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场比试
“家属？”
梁玄暗想，此生自己是无法给宁久微幸福了，只希望宁久微能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认作义妹，他定风风光光地把她嫁出去。
可心里仍是一抽一抽地疼……
明知三人会有疑惑，梁玄故作高深地笑而不语。
摩尔干在心中大骂：“中原男子多负心啊。”
梁玄打量陈闵姝挑的首饰，竟和他上次为她挑选的那只步摇极类似，只不过图案变成了粉嫩娇艳的桃花。
“闵姝公主挑的这只桃花珍珠步摇，极美，”梁玄剑眉星目，温柔地看着陈闵姝，轻声说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更是宜家宜室，如春风扑面，令人心醉。”
陈闵姝怔怔地看着梁玄，一时分不清说醉的到底是桃花，还是人……
赵云启看不下去了，没想到陈闵姝居然喜欢梁玄这种乳臭未干的孩子，明明自己更加成熟稳重，更是潇洒倜傥。
不过嫁给谁，陈闵姝说了不算，陈王和太后说的才作数。
宁久微刚刚跟摩尔干交代完就上了三楼，哪怕明知梁玄是逢场作戏她心里仍是难受，总有一天她会光明正大地告诉所有人，梁玄是她的。
看来梁玄养了半个月，伤口基本已经痊愈。
本来宁久微很担心古代消毒技术不成熟，会不会得破伤风什么的，没想到居然如此顺利。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梁玄身体强健，亦或是药效好。
说起药效，宁久微突然想起之前被忽略的一点，赵云启提到了薛神医，她记得在上林苑时，郑意请的医生也叫薛神医，说是从平阳来的，在赵国闻名遐迩。
平阳可不正是赵国的都城么，难道赵云启的手已经伸到了梁玄的身边，可上林苑中的那位分明是个庸医……
宁久微坐在窗边，一时陷入了沉思。
楼下，梁玄将陈闵姝和陈闵月送上了回宫的马车，待赵云启也和梁玄告辞后，萧衡实在忍不住了：“王上，您这么利用宁小姐，是笃定宁小姐不会弃您而去吗。”
梁玄愣住了。
在上林苑中初遇时，他只当她是陈国的奸细，想着并未探听到什么消息不忍直接杀害。后来却被她直白的示爱搅乱了心绪。
他有自己必须做的事，除了他的人，宁久微想要什么他什么会双手奉上。
他既然骗了陈闵姝的感情，自会负起责任。
“萧衡，回驿馆。”梁玄淡淡地说道。
深夜，镇国公府中。
“新月曲如眉，未有团圆意……”宁久微在院中对月小酌，距离自己穿到书中已经有将近半年了，离实现原主的愿望还很遥远，且让他们都再得意一阵，等自己嫁给了梁玄，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她定会闯出一片天地。
宁远缓缓走过来说道：“微儿，明日就是第二场笔试了，据祖父所知，王上已将试题告知赵云启，梁玄是赢不了的。你是准备等梁玄求娶失败后嫁给他吗。”
宁久微将宁远按到椅子上，捶起背来，“祖父，这件事孙女自有主意，您就等着瞧吧。”
自己不能主动嫁给梁玄，那样的话就坐实了祖父和梁国勾结，只有作为炮灰，服从陈王的安排被迫嫁给梁玄，才能两全其美。
二月初三，惊蛰，春雷惊百虫。
陈、赵、梁三国齐聚陈国的王室园林，锦园。园中春意萌动，桃初华，梨始白，煞是好看。
“梁王的身子可大好了？”陈王关切地问道。
过了一个冬天，陈王脸上的肉感觉更多了，身子定然很好。
“谢陈王关心，本王伤势已经痊愈。”梁玄点头致谢。
“那就好，今日是第二场比试，比的是智慧，还是请丞相来出题吧。”陈王表示说话也是很费神的。
“正如吾王所讲，今日比的是智慧，”陈朝先指着地上的算筹说道，“赵王、梁王请看，地上摆的两个数字，分别是我锦园的东西向和南北向的长度，园子成方形，现在希望两位国君能告诉在下，锦园面积几何？”
众人低头看去，只见地上有诸多竹棍，按一定规律依次摆开。竖着的一根表示一，两根表示二，横着的一根则表示五，六到九则用横着的一根加竖着的表示。当不止一位数时，则个位用纵式，十位用横式，百位用纵式，千位用横式，以此类推，遇零则置空。
宁久微脸色不显，心里却是焦急万分，比试已经开始，不知道事情办妥了没有。
“今日比试答对者获胜，若都答对则用时少的国家获胜。赵王，梁王，您二位谁先来？”
“赵王年长，孤甚为敬重，请赵王先试。”梁玄礼让长辈。
赵云启成竹在胸，也不推辞，请屋九上前观看算筹。
“地上摆放的图案，臣已命人画了下来，两位国君若是确认无误，就请赵王先算。”陈朝先朗声说道。
阉人最易收买，梁玄之前有派人贿赂陈王身边的魏公公，得到的消息是今日比试由陈朝先出题，他只知道比的应是算术，故而梁玄这几日连忙在郢都城中搜寻善算之人。
今日一看，果然是算术，没想到陈朝先作为一国丞相，居然还精于算术，陈国实是藏龙卧虎。
待屋九上前后，陈朝先命人点上香，以三炷香时间为限。
梁玄看似在旁闭目养神，实则内心忐忑不安。
他早知有太后在，陈国定会偏向赵云启，却没想到会如此明显。今日这场比试，若是陈王提前将答案告知赵云启，他也拿不出任何证据只能认栽。
梁玄闭着眼睛，仿佛耳边随时会响起屋九计算完毕的作答声。
这边屋九本来也是信心满满，以为只是走个过场，准备随便拨弄几下就报出赵云启提前告诉他的数字，可随便一瞥地上的算筹后突然心惊地发现，尾数不对！——答案绝不会是如赵云启所说的数字。
屋九突然心神不定，为何陈王要派人送来错误的答案。
眼见时间紧迫，屋九只能收紧心神，专心计算。
赵云启见屋九一副如临大敌的全神贯注样，十分奇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屋九将将在三炷香快燃尽时才给出来答案，已是满头大汗。
陈王坐在凉亭里，镇定地品茶赏花，他已经按照太后的要求事先将答案派人送给了赵云启，今日的比试自然没有悬念，丝毫没有发现屋九给的并不是他提供的答案。
赵云启敏锐地发现屋九报出的数字和之前陈王给的并不相同，却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将屋九给出的答案记下后，陈朝先向梁玄示意：“梁王请。”
梁玄请到的是陈国有名的算术大家，谢长之，只见地上摆放的数字是一百三十一和二百四十五。两个三位数相乘在现代是容易至极，可在古代却是需要大量的运算。
谢长之不停地拨弄算筹，摆出各种错位的排列，运算之间眼见着已经过去了一炷香。
此时陈闵姝突然走到梁玄身边，悄悄递给他一张纸条。
纸条上赫然写着，三万两千零九十五。
这是宁久微的字迹……
宁久微当时写给他的字条，还被他夹在最喜欢的策论中，悄悄地藏在书房。
是与这张纸条上一模一样的簪花小楷，又不失霸道。
这难道就是这道算术题的答案，可宁久微为什么会知道，她又为什么要帮自己，毕竟最不希望自己提亲成功的应该就是她了吧。
还是说，这个答案是假的……
梁玄陷入了天人交战，不知道宁久微给她这个纸条是什么意图。
“梁王，您怎么了，不把答案交给丞相吗。”陈闵姝见梁玄竟然发起来呆，不解地问道。
梁玄回来神，咬了咬牙，将答案默写一份交给了陈朝先。
不管如何，他内心深处总对宁久微有着天然的信任，很想就这么信她一回。
若是错了，就当是天意……
陈朝先见梁玄居然才过了不到两柱香就给出来答案很是惊讶，高声宣布比试结束。
赵云启也没想到梁玄这么快就算了出来，难道是算不出来破罐破摔。
众人皆翘首以盼，凝神等待陈朝先宣布答案。
陈朝先向众人宣读：“梁国的答案是三万两千零九十五，赵国的答案是三万两千零八十五。”
两者相差了足有十亩之多，至少有一国的答案是错误的。
梁玄本就紧张的心一下揪得更紧了。
甚至开始隐隐期盼赵国的答案也是错误的。
“正确答案是三万两千零九十五，”陈朝先笑着说道——“恭喜梁王。”
陈朝先以为陈闵姝和梁玄站在一处是因为心悦梁玄，完全没想到竟会有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传递消息。梁玄能自己算出这么复杂的答案，年纪轻轻主掌一国，果然不容小觑。
陈闵姝冲着梁玄温婉一笑：“恭喜梁王，赢下这场比试。”离娶她又近了一步。
梁玄听到祝贺，一时缓不过神来，却又有种本该如此的不真实感。
陈国以锦园面积为题，一方面是考较智慧，更重要的恐是为了展示实力，光一个锦园，居然占地三万余亩，可见陈国国力雄厚。
若是都换成农田，能多产多少粮食。
陈王听到这个结果，一下子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衣袖扫过，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茶盏，大怒道：“这是怎么回事，把丞相叫过来。”
为何明知答案赵云启还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