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父王出事了
院门口的守卫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眼睁睁地看着小五一掌拍上了王爷的后背。
“王爷!”
惊呼刚刚落下,眼前一花,他们又一次瞪大了眼睛。
只见一道红色的身影被小五那一掌拍出王爷的身体,待那道身影稳住身形,回过身,两个侍卫倒抽一口凉气。
这是一个眼角流下血泪的女鬼。
“晚晚。”
容珺刚刚被掰开的大手又一次紧握住陆窈的手腕。
“王爷还是放手吧。”
陆窈轻叹一声,另一只手中,玉佩一挥,红衣厉鬼月季不见了踪迹。
“我与王爷,早就已经结束了。”
委身在他身边,不过就是为了凝练月季。
小五抬眼,看着容珺背后那已经化为灰烬的符箓。
刚才他发觉王爷的状态不对劲,就立刻去书桌上取了符箓,这才伺机将附在容珺身上的月季驱逐出去。
容珺握着陆窈的手背上,因为用力,青筋毕现。
陆窈吃痛,柳眉微皱。
“小郡主,天色已晚,该去休息了。”小五陪着笑,要把陆念带走。
既然王爷已经夺回了自己的身体,后面就是王爷和王妃夫妻之间的事情。
“娘亲……”
陆念的目光在父王和母妃之间摇摆,今晚,娘亲说要带她走的时候,她是不想的。
她好不容易才有了父王,还有了哥哥,突然要把一切都回到从前,她不愿意。
“你先去休息。”
陆窈微笑地说道,“文竹和李娘子,也回去休息吧。”
她的打算是凝练出月季之后,就要走的。
可是眼下,看容珺的脸色,她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
院中诸人离开,侍卫关上院门。
为了迎接了容珺,钱廷安排了郡守府中最大的一间屋子,此刻,两人站在偌大的院子里,无言以对,更显院中寂静。
寒风刮过,陆窈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晚晚,何不一直装下去。”
风声夹杂了容珺轻声的询问。
他垂眸看着身边的陆窈,他以为只要弥补,只要都随着她,她就能一直留在他身边。
可是,她竟然还是想走。
容珺轻叹,为什么不像一开始那样,装得很顺从。
“北辰老皇帝和太子的命还在为夫手上,”容珺抬手抚上陆窈的脸颊,入手细腻,温热,让他不舍得移开。
“你还是会杀了他们的,不是么?”
陆窈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
容珺抿唇不语,由着陆窈把他拉进了屋子里。
陆窈拿出那本师父留下的书,翻到一页,食指点了上去。
“你留墨云晔的命,留北辰皇室的命,留南沼皇帝的命,因为他们是龙命,用他们的魂魄献祭,辅以招魂幡、镇魂珠和炼魂鼎,你就能钉死龙脉。”
陆窈抬眼看着容珺,看着自己面前这张熟悉无比的脸,随后轻笑了一声。
“四个国度,一个九州,一条龙脉,还差一个。”
陆窈眼睛也红了,“让我猜猜,东启,你预备拿谁的命去献祭。”
“晚晚……”
容珺凝视着陆窈,把她搂进怀中,也顾不得自己胸口的伤,抱得很紧。
“放心,不会是我们的孩子,为夫舍不得。”
陆窈木然的靠着他,“所以就是梅太后的儿子,先帝的遗腹子。”
容珺不语。
算是默认了。
陆窈抬手覆上容珺的胸口,掌心下,被鲜血濡湿了一片。
月季想要附身容珺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他是当今九州最具权势的人,身上背负大势,若是他好好的,月季便不可能强硬附身。
所以只能先重伤他。
陆窈取了药物和包扎用的布条,替他脱下大氅,露出被鲜血浸透的月白寝衣。
“这么些年太后垂帘听政,兢兢业业地当你手中的棋子,不就是为了她那被你控制在手上的儿子。”
脱下寝衣,五个血洞赫然在目。
陆窈将伤药上在伤口上。
“可是任她怎么想,恐怕也想不到你留她儿子在手,竟然是为了要拿那孩子献祭。”
她说着,拿了布条,自后环上他,缠绕了几次,打了个结。
“王爷,你太狠了。”
“若是我们还在一起,回了京,让我有什么面目去见梅太后?”
陆窈的手缠上了容珺的身体,将脸靠在他的后背,声音带着哽咽。
他们之间,夹杂了太多的人和太多的怨。
“晚晚,最后一次了。”
容珺转过身,拥着她,低头寻了她的唇亲吻,薄唇贴着她,很温柔。
“不能为了我放弃吗?”喘息之间,陆窈看着覆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问道。
她与他的仇怨,始于镇压龙脉,一统九州。
她想要他放弃,自此好好地在一起,对梅太后,她也有了交代。
容珺没有回答。
帷帐沉沉落地,缝隙间,一只白皙的手伸出,似想要逃离,随后被一只大手握住,修长的五指挤入她的指间,紧扣住她的手,捞回了帐中。
陆窈被禁足了。
“娘亲,父王离开东启了,”陆念陪着说话,在提到容珺的时候,还特意小心看了一眼陆窈的脸色。
“嗯,我知道了。”
陆窈站在书桌前,执了朱砂笔在黄纸上画符。
“娘亲,你和父王是吵架了?”陆念斟酌着语气,“我听李娘子说,她之前也常常和虎子的爹吵架,他们还打架哩!”
陆窈抬眼,好笑地看了自己女儿一眼,随即垂眸继续画符。
“你要是闲着就去寻你哥哥玩。”
陆窈出声赶人。
“别啊,他也忙得很,父王不在,朝堂上的奏折都送到他那去了,”陆念撅着嘴巴,她觉得只有自己无所事事,就惦记着要在父王回来前让娘亲消气,“娘亲,你不会真的和父王打架了吧?”
陆窈无奈,放下手中的笔。
“当然没有,我也没和你父王吵架,更没和他生气。”
陆念摇头,“不可能,娘亲你可别糊弄我。我看李娘子和虎子他爹在一起的时候,虎子他爹只要出门,李娘子就悬着心的。我父王出门,娘亲连问都不问,一定是吵架了!”
“哎哟!”
陆念自以为自己看破了真相,正摇头晃脑地说着,猝不及防脑袋上被陆窈扔来的废符纸砸到了。
陆窈没好气地瞥她,懒得多说。
正重新拾起笔,只听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是容慕。
平日里因为心疾而一直坐着轮椅的人,此刻竟然步履匆匆地跑了进来,一口气都没喘匀,眼睛先红了。
他虽然稳重,到底也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
想要说话,声音却已经哽咽了。
“怎么了?”陆窈严肃了神色。
容慕重重地喘了几口气,压下心底的慌乱,勉强压抑住呯呯乱跳的心脏。
“母妃,父王出事了。”
啪嗒——
陆窈手中的笔掉在空白的符纸上,黄色的符纸染了一片朱砂。
陆念张了张嘴,她突然就发现自己娘亲好像是在担心着父王,只不过她之前没看出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