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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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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烺自醒来之后一直纠结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其实蔚后问他的时候,他是有过短暂的犹豫。

    但到底人性自私,温言琢是他前世今生都放不开的人,哪怕有些心虚,他也还是一口应了下来。

    好在他有着前世的记忆,讷讷虽然是在他被立为储君之后,才被立为太子妃的。

    但他也确实没有对阿娘撒谎,讷讷确实同意了与他成亲,甚至……甚至主动与他洞房了。

    前世他信了苏润的话,觉得讷讷是为了权势,如今清醒过来,自然知道闻名京都的温家玉树不是那种人,既然不是为了权势,那便是心悦自己的。

    萧烺一边想一边把自己臊了个大红脸,他如今这个身体还是太稚嫩了,只是想想前世与讷讷种种,就只觉得气血上涌。

    心里那点心虚也没了,只觉得阿娘今早把旨令攽下去才好。

    他想着心事,没提防一边撞出个人硬来。

    条件反射的踢了过去,身子顺势往后一躲。

    只听一声痛呼,那人就被踢得倒在地上,捂着肩膀□□。

    “殿下,是我,我是玉之啊。”

    萧烺瞬间眼眸如冰,不过很快掩了下来。

    他自从上次受伤进宫养伤,就没有回过府,这还是重生之后第一次见到这个人。

    他心中恨不得杀他而后已,只是想起啊前世他那彷佛能控制人心的手段,到底没有动手。

    只是定定的看着瘫倒在地的人,良久方才上前假装要将人扶起来。

    “是玉之啊,怎么总是这样冒冒失失的。”

    苏润见他半天没有动作,正心中打鼓,如今见他要扶自己,心中安定了一些,伸手准备起来。

    “是玉之莽撞,听得殿下回府,一时……哎哟!”

    他全身的力气都放在扶着萧烺的那只手上,不提防萧烺突然松手,话都没说完,又跌下去了。

    “哎哟,怪我,前几日出了些意外,手上竟有些没力了……”

    苏润咬着牙,他刚被萧烺踢了一脚,如今又实打实摔了个打屁墩,痛是真的痛,丢脸也是真的丢脸。

    之前半真半假的虚弱,如今已经是十成十了。

    “殿下言重,玉之不过摔了一下,只要殿下没事就好。”

    萧烺意味不明的从鼻子里发出了个个音,苏润可不敢再拿乔了,赶紧起来。

    萧烺打量了他几眼,状似不经意的开口道:“先前是我想左了,只想着为了你好,贸然赐了字,如今看来,竟有些妨害了,如此便收回了罢。”

    苏润如何听不出来他的意思,无非是说他福薄,配不上这么个好字。

    他赔上笑,还要说什么,那边萧烺已经挥了挥手,让人把他“扶”下去养伤了。

    苏润没想到他花了那么多积分,费了老劲,不仅没能伤到温言琢,还让皇帝提前赐婚了。

    他强自按捺着情绪,一回房就召出系统。

    系统自然不会背这个锅,萧烺是真龙天子,身负天地气运,他算计温言琢尚且还要七拐八拐的,何况这算计还碰到萧烺手上了。

    苏润想了想,还是气不过。

    可以说如果没有他这一出,按照历史线,温言琢是要等到萧烺立储之后才被赐婚的,结果他就出这一回手就把事情蝴蝶成这样了。

    消息自然是萧烺透露给苏润的,他甚至把赐婚的缘由都给人分析得明明白白的。

    他就是要苏润知道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就是要他生气,他不生气如何露出破绽来。

    至于苏润会不会在温言琢身上下手,他想是不会的。

    因为前世就是这样,苏润的手段好像主要是用在自己手上的。

    便是身边那些人,也是慢慢被影响的。

    这也是他后来想明白的,苏润的手段一开始并没有那么厉害,所以他大胆的猜测,关键点还是在他自己身上。

    他没想到,他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苏润的手脚很快,他不能不快,毕竟圣旨已经拟好了,而萧烺又不知道忙什么,这两天根本不见他。

    他翻了翻系统,终于忍着肉疼下了指令。

    ……

    萧烺生生将茶杯捏碎了,也管不上别的,连人都来不及带就冲了出去。

    他实在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还有内情。

    前世也是这样的,具体如何他不得而知,只知道他兄长莫名其妙的醉酒之后,跟温言瑞滚到了一起。

    里面确实牵扯到温言琢,但他只以为温言琢是替那两人遮掩。

    毕竟后来他兄长确实为了温言瑞,皇位都不要了。

    所以他并没有放在心上,虽然觉得苏润不会对温言琢出手,但自他醒来,就安排了人在温言琢身边。

    接到回报说萧子鸿和温言琢在温家宴饮醉酒,他还觉得没什么,毕竟温言琢确实和萧子鸿是至交,有时候谈性上来了抵足而眠也是有的。

    还是其中一个暗卫觉得事情不对,才赶忙通知了萧烺。

    萧烺急得不成样子,还记得没惊扰温府众人,从后院翻进去了。

    等到站到温言琢门前,他已经头脑一片空白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门推开的。

    好在。

    好在里面的人只是醉成一团,便是如此,萧烺见到那交缠在一起的衣角也从未觉得这样碍眼过。

    冷着脸将人抱起来,萧烺看了一眼站在门边的温言瑞,想了想前世的事情,到底还是将自家兄长交给了温言瑞。

    “不要动你不该动的。”

    温言瑞的面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他正要拦住萧烺。

    “我把他送回自己的院子。”

    听得萧烺的话,又想到屋子里的人,温言瑞到底让开了路。

    不是他不关心温言琢,而是中山王和他的亲弟弟,在温府,他的家被人算计了,他总要善后。

    温言琢是第一次喝断片了,如今醒过来,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

    心里也有些疑惑,他和萧子鸿都不是好饮之人,今日喝的也是素日常喝的绵州曲酿,入口甘柔,虽比果酒醉人,却也不至于醉成这个样子。

    揉了揉额头,刚坐起来就看见外间坐着个熟悉的身影,差点没把他惊得又趴回去。

    对方这次倒是坐的稳稳的,也没有拿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他,冷不丁一看倒是有些章帝乾纲独断的样子,如果忽略那握紧的拳头的话。

    “我心悦你。”

    低哑的声音响起来,温言琢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醒来的方式不对。

    那人却一改往日的忐忑犹豫,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回应一般,继续说了下去。

    “我自第一眼见你就心悦你。”

    饶是温言琢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也被他这一直球打的一口气上不上来。

    那边萧烺还低着头,瓮声瓮气的说:“你迟早是我的妻子,我知你与大哥交好,以前如何我不管,只以后你不许……”

    说到这里,好像意识到自己这么说话不好,迅速转了个弯。

    “以后不要再跟大哥这般亲近了,好吗?”

    说完又吸了吸鼻子,“我心里难受。”

    他是真的心里很难受,大哥和讷讷都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

    他知道他俩不会有什么,而且据他所知,大哥好像,咳,总之和讷讷不会有什么事,但亲眼见到这两人差点成事,他也还是难受。

    温言琢不知道是气还是笑。

    转头瞟了一眼坐在一边的男人,倒是有点分寸,没趁着自己醉酒行不轨之事,只是这说的什么话。

    不过看他此刻垂着头,刚刚那点雷厉风行的天家之子的气势半点都看不见了。

    许是自己也有些心虚气短,垂头丧气的,透着几分委屈,看起来像只做错事等着认罚的大狗一般。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言琢是什么人,尽管刚醒过来,他也知道事情不对了。

    此刻不见萧子鸿,又见萧烺这般模样,多少也猜到了几分。

    不过他也并不担心,左右他明白,便是有什么事,也必然是没成的。

    想到这里,他便好整以暇的开口问了。

    萧烺磨了磨后槽牙,“此事你不必在意,其间有些内情,平常手段不好查,你若信得过我,我必会给你个交代。”

    温言琢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知晓他这样说,想必是有些自己不知道的内情。

    本来此事事关他和师兄,他是必然要查清楚的,但萧烺一口应下这事,看着脸色像是知道几分内情,又不好说一般。

    温言琢思来想去到底没有追根究底,萧烺这个人虽然不靠谱,但素日里也是言出必行的,说给他个交代,就必然会给他交代。

    这个事情他不过问,但是另一个事,他就得过问了。

    想到他刚刚言之凿凿的样子,温言琢冷笑着开口。

    “你刚刚说的什么?什么叫迟早是你的人?妻子?嗯?”

    萧烺手一抖,转瞬便镇定下来,顺手拿过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就往嘴里灌,温言琢都来不及阻止,就见人顿了顿,竟是直接将水咽了下去。

    他素来不喜饮凉水,茶壶里常备着滚烫的茶水,见人就这么喝下去也急了,赶紧起身拉人:“你是傻的吗,这么烫,就咽下去了,有没有事?”

    萧烺倒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躲着他手,“没,没事。”

    温言琢见此,又是一股气上来了。

    明明是他满口胡言乱语,结果倒像是他在欺负人一般。

    揉了揉自己的头,温言琢不知道这个所谓天家麒麟究竟是怎么长大的。

    明明刚刚还在说什么心悦嫁娶之事,如今却像是他在这严刑逼供一般,也是天下少见。

    但是看着这么一个骄矜自傲之人,一到自己面前就恨不得缩成一个球,又莫名其妙的有些不忍心,看看,看看,就是这样,连看自己一眼都要偷偷摸摸的。

    叹了口气,温言琢觉得自己胸口那股子气也消下去了,明明坐着的男子与自己同龄,自己却好像长辈一般,平和着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的说道:

    “我并还不是问责于你,只是这样的话,便是我是男子,以后也不可在乱说……”

    萧烺听他这么说,正想跟他说赐婚的事,便听得外面有人过来禀告。

    若不是有急事,没有人敢过来打断他和温言琢相处,因此萧烺只匆匆留下了一句“我并非胡言乱语,过几日便知。”就走了。

    不提温言琢俊脸一沉,只说萧烺出得门来。

    “怎么回事?”

    暗卫将事情简单回禀了一番。

    “温言瑞好大的胆子!”

    跪在地上的暗卫,是跟在萧烺跟前的老人,也知道温言琢素来爱敬温言瑞这个兄长,想了想,到底是开了口。

    “大殿下身上的药性已经过了……”

    这就是说萧子鸿是清醒情况下主动的了。

    萧烺眼眸如刀扫过来,暗卫被他那一眼看的浑身冒汗,不由得有些后悔,不该揣摩上意多话。

    幸好萧烺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只在他下去的时候,轻飘飘的说了句,“自己去领十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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