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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罚跪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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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嗣音与楚锦渊来到祠堂向柳氏灵位敬了茶,然后又点了香恭敬奉上。

    “娘,渊儿成婚了。”楚锦渊看着那蒙了灰尘的灵位眼中藏着几许心酸,缓步上前将那灵位抱在怀中用衣袖小心翼翼地擦拭起来。

    宁嗣音看着他这模样,心中再添几分同情,整个祠堂里的灵位都是干干净净的,唯独柳氏的例外,常年被放置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根本瞧不出是正室待遇。

    她心中暗暗讥讽,自己这公公,也就是个薄情寡义之人。正妻早亡,这么多年过去,怕是对她半点缅怀都没有,对正妻之子尚且如此不屑一顾,亦是可知正妻尚在人世之时,也不过是个被视作上不得台面的糟糠之妻罢了。

    祠堂外院子里,云氏早已经命人搬来椅子坐下,一个健硕的家仆也早拿着长鞭准备好执行家法。

    “茶也敬完了,二少夫人,请!”家仆恶狠狠地说着。

    见状,宁嗣音对楚锦渊说道:“夫君,礼节已尽,你先回去吧。”

    楚锦渊放下灵位:“我陪你一同。”

    宁嗣音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朝着院子中走去:“要罚便罚,与他人无关!”

    云氏扬起一抹狞笑:“放心,我向来赏罚分明!来人,家法伺候!”

    “娘子!”楚锦渊疾步而去却被两个家丁拦住。

    碧春亦是着急上前护住,却也被云氏的丫鬟给压住。

    家仆扬起长鞭朝着宁嗣音的背上狠狠挥去,那空气被划破的声音令人胆战心惊。随着长鞭落下,她受力往前趔趄一步,背上顿时间一道血痕,但却始终咬着牙一声不吭。

    “小姐!”

    “娘子!”

    楚锦渊与碧春挣扎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受罚。

    “二少夫人,你可知错?!”家仆恶狠狠问道。

    宁嗣音冷冷看向云氏:“嗣音没错!是二夫人目无嫡子、刁难新妇、仗势欺人!”

    云氏闻言气得咬牙切齿:“打!继续打!”

    家仆毫不留情,啪啪再是两鞭子落下,力道更甚,宁嗣音受不住猛地摔倒在地,背上已是鲜血触目。

    “娘子!”楚锦渊双拳紧握,双眼猩红,两个家丁也越加用力才能勉强将他压住。

    云氏见状冷冷一笑。

    家仆再次质问:“二少夫人,你可知错?!”

    宁嗣音忍着剧痛,支撑着身子颤抖着站起来直直看着云氏,用尽浑身力气依旧道:“嗣音没错!是二夫人目无嫡子、刁难新妇、仗势欺人!”

    云氏气得发抖:“打!狠狠地打!”

    又是一鞭子落下,宁嗣音再一次踉跄摔倒,鲜血从嘴角流出,脸色也惨白骇人。

    “你可知错!”云氏怒斥。

    宁嗣音虚弱一笑,费力地抬眸看向云氏,声音嘶哑:“嗣音没错……是二夫人目无嫡子、刁难新妇、仗势欺人!”

    “打!别停下来,打到她认错为止!”云氏歇斯底里。

    宁嗣音闭上眼迎接着下一道鞭子,然而却听见了一阵惊呼。

    “二少爷他……他接住了鞭子!”

    宁嗣音抬眸看去,楚锦渊不知如何挣脱了两个家仆的,彼时正单手接住了空中落下的鞭子,他的手中隐约可见一丝鲜红顺着鞭子流了下来。

    云氏亦是错愕,一向逆来顺受的次子今日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忤逆她,甚至还爆发出不寻常的力量甩开了两个健壮的家仆只手接住了力道十足的鞭子。

    “楚锦渊!你反了!”云氏怒吼。

    楚锦渊倏地喷出一口鲜血松开鞭子跪倒在地,血淋淋的掌心也暴露在众人眼前。

    “夫君……”宁嗣音用尽力气来到他身边紧紧护住他,她知他身子本就弱不禁风,现在替她接住这一鞭子,定已是伤及肺腑。

    他真傻!这一世自己与他尚无前世那般的交情,如今也不过是挂名夫妻,他何必冒着生命危险冲出来保护自己呢!宁嗣音心中百感交集。

    楚锦渊抬头直视云氏,语气无比沉着:“二娘,锦渊身骨弱,愿为娘子受罚。今日若死在祠堂前,二娘杀嫡之名不知该当何罪!”

    云氏震惊,万万没料到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家仆见状也连忙上前低声劝着云氏:“夫人,二少爷怎么说也是嫡子,倘若真在祠堂出了任何问题,那老夫人回来了不好交代啊。”

    云氏咬牙,似无法咽下这口恶气。

    家仆又劝说道:“夫人,家法可免,但还有一万种法子可以惩治她。”

    云氏怒火中烧,面部不自觉抽搐,缓缓起身,满目凶光看着地上二人:“好!很好!二少爷身体抱恙,立刻送回南院!至于二少夫人,丢进祠堂,给足一天一夜叫她好好反省!”

    楚锦渊被家仆架着离去,宁嗣音则被丢进了祠堂中,祠堂门口两个家仆把守着,碧春也只能在门外哭着不知所措。

    “夫人,这二少夫人向来养尊处优,如今挨了几鞭子,又要在祠堂跪一夜,万一扛不住暴毙了,恐怕没法对宁家交代呀。”云氏的陪嫁丫鬟刘嬷嬷低声对她说着。

    云氏冷哼一声:“倘若真死了,对外宣称病死的便是了。我长兄乃是当今户部侍郎,她宁家不过酉州的小门小户罢了,能掀起什么风浪?”

    说罢,云氏拂袖而去。

    入夜,祠堂里阴冷无比,碧春因为一直在门口替宁嗣音求情也被家仆关进了柴房之中,整个祠堂静谧无比,只有微弱的烛火左右摇曳。

    宁嗣音跪在地上,背部伤口淋漓似锥心一般疼痛。

    “我绝不能死在这里,复仇……才刚刚开始……”她低声喃喃为自己打气,她没料到云氏居然对自己下死手。

    这鞭子前世的她也是尝过的,那时因为她感染风寒未能向云氏请安,云氏便命人打了她十道鞭子,那时虽也疼了十天半月,但好在能受得住,可今日落在背上的力道,却比前世重了不知数倍!若是十五鞭都打完,恐怕性命难保。

    宁嗣音身上的力气渐渐被抽空,饥寒交迫,伤口还在隐隐浸血,终于她支撑不住,浑身无力朝着朝前倾倒而去,彼时一道人影闪了过来,不偏不倚稳稳将她抱在了怀中。

    她理智尚存,虚弱睁眼看去,是一张泛着银色光芒的狐狸面具。

    “是你……”尽管她很惊讶,可此刻已经没有半分力气挣扎。

    他从正面抱住她,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头,然后目光落在她鲜血淋漓的后背上,语气异常冷静:“才几日不见,不仅背着我嫁做人妇,还遭别人如此欺负?”

    宁嗣音没有与他对话的力气,整个身子沉沉地靠在他的身上,能够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亦是又闻到了他身上似有若无的草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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