “今个这番话,我陈光绝对不会说出去。可是要是让他人听到的话,指不定会传进对方的耳朵。”

    “若是因此而被弹劾,大人恐怕是得不偿失啊。”

    张文清一声冷哼:“这些人自持跟随皇上多年,帮助皇上打下了江山,就开始作威作福目中无人。”

    “我不敢说已经掌握了他们的全部罪证,但也知道他们不少的丑事。只要皇上开口,刑部可以拿下朝中一半的官员。”

    “皇上没开口,是不是?”

    陈光苦笑一下:“若是换做您是皇上,这些一起和您打下江山的开国功臣,因为一点小事,您忍心动他们吗?”

    “小事,这是小事吗?”

    张文清显然已经动怒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若是任由他们滥用权力肆意横行,地方上那些有着真正本事的官员,永无出头之日。”

    “朝廷若是看不到此事的危害,不加以阻止,惩处,若干年后,国将不国。。。”

    还没等张文清把话说完,陈光已经站了起来,右手食指放在自己嘴边,小声地“嘘”了一声。

    “张大人,张大人,收声,收声。”

    张文清愤愤不平,还是冷哼了一声。

    不过似乎是听了陈光的劝,后面的话没有再继续说出来。

    陈光左右看了看,小声道:“张大人啊,我今个之所以来到刑部,一是黄士良的案子,皇上让我来走动走动,再一个就是听闻整个朝廷,就数张大人的刑部办事公正廉明,从不以权谋私。”

    “所以呢,也有着一点私心,就是想拜访一下张大人和杨大人。”

    “既然咱们相互欣赏,我也就说一句心里话,皇上的事情,咱们还是少议论为好。至于大人刚才说的那件事,皇上若是吩咐了,那就一查到底。皇上若是没有表态,张大人,杨大人,咱们装聋作哑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唉。”

    张文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今个本应该搅了陈大人的心情的,可一说到此事,我的心里就忍不住的上火。装聋作哑不是不可以,只是这样一直的装聋作哑,心里实在是憋得慌。”

    “那咋办?说出来,然后惹得皇上不高兴,然后那些人合起来对付你?”

    陈光道:“大人公正廉明,一心想为朝廷办实事的心情我能理解,可大人您想过没有,若是因此而丢了官,还如何为朝廷做事,为百姓做事?”

    “若是刑部落到了奸人手里,百姓以后在何处申冤?朝廷的公正由谁来主持?”

    张文清被说得哑口无言,可心里就是不痛快。

    端起茶碗,如同喝酒一般,一口气干了个底朝天。

    然后一手扶着桌面,霜打的茄子似的低下了脑袋。

    杨靖没有说话,站起身子,亲自走进里屋,拎着热水壶出来,给张文清又将茶碗满上。

    看着对方垂头丧气的样子,陈光笑了起来。

    这张文清,还真的是个脾气暴躁的直性子。

    不过,直性子人好打交道,我喜欢。

    陈光道:“大人,您刚才喝茶的样子,可是和喝酒十分的相似。若是心情真的不痛快,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喝上几壶?”

    “哪里哪里,陈大人第一次上门,就让您见笑了。现在乃是刑部办公时间,出去喝酒怕是不妥。”

    “不过,陈大人的提议正合我意,一会下了当值,我们找个地方好好地畅饮一番。”

    “好,张大人爽快,一言为定。”

    陈光点点头道:“不过,既然皇上让我过来看看,我总不能回去和皇上说,没有任何的进展吧。”

    “黄士良到了刑部后,大人有没有撬开他的嘴?”

    张文清尴尬地摇摇头:“昨个一众人犯猜到,今个又要早朝,刑部对他还没有进行提审呢。”

    “既然陈大人来了,我刚好想请教您一下,还希望陈大人不吝赐教。”

    “张大人客气了,请说。”

    张文清将身子往前一探,小声道:“陈大人抄家的时候,可曾在黄士良的宅子里面发现什么线索没有?”

    “没有。”

    陈光摇摇头:“除了大量银子,再无任何可用的发现。那黄士良我也曾对他用刑,但无法撬开他的口。”

    “单单用刑,此人怕是不会开口,我们得想个办法,或者找一些多多少少能够影响他的东西,撕破他的心理防线,看能不能拿到口供。”

    “我也是这个想法。”陈光点点头。

    一说到具体的事情,杨靖顿时来了兴致。

    抬头,有点期待地看向陈光:“陈大人,黄士良的案子是由您一手办理的,而他的家,也是您亲手抄的。他现在已经被羁押在刑部,您说,若是他在大牢里面再次看见您,心中会作何感想呢?”

    “杨大人的意思,还是由我来攻破他的心理防线,进而撬开他的嘴?”陈光笑道。

    “陈大人对整个案情最为熟悉,而您无论是口才还是其他,对付黄士良绰绰有余。我相信,陈大人若是继续出手的话,这黄士良的嘴,一定捂不了多长时间。”

    “不行不行。”

    陈光连忙摇头:“不是我不愿意出手,而是此案现在已经移交刑部。我现在出任的是左春坊左庶子一职,皇上让我来刑部看看的目的,就是想早点了解案子的进展。”

    “我若是直接上手,乃是师出无名啊。”

    陈光故意将话音拉得老长,进而又做出一副又无奈,又力不从心的样子。

    听着陈光这句颇有深意的话语,张文清眼珠子转了起来。

    似乎已经听明白了话中的含义,可又不敢确定。

    詹事府左春坊任职,整日打交道的不是太子就是其他皇子,看似官职不大,可宫中没有人敢惹也是真的。

    在刑部挂个名,有什么好?

    面对的都是人犯,人犯有什么好打交道的?

    只是,在刑部挂个名,然后师出有名直接插手黄士良的案子,到底是陈光自己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呢?

    说是他自己的意思,说不过去。

    左春坊做好了,以后入阁拜相并不难,没有必要在刑部受罪。

    说是皇上的意思,更说不过去。

    皇上要在刑部挂个职,还需要这么拐弯抹角的么?

    “陈大人,皇上对黄士良家里抄出来的那二十万两银子,疑惑很大?”张文清看着陈光,小声问道。

    “大,当然大。一个小小的知府,家里藏有二十万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

    “要不,我给皇上写个折子,让陈大人在刑部挂个虚职?”

    “我们联手,早日解了皇上心中的疑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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