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沈骁
简悠回到山海的别墅时,阿夏就在客厅等着,是早上的时候宁骁打电话让她来的,要她准备好第二天以助理的身份陪同简悠去嘉颂培训。
然而简悠没做停留,从行李中拿了几件换洗衣服就神色匆匆地离开了别墅。要不是阿夏身手好,腿脚快,差点追不上她。
此刻,回到出租屋,阿夏坐在小沙发上,呆呆地看着简悠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屋里还保持着当时入室抢劫时造成的混乱,可简悠丝毫没有想要收拾的意思,神色忡忡,心神不宁。
“夫人,你到底怎么了,是在担心明天的训练吗?虽然骁爷不能一起去,但你放心,还有我陪着你呢。”
阿夏也不知她到底在纠结什么,只好先安慰道。
简悠一个侧身,蹭地一下坐在了阿夏身边,扯着她的手臂,神经兮兮地问,“阿夏,我记得你们说过,你们都是被宁骁救助过的,是什么意思?”
阿夏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只得如实回答,“我们大部分女孩都或是被拐卖,或是被骗到了t国。原本只有等死的份,是骁爷暗自派人端了几个组织,才救了一部分人出来。”
“有的女孩回家之后被家里人嫌脏,嫌丢人,不肯认。所以骁爷就把这些人全收留了,给我们工作的机会,还教我们学习自保的本领。”
“女孩?他只救女孩?”简悠追问。
“倒也不全是,他救的人很多,但女孩子居多,听说他在救人的时候也在找人。”
“找人?”
“对,找一个女孩,据说她是骁爷的救命恩人,他派人四处打听有关那女孩的事。”
“后来呢,找到了吗?”
阿夏摇了摇头,“没有,听说已经去世了,尸骨无存。骁爷的身体本就不好,确认这个消息的时候,更是病倒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现在身体都没有完全恢复。”
别看阿夏挽起的衣袖下面露出了一节结实的腱子肉,这几年只在拳馆里专心练习,心思很是单纯善良。
她担心简悠听到这些会误会骁爷的心意,连忙替宁骁解释道,“夫人,这几年,骁爷从来没带过别的女生去过拳馆,你是唯一一个。就算以前怎么样,也已经是过去式了,骁爷对你很好,你别生他的气。”
“我……”简悠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自己可能就是当初宁骁遍寻不着的女孩,只得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心里混乱得要命,晚饭时给阿夏叫了外卖,自己却一口没动,早早地躺到床上休息去了。
还以为自己会辗转难眠,谁想到一沾到枕头,竟也很快睡着了。
宁骁?
沈骁?
以及她噩梦里带给她温暖和光亮的“神仙哥哥”……
“你叫什么名字?”低沉的声音犹在她耳畔盘桓。
她紧抿着嘴唇,一声不吭。
“我叫沈骁。”他冻得有些颤抖,所以唇齿难免不清晰。
“神仙?这是什么名字?”
她着了那帮人的道,被陷阱困住,弄了一身的伤,喘气都疼,周围冷得要命,她却还有闲心揶揄。
“那我就叫你神仙哥哥吧。”
她只是陪父亲,去t国拯救那个沉溺赌博连家都不肯回,命都不肯要的叔叔,却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人,被弄到了那个荒无人烟的雪山上。
一扔进黑暗的房间里,原本以为等待她的只有死亡,没想到竟意外跌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
黑暗之中,她看不清他的脸。因为寒冷,两个人不得不依偎着彼此,互相取暖。
那帮人对待他们两个人,似乎仅仅是为了折磨而折磨,经常不给饭吃,不给水喝。
他和她就只能用手指,艰难的去扣从木质墙缝里透进来的雪,用掌心融化了当水喝,维持生存。
好几次撑不住的时候,他都在她耳边低语,给她讲天南海北,讲有趣的事,还给她念过那句诗。
“红豆始知万千绪,相思无尽意难别。”
“什么意思?”
身为学渣的她隐隐可以感受到诗词的美好,却完全体会不到内里蕴含的心境。
神仙哥哥却说,“等你遇到一个你爱,且爱你的人时,就会明白诗里的意义了。”
不知过了几天,那帮囚禁他们的人再次回来的时候,终于带来了一些残羹冷炙。
被饥饿支配的她只剩下往嘴里塞东西的本能,神仙哥哥的阻拦在她看来竟像是跟她抢吃的,她像野狗一样死死地护着吃食,甚至一口咬伤了他。
直到腹部胀满,她才恢复了神志,将仅剩下的一点留给了他吃。他摸着黑将那些吃的藏了起来,她却没有听到一丝一毫咀嚼的声音。
然而很快,下腹传来的热意像是要烫穿她的身体。即便她不了解,也明白那些食物里很可能加了药。
一墙之隔的外室传来那帮人肮脏的嬉笑声,她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顾着痛苦的呻吟,这时神仙哥哥却捂住了她的唇。
简悠听到他用她听不懂的话跟外面的人说了两句什么,即便不知含义,他声音里的怒意却令人胆寒。
她怕他,却又不由自主地靠近他。呻吟着,迫切地从他的身上汲取凉意。
他抗拒,躲避,却又怕伤害到她,不得不放轻力道推开她。可他哪是她的对手,竟被她缠得死死的。
“沈,你不是很愿意在别人眼睛底下救人吗?现在她就等着你救,你不救她,她只有死路一条。”
一墙之隔的门外传来一句蹩脚的中文,奇怪的是简悠在神志混沌之中竟能听得一清二楚。
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神仙哥哥推她的动作僵硬地停滞了,顺势钻进了他沁着凉意的胸怀里。
那一晚,她初经人事,却在药物的作用下疯狂索取沉沦。而他为了救她,隐忍痛苦,竟也在一次次的亲密无间中与她愈发契合。
从天黑到天明,在那个雪山上难得的晴天里,一缕阳光打到了她脸上,她眯晃着眼,隐约间似乎看到了他的脸。
梦境戛然而止。
冬日的暖阳透过窗帘的缝隙打在简悠的脸上,眼睛晃得酸胀难受,一颗滚烫的泪珠,混和着过往,缓缓落在了松软的枕头上。
卧室外面是阿夏敲门的声音,“夫人,你电话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