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皇上的隐疾可得藏好喽！
确实是有点……
萧璟邺尴尬地咳了两声。
京中世家女子中，能如此淡定地说出这两个字的，应该也就云姑娘自己了。
洒脱，且不拘小节。
他们只有半柱香的时间，云想往周围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一处香炉上面。
香还燃着，是淡淡的檀木香气，不是很刺鼻，闻上去很舒服，有助于睡眠。
“别闻，千万别闻！”云想伸手捂着萧璟邺的口鼻：“毒就下在香炉里，你要是闻得时间久了也该不举了！”
萧璟邺：“……”
他们二人现在的距离很近，近到萧璟邺能清晰地感受到云想的鼻息，有些微弱的慌张，却轻柔地打在他的下巴上，还有些痒。
这好像是他们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对视，萧璟邺连忙轻轻推开云想，用袖子掩住自己的鼻子。
他闷闷道：“本王自己来就行。”
云想努了努嘴：“好吧，反正你自己捂着也是一样的。”
“香炉撤掉就行了吗？”萧璟邺问。
云想却摇摇头：“这种毒叫繁花草，陛下从小头疼，被熏了这么多年，早已经深入骨髓了，光撤掉香炉只能减缓毒性发作的次数。”
要想根治，还是要从陛下的身体下手。
最麻烦的是，陛下被繁花草影响的时间太久，按照他所说最早的发作时间来算，他闻这味儿最少闻了十年了。
就算除根，也要全身洗骨剔髓才行。
“这件事情还真急不得，得一步一步来才行。”萧璟邺叹了口气。
他了解陛下，虽然年纪不大，却极其爱面子。
这种事情只要开口，不管任何人，都是死罪。
对于陛下来说，知道这件事，就已经意味着该斩立决了。
云想和萧璟邺能做的，只有先把香炉撤了，然后吩咐信得过的人留意着陛下的用香。
这一切需得他们亲力亲为才行，还这是个长久的事情。
陛下归来的很快，还没到半个时辰就进门了。
“怎么样，查出什么了吗？”
他看上去有点紧张，进门时的动作很大，连气儿都不带喘地盯着云想。
他在担心什么，不用说云想也能猜到。
无非是怕自己的小秘密被发现罢了。
云想表情严肃地拿起案上的香炉，对萧崇宣隐疾的事情只字不提。
“陛下，这个香炉里的香是用繁花草炼的，光闻着很难发现任何异样，怕是很早就存在陛下的寝殿了。”
萧崇宣盯着香炉沉思了一下，试探着问：“就是这个香炉让朕头疼的？”
云想认真地地点点头。
“那它除了会让朕头疼，还有什么别的害处没有？”
云想：“……”有呗，怎么没有呢，这不就让你不举了吗……
她轻松一笑：“陛下放心，除了头疼，不会让您感觉到任何其他不适，不过头疼可不容小觑，以后这香陛下千万别再用了。”
此香用了这么久，放香之人不会不知道这香的害处，有人要弑君。
萧崇宣毕竟年纪尚小，比云想还要小上一岁，这件事对他来说打击不算小。
他肉眼可见地恐惧了起来。
“陛下放心，臣这就拨两名暗羽卫贴身伴您左右，香炉的事情，我去查。”
……
要变天了。
新年一过很快就能暖和下来，一大早就出了太阳。
按照北徵的习俗，大年初三是不让串门的，大家都窝在家里，吃着准备了好些天的年货。
萧璟邺难得有点人情味儿，过年摊贩不出街，他就让属下去人家家里买，准备了不少颇为诱人的饭菜。
大中午的，凌霜阁的桌子上摆了满满一桌子山珍海味。
云想更是起了个大早，买了不少的鞭炮。
璟安王府还真是第一次有过年的气氛。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个不停，云想露着顾南伊的手臂，开心道：“南伊姐姐，迎新除旧，往后你的身体只会一天比一天好，再也不会被唠疾折磨了！”
顾南伊开心地笑着，鞭炮的声音很大，她们要吼叫着才能听清对方的话。
鞭炮声结束后，外面忽然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音。
似乎还有妇人的哭喊。
“哎呦？”云想好奇地往外探头：“光放鞭炮还不够，王爷还请了唱戏的来演出吗？”
顾南伊的嘴角抽了抽，指着远方那个熟悉的面孔道：“云想妹妹，好像不是唱戏的，是你母亲在门外讨说法呢。”
云想：“……”离得太远，还真没看出来。
孙姬云正坐在王府的台阶上，他们身上穿的衣裙也十分简陋，只是普普通通的绸缎。
头上也难得的没有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总而言之就是，第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她没过好这个新年。
云齐仲怎么说也算是当朝的一品大官，竟然容忍自己的夫人这般放肆，就算夫人出轨跟别人生了孩子，那明面上不还是侯府的当家主母吗。
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她正吼着叫着讨说法，听着似乎是在控诉云想不顾亲情，不顾姐妹情分，自己在璟安王府逍遥快活，眼睁睁看着亲妹妹在辛人库受罪。
云想越过人群走过去，发现孙姬云的坐姿还真有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
她嫌弃地踢了一下孙姬云的胳膊，冷声问：“你在这儿发什么疯！”
“小贱人出来了！”孙姬云看见云想后便大喊，像众人指着云想道：“大家快看看，六亲不认的小贱人出来了！就是她！亲手给自己的妹妹送进辛人库，还勾引璟安王！”
人群中议论的声音倒是不少。
云想都没听太仔细，只知道，有的说她野鸡想飞上枝头当凤凰，有的说是云裳自作自受。
别人的看法云想并不在意。
她只是不想萧璟邺难得的好兴致被这样一个没脸没皮的泼妇给败坏了。
好不容易准备了一大桌子的佳肴，庆祝南伊妹妹大病归来，连顾北安都打发了老太君过来了。
暗羽卫驱赶一番，众人这才散了些。
不过还是有些不怕死的不肯走，非要看这个热闹。
萧璟邺从门后缓缓出来。
他的目光落在孙姬云手中的那把铜锣上，阴冷地说道：“看来你是想让你的闺女，在辛人库断条胳膊断条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