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六十七点功德
外面的声音一直聊到天快亮了才停止, 估计是老赵聊累睡着了，林远意也终于能闭了一小会儿眼睛。
反正某只小门神不睡觉，如果老赵不休息, 他也无所谓。
林远意眯了一会儿，就听见院子里他母亲在扫地的“刷刷”声，熊宝“呜呜”讨食的声音，眼下顶着两个乌黑的阴影，林远意打开了卧室的门。
“施主, 早！”
“远意，早！”
沙发上的一人一神异口同声地向他打招呼。
松天瑞精神奕奕, 正在老赵的指导下，学习如何操作个人站，而老赵则同样顶着两个黑眼圈, 强打精神在指导。
“你没睡？”林远意的脸沉了下去, 明明答应他十二点前睡的。
“才睡了一会儿，他就叫我起来教他做个人站……这不……啊哈！”老赵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用手挤掉了眼角随着哈欠出来的眼泪, “总算知道了为什么你的人个站没有ip了，哎哟, 不枉我熬夜一宿啊！”
“天瑞, 你怎么能不让老赵睡觉？”林远意看向松天瑞。
“是老赵说不困还想聊会的……刚好, 我有些问题正想请教……”松天瑞给自己辩解道, 声音越说越小。
“下次，不准这样, 老赵是个凡人。”林远意教训了一句，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也是凡人, 听了一宿墙角，也要累的。
“哦……”松天瑞弱弱地应了一声。
现在这个家里，就林母看不见松天瑞，林远意考虑到母亲的身体状况，暂时不能让松天瑞和林母见面。
早餐吃的是肉包加咸菜粥，松天瑞也大大方方地坐在餐厅的桌上和林远意母子、留宿的老赵一桌吃饭。
当然，他吃的是供给他的一个肉包和粥，不过吃得满嘴满手的油，想再和老赵聊两句时，抬头收到了林远意警告的眼神，只得作罢。
老赵咬了一口肉包，吸着包子里的油水，应付着林母的热络：“阿姨，你做的肉包比三里铺的还好吃！”
“哪里？小赵你这嘴可真甜！”林母呵呵笑着又给老赵夹了一个肉包。
“妈，你昨天累了吗？”林远意眼尖，发现了林母眼底也有些青影，于是问道。
“唉，上了年纪，觉短，睡得少，一会儿我歇个午觉就没事了。对了，你怎么还没有和张巧巧联系上啊？一会儿我去买菜，她又得拉着我要你的联系方式。”林母的话题总是不自觉地往“儿媳妇”身上靠。
“噗嗤——”正在吃肉包的松天瑞憋不住，不厚道地笑了，引得老赵频频朝桌上那“空”座位上看去。
“吃饭不许说话！”林远意看了一眼差点因为笑出声而噎住的某只小门神，在精神海里说道。
“没说话啊……就笑来着……”松天瑞渐渐地开始沾染人间恶习，越来越会顶嘴，小声地辩解了一句。
“还有，不准和除了我以外的凡人建立精神海，明白吗？”林远意不管松天瑞辩解，立马又加上了一条。
“哦，保持社交距离，肯定不能建立精神海嘛！施主，你放心吧！我只和你！”松天瑞保证过后，看到林远意不再板着脸，就放心地咬着手中的包子。
老赵并不知道林远意的精神海里的事情，吃完了包子，就起身向林母告别：“阿姨，昨天你烧的菜太好吃了。”
“小赵，想吃再来啊？”林母也起身，拿了两个肉包塞进老赵手中，“等会给小郑吃。”
“不了，远意怕你累着，限制我到你家来吃饭的次数。”老赵吐了吐舌头，不敢叨扰林母。
林母身体不好，半年前刚做过手术。为了手术费，林远意卖身五年签到了晨星影视。
术后恢复了不少时间后，林远意便要上班去，他执意要给林母请个保姆，但林母死活不肯，说是就一个人的家务事，还用请什么保姆。
坚持了几天，林远意看到林母渐渐红润的脸色和健朗的身体，便也没再坚持请保姆了，小范围地让她在家里摸点家务事，不让她干重活。
后来，林母的身体在医院几次复查后，恢复了七七八八，这下老太太放心了，又开始了溜弯、买菜、做家务，还有操心儿子感情的生活了。
“没事，阿姨就喜欢给你们做饭吃。常来啊！”小郑的车在院门外按响了喇叭，林母将林远意和老赵送出了家门，回身唤回了熊宝，便关上了门，靠在门后时，林母的脸再也堆不起笑，她揉了揉胸口，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施主，我看到咱妈刚才靠在门后揉胸口，脸色也不太好。”监督员松天瑞马上上线，他闪身出现在后排座上，挨着林远意说。
老赵现在也能看见松天瑞了，他从副驾驶座上扭过头来，看了看松天瑞，向他招招手，碍于小郑在场，没有出声。
“我打个电话。”林远意掏出电话，拨打了林母。
“阿意，你是忘了什么东西吗？”林母的声音有些低哑，像是有什么痛苦。
“妈，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我马上回来带你去医院吧。”林远意皱了皱眉，昨天留老赵吃饭真是个错误。
“没有啊？可能吃得有点多，胃里涨得很，回头我让张家女儿陪着去村医务室开点健胃消食的药。”电话里，林母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妈，你有什么不舒服千万不要瞒我，好吗？”听到林母说是肠胃不适，林远意并没有松一口气，他说话的时候有点严肃。
“怎么会……我怎么会瞒我儿子呢！你是我唯一的依靠。”林母在电话里说道，“阿意，不同你说了，我去买菜了。”没等林远意回答，林母便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林远意的眉头紧皱，一点也没松开。母亲还能去买菜，应该没有骗他。
“施主，咱妈有没有事啊？”松天瑞小心地问道。
“天瑞，你做得很好，我妈没事。”松天瑞等了许久，林远意才说道。
“哦……那我下次……”松天瑞看到林远意脸上的阴云散去，这才松了口气。
“下次继续汇报……谢谢。”林远意说完了这句便不再说话。
车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老赵连忙打开意米头头建的个人站，开始活络气氛：“远意，你看个人站只发了你一些生活照，还没发拍戏花絮，点击就这么高了。”眼神往后一溜，果然看到松天瑞自豪地抬着头，求表扬的神情。
“意米头头，好样的。”老赵熟练地开始哄孩子，这是他的强项。
把松天瑞得瑟地摇头晃脑。
老赵看了看认真开车的小郑，并没有与松天瑞说话，只是自言自语地评论个人站的照片，哪几张需要精修，怎么精修等等，松天瑞马上趴着椅背靠了过去，认真地点头。
看样子，以后学修图，老赵便是现成的师父，这样想着，松天瑞的表情便狗腿起来。
“天瑞，这几天你的功德涨得如何？”也许是松天瑞脸上的表情过于狗腿，林远意终于忍无可忍在精神海里打断了他的求学时间。
“很好啊！每天都有在涨！探班视频和诗词访谈节目的流量真的不错！”一说起功德，松天瑞便开心起来。
大眼睛里全是笑意。
“离你可以考上副神编制的功德数，还差多少？”林远意问道。
“那……还差好多。”松天瑞有一瞬间的泄气，但很快就自我打气起来，“等新剧播出，等那个饮料广告播出，我相信，施主一定会涨更多的粉！”
“也许吧。”林远意讷讷地说，然后一直到公司都不再开口。
老赵和松天瑞一人一神对看一眼，都识趣地闭上了嘴。
沉闷的气氛让老赵有点难受，他掏出自己的二维码伸到后面，对着空气说：“加我一下。”
小郑诡异地看了一眼老赵，老赵神情自若地收回了手机，一人一神默契地加上了微信，在微信里聊得眉飞色舞。
将林远意和老赵拉到公司地下一层，小郑又去干公司指派的其他活了。
林远意带头走到了电梯口，刚想按电梯按钮，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抢先一步按住了电梯，林远意和老赵回头一看，真是冤家路窄——金文宣和他讨人厌的经纪人。
电梯是他的经纪人按的，金文宣在他们后面不远处阴测测地看他们：“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明星拍戏回来了？”
老赵想发作，却发现刚才按电梯的金文宣经纪人死按住了他，低声在老赵耳边说：“赵春风，咱两也聊聊？”
他们以为是二对二？
老赵看了一眼跟在林远意身后的松天瑞，眼里露出一丝精光，他用力推搡了一下金文宣的经纪人，对他说：“老黄，我们不要打扰他们，来。”
他把老黄拉进了电梯旁边的楼梯间里。
金文宣看到两个经纪人走了，四下里找了一下监控的位置，拉了一下他的帽沿，对林远意说：“借一步说话？”
这是要算总帐了？还是想彻底打垮林远意的意志，让他今后看到金文宣都绕道走？
看到林远意动也不动，金文宣抱起了双手，笃定地说：“哼，怕了？以为监控下面就不怕了？”
“金文宣，进公司以来，我没得罪你吧？”林远意注视着金文宣，在精神海里安抚住了要冲上去把金文宣胖揍一顿的松天下面，“天瑞，稍安勿躁。”
他不去找金文宣，金文宣还自动找上门了？
正好，半年来的帐要算算。
“得罪？林远意，你想得怎么这么简单！”金文宣朝林远意吼叫道。
林远意不语。
本来还想去查他的记忆，看是哪里的症结。
现在不用浪费小门神的法力了，等着下文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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