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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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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存在养孩子心得交流大会,段馡觉得自己一定具备参会的资格。

    面对孩子伤心高兴沉默激动各种情绪,她都能找出相应的办法,完美解决。

    就像刚才她发现段姒姝手上的冻疮还没有好,问了一句,段姒姝立马就沉默了。

    这个时候,这种情况,作为一个成熟可靠的长辈,就应该学会自己从这份沉默中找出答案。

    冻疮没有好。

    存在很多种原因。

    最常见的原因,可能是当初送的冻疮药对段姒姝没用。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冻疮药也有很多种,所以有些药涂起来有用,有些无效。

    如果结合当时的情况,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段姒姝并不知道那瓶药是谁送的,所以不敢轻易尝试,可能扔了,也可能放置不用。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有,那瓶药被肖美人扔了。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段馡自诩善解人意,她一看段姒姝的表情,就知道这事不应该继续问下去。而且她自己光靠那些蛛丝马迹就琢磨出了各种意外和可能,更是不会缠着段姒姝追问。

    至于冻疮药,过会儿叫太医在来瞧瞧就是。

    于是她体贴地转移了话题。

    “你们进学的地方选在哪里?馨德堂重新开了?”

    馨德堂近十年没有打开了,如果现在就要用,还得修葺一番。段馡先问了学堂的地点,至于到底要不要去,她又有点犹豫了。

    转移话题非常成功,顺便把自己的注意力完全转移了,段馡现在满心思想的都是学堂的事情。

    她没发现段姒姝怔愣的神情。

    在被发现手上的冻疮时,段姒姝浑身就绷成了拉满的弦。当初摔碎冻疮药,屋子里飘荡着的药香现在依稀还在鼻尖萦绕。她脑子有点懵,半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

    世上没人喜欢阳奉阴违两面三刀。

    段姒姝也说不清自己对段馡是什么感情,要说亲近,也并不觉得有这个程度。她只是不曾感受过旁人给予的温暖,所以对那点温度着迷罢了。她也不觉得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割舍的情感,一方或许是心软,也或许是一时兴起,而另一方贪恋不舍,就形成了她们现在的关系。

    至于亲情这种东西,她从生母身上都不曾感受过,对旁人,更是不敢奢望分毫。

    话虽如此,一边否认,一边却又在不舍。

    故而听到段馡问起那句话的时候,她心底首先涌出来的是不甘。

    她不想让段馡发现这件事情。

    学着旁人,撒谎扮可怜,不管做什么,只要不让那件事情被发现就行。

    可到了最后,段馡什么都没问,甚至忘了自己上一秒说了什么一般,自然而然地提到了别的话题。

    段姒姝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她只能感觉得到汗珠从额角顺着脸颊滑落的粘腻感,风吹过,一片冰凉。

    “你们进学的地方选在哪里?馨德堂重新开了?”

    眼睑动了动,段姒姝觉得自己仿若明白了什么抓不住又说不清的东西。她又变成往常沉闷的样子,连说话都简洁到了极致。

    “开了。”

    段馡点了点头,又问了几句别的事情,但还是没有说自己到底去不去馨德堂,颇有些顾左右而言它的意味。段姒姝也察觉出了她躲闪的意图,只是沉默着看她,然后没说旁的,垂下眼不再言语。

    分明没有逼着她去进学,但段姒姝走后,段馡却心生起一股愧疚感,她半靠在榻上准备小憩,换了好几个姿势还是睡不着。

    无奈之下只能坐起身。

    雪琴见她起来,端了润喉清脾的梨子汤过来,“刚煨好的,您睡不着就起来喝几口。”

    梨子汤清甜,一入腹便生出融融暖意。

    段馡盯着手里的小碗,突然道:“雪琴觉得,我应该去进学吗?”

    这种问题,旁人或许要看着段馡的脸色琢磨自己的回答,雪琴却不一样,她在段馡面前向来是有话就说,直来直去。听到她问进学的事情,也不含糊,直接道:“您是应该出去走动,瞧瞧京都那些高门大宅里的同龄人,虽说家里管得严,但谁也不像您这样,出个宫门都是难得。大公主办学堂,您不说去学学什么,凑个热闹也好啊。朝庆宫虽大,到底还是冷清了些。”

    听着雪琴的话,段馡沉默了一会儿。她慢慢喝着梨子汤,没有说雪琴这话说的对还是不对。

    似乎人人都觉得上学是件好事,光鲜明亮的地方,友善的同窗,温和的老师,学习知识。

    上一世,段馡还小的时候,透过孤儿院的栏杆看外面背着书包上下学的人,也是无比渴望去看看学校长什么样子。

    但慢慢长大,曾经想的事情变成现实,随之而来的是无法避免的成长的附属品。

    异样的眼光,路过时的窃窃私语,总会被涂鸦的桌面。

    可能人总是渴望什么,就一定会失去什么。

    保护自己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去渴望。

    不曾渴望什么,就不会失望。

    想起很久不曾记起的往事,段馡眼角生理性地泛起泪花,她掩着唇打了个哈欠,雪琴便扶着她慢慢躺下。

    “您先歇歇,进学的事不急,以后再想就是。”

    软和无比的语调,让段馡浑身像被包裹在棉花团里一样,昏昏睡了过去。

    昏暗的楼房,孩童刺耳的嬉笑声,饭点时响起的铃声像是掐着人的脖子,急促又尖锐。

    灰蒙蒙的颜色笼罩过来,待段馡小憩醒过来,又急速褪去。

    她看着外面还带点金黄色的日光,眼皮上下翕动,神情瞬间又变得温和起来。

    ……

    段凝华做事的效率很高,说要在宫里办学堂,果真就办了起来。

    馨德堂里的修葺工作不消几天就做好了,置办纸张笔墨,随后就是招呼各路人马入学堂。

    段馡还没有打听,雪琴就在她耳边叭叭地把入学堂的名单念相声一样念了出来。

    “户部侍郎嫡次女,承恩侯嫡长孙女,还有呢,就是咱们二公主和三公主。您瞧瞧,是不是少了谁?”

    雪琴挤眉弄眼,就差直说里面少了她。

    见她这般作怪的样子,段馡淡定翻开手里的书,上面书写的文字,还是一半认识一半陌生。看了几眼,她就把书合上,然后站起身把书扔到一边。

    “准备五份礼。”

    她说完这句话就往外走,雪琴初时没反应过来,隔了会儿,才听懂意思。顿时笑起来,追过去。“您是想通了,准备去学堂了?这见面礼,奴可得好好想想。”

    宫中适龄又没有进过学的公主只有段姒姝段云芝两位,加上宫外两名大臣之女和充当先生的段凝华,这是除段馡之外的五人。自段馡说了要去学堂之后,雪琴就高高兴兴地准备起了见面礼,一个劲念叨着要好好给她立立长辈的面子。

    终于等到了进学的那天,段馡身后跟着数名宫人,她们人手捧着一样东西,走进了馨德堂。

    馨德堂里早早来了人,户部侍郎之女李月,承恩侯嫡长孙女江茵规规矩矩坐在那儿,看见段馡,立马就站起身要向段馡行礼。

    想着以后就是同窗,要是还这样整天行礼没个停,那也是折磨。段馡便制止了两人,“不必多礼,日后在这馨德堂便省了这些规矩。”

    那两人对视一眼,都笑着道:“多谢大长公主体谅。”

    没过一会儿,段姒姝和段云芝也来了。

    段云芝今日打扮得很是隆重,头发上都抹了油膏,黑亮黑亮的,像匹缎子。倒是段姒姝穿着和平常一样,神情上也看不出来什么激动。

    “姑祖母。”两人对着段馡行礼。

    而后又是李月江茵两人对着段姒姝段云芝行礼,就算平日里她们不会对这两人这么恭敬,但当着段馡的面,谁也不敢怠慢。

    这一套流程下来,颇是花费了些时间。

    段云芝最会做人,几句话就知道了方才段馡说的话,于是立马也说日后在馨德堂不用做那些礼数,卖了李月两人一个好。

    闲谈时,段凝华也来了。为了方便行事,她今日穿着窄袖的长襦裙,颜色雅致,长发半挽。

    她先是扫过在场的五人,然后又看向站在一旁捧着东西的几个宫婢,欺霜赛雪的脸上长眉一挑,“这是什么?”

    见面礼全程由雪琴包办,所以直到现在段馡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只能示意雪琴把东西分给众人。“听闻初入学堂,长辈得给小辈见面礼,我便让雪琴准备了一些,算是心意,也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段凝华接过,因为段馡也说了让她们打开看看,她便动作优雅地拆开东西,看清楚里面放了什么之后,就算是段凝华都微微吃惊,但吃惊之后就是有些事不关己看好戏的意味了。

    琼州有砚,名为“底现福”,是难得的好砚,其名字也寓意极好。

    底现福底现福,用到底了,福气自然就出现了。

    这通常用来激励学子,像掉在驴前面的那根萝卜。

    但经段馡的手送出来的底现福砚,这意义就不一样了。

    皇家赐砚,还是底现福这样的砚,谁敢不把这砚用得见底?

    不光得把这砚用到见底,恐怕还得以最快的速度,日夜磨砚。就算做不到第一个把这块砚用到见底的人,也不能做最后一个,不然就是对皇家大不敬。

    李月江茵出身士族,自然懂得这规矩。此时,两人捧着这台名贵的砚,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敌意。

    姐姐,且让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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