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监视我?
签完字,八千万到账。
把长青街买回来,似乎已指日可待。
多年夙愿即将达成的信念感让许轻辞浑身都轻松起来,脚踝的伤似乎也没那么痛了,不管怎样,事情都在慢慢变好。
在剧本改编上,代纾给了她极大的的自主权,离开的时候给她留了很多资料。
接下来的几天,许轻辞尝试着捡起大学时的知识和技能,尝试着给小说重新编辑、修改和润色,以增强视觉效果和剧情冲突,丰富人物内核。
这天,晚上很晚了,傅容时很突然地推门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把一个没拆封的手机盒扔在了桌子上,砰的一声。
许轻辞抬头看看时间,十二点多了,又看看他的表情,唇角紧绷,像是来吵架的。
她想了下自己是哪里又得罪到他了,却实在想不起来,疑惑地问:“这么晚过来,有事吗?”
自从那天他送了粥过来又被齐悦急匆匆叫走,一连好多天都没出现在医院,至于是四天还是五天,许轻辞也迷糊得记不清楚了。
傅容时拧眉看着她怀里的一堆书和纸,声音听不出情绪,“在忙什么?”
许轻辞下意识地遮挡:“没什么,帮朋友一个忙。”
傅容时注意到她的动作,挑眉:“代纾?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
许轻辞心猛地一跳:“你让护工监视我?”
傅容时嗤笑了一声:“我监视你什么?监视你自作自受疼得睡不着觉?监视你瘸着一条腿上厕所都成问题?监视你头不洗头澡不洗澡?”
许轻辞被戳到痛处,恼怒地问:“所以,你大晚上跑过来,就为了嘲讽我?”
她拉了拉被子,提醒他没事的话可以走了,“除了这,还有事吗?”
傅容时瞳孔里清清楚楚倒映出许轻辞的冷淡,他心口有一瞬窒息,克制地问:“我必须有事,才能过来?”
这话她在接下去,就是吵架了,许轻辞闭着嘴没出声。
他盯着她抿唇的样子,问:“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想知道的?”
许轻辞脑子里自动播放出他把自己手机顺着窗户丢下去的场景,说:“没有想问的,该让我知道的,你会告诉我。不该让我知道的,我就算问了,也是白问。”
傅容时知道她还在为那天的事情心里不舒服,视线落在她脚踝上,意有所指,“不想任人宰割,那就不要让自己陷入这种被动的境地。”
许轻辞知道他是在说自己的腿,突然就有些心虚,垂下眼睫遮挡住眼睛里的躲闪。
傅容时看着她的小动作,勾唇笑了笑,也不知是赞叹还是讽刺,“你的验伤报告结果不错,轻伤。”
许轻辞:“”
傅容时就接着道:“林月月判了七年的无期徒刑,不得缓刑不得假释。傅家,也专门召开了记者招待会向你道歉,视频我随后发给你。”
“舆论,也都站在你这边,讨伐林月月讨伐傅氏,你这一摔,摔得大获全胜。”
许轻辞听着,心里淡淡的,竟然没什么特别的感触。
“怎么样?如果你有出一口气的话,”傅容时突然俯身,整张脸在许轻辞眼睛里无限放大,“那我们也来算算账吧?”
许轻辞被他突然的凑近给吓了一跳,下意识揪紧了被子,把脸偏过去,问:“什么?算什么账?”
傅容时眸子里杀气腾腾的,语气很愤怒,“你当初说,你引林月月去抢你手里的u盘,我带着媒体过去,恰好拍到这一幕,顺便公布录音。”
他说着,顿了顿,深呼吸一口,好似控制着什么,“许轻辞,你难道不要跟我解释一下,事情的走向为什么和约定的不一样?”
许轻辞被他拂在脸上的鼻息和身体上发散的炙热温度熏蒸得脸一热,她赶紧闭了闭眼,说:“总会有意外的。”
“意外?”傅容时拉长了语调,似乎要把这两个字掰开了揉碎了消化掉,眼角眉梢又带上了惯有的讥讽:“许轻辞,你如果摔死了,你猜,有没有人逢年过节去给你烧纸?”
许轻辞被他复杂深沉的眸子牢牢盯住,强大的压迫感笼罩下,她心跳都变得很慢,身体里的血也有点凉,就好像生理盐水推进血液里一样,她慢半拍地说,“我有分寸的。”
傅容时沉默了片刻,似乎觉得荒唐,重复着质问道:“分寸?”
四目交接,他的呼吸变得粘稠,勉强克制的眼神里掀起了惊涛骇浪,翻涌着的,都是一种类似恨意的疯狂。
许轻辞只读懂了他的怒气,一阵头皮发麻,紧抿着唇不敢出声。
“你倒是沉得住气。”许久之后,他才打破了这令人沉默的窒息:“许轻辞,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所以,这么多天,你丝毫不关心外界的事情?”
不然……怎么会一个电话都没有?
他有些疯狂的在心底质问着,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尝到了那片柔软,近乎暴力地攫取着,掠夺着。
许轻辞被吻得大脑一片空白,手推着他的胸膛狠狠地用力,可是对于傅容时来说,那一点点力气,无异于欲迎还拒,更能唤起他的欲望。
许轻辞被吻得窒息,大脑一片缺氧后的空白,傅容时黏稠的眼神在夜色的衬托下像是要把她吞入腹中的吸血鬼。
他身体撑得像是下一刻就能爆掉,可他克制着,隐忍着,涔涔汗珠从额头渗出。
他身子陡然往下沉,吓得许轻辞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浑身战栗。
结果,傅容时的唇擦在她的耳垂上,温热呼吸喷拂在她耳朵上:“许轻辞,敢有下次,我绝对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刚刚这个缠绵着似乎要把她吸进身体里的男人,此刻用还带着情潮的声音,恶狠狠地说着威胁的话,眼尾克制不住的染上一抹红痕。
许轻辞心脏都跟着他起伏的呼吸轻轻重重地撕扯了起来,又酸又胀,又苦又甜,有点难受,又有点空落落。
他似远似近,忽冷忽热,让人完全看不穿,看不透。
许轻辞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叶扁舟,漂浮在一望无际的海洋里,根本找不到出路。
她忍不住想,如果许家没有败落,她和他,旗鼓相当的话,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下一秒,她就被自己这个荒谬的念头给吓了一跳,拼命想要把它按下去,可自然生长的荒草又如何拔出?
她的脑海和心弦迅速被占领了。
片刻后,她又很快冷静下来,有些自嘲地想,深夜的时候,人果真脆弱,容易发疯。
不然,她怎么会以为,傅容时是她的港湾?
她闭上眼,不想面对这个暧昧又尴尬的场景,不想让自己再有任何动摇。
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到,傅容时把她晾在外面的手臂塞进被子里,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直到她支持不住彻底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