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晴水湾四次“集训”建立起的虚假繁荣因凌霄装病被抓现形而毁于一旦,宣传片拍摄当日,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回到解放前——谁都不用假装友好了,真轻松。
凌霄十点到达晴水湾,兰溪指了指挂钟,“迟到一小时。”
“高架有事故,堵车。”
“凌先生的车技还怕堵车?”
“你不是不让我超速么。”
我还让你提前出发怎么不说……兰溪劈面递给他一本手册,“宣传片脚本,请过目。”
他接过来,手册上列举了十几条展示夫妻幸福生活的场景,他们可以择其三提前练习。
“我建议选这些”,兰溪指着圈画出来的“阅读时光”“甜蜜私厨”和“活力运动”,凌霄往下看,还有“亲密晨光”、“浓情泡泡浴”……她选这三条算尺度最小的。
“我没意见。”
“那就开始。”兰溪直奔主题,“第一条阅读时光:先生在书房读书,太太从身后环抱,递上一杯热茶,先生回抱太太,突出居家生活的恬静温馨。”
凌霄拉出椅子坐下,“抱吧。”
这什么视死如归的态度,兰溪绕到他身后欠了欠身,他回头问,“茶呢?”
“没茶,继续。”
他看看两人之间半米的距离,“臂长莫及。”
“你不用抱我,笑笑就行。”
他咧嘴笑笑,这一part练完。
兰溪坐在一边翻脚本,真不想理他,怎么就没有吵架的戏,那才过瘾。凌霄偷瞄着她,目测还生气呢,是他犯错在先,今天又确实堵车,烦死。
“夏兰溪。”他唤道。
兰溪顿住,抬头看他。
“你家人、朋友平时叫你什么?”
她没说话,不知他什么意思。
“我们现在的称呼就不对,凌先生,夏小姐,哪对夫妻会这样讲话?”
她当然知道称呼不对,可路不也是他一步步走出来的?
他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笑说,“没错,我们已经在很短的时间里建立了很坏的关系,但还没坏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告诉我除了夏小姐,我还能叫你什么?阿溪,小溪还是溪溪?”
“那你呢,霄霄?”她话一出口忍不住好笑,语气柔和下来,“叫我兰溪就好。”
“兰溪,给我上杯茶。”
她不动,他又说,“作为你老公,我这要求过分吗?”
兰溪瞪他一眼,按铃叫周嫂上茶,又听他说,“兰溪,过来抱抱我。”
她走到他身后,轻轻环住他肩膀,他一回头,距离近到要贴面,她赶紧撒开后退两步。
凌霄直摇头,兰溪有点尴尬,都怪他之前太讨厌,她一时进入不了状态。
“再来一次吧。”
“好,凌太太,过来抱抱你老公。”
她在背后白他一眼,他今天穿着浅蓝色衬衫,身上有舒肤佳香皂的味道,她凑近环抱他,另只手端着茶杯,他抬手碰上她肩头,茶杯“当”一声磕上桌沿,茶水溅了出来。
嘿,洒的真是地方,凌霄抽了张纸擦着裤子,“兰溪啊,人生很多事试过才知道不行的,你现在向节目组宣布退出,他们还来得及换人。”
她小声说,“不好意思,多试几次就好了。”
他瞅瞅她,“这样吧,我抱你。”说着把她按在座位上,收紧臂弯。
“那个……”
“嘘!”凌霄说,“兰溪,之前有很多不愉快,我承认是我不好,求你不计前嫌,我们从现在开始好好相处。”
兰溪定住,只听他在耳边絮絮低语,“放松点,不要这么紧张。现在,请你回过头来对我笑一笑。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笑起来很美?”
她呼吸有点急促,回转头,嘴角露出点笑意。
“可以!”他放开她,若有所悟地说,“我发现演戏和审讯犯人是一个道理,都要设定一个情境,让对方卸除戒备才能突破心理防线。”
兰溪扭头不看他,为自己刚才一丢丢的信以为真感到羞耻。
“多谢凌先生提审。”
“我没说你是犯人,就是打个比方。”
“我觉得拿出点真实的诚意比什么都强。”
“我还没诚意?为你把裤子都捐了,一会儿怎么拍?”
她瞥一眼他牛仔裤上的水渍,正是敏感位置,上楼找出吹风机递给他,“麻烦你去最里面那间房处理一下。”
凌霄拿着吹风机去了客卧,真烦,这女人又笨又横还非要上节目,他脱下裤子吹干水渍,不到两分钟断电了。
兰溪眼瞅着客厅吊灯熄灭,然后听他在楼上喊,“夏兰溪,停电了?”
怎么可能,厨房明明有电。她上楼,他刚拉好裤子拉链,指着墙上的插座问:“这插座你用过吗?”
她摇摇头,这房间是专门给他预留的,她从没进来过,他说,“烧了。”
“那怎么办?”
“叫你家电工来修。”
“这是你家。”
“那叫我家电工来修。”
兰溪来气,和她说话如使唤丫头,她何曾受过这种待遇。耐着性子下楼协调,晴水湾只有周嫂和厨娘刘妈,连司机也是有需要才过来,哪有常备的工人?周嫂给云雾山庄打电话,碰巧工人休假,最快下午能调回,可下午节目组就到了,主宅断电还怎么拍摄?
她再上楼,凌霄正躺在床上玩手机,她气呼呼地说,“你怎么把电源弄坏的?”
“电工呢?”他漫不经心地说,看都不看她。
“用个吹风机会把电线烧坏,你是故意的吧?”
他指着裤子,“刚沏好的茶往这儿浇,你是故意的吧?”
她脸一红,“工人来不了,你自己想办法。”
“叫节目组改时间,修好再拍。”他可要回家换裤子了,没功夫跟这儿耗。
兰溪拽住他,“你弄坏的你负责,改时间也要你去说!”
他看着她一脸的苦大仇深,算了和女人讲不出理,改时间还要再折腾一回。
“你去把工具箱拿来。”
“你会修?”
“那你修?”
真是懒得理他,兰溪闷头下楼,去储物间找到工具箱拎上来,他从里面拣了把螺丝刀,撬开插座面板,看来是线路老化,“这房子空多久了?”
“这是你家。”她重申一遍。
哦对,他总忘,这么着容易露馅。
她在身后瞟着他,装模作样的,看他修不好怎么收场。
他扣上面板说,“叫人拉电闸。”
兰溪朝楼下喊话,未几灯亮了,空调也开始送风,凌霄插上吹风机,瞅瞅她,“你还站这儿干嘛?”
她要走,他又喊,“工具箱拿走。”
“自己拿。”她扭头回房,烦死,这人说话全是祈使句,一点礼貌都没有。
凌霄吹干了裤子,提着工具箱路过她门口——“喂!”她叫住他。
“干嘛?”
她指了指床边的地插,“这个……一直没有电。”
“哦。”他倚在门边,戏谑地看着她。
“能不能帮我修一下?”
“真拿我当电工啦?”
“拿你当朋友。”
“朋友建议你不用这个插座。”
她气气地瞪着他,他说,“谢谢我。”
“修完再谢。”
“谢不谢?”
她咬咬嘴唇,“谢谢。”
他进来给她修好了地插,又嚷着太累了要抽支烟,抽完烟就到了饭点,周嫂来请示布餐,他说,“依我看就拍吃饭,不用练。”
“呵呵,睡觉也不用练。”
“上厕所也不用,你是杠精吗?”
兰溪无语,那厢他已吩咐开餐,她想聊聊没练的场景,他却道:“吃饭不要讲话。”
吃完饭他又要抽烟,没抽完林照就来电话,说下午有雨,建议提前拍摄。兰溪只能答应,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而他还在那儿优哉游哉。
“你早来一小时就能练完三个场景。”
他瞟她一眼,“你不洒茶水也能省一小时。”
“少抽两根烟能省一刻钟。”
“少修个插座能省半小时。”
“修我的插座只用了五分钟!”
“那是我技术好,等你找电工要一下午!”
兰溪要气死,他少说一句都不行,男人讲点风度会死吗?凌霄也讨厌她劲劲儿的样儿,还不如灌点酒更像女人。就这么别扭到节目组到场,两人化了妆、做了造型,把上午练的“阅读时光”重演两遍,林照站在一旁观摩半晌,对兰溪说,“凌太,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去露台,林照低声说,“凌太,冒昧问一句,你和凌先生闹矛盾了?”
兰溪笑笑,“刚才拌了两句嘴。”
林照沉吟片刻,“凌太,你若信得过我,和我交个底——你和凌先生有没有感情基础?”
兰溪一怔,这就看出来了?要是上了节目还了得?她支吾道,“目前……还比较薄弱。”
林照叹口气,“这可麻烦了,你该早对我讲。”
“林导,我没有要蒙混过关的意思,我们只是……还需要时间。”兰溪说也心虚,距离启程只剩三天,更别说她和那位先生这辈子都不会默契。
林照想了想说,“事已至此,先把今天应付过去。你选的场景不太合适,因为越是平淡的细节越需要感情基础,你们的情况更适合做一些大开大合的场面,用夸张的视觉效果代替感情交流。”
“好,都听您的!”兰溪指望不上那位丈夫,只能寄望于专业人士,幸好林照性格果断、雷厉风行,在别墅内外转了两圈已成竹在胸,她让大家抛开脚本,即兴发挥。
第一个场景是甜蜜早餐,夫妻俩分享一片吐司,时长五秒钟。
“凌太可以做个小小的起跳,凌先生抱起她放到台面,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试一下!”
两人听令照做,兰溪很灵巧,凌霄抱她毫不费力,动作完成的还算利落,林照又说:“注意表情,两人对视,笑大一点,露出牙齿——凌太太,你看着凌先生的眼睛,把吐司喂给他,不是塞进去,是撕一条给他吃!凌先生保持笑容,做出咀嚼的动作,再抱紧一点,保持这个姿势,再来一遍!”
不得不说,专业人士就是不一样,这一条拍了三次即过,马上进入下一条,两人连别扭的时间都没有,看着反而自然。
第二个场景是泳池嬉戏,兰溪小声说,“林导演,这个会不会不太合适…”
林照说,“凌太,你是怕豪宅曝光吗?如果不是,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了。”
兰溪只得上楼去换泳衣,但这安排太过突然,凌霄推说没有泳裤,林照暗想,难道这位先生都不住这边?不便多问,她喊助理找了条短裤,“凌先生你先穿这个吧,放心不会拍到下半身。”
凌霄又凑近她说,“导演,我做过手术,可能不适合出镜。”
林照二话不说撩起他上衣,“哦,这个没事,能遮住。”说罢喊化妆师为他处理一下。
凌霄尬尬的,这些拍电视的人真是……似乎讲话都多余,只需要一具□□对着摄像机。
没多久,兰溪身着一套蒂芙尼蓝比基尼,外罩半透明印花薄纱,一露面便得林照赞赏,“凌太你果然会穿,这个颜色拍出来很亮眼。”
又过了会儿,凌霄从另一侧走来,两人下到泳池,阳光晒的水里暖洋洋,他们却像站在冰水里一动不动。
林照说,“像小时候打水仗,尽情撩水,试一下!”
他们你一下,我一下,泳池里次第掀起点水花。
“把水撩向对方,再用力一点!二位都会游泳吧?缤城人难道怕水吗?”林照站在岸上手舞足蹈,恨不得下水帮他们引战。
还是不行,状态完全不对,摄像师干脆放下机器,看着他们无奈地笑。
林照喊,“假装你们正在吵架,把水拼命泼向对方!”
一提吵架两人找到了状态,水花翻腾起来,节奏是那个意思,林照又喊,“注意表情!笑,大笑,再夸张一点!就是这个状态,坚持不要停!”
她说完跑去摄像机看效果,“能剪出三秒钟吗?”
“差不多吧。”摄像师说。
“好,下个镜头,两位游到泳池边,凌先生抱着凌太亲一下,维持十秒,我们要走机位。”
泳池里一片寂静。
三秒钟后,林照大喊,“请凌先生游到泳池边,抱着凌太亲一下,谢谢!”
凌霄瞬间游到泳池边,拉过兰溪吻上她嘴角,只听倒计时:“十,九,八……”
兰溪闭上眼睛,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皂气味,他湿了的头发凉凉地贴着她的脸颊。
“三,二,一,完美!”
兰溪睁开眼睛,和他四目相对,下意识低头,发现手按在他胸口,赶紧推开他,在泳池中一个趔趄,差点呛水。
“第二条结束,两位休整一下,准备拍下一条。”林照说罢又去物色新片场。
兰溪裹上浴巾,头也不回地上楼换衣服。凌霄瞥了眼她的背影,自从这导演来了她就不搭理他了,真不错。
林照从半地下健身室走上来,自信满满地说:“第三条有了,来一个情侣健身!凌太麻烦你去换身运动服,灯光师跟我来调一下光!”
五分钟后大家在健身室集合,林照划着手机,演示网上的情侣健身动作。
“凌先生,这个能做吗?”她指了指男生背女生做俯卧撑的画面。
凌霄默估了下兰溪的体重,点点头。
“好,这算一个。凌太,你看这个行不行?”
兰溪一看,是女生两腿盘在男生腰间,向上卷腹的动作。应该可以吧?她也点点头。
林照很满意:“好!二位一看就经常锻炼,这条拍出来一定好看。”
可真到拍时方恨难。首先兰溪要趴在凌霄背上,这种接触面积前所未有,她磨磨蹭蹭地趴上去,一动不动,林照却喊,“凌太太,你不是只趴在那里,而是要环住凌先生的脖子,看着镜头微笑!”
兰溪赶忙看镜头,林照又说,“不是胆战心惊的笑,呐你看网上,是很有安全感的笑!”
兰溪伸头去看手机,凌霄却忽然仆地,“喂,不要用手肘戳我!”
兰溪眨了眨眼,刚才的确做了个起床的动作,忘了身下是张人肉床垫。
“自己没力气还怪我……”她小声说。
林照道,“凌先生再坚持一下,凌太你记住三个要点:环颈,贴背,微笑,开始!”
凌霄足足做了三组俯卧撑才拍出一条可心的成果,兰溪手肘还不时戳一下他的肩胛骨,不就是笑一下有这么难?她八成是故意的。
轮到兰溪做卷腹更艰难,他站立,她两腿张开环在他腰间,看着怎么像……尤其卷腹时腰向下沉,臀部正好擦过他小腹,她的脸越做越红,林照又提出新要求:“到顶点亲一下,停三秒!”
“我……亲他?”兰溪问。
林照睁大眼睛,“不然你想亲我吗凌太?”
兰溪欲哭无泪,回头瞄到凌霄似笑非笑的表情,倒激发了她的斗志——谁怕谁,让你见识什么叫一条过!可每次一到顶点就心虚,看到他下巴就大头朝下栽了下去,几番下来林照也心急:“凌太太,就差一点,加把劲啊!”
兰溪娇喘吁吁,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下,林照又说,“凌先生你也别光站在那里,往前凑一下就大功告成啦!”
凌霄瞥了眼兰溪,兰溪也回敬他一眼,瞧吧,全世界都看到谁最不配合。
再来一轮,兰溪干脆闭起眼睛冲上去,嘴唇碰到他下巴,林照喊:“哎呀凌太太,表情不要那么痛苦,是很甜蜜的亲吻啊,不然你再休息一下?”
“不用不用”,她的韧劲儿上来,“再来一次我可以的!”
这时感到凌霄左手用力托住她髋部,右手向前撑着她的腰,她瞬间像置身于坚实的地面,动作省力多了,到顶点时凌霄伸头一吻,唇瓣相碰,他的手稳稳托着,她的表情放松了些,只听林照喊:“三,二,一,收工!”
兰溪下来,额头已沁出细汗。她拿条毛巾擦擦脸,和林照说说笑笑,不看他。
三个场景都拍完,林照让工作人员去车里等候,对凌霄和兰溪说,“凌先生凌太,今天的拍摄很成功,多谢两位辛苦配合,但有句话我不得不讲,做节目嘛,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收视率怎样要看天相,但出了事故都算人祸。人与人相处难免磕碰,只是镜头开启的几小时必须和谐,否则我的饭碗保不住,向两位讨饭吃,年薪百万哦。”
凌霄知道导演是在下警告了,兰溪不说话,他只能笑笑,“林导放心,我们努力。”
林照笑道,“丽钦夫人和我打过招呼,你们放心,技术上能处理的都交给我,这趟旅途确保二位满意。”说完她又趁兰溪换衣服的空档,把她拉到一边悄声说,“我和凌先生不熟,只能和你说说内情话。时间有限,我不敢奢望什么质变,但正式录制时起码要像今天这样,在镜头前把任务完成。可你要想,到时候我照顾五组嘉宾,不可能对你们手把手辅导,功夫在诗外啊,凌太。”
兰溪想想未来的路的确有些沮丧,但见林照欲言又止,最后吐出一句,“唉,有时候……女人难免要忍。”
林照深知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嫁给爱情”只是个传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有的男人委屈,有的女人受罪,求全责备是不可能的。只不过,别家的矛盾在台下,这对夫妻的生分已摆在明面上。
兰溪送走林照已累得筋疲力竭——与其说出镜累,不如说和那位先生共处一天更累。
她看看凌霄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还有几天出发你知道吗?”
“不是说了么,三天。”
“明早九点加练一场。”
凌霄拨着手指,又要买衣服,又要收拾行李……不待答言又听她说,“第一次你提前走,第二次你抄笔记,第三次练琴算你用功,第四次你装病,第五次翘班。”
“啊,明天见。”他说完又“大摇大摆”地走了。
兰溪一屁股坐在楼梯上,“女人难免要忍”,她忍得还不够吗?
凭良心说,和那位先生结婚后的这两个月,她已经把毕生忍功发挥殆尽,如今看来没有半点出头的希望。怎么说呢,他也不是不配合,但就是不上道,她仅有的和男人相处的经验对他全无功效。巧笑倩兮?他视而不见。威逼利诱?他充耳不闻。委曲求全?他得寸进尺。
然而那一刻,他今天抱着她道歉的那一刻,她骗不了自己——她信了,甚至有一点……心动?所以后来他说“审讯犯人”,她一下子气炸,整整一天看他都不顺眼,其实是为自己羞怯。难道真像他说的,她被男人宠坏了,遇到一个视她为无物的人渣反而感冒?
不可能,夏兰溪不至于那么贱。起码她现在想想,对那人除了烦,一点别的感觉都没有。
明天最后一战,他若还这样油盐不进,她只能把一切交由天定。二十五岁,结了个假婚,还要上电视,后事如何未知分晓,兰溪想想都为自己悲哀——然而现在还不是悲哀的时候,不到最后一刻,她都会坚持到底,只当明天又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