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不需要她知道
许轻辞隐约能感觉到在他们离开之后,酒店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可是根本没人告诉她,所以傅正均那冷冷的眼神看过来的时候,她的确有一瞬的心慌和茫然。
她一头雾水却又不敢不说话,只好看向傅容时,用眼神询问他自己该怎么说:“我什么”
傅正均手猛地往桌子上一拍,打断她的话,“你们一个两个的,真当我死了吗?”
傅正均纵横商场这么多年,此刻这雷霆一怒让房间里的空气都绷紧了。
他缓了口气,又看向傅容时:“就算靖家那丫头手脚不干净,小动作不断,但她也没有真的把你怎么样。你何必一出手就是那么阴毒?你堂堂一个傅氏继承人,把心思用在这些阴司上,你觉得合适么?”
“真懒得敷衍了,找个由头离远些就罢了。那个白波是什么人?你就这样把靖家的女儿送过去给他糟蹋?”
“就这么一点事,你闹得人尽皆知,是想把人逼死吗?”
傅容时挑眉,看向傅正均,轻嗤了一声:“爸以为白波是我找去的?还是以为使我把人引到16楼的?”
停顿了一会儿,他扯起嘴角,毫不掩饰的讥讽道:“1608,也是我要她去的?”
闻言,许轻辞睁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惊疑。
暗中观察着两人神色的傅正均此时心里已经有数了。
愤怒和失望从心头燎原而过,有那么一瞬间,他感到自己是真的老了。
孩子们想做什么,他是真的做不了主。
一味地弹压到最后换来的,全是这些逆骨冲天的东西,没有一个听话。
傅容心就是一个例子。
他们本意是为她好。
可是到最后,却让她和家里的关系越闹越僵。
难道他们要再次重蹈覆辙?
他当然知道傅容时只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但凡靖嘉禾在这套流程里稍微手下留情那么一丁点,事情都不会糟到这个地步。
让傅正均真正难以接受的是,即使到了现在,他做的这些事仍旧不显山不露水。
他的心意,许轻辞到底知道几分?
他这样费尽心机的瞒着,多多少少是忌惮着他们?
傅正均看着儿子,忽然歇了兴师问罪的心思,叹了口气,道:“既然你说没有,那便没有吧。”
他说完这句话,手背在身后,转身走出了病房。
傅老太太转身欲走的动作又顿住,她忽然扭头看向傅容时,“你以为你自己的那些小把戏,能瞒过谁?这次收拾靖家丫头,你出手真的过重。”
两人走后,病房里又静了下来。
这还是第一次,她在场的情况下,傅老太太没有把火力对准她。
她提起来的心却并没有放下。
反倒绷得更紧了。
他们三个人的话说得不清不楚,但并不妨碍许轻辞拼凑出事情大概的轮廓,她在傅容时身边的小凳子上坐下,问他:“靖嘉禾出什么事了?”
傅容时浅浅淡淡嗤了一声,声音里没什么情绪,“她的事,你少打听。”
许轻辞除了好奇,更多的是疑惑:“你做了什么?会让爸妈误会?”
傅容时挑眉看她一眼,神色里是难掩的薄凉:“我能做什么?她自己和白波上床被宴会上的人撞破了。”
听到肯定回答的许轻辞倒抽一口冷气,傅老爷子竟然以为傅容时把别的男人送上了靖嘉禾的床?
他们以为自己儿子脑子有问题吗?
她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难以掩饰自己脸上的震惊,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她才问他:“你没事吧?”
靖嘉禾这也这也太震碎她的三观了。
傅容时咬了咬牙,心道他喝了差不多双份的药,能没事吗?
天知道她一直在他眼前晃,他是怎么忍下来的。
他觉得身体都要被撑爆了。
许轻辞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却又觉得他脸色难看是应该的,没人会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和别的男人上床还能不难受的。
只是,那个白波她也见过,知道是个比畜生还不如的东西。
靖嘉禾这个口味从傅容时一下子跳到白波身上,她简直难以理解。
她仔细地盯着傅容时的脸看了看,心想这张脸怎么会比不过白波呢?
太不应该了。
许轻辞想得多了,一时没在意,顺嘴就把心里的话问了出来:“那你怎么不慌呢?用不用我去给你办出院?”
傅容时看她一眼,恨得咬紧了后槽牙,“你好像,巴不得我死了?”
许轻辞抬眼偷偷看他,恰好撞进他晦暗不明的眼神里,吓了一跳,摆着手澄清,“你你别这样看我,这药可真跟我没关系,不是我干的。”
傅容时眼前一黑,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歪了,恶狠狠地说,“你的思维可真够发散的!”
许轻辞手摁着眼睛人揉了揉,她是真的好困,还是忍不住怂恿他出院:“你这次怎么不着急出院了?”
傅容时:“”
他咬牙切齿地问她:“出院了,你帮我?”
她咳了声,别过头,“早说让你洗胃了,你偏不听,现在知道不好受了吧?谁让你闲着没事去喝药?”
傅容时脸一黑:“许轻辞,你可真够没良心的。”
许轻辞对他的指控置若罔闻,沉默了许久,还是克制不住心里的好奇:“爸妈怎么会误会你,还误会得这么离谱?”
傅容时冷笑了声。
靖嘉禾把酒端给他,他喝第一口的时候就知道有问题。
活到这么大,这还是第一个敢把注意打到他头上的人。
他当然要好好看看她想做什么。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找人端酒给许轻辞。
他走过去,替许轻辞喝了那杯酒,发现果然有问题。
然后他装出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跌跌撞撞上了十六楼,没想到会竟然撞见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白波。
他瞬间就警惕了起来。
拿了房卡进房间呆了几分钟后,就让人把白波送进了自己的房间。
把主意打到他头上,他尚且能够看在靖佚和庄非的面子上放她一码,可是,她竟然一出手,就打这种主意。
蒋思南那件事之后,许轻辞嘴上没说什么,可是他能感受到她心底里的害怕,晚上的时候,她也时常抽搐一下从梦中惊醒。
他不敢想,如果真的被靖嘉禾得逞了,事情该会变成什么样。
一想到白波那个令人作呕的德行,他就恨不得把靖家弄个灰飞烟灭!
他承认自己卑鄙,承认自己狠毒。
看到靖嘉禾落到如此境地,他竟升不起半分同情,只觉得畅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难道她真的不懂吗?
说他要逼死她,那她打算逼死许轻辞的时候呢?
许轻辞看着他突然沉下来的脸色,忍不住问:“你要是真的难受的话,我可以去帮你叫医生。”
傅容时突然握住她的手,把人往怀里一拉,声音压得很低,“许轻辞,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难受了,要医生做什么?这滋味,你这么快就忘了?”
许轻辞脸一红,咬牙甩开他的手,一想起那时候的事,她就恨不得自己失忆。
瞬间就把刚刚的问题抛到了脑后。
傅容时见她注意力被分散走了,压下眸子里的欲色,绷紧了肌肉。
有些事,他并不需要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