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她醒了
“嗯，理解。”
江沉挂了电话，吩咐管家去查一下到底是谁从夏也的那张黑卡上刷走的巨额款项。
随后，他迅速赶回家，动用了备用资金，立即给调查人员打过去。那边收到后表示会立即开启调查任务，并许诺会在一周内查清裴一诺和夏也的关系。
可能是他最近操心的事情太多，身体太累了，加上夏也动手术他在门外守了一夜，体力透支，于是把手机往床头柜一放就倒在床垫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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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心内科研究院顶楼，绝密实验室的门口。
啪！
购物袋摔落在裴一诺脚边，红色的福字、对联，和中国结散落了一地。
“小也！你醒了？”
他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她的床前，眼底的泪一瞬间溢出眼眶。
“糯米团……你哭什么啊……”
她的声音还很虚弱，想起身却根本没有力气，只能平躺在床上，用视线追逐着裴一诺的微表情，“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对了，抗疫组织特派的夏博士给我们做完手术了吧？你的新型流感如何了，痊愈了吗？”
这一句话，使得裴一诺的泪愈发汹涌不止……
她醒来时，居然还在担心他。
“糯米团，你哭的样子，好像你小时候啊，丢脸，羞羞。”
“嗯，丢脸。我不哭了……我听你的，”他强忍住泪水，可声音却依旧哽咽，“小也我不哭了……”
“没想到你居然恢复得比我快呢。”夏也刚想笑，可胸口一阵拉扯般的疼痛随即袭来，她眼神一滞，立刻意识到不对——
这是刀口的疼痛！
“夏博士给我做了什么手术？是不是不单单提取血液和骨髓造血干细胞？他还做了什么？你告诉我！”
“小也，你先不要激动，我慢慢和你解——”
“裴一诺！”她打断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歇斯底里地喊道，“请你用最简短的语言概括给我听！”
“好，好好！小也你不要激动，我现在就告诉你……”裴一诺拼命忍着内心深处传来的疼痛，一字一句说给她听——
“你已经做完了机械心移植手术。”
“我已经移植了机械心？！”
夏也只觉得眼前眩动着无尽的黑暗，窗户和门边照进来的光，星星点点，却仿佛变成了凌迟的尖刀，一下一下剜着心中的软肉……
“是。”
裴一诺给予的肯定更像是在她伤口上撒了一大把盐。
慢慢蒸发掉所有的自我欺骗，和自我麻痹，只剩下最真实的、最赤裸的，无穷无尽的刺痛……
两个人就这样久久沉默着。
终于，夏也打破了寂静，张开苍白干涸的唇，“二十一现在在哪？他……还好吗？”
裴一诺想回答她，但却如鲠在喉。
每一寸的细微表情，都没有逃过夏也的眼睛，她隐隐升起不祥的预感，“他死了……对吗？”
裴一诺的唇颤抖了好久，终于把横亘在喉头的音节说了出来——
“没……准确的说，我也不知道他现在的状况如何……”
夏也的目光如冬夜般凛冽，“什么意思？你们是在卸磨杀驴吗？利用完了他就不管他的死活了对吗？”
“不！不是这样的！”
裴一诺声嘶力竭地辩解：“小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那天夏博士帮我们两个做完手术之后，移植到你胸腔内的机械心脏忽然出现了严重的排异反应，导致你血液急性栓塞，不治身亡……”
夏也如坠冰窖，全身冰凉。
她颤抖着唇，发出来的音节都在颤抖，“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嗯……”裴一诺垂下眼眸，长睫毛遮去那颗眼泪，“不过万幸，你的大脑没有死亡，所以又进行了一次手术，你现在已经没事了……”
“所以二十一到底在哪？”
“因为当时我也处于麻醉状态，所以这些都是江沉转述给我的。关于二十一的下落，可能他会知道。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裴一诺拨通了江沉的号码。
那边很久才接起电话，听到夏也醒来的消息，江沉立刻清醒了过来，翻身下床，随便披上外套就驱车前往内心科研究院……
江沉远远便看见绝密实验室门口散落一地的新年装饰物。
他不禁鼻头一酸，深呼吸调整好状态，这才弯腰将那些福字、对联，和中国结全部捡起来。然后迈着故作轻松的步伐，走进了那道门——
“夏……”
可无论他做了多充分的准备和心理建设，当看到病床上如此虚弱的她，所有的铠甲全线崩塌。
夏也听见门口的响动，睫毛翕动了几下，眼皮缓缓抬起，视线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微弱地喊出他的名字——
“江沉……”
那呼唤于他而言，像是冲锋的号角，江沉三步并作两步跨到床边，看着苍白虚弱的她，整张脸氤氲着满满的破碎感。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再次见面，一切仿佛都变陌生，就连关切的问候都变作了虚假的寒暄。
“我没事。”她轻微摇摇头，刚才裴一诺给她输液的液体里添加了营养剂的成分，所以她看起来比刚醒来那会有力气了许多。
他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被夏也抢了先，“你知道二十一现在在哪里吗？”
江沉惊怔。
潜入反人类组织基地的时候，他满心想的都是把夏也救出来，至于evil021，他居然彻底忘在了脑后！
看着他的表情，夏也隐约感觉到了不对，下意识地追问：“他死了吗？还是你们根本就没管他在哪？”
江沉颔首，别开目光不敢看她，嘴上不住地道歉：“对不起……我对他最后的印象，是他被仿生人那伙人带到了反人类组织基地，至于他到底在哪，我属实不太清楚……”
“带我去反人类组织基地！”
夏也的情绪忽然很激动，“快带我去！也许他们看在二十一和他们是同类的份上，不会伤害他呢，我们要去救他！越快越好！”
江沉深深叹了口气，“抱歉……”
“为什么要和我说抱歉？”夏也蓄满了力，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紧紧盯着江沉，瞳孔止不住地震颤，“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