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晨昏分割（完）
又来了？
任厉的眼眸微微眯起,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不言而喻。
镜凌身上的秘密越来越多，明明拥有游戏本源力量，却又被游戏本源世界……追杀？
果然是一个身上永远充满了矛盾的人。
但是任厉这次却没有主动去问,只是默默撤掉了在林想身上的压制。
世界因为林想的崩溃而崩塌的厉害,但是他们现在还不能离开这里,在这里才有优势。
林想浑身都是汗，趴在地上疼到无法动弹,眼神里都是恐惧地看着任厉。
她从未想到一个s级的执行官会有如此强势的力量，明明只有一级之差，跟他对上,自己完完全全就是被碾压的份儿。
裴镜凌对林想说的话就随意感叹了两句，似乎并没有将游戏要杀他的事情放在心上。
但是当他看向任厉,看到他完全变得腥红的眼的时候，慵懒散漫的眼神却瞬间一凛。
任厉把裴镜凌刚一放下来,裴镜凌就把手掌抚上了他的心口，没有感受到任何跳动的迹象，然后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刚才晕过去之前的那些情景。
他这是变回厉鬼的状态了吗……？
裴镜凌眼神恍惚了几分,心里涌上恐慌，轻声喊道：“厉哥哥……”
“我在。”任厉握住裴镜凌轻颤的手，安抚地捏了捏他的手心，低声道,“别慌,我没事。”
裴镜凌和任厉的视线对上，并没有从他的眼睛里看出陌生感。又想到这里并不是真实的副本世界，稍微放下心来。
裴镜凌轻声“嗯”了一声,一只手臂揽过他的肩背,往他的怀里靠了靠。
扯过任厉握着自己的手,用脸颊轻柔又温顺地在他的手背上蹭了蹭。
任厉现在越来越习惯他的亲昵，心里别扭了一秒，就自然地揽过他，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裴镜凌摇了摇头：“我也没事。”
话音刚落，楼梯间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江若海暴躁的声音传来：“任厉，你们在哪儿呢？!”
然后紧接着方萧的声音：“哎，海哥，他们在那边！”
裴镜凌的视线从任厉的肩膀上方掠过，看到了身后转过楼梯角朝他们疾步走过来的玩家。
赵明杰看到他们两个，明显松了口气，放慢了脚步：“太好了，我们当时离开宿舍还没多远，就看到整栋楼都着火了，还以为你们出事了。”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火就突然消失了。”赵明杰说道，“我还恢复了所有的记忆！”
“妈的，刚才是什么情况？”江若海扶了扶有些歪的眼镜，“我还以为十天时间就到了，世界都开始崩塌了！”
张枫仪是新玩家，以前根本没有见识过一边像是现实世界、一边却是广袤无垠的黑暗的场面，现在双眼里都是惊异。
任厉还是不太喜欢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太过于的亲密，拍了拍裴镜凌的后腰，低声道：“人来了，松手站直。”
裴镜凌无奈地轻笑了一声，终于有了任厉并没有变回去的真实感。
不过这次裴镜凌也没有再没脸没皮地赖着他了，乖顺地松开他的脖子，站到他的旁边。
裴镜凌：“你们怎么全都到这里来了？”
郑雪性格大大咧咧，直话直说：“刚才发生了我从来没见过的情况，你们是大佬，我当然要来找你们了。”
“我也是想着你们比较厉害，才把他们找来的。就是没找到林小……”赵明杰说到一半，走近了就看到了蜷缩在地上、一脸狼狈的林想，“嗯？她怎么了？”
任厉淡声道：“她就是执行官。”
此话一出，大家都惊讶地看着她，然后面面相觑。在他们心目中，执行官都是高高在上的，这般狼狈的还真是没见过啊。
只有张枫仪拉着万宁曼低声问着到底什么是执行官。
林想手攥成拳，表情有些扭曲，被大家这么围观，简直是无地自容。
方萧都惊了：“厉哥，areyousure？不是，我们昨晚才说要找执行官，你们这就解决了？”
江若海眉头紧蹙：“喂！你不是不杀执行官的吗？你不会是在诓人吧？”
任厉手插在裤兜里想要摸出烟来，但是口袋里空空荡荡，他也就这么随意地插着了。
微微转过身，冷漠地瞥了江若海一眼，淡漠无比：“爱信不信。”
任厉猩红的眸让大家惊愕了一瞬，江若海在他那随意的一眼里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甚至还下意识做出了应激反应，往后退了一步。
方萧：“厉、厉哥，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
趴在地上的林想愤恨地抬起头，咬着牙忍痛地说道：“他才是执行官……因为昨晚你们提出了要杀执行官的计划，所以他开始对付我们了！”
大家瞬间惊疑不定起来。
对他们来说，林想是执行官和任厉是执行官，那之间的难度可就是天差地别了。
任厉神色不改，倒是裴镜凌冷笑了一声，走过去一把把林想拎起来，低缓地说道：“别以为我刚才没对你的话做出反应就是要放你一马的意思，如果你想快点儿死就直说。”
任厉看了一眼眉眼冰冷的裴镜凌，上次自己看见他和执行官见面，除了那个秦舒宇，就是最开始的那个e级副本了。
那个副本的执行官那么和善，他也是这么冷脸以对的。
犹记得自己之前还问过他和执行官这个群体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大的矛盾，现在想想，是不是因为要杀他的执行官太多了，所以他才会这样？
任厉眸子微眯，脸色又沉了几分。
林想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艰涩地无法发声。
愤恨地看了一眼任厉，却又无能为力。
万宁曼对裴镜凌很有好感，一个副本里又不可能出现两个执行官，看他针对林想的模样，开口问道：“裴镜凌，你确定林想是执行官吗？”
“她刚才要杀了我，这够不够确定？”裴镜凌的眼神扫过那几个戒备的人身上，清冷的声音含着不屑，“如果任厉他真是执行官，何必辛辛苦苦救你们？真想要反杀，你们还能好好站在这里？你们这是在瞧不起谁呢？”
任厉接过了话头：“而且我也不至于蠢到不杀就在男生寝室的赵明杰和江若海，而是要南辕北辙地去杀林想和林小冉吧。”
又面无表情地乜了江若海一眼，淡声道，“最重要的是我恋爱脑上头，不可能是执行官的。”
江若海脸色青白交加，被任厉的话给噎了一下。
张枫仪眨了眨眼：“所以要是林想是那个什么执行官……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准备通关啊。”裴镜凌撩起桃花眼，慵懒道，“你们走运了，要是我以前，肯定是要再留几天、拖时间赚积分的。”
但是既然遇见了和控梦游戏本源建立联系的执行官，就必须要尽快解决掉。
不然她什么时候联系回去，把s级执行官出现在a级副本的事情一上报，发生了什么简直是昭然若揭，怕是抓捕自己的力度就更大了。
任厉没有什么异议，其他人当然也不会拒绝立马就通关这等好事。
任厉看着林想，不露锋芒的威胁隐含在眼神里，淡声道：“让我们离开这个世界。”
裴镜凌摇了摇头：“稍微等一会儿，我至少要把游戏背景的积分拿到手。”
任厉微微扬眉，还真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林想陡然感觉到喉咙一清，来回的折腾让她明白自己就是在负隅顽抗。
完全压制的实力差距让她有些心灰意冷，自嘲式地轻嗤了一声：“我果然是一个很失败的人，就算是当了执行官，也还是一个失败者。”
抬眸看了一眼任厉，“刚才我跟你说的大部分都是真的，确实是人格分裂的背景，只不过现实并没有林小冉这个妹妹、林想和林小冉本来就是一体的罢了。”
站在他们身后的其余六个人听的一头雾水，只好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们。
裴镜凌的脑子转得快，很快就能明白他们是在说什么。
任厉眯了眯眸子：“那你是谁？是林小冉的副人格林想成功脱离了主体……还是你就是林小冉？”
“怎么说呢？名字不就是一个代号么？”林想垂敛下眼眸，轻嗤了一声，“一开始在现实我就是那个可怜虫、弱智林小冉，然后莫名其妙进入到了游戏里，我用积分兑换了一切，逐渐变成了我以前潜意识里想要成为的那个人，暂且就叫做林想吧。”
“以前在学校里被人欺凌的林小冉一直都向往着成为一个强大的人，不再被别人看不起，然后她真的实现了梦想……”林想顿了顿，自嘲地笑道，“却没想到最嫌弃那个被人瞧不起的林小冉的就是我自己。”
“我不知道我当时在想些什么，大概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变强大了、亦或是我的心早就已经扭曲了，竟然也开始去欺凌别人了。从一个被施暴的人变成了一个施暴者，是不是很可笑？”
裴镜凌垂眸看了她一眼，他并不意外，这个副本的内容，其实就是在霸凌玩家——这从某个层面体现了执行官真实的内心想法。
而玩家反击的方式就是去用更加恶劣的手段去反击，以至于失控，将恨意扩大到全校的人身上。
或许这个副本在身体上的伤害比不过别的副本，但是对玩家心灵的摧残绝对是很严重的。
毕竟被篡改了记忆的玩家，对他们来说，这就是真真实实要去承受的恶意。
而且林想很会抓人心，在安排被嘲讽的点的时候，就是按照玩家个人的特征来的。
即使通关了，被安插的那段记忆却依旧存在，不管是变得自卑、还是变得暴躁，都是在对玩家性格进行改变。
a级副本大多都是如此，承接到下一个反相关的副本，简直是一击致命。
比如说上次遇见的那个穿着豆豆鞋、紧身衣的小伙儿，刚开始见死不救还很横，后面发现他的本性也并没有那么坏。
“我开始很开心，也很快乐。但是时间一长，我就觉得自己好可笑。”林想不像是在交代游戏，更像是在倾诉那个无人了解的自己，“原来那个我也时不时地出现在我的梦里，她开始谴责我、质问我，为什么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
“她的存在越来越清晰，我感觉自己甚至分裂出了原来的自己，那个又蠢又笨的自己。”
“我越来越痛苦，这样的状态让我在游戏里也开始走下坡路。”
“我第一次兑换了积分，就选择了留下，就没有再离开游戏的权力。”林想苦涩一笑，“我就知道，迟早有一天我会死在游戏里的。”
任厉听到这句话，下意识看了一眼裴镜凌，正好和他对上视线。
裴镜凌顿了顿，然后缓缓朝他微微弯了弯眉眼，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就算是薄情的厉鬼，任厉无法跳动的心还是不可抑制地变得柔软起来。
他不是傻子，这么一路走过来，他要是还不明白能让裴镜凌如此在乎、如此固执的到底是什么的话，真的不配这人这温柔到仿佛在说“我不后悔”的笑容。
任厉狠戾的红眸里不自觉流泻出淡淡的温柔。
两个人隐秘的眼神交流没有影响到林想的诉说，她还在继续说着：“然后果不其然，我的积分被一次次失败给扣完了。我想我终于可以解脱了，但是没想到我竟然被挑选中成为了这个副本的执行官。”
“我在这里……真的遇见‘她’了。”林想突然眼眶通红，止不住地涌出泪来，“她还是那么天真，傻里傻气的，只要别人对她稍微好一点，就会交付出所有去回报……”
“我明明知道我最恨的就是这样的霸凌，但是我却构筑了这样一个充满了恶意的世界……”
林想扯动嘴角笑了笑，“我确实早就应该去死……找到真正的解脱……”
话音刚落，世界开始崩塌，却不像之前那般如风雨急摧似的晃荡，而是慢慢地被黑暗吞噬。
是林想自己主动在收回这个潜意识构成的世界。
张枫仪和万宁曼两个人都有些于心不忍了，眼眶微红。
跟之前进入这个潜意识世界一样，一股昏昏沉沉的感觉袭上脑海。
然而吞噬的进程却戛然而止。
任厉直接释放出威压，压制住林想，裴镜凌一把钳住了她的脖子。
同时进行，默契非同一般。
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弄懵了，不是说好立马通关的么？
“如果没有后面那一段忏悔，我说不定会相信了，但是你演的实在是太过了。”裴镜凌清冷的声音很凉薄，“这个副本少说也开启过不知道多少次了，怎么你就在这一次，突然有了忏悔之心呢？”
林想虽然不用呼吸，但是被裴镜凌掐住脖子的疼痛也让她难忍。
任厉看着她，淡漠地说道：“刚才我就跟你说过了，故事很好，很感人，但是破绽太多了。你怎么不多加思考一下破绽在哪里？”
林想死死地盯住他。
“你不会以为我分辨不出来执行官和玩家的区别吧？”任厉声音平静无波澜，“那位被你称作‘林小冉’的玩家有点倒霉，被你削弱了一半智力也就算了，被你杀死之后还要被你随意安插身份。你不会还打算趁着我们意识昏沉的时候，回去把她藏起来吧？”
要不是不能违反游戏任务的条件，怕是林想会直接抹杀掉那位玩家的存在。
裴镜凌垂眸看了她一眼：“还有，兑换东西所需要的积分我比你熟悉的多。你确定你口中的‘弱智林小冉’能过那么多关，用积分兑换智力么？”
“不过我不否认你确实有人格分裂的情况。”任厉淡声说道，“至少我觉得你之前说的，想要镜凌的力量，把林小冉踢出你的意识这句话，倒是情真意切。”
林想挣扎了几分，流着泪说道：“我没有！我都已经做好自杀的准备了！”
裴镜凌扼住她的喉咙，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就知道你是想要忏悔，然后顺理成章地自杀。毕竟……被我和厉哥哥杀掉可是会真的彻底死去。”
“不过无所谓了，就当你是真的想要一个解脱好了，我很愿意帮忙的。”
林想身体一僵，脸色瞬间灰败了几分。
任厉看着裴镜凌贴着她的耳朵，蹙起了眉：“镜凌，离她远点。”
裴镜凌立马听话地站直，朝他乖巧一笑。
任厉这次不再跟她说废话，也不想变得昏沉，让她有任何钻空子的机会。
直接加大压制的力度，林想表情完全扭曲，裴镜凌松开了手，她失去了着力点，倒在地上痛苦地挣扎。
坍塌到一半的世界开始继续崩塌，一切构像被剥落，场景恍然一转，他们又回到了当时游戏开始时的帐篷外。
保持着当时昏迷过去的姿势，任厉还紧紧抱着裴镜凌。
裴镜凌一睁开眼，就立马去查看任厉的情况，手掌急切地抚上心口。
幸好！还在跳动！
任厉也睁开了眼，眼睛里眼白黑仁。
看来意识里的变化不会影响到副本世界，裴镜凌终于放下心来，长吐了一口气。
任厉握了握他的手，拉着他一起站起来。
这里依然风雪肆虐，温度骤降，大家慢慢从雪地里起身。
除了那位被林想杀死的玩家和林想，郑雪热心地去探了探那位玩家的鼻息，她还没死，只是暂时失去了意识。
林想刚才被任厉压制得灵魂都在疯狂疼痛，现在还蜷缩着身体，无法站起来。
裴镜凌走进帐篷里，出来的时候右手拿着一把刀走向她，抵在她的喉咙上。
林想眼神恐惧无比：“求求你，别杀我！我还有别的消息没给你说，是关于你要找的那个人的，我现在就告诉你！”
裴镜凌顿了顿，挑起眉看着她，就连站在一旁的任厉都眯起了眸，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两个人都似乎在等林想开口说话，却没想到她是想趁机上手夺过裴镜凌手上的刀。
如果她能自杀，让这个副本结束，等到下一次副本开启，她又会复活！
裴镜凌嘴唇微勾，直接把掩在身后的左手里的刀拿出来，一刀插进她的心口。
看着林想瞪圆了眼睛看着他，裴镜凌嗤了一声：“好歹我也杀了那么多次执行官了，能不能别再使这些小手段了？”
“还有，本源世界是不是该更新一下吊我胃口的话了。”
裴镜凌站起身，看着站在身旁的任厉那深沉的眼眸，勾住他的脖颈，弯起眼眸，轻笑道，“他就在我面前了啊。”
任厉心里砰砰跳，手臂顺势揽住了他的腰，两个人抱在一起。
执行官一死，熟悉的机械声就立马响起了：
【积分已经结算成功，请注意查收。】
【祝您愉快，下次游戏再会。】
大家都纷纷查看，任厉也想知道这次不同寻常的通关方式是什么情况，点开面板查看了一下：
【恭喜玩家获得游戏胜利。】
【本局游戏副本：a08】
【触发特殊通关方式：执行官死亡，副本直接终结。】
【本局通关达成条件：十天内顺利离开这里。（积分0）[未达成]】
【本局普通成就任务：不曾在黑夜死亡。（积分5000）[达成]】
【本局额外成就任务：半身不曾在白日死亡。（积分5000）[达成]】
【玩家个人成就任务：杀死鬼怪，累计加分。（积分28700）】
【完成隐藏成就：解锁部分故事背景。（积分2500）[达成]】
【玩家本局积分结算：积分41200】
也没有什么特别不同的地方，任厉略过一边后就关掉了。
倒是裴镜凌看起来非常开心，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任厉。
任厉揉了揉他的头发，看他这么高兴的样子，想着顺便把他们两个的关系定下来。
他低声道：“镜凌，关于之前说的考察期的事情……”
任厉一开口，裴镜凌心里瞬间一紧，自己是不是又暴露出了很多谜题出来了？！
他连忙环紧了任厉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暗昧地说道：“厉哥哥，你都已经把我吃的一干二净了哦……”
“我知道。”任厉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声，又别扭地反驳道，“其实也没有，毕竟只是意识世界，跟做了一场梦一样……”
话一说出口，任厉突然觉得更加不舒坦了，敢情自己和老婆睡了，其实都不过是一场春梦？
裴镜凌更加不服气了，嘴唇轻咬了一口他的耳朵，哼哼道：“就算是真实的副本世界也是在做梦啊！那个算是梦中梦！”
任厉薄削的唇瞬间抿紧，大概是受到夜晚的他影响，他现在对裴镜凌的占有欲越来越强了。
听到裴镜凌这么说，深沉的眸中闪过暗光，他不能去现实——这不就意味着自己不能把这个人的全部占有吗？！
裴镜凌感受到任厉揽着自己的手臂收紧了许多，把自己紧紧地摁在他的怀里，有些慌乱地胡乱眨了眨眼。
任厉突兀地问道：“这次你也不打算回现实世界？”
裴镜凌听到他的问题，脑袋稍微一想，就明白任厉为什么抱自己抱这么紧了。
裴镜凌轻笑了一声：“不，这次要回去了。”
任厉的眼眸瞬间眯起，自己还记得他不是曾经说过“现实又没有哥哥，我为什么要回去”的话么？
眼神野性又危险，低声道：“镜凌，我是很认真地在问你。”
裴镜凌又笑了笑，点开面板操作，然后回道：“我也是认真的回答啊。”
还不等任厉开口，他的耳边突然出现了机械声：
【收到来自“裴镜凌”玩家一起回现实世界的邀请。】
【接受，还是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