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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查一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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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阿姨敲敲门，端着一杯热牛奶进来了， &amp;amp;34;老太太睡着了，阿姨热了杯牛奶，你暖暖肚子。想吃什么就告诉我，我这就去做。&amp;amp;34;&lt;/p&gt;

    向驰开了三个小时车，到京州后直接去了程老的家，路上把欧阳没吃的汉堡吃了，现在确实饿了。&lt;/p&gt;

    他说道： “别的不用，苗阿姨给我煮两个蛋吧。”&lt;/p&gt;

    苗阿姨道： &amp;amp;34;这个简单，炉子还没熄火，开水煨一会儿就熟了。&amp;amp;34;她风风火火地出去了。&lt;/p&gt;

    向驰在厢房洗漱一番，回到西次间时苗阿姨已经把剥好的鸡蛋放在桌子上了，还配了一小碟辣椒酱。&lt;/p&gt;

    他喜欢鸡蛋蘸辣椒酱，酱味完美地掩盖了鸡蛋的腥，好吃。&lt;/p&gt;

    回家的感觉真好啊，他发自内心地感叹了一句。&lt;/p&gt;

    大概是“回家”这两个字触动了向驰，他忽然想起欧阳了，赶紧拿起手机，发了一条信息出去：&amp;amp;34;尸源有眉目了，干的不错，秦队给你一天假，明天休息吧。&amp;amp;34;&lt;/p&gt;

    等了片刻，对方没有回复，他便也罢了，打开书案下的保险柜，取出半张照片和一个档案袋。&lt;/p&gt;

    照片上的年轻男子五官硬朗，表情严肃，但眼里有笑意，幸福和自信肉眼可见。另一半是被手撕掉的，边缘不齐，下半部分还留有一条水蓝色的裙边。&lt;/p&gt;

    向驰用指甲抠了裙边一下，唇边浮起一个冷笑。&lt;/p&gt;

    他心道，你不配陪在他身边，留下这一点是为了警告我自己，这世上有的是肤白貌美、相貌堂堂，却心如蛇蝎的人。&lt;/p&gt;

    “叮叮!”一条短信到了。向驰打开短信，上面躺着欧阳发来的两个字： “好的。”&lt;/p&gt;

    想起小丫头为了破案，独自在阴森的殡仪馆里和两具尸体呆了十个小时之久。他又默默补充了一句，有些人行为看起来变态，但内心比你善良多了。&lt;/p&gt;

    向驰弹了一下照片，哥们儿，忘了她吧，找对象不能只看外表，内在更重要。&lt;/p&gt;

    他把照片放在一边，打开档案袋，取出八张照片，用放大镜从上到下，认真地审视了一遍。&lt;/p&gt;

    所有照片都是一件东西——唐三彩-马——它的正面，左、右侧面，后面，俯拍，底座，以及马鞍的各个细节。&lt;/p&gt;

    这是一只立马俑，通体黄色，四条腿立于底板之上，伸颈低头，姿态闲适，动感十足。马鞍深绿色&lt;/p&gt;

    ，有各种华丽的装饰，细节极其到位，可谓精品中的精品。&lt;/p&gt;

    自打王老先生突发心脏病辞世，他每次回姥姥家都会把这些照片看上一遍，即便他对每处细节了如指掌。&lt;/p&gt;

    仿佛多看一遍，他就离真相更近一步。&lt;/p&gt;

    半个小时后，他把照片收起来，又取出一个笔记本，翻到空白页，把今天看到的地图按照一比一的比例画在本子上。&lt;/p&gt;

    检查两遍，确定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他把拿出来的东西——放回去，重新上了锁。一夜无话&lt;/p&gt;

    向驰睡得很香，直到早上七点被手机吵醒。&lt;/p&gt;

    看到号码，他犹豫片刻，到底接了起来， “哥。”&amp;amp;34;听咱姥说，你回来了&amp;amp;34;&lt;/p&gt;

    &amp;amp;34;对，昨天晚上到的，还没来得及通知你们。&amp;amp;34;&amp;amp;34;少来，不就是怕咱妈唠叨你吗&amp;amp;34;“那不至于。”&lt;/p&gt;

    &amp;amp;34;既然不至于，中午就一起吃顿饭吧，我们去姥姥家，你帮苗阿姨买点菜，准备准备。&amp;amp;34;“行。”&lt;/p&gt;

    向驰收拾好屋子，去了堂屋。老太太已经坐在太师椅上了，拄着手杖，小皮包就放在矮几上。&lt;/p&gt;

    她笑着问道： &amp;amp;34;小弘打电话了吧。&amp;amp;34;“打了。”向驰道， &amp;amp;34;您等我一会儿，我收拾一下就走。&amp;amp;34;&lt;/p&gt;

    老太太像个小孩子，敲一下手杖， “你快点儿啊，去晚了好排骨就被抢光了。”&lt;/p&gt;

    向驰笑笑，自去洗漱。&lt;/p&gt;

    几分钟后，向驰扶着老太太出了大门洞，刚要上车，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向驰，你怎么回来了“&lt;/p&gt;

    韦嘉童!&lt;/p&gt;

    向驰蹙了蹙眉，身体转过去时，表情恢复了正常， &amp;amp;34;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amp;amp;34;&lt;/p&gt;

    韦嘉童穿着大红色羽绒服，步履轻快地跑了过来， &amp;amp;34;不知道，就是偶遇。&amp;amp;34;向驰不信： “今天周二，你上班。而且，你不是搬出去了吗”“真是骗不到你。”韦嘉童笑得有些不自然， &amp;amp;34;杜姐姐给我打了个电话。&amp;amp;34;&lt;/p&gt;

    向驰“哦”了一声。杜姐姐是杜湘，他哥王弘(王老先生的王)的妻子，他的亲嫂子。&lt;/p&gt;

    老太太打开车窗，朝韦嘉童招了招手， &amp;amp;34;童童，一起去市场吧&amp;amp;amp;&lt;/p&gt;

    34;“好啊!”韦嘉童不等向驰说什么，一溜烟地上了副驾驶。&lt;/p&gt;

    向驰只好坐上了驾驶位，发动车子后，他寒暄了一句： “韦老最近好吗”&lt;/p&gt;

    韦嘉童用余光看着他精致的侧脸， &amp;amp;34;挺好的，老顽童似的，全国到处跑，拍拍照，淘淘宝，偶尔给资本家个面子，给他们鉴鉴宝。&amp;amp;34;&lt;/p&gt;

    如果姥爷还活着……&lt;/p&gt;

    向驰的心像被刀搅了一下，他勉强稳住情绪，对老太太说道： “姥，我也给您买部相机，您看怎么样&amp;amp;34;&lt;/p&gt;

    老太太笑道： &amp;amp;34;好啊，你顺便再给姥姥买本摄影书，姥姥活到老学到老。&amp;amp;34;&lt;/p&gt;

    她老人家是教授，虽然在搬家上这个问题上比较固执，但书读得多，做人通透，很有一股子与时俱进的精袖。&lt;/p&gt;

    王家离市场不远，五分钟就到了。向驰先把车停在门口，让她们先下去，他自己把车送到停车场。&lt;/p&gt;

    回来的路上，向驰拨了一个手机号出去，很快就有一个略沙哑的声音接了起来。&lt;/p&gt;

    &amp;amp;34;向驰。&amp;amp;34;&lt;/p&gt;

    “是我，最近忙吗”&lt;/p&gt;

    “同是警察，你怎么忙，我就怎么忙。”“呵~”向驰轻笑了一声。&lt;/p&gt;

    “有事你就说，忙也给你抽出时间来。”“就等你这句话呢。”“说吧。”&lt;/p&gt;

    “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个人。”&lt;/p&gt;

    “说重点。”&lt;/p&gt;

    “我想让你查查韦莫言，查他在京州的所有社会关系。”“韦莫言，那位不是书画鉴定大家吗”“对。”&lt;/p&gt;

    &amp;amp;34;你……操，你这是怀疑一切啊。&amp;amp;34;“你就说行不行吧。”&lt;/p&gt;

    &amp;amp;34;行，你开口了怎么可能不行，等着吧，我这儿忙着呢，先挂了。&amp;amp;34;向驰收好手机，面无表情地进了菜市场。&lt;/p&gt;

    老太太拄着手杖走得慢，韦嘉童陪着她，二人才逛到第二个摊位。向驰走到老太太的另一侧。&lt;/p&gt;

    老太太在第三个摊位停下，指着豆角说道： “你苗阿姨去买排骨了，这豆角新鲜，小驰你买一点。”&lt;/p&gt;

    “好。”向驰对老板说道， &amp;amp;34;给我称六斤。&amp;amp;34;老太太吓了一跳， “要不了那么多，三斤够了。”&lt;/p&gt;

    向驰道： “现在的菜&lt;/p&gt;

    禁放，平时家里就您和苗阿姨，多买一点，她就不用经常出来了。”老太太想了想， &amp;amp;34;现买的新鲜，行吧，你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就六斤。&amp;amp;34;&lt;/p&gt;

    韦嘉童见他们决定了，主动承担挑菜的任务，几根几根地往袋子里捡，每一根都长得很匀净。&lt;/p&gt;

    向驰阻止了她， &amp;amp;34;菜很新鲜，买回去再挑。&amp;amp;34;韦嘉童并不固执： “行，他们卖点菜也不容易。”&lt;/p&gt;

    菜老板高兴了，对自家婆娘说道： “你看人家小两口多有素质。”&lt;/p&gt;

    老太太看了眼向驰。&lt;/p&gt;

    向驰道： “您搞错了，这是我高中同学。”韦嘉童笑道： “我们像两口子吗”&lt;/p&gt;

    蔡老板道： “肯定像，郎才女貌的，一看就般配!”向驰没再说话，从老板娘手里接过袋子，付了豆角钱。&lt;/p&gt;

    逛了一个半小时，向驰把大大小小的袋子放到后备箱，韦嘉童紧随其后，把手里的两小袋扔了进去。&lt;/p&gt;

    向驰道： “今天麻烦你了，我先把老太太和苗阿姨送回去，然后送你上班。”韦嘉童道： “不用，我上午请假了，可以帮苗阿姨忙活忙活。”向驰正色道： “韦嘉童，你这是何必”韦嘉童道： “我只是忠于我的心，与你无关。”向驰道： “我轻易不会改变心意的。”&lt;/p&gt;

    韦嘉童笑了， “轻易不会，但不是不会，对吗”向驰摇了摇头， &amp;amp;34;你懂我意思。&amp;amp;34;&lt;/p&gt;

    韦嘉童道： “只要你身边有了人，我就会自动退出的。”向驰不再说话，关上后备箱，上了车。&lt;/p&gt;

    …&lt;/p&gt;

    中午，向寻、王彩唐夫妻和王弘夫妻一起到了四合院。&lt;/p&gt;

    王彩唐见韦嘉童在娘家，格外高兴，连带着对不孝子向驰也多了几分耐心。&lt;/p&gt;

    她把向驰拉到西次间，苦口婆心地劝道： “小驰，你这个中队长在哪儿干不是干打个调动报告回来吧，和嘉童处一年，结个婚，好好陪陪你姥，不是挺好吗&amp;amp;34;&lt;/p&gt;

    向驰道： “妈我和你说过了，我和韦嘉童只是同学关系。”&lt;/p&gt;

    王彩唐在他肩膀上戳了一下， “我们两家门当户对，老一辈的交情就很不错，怎么只是同学关系呢再说了，同学关系怎么了，我和你爸也是同学关系，现在不也是夫妻吗&amp;amp;34;&lt;/p&gt;

    她性格强势，用老&lt;/p&gt;

    父亲的投资下海经商，苦干十年，如今已是上市公司的董事长了。&lt;/p&gt;

    反倒是向爸爸向寻，著名的建筑设计师，性格柔和，处事佛系得多。他放下报纸，慢声细语地对向驰说道： “那女孩不错，小驰不要急着反对嘛，慢慢处处再说。”&lt;/p&gt;

    向驰在心里哂笑一声，面上却不显， “我的事我心里有数，你们就不要操心了。”&lt;/p&gt;

    “你对犯罪分子心里有数。”王彩唐又在他的肩膀上戳了一下， &amp;amp;34;行了，都别在这儿杵着了，过去帮忙，准备吃饭。&amp;amp;34;&lt;/p&gt;

    “好好好。”向寻起了身， “我们听王董的。”&lt;/p&gt;

    向驰道：“爸，妈，没什么可忙的了，菜差不多做好了，我去上菜，你们洗洗手，负责吃就行。&amp;amp;34;&lt;/p&gt;

    向驰一家吃饭的时候，欧阳回到了瓷湖区。区北面的一个废弃的钢铁厂内发生了一起坠亡案件，袁文涛腰病犯了，她必须顶上去。&lt;/p&gt;

    在殡仪馆下了车，欧阳将一进门，一个女子就从岗亭里走了出来。&lt;/p&gt;

    欧阳愣了一下，随即便换上一副笑脸迎了上去， &amp;amp;34;嫂子送我师兄来的吗&amp;amp;34;温丽萍道： “对，原本他要请假陪我去医院的，没办法，我只能送他过来了。”&lt;/p&gt;

    欧阳试探着问道：“嫂子身体不舒服吗”&lt;/p&gt;

    温丽萍摸了摸肚子， &amp;amp;34;这个月例假没来，我想让他带我去医院化验化验。&amp;amp;34;&lt;/p&gt;

    她不算特别漂亮，但很耐看，属于气质美女，穿了件皮毛一体的棉衣，国内大牌子，摸肚子时露出无名指上的一只两克拉的k金钻戒。&lt;/p&gt;

    “恭喜嫂子!&amp;amp;34;欧阳抓住她的手， “做警察家属可真不容易，嫂子辛苦了。”温丽萍道： “不辛苦，只要你师兄心里有我，再辛苦我也不怕。”&lt;/p&gt;

    欧阳同意她的话，男人花心的太多了，丈夫身边出现年轻异性，女人只要心眼稍微小一点，就很难绝对放心。&lt;/p&gt;

    尤其是温丽萍，她和韩珠是介绍认识的，相处时间不长就结婚了。因为缺乏了解，所以缺乏安全感。&lt;/p&gt;

    欧阳想了想，说道： “嫂子可能还不大了解我们法医这一行。对于法医来说，好看和不好看的皮囊都一样，死了都拉，皮肉腐败后，骨头都一样。见多了死亡，容貌和财富都是过眼烟云。就像昨天的案子，死者非富即贵，可那又怎样，到现&lt;/p&gt;

    在我还是感觉到我的头发有烤肉的味道。人与人相处，关键是一颗善良的心，心善的人一般不会走歪路，嫂子你说呢&amp;amp;34;&lt;/p&gt;

    温丽萍师范毕业，不会不明白欧阳说的大道理，但当她陷入某种危机时，就想不到那么多了。今天有欧阳这番话，再加上韩珠所言所行，她总算把心暂时放回了肚子里。&lt;/p&gt;

    她说道： “欧阳年纪小，懂的不少，改天让你师兄做东，咱姐俩好好聚聚。”&lt;/p&gt;

    欧阳道： “好啊，咱们年龄相仿，到时候一起逛街。”&lt;/p&gt;

    温丽萍脸上有了笑容，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不打扰你了，你赶紧去忙吧。”&lt;/p&gt;

    温丽萍走了。欧阳松了口气，一路小跑地进了解剖室。&lt;/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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