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皇后本该是我的
“没事儿。”
李呈德哪里会知道自己突如其来的眩晕是怎么回事,他扶着脑袋刚想退开。
“奴婢参见贵妃娘娘。”
姜荑和李呈德同时循声望去。
一个衣着雍容华贵的女子站在殿前。
姜荑扶着李呈德的手还没抽开。
姜荑和李呈德看清来人后慌忙跪下行礼,“参见贵妃娘娘。”
凌芷音走到殿中,居高临下地看了看姜荑,又看了看李呈德,半响,“起来吧。”
姜荑和李呈德站起身来。
“你,就是陛下打算入宫封妃的新人?”
姜荑听不出对方语气好坏,低头回答:“是。”
“是哪家的小姐?”
是哪家的小姐,连选秀都免了。
“回娘娘的话,小女之前在承恩观修行,是道士。”
女人细长的柳叶眉上挑,似乎是有些意想不到,“既然现在入了宫,一切就得按照宫里的规矩来,”凌芷音掀起眼皮傲慢的看了旁侧的李呈德一眼,“身为皇上的妃嫔,莫要忘了规矩才是。”
自徐皇后两年前薨逝,萧文晏的后宫主位便一直空置,他不是没想过再立皇后,然而朝中大臣都十分清楚皇帝的性子,一国之母不能儿戏,是文臣压着,这两年来才没有再立后。
当然,这里面也有国师的成分。
姜荑垂眸,“是。”
凌芷音早就听闻姜荑入宫时的“神女”传说,此番前来不过是来打压打压她的底线,当然,什么“神女”一说,,凌芷音根本不会相信。本以为对方会借此理由傲气,却没想到姜荑表现得温润柔顺。
一拳还没开始打,就碰到了棉花。可凌芷音端着贵妃的仪态,面上傲气,心中却是疙瘩。
她看向姜荑身后,锦盘里放着华丽的华服。
她对李呈德说:“李公公,既然已经帮别人收拾完了,顺便也帮本宫将霓裳裙从尚衣局拿到钟粹宫吧。”
李呈德头上生的一层薄汗久久不散,宛如刚才是什么惊心动魄的大场面,姜荑见过他傲然的样子,见过他如同胡巍契一样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样子,在马车上用带血的桃木符威胁她,没想到,他竟然怕凌芷音。
姜荑为自己的这个发现而感到惊喜。
目送凌芷音和李呈德走出去,姜荑转身坐在榻上继续修炼。
姜荑委实没想到,瑜珩会这么快动手。
她刚封妃后的第二天,御书房便引起了一个轩然大波。
外传温柔贤德的凌贵妃,此刻竟孤身一人跪在紫宸殿外。
一月末的天,寒风还有些冷,贵妃单薄衣衫,侍女给她送来大氅,她却不接。
姜荑被传唤到紫宸殿,路过她时,向她行了个礼。
凌芷音抬头看她,眼神空洞不着一物。
姜荑进殿,瑜珩正立在案旁,静默着。
不一会儿,凌芷音终于被传召进来。
萧文晏冷着脸,问:“凌贵妃,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凌芷音神色淡漠,“臣妾没什么要说的。”
皇帝对她这样的态度十分不满,“你的意思是,朕听信奸臣谗言,栽赃你。”
“臣妾不敢。”
瑜珩站出来,拿出手中的罪己诏展示在皇帝面前,“此书为灵云寺灵郢的罪己诏,一笔一划且出自于他之手,大理寺已经验过。贵妃还有何要为自己辩解的?”
在姜荑的印象中,萧文晏一直对瑜珩深信不疑,全权亲赖于他。
莫说她给瑜珩的罪己诏是真的,就算是假的,萧文晏也未必不信。
跪在殿中的女人淡漠地神色一变,看着瑜珩的目光变得怨毒,恨不得将他生扒了活吞下去,“君主身边有佞臣,清白与否,重要吗。”
不过瑜珩不在乎她的讽刺,“你与李呈德私通贿赂灵云寺,噬养妖物,使得无数怨魂惨死于此,其罪当诛!”
姜荑的手轻轻握成拳。
果然是凌芷音,嗜血妖,贩卖少女,心思可见歹毒!
李呈德已下狱,临死之前带人去了一趟灵云寺,本想制造一场意外将所有人杀了灭口,却不知被姜荑抢先一步,更想不到还“活着”的灵云寺众人,是瑜珩用傀儡术做成的人偶。
直至死之前,他都在为凌芷音谋划,企图为她开脱罪名。
可谁又能想到姜荑是仙灵,瑜珩是神呢。
然而事到如今,凌芷音还不认输。
“仅凭一张纸,国师便定了我的罪,凭什么?”
姜荑看向瑜珩身后的萧文晏,他好整以暇地坐在皇椅上,似乎也在期待瑜珩将如何应对。
姜荑这时候上前,向萧文晏呈上用手帕包好的镯子。
“启禀陛下,这是臣妾入宫前去灵云寺祭拜偶然所得之物。”
随着姜荑将手帕打开,皇帝的脸色变了又变。
瑜珩与姜荑交换了一个眼神。
翠绿的翡翠环身上那一只亮眼的黄金飞凤。
徐皇后的飞凤镯,天下谁人不识。
姜荑解释,“臣妾暂住灵云寺时,遭妖物偷袭,若不是凑巧国师大人前来面佛救了臣妾,臣妾定当是命丧与此。”
这镯子便是从那嗜血妖身上夺下来的。
那嗜血妖,便是徐皇后的恶魂所结。
一旁的凌芷音大惊失色,“你说谎!皇后去世已有两年,你一个小小的道士,怎会有此物?!你们联合起来栽赃本宫,栽赃本宫!”
“臣妾不知真假,请陛下定夺!”
姜荑余光瞟向瑜珩,他微微低头,阳光打出的大片阴影遮在他脸上。她的角度,只看得见他的下颌,和毛领露出来的一截脖子。
不知他又在算计什么。
镯子当然是真的。
徐皇后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什么也没带,只带走了这只飞凤镯。
凌芷音再将皇后溺死在灵云寺的沃湖以后,安排人烧掉了皇后的所有遗物。
然而这些,都是李呈德替她做。
如今李呈德这把快刀没有了,她愚蠢恶毒的本性暴露无遗。
定罪时,凌芷音眼角终于流下一滴浑浊的泪。
“世间女子谁不希望能与自己的夫君,一生一世一双人,”她顿了顿,咬牙切齿道:“可皇后这个位置,本该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