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嘴硬
很快，沈离跟酥儿两人，便来到了御监当中。
在这里，他们两人见到了遍体鳞伤、浑身是血，几乎已经被打个半死的除瑶。
“哗啦！”一桶水猛地扑在了除瑶的脸上。
除瑶惊醒过来，浑身上下剧烈的疼痛以及冰冷，让她疼的立即开始呻吟。
“小丫头，你的嘴，倒是挺硬，等一下有人要见你，记得好好说话，不要惹怒了那位大人。”太监老林生，看着除瑶，冷声说道。
除瑶闻言，心头暗暗一跳。
莫不是，莫不是，林枣林公公，来看自己了？
他答应过自己，说会来救我的。
一定是他，他一定会来救我的，到时候，我还会跟他一起过上富贵安闲的日子。
脑海里一起了这个想法，除瑶的一颗心，就按捺不住地砰砰乱跳。
“他在哪，带我去，快带我去。”除瑶满眼怨毒地看着这老林生太监。
她在想，如果林枣能帮自己的话，那自己一定第一个就要这老林生去死，到时候，把他也埋在寿院里边。
“哼。”老林生先是在锦衣卫里拷打犯人拷打了几十年，后才被调到这御监中来养老。
他见过的恶人，比除瑶吃过的盐还要多。
除瑶一个眼神过去，他就知道，除瑶在想什么。
“你以为有人来救你了？你还想要报复咱？呵呵，告诉你，没门！”老林生笑了笑，阴森地说道：“若不是这样，等你再回来时，咱会十倍地给你重新温习一遍昨日的情景。”
除瑶一看他的脸，立即也是胆战心惊，瑟瑟发抖，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袭上了她的心头。
但即便如此，她仍旧相信，她的那林枣哥哥会来救她——一定会来。
很快，她被从十字架上取下濑，而后，重新戴上枷锁跟脚镣，就往外面押送而去。
不多时，她就坐在了那把专门为犯人定制的铁椅之上。
她等的林枣没来，来的，却是沈离跟酥儿。
铁椅的对面，沈离跟酥儿两人的脸，露了出来。
于是除瑶整个人的精气神，在这一刻，彻底垮了。
他们隔着一道铁窗，双方之间，却仿佛隔着两个世界。
酥儿趴在铁窗上，难以置信地看向狱室内的除瑶。
只见除瑶的身上，一件森白的囚衣之上，层层叠叠的堆积起了一道道血红色的鲜艳伤痕，这些血还在不断地往外边渗，就在酥儿的眼中，一点点地将刚刚换好的白色囚衣染的鲜红。
酥儿捂住自己的嘴，刚刚哭肿了的双眼，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瑶儿，你怎么，你怎么这么傻，你都做了些什么？你为什么要？”
酥儿本来昨天还在幻想着，怎么跟自己的姐妹说说，让她也一起来伺候沈离，两人说不定以后还能有自己的孩子，毕竟沈离是个真男人。
而且，沈离是可靠的人，托付给他，一辈子不可能会受委屈。
却没想到，今日噩耗就传来了，传的这么突然，这么快。
连带着于嬷嬷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啊，瑶儿，你说啊！”酥儿看着除瑶，情绪激动，猛烈地摇动着面前的铁窗。
除瑶坐在房间里的铁椅上，惨然一笑，她的脸苍白如纸，已是虚弱的仿佛一朵随时都会被吹散的蒲公英。
“酥儿，我真没想到，是你来了。”除瑶凄惨地笑着说道，同时咳嗽了几声，一些血液也从胸腔里嘴里喷发而出。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除瑶的眼前有些模糊，依稀仿佛是看到了林枣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旁边似的。
我还以为，是林枣哥哥来救我了。
现如今看来，他，他应该是不会来了，我让他失望了，我没有能杀掉沈离。
是我的错，我有罪。
除瑶咧开嘴，满嘴都是血迹，她看着酥儿，凄然地说道：“酥儿，我没想到，我没想到……”
“我没想到，你竟然是对的。”除瑶深深地看了一眼沈离。
“酥儿，于嬷嬷，是我杀的，呵呵，是我杀的。”除瑶的心理已崩溃了许多次，现在可以说已是陷入了精神病的状态。
因为她已无法用正常的思想，去面对当下的处境，她接受不了了。
“谁叫她要拦着我呢？谁叫她要拦着我去毒死沈离呢？”
除瑶神色癫狂，挣扎了几下，仿佛是想要从这铁椅上坐起，人已变的越发凶狂。
“我有错吗？我问你们，我有错吗？”
“我只不过不想再做这个给人扫地的宫女，我只不过不想再挨巴掌，再挨鞭子，不像死了以后，像一条野狗一样被别人丢在寿院或者井里。”
“难道我生来就该为奴才吗？他们那些皇帝大臣的女儿，天生就是千金小姐是不是！我不服！我不服啊！”
“我有什么错！我问你！沈离！你祸害了那么多的宫女，你杀了那么多的人，凭什么你还站在外面而我受此折磨！”
除瑶状若疯魔一般，浑身的伤口，也随着她的愤怒挣扎而不断地冒出血液来，于是除瑶的浑身上下，便被鲜血染了个遍，浸透了。
酥儿早已泣不成声，看着除瑶，说道：“瑶儿，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只要，只要你听我的，我们会过上好日子的，沈离公公，他会，他会帮我们的。”
“你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傻。”
“还有你！荷酥，你少在这假惺惺了！”
“我会到这里来，就是因为你旁边的那个太监，你知道吗？”除瑶满脸激动地说道。
她盯着沈离跟酥儿两人时，好似是饿虎盯着两块肉一样，恨不得将两人给生撕了。
“瑶儿，为什么，为什么你变成这样了？”酥儿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拍着铁窗的门。
“我想明白了，我恐怕只有一条死路了。我好不甘心，酥儿，我真的好不甘心。”除瑶嘴里牙里还有舌头之间，都是露出一阵阵的血，衬的她现在仿佛一个恶魔一样。
“酥儿，你看看，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我只是想要幸福而已，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除瑶流着眼泪，“我只是想要跟我心爱的人，一起好好的生活。”
“为什么我是宫女，不是公主？我想要男人，我渴望爱，可是我没有，我看到于嬷嬷，看到孙嬷嬷，我就好像是看到了我自己的下场。”除瑶颤抖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