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深夜
月色朦胧惹人醉。
湖边幽静没有路灯，所以月光显得格外的惹眼。
两人席地而坐，沈淮没有回刚刚她说的话。江忆内心纠葛懊悔觉得不该那么说话。
沈淮想着车被撞的样子，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撞击的位置是后座显然不是冲着索命来得，他觉得跟自己有关。江忆刚来两三个月不会有什么仇家。
“我们回去吧，你还受伤了。”
他避开刚刚江忆说的话。
“你们是不是要回国了？”
江忆接了句毫不相关的话。
“回国有任务。”
“回去吧。”
沈淮起身缠着她的胳膊，江忆轻轻推开，“不用，谢谢。”
路上沈淮打开手机的手电筒。
“不用，月光足够了。”
他也没勉强。光熄灭的一瞬间江忆觉得眼前黑的彻底，果然见过光的人，不管是不是照着自己的光，都很难再忍受满是灰暗的世界。
江忆小心翼翼的看着脚下的路，丝毫没注意沈淮可以放慢的脚步。
走回来世的地方，沈淮示意她坐副驾上。
“我弄坏的那辆车怎么办？”
“我会找人来拖走，你不用操心。”
江忆点点头坐进车里，她实在头疼难耐有些体力不支。
回去的路上，沈淮按了车里的播放器。
“《lifeline》？”
江忆惊讶他也知道这首歌，没忍住开口发问。
“嗯。”
听到沈淮轻轻的附和，她闭上眼随时都要陷入新一轮的沉睡。
“今天撞你的车还有印象吗？”
迷迷糊糊听见沈淮的发问。
“没有。”嘴里哼出着两个字。
怎么回没有，她知道是谁但是不想告诉沈淮让他有负担。他们只见最好让彼此觉得互不相欠最好。
沈淮看着昏昏沉沉间闭着眼回答他问题的女孩，觉得心里某一角塌了下去。他松开踩着油门的脚把车的速度放到最慢，只为让江忆睡个好觉。
回到营地的时候江忆还没醒，头已经歪到车门那一侧，脑袋幺幺晃晃都没醒。
沈淮把车停在没有路灯的角落。
拿出手机把亮度调到最低顺势按了静音，给冯遥发消息报平安。
他把车后座的枕头垫在江忆的头后面，稍稍把座椅往后调调，解开安全带，试图让她睡得更舒服。
看着女孩恬静得睡颜，刘海轻轻得伏在脸上，沈淮突然觉得自己离她很遥远。
江忆高三的时候选择住校，他回去过一次也没有见过她。那天心里还稍稍松口气，他其实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说不明白得心理纠葛，他默认为是厌恶之至。
那天回去是为了还沈敏学曾经给的钱，自然是没获得什么好脸色。
回去的时候他突然回复了那条邀请他去一高做演讲分享的信息。
那天的演讲他说的很简短。
问答的环节，面对学妹问【学长，你的学生时代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这个问题。
他思忖片刻回答，“没有。”
【学长，那现在呢？】
“把感情放在生命首位的人在我这里很廉价。我希望我的另一半可以清醒独立，而不是不计较得失付出的傻子。谢谢提问，也祝你学业有成。”
他一气呵成回答完，也切断了对方会继续追问的可能性。
走出礼堂的时候回想没有在礼堂看到她的身影，他鬼使神差的往她所在的班级走去。
女孩趴在窗边的桌子上小憩，侧着的脸上骨骼分明，马尾甩在身后。
他当时一瞬间慌了心神，快步离开。
现在再看在车里睡得安稳的女孩，他觉得她更清瘦了，像是随市都会变成一缕清风飘走。
沈淮把车里的空调调高了些，轻轻下车把门关上。
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在身上的口袋里摸索许久恍悟打火机拉在车里。
夹着烟的手又垂下来。
眼前举过一个打火机，“沈淮，你有时候真挺没劲的。”
沈淮把递来的打火机推回去，“算了也没多想抽。”
田天蹲下身，点燃手里的烟，一圈一圈的吐着烟圈，看着车里熟睡的江忆笑着摇摇头，“咱们马上就回去了，暂时回不回得来还要另说。”
“嗯。”
“你打算怎么办？”
沈淮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田天惯会洞察人心，况且他见过自己丢的那张照片。
沉默许久，沈淮盯着清冷的月光悠悠的道出一句话：“我大概是她所有不幸的来源。”
“怎么说？”
“我看了她记录的一些东西。卑鄙吧，用着卑劣的方式试图洞察她的世界。”
说着的语气和平常，好像在叙述什么再平常不过的事。
田天没再继续追问，他隐约猜到他们两个之间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现在看来闭自己想的要复杂得多。
江忆醒的时候沈淮还在外面坐着，她看了眼车里的时间。
一点二十三分。
她轻轻的开了车门。
“抱歉，我睡太久了。”
沈淮摇摇头，“没事，走吧，给你上药。”
江忆顿了一下，慌忙接话：“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
“背上的伤你够不到。”
“我可以让其他同事帮忙。”
“深夜了。”
最后是她妥协。
坐在营地的休息室，沈淮俯身认真的给她擦额头的血迹，她能清晰看到沈淮短袖领口，里面的肌肉也是赤裸裸的展现在她的眼前。
脸腾的烧起来。
江忆别扭的别开视线，有些僵硬的开口，“还是我自己来吧。”
说着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握住沈淮的手腕，感受到彼此的体温，两人都僵了一下。
沈淮很快恢复如常，“你这样我怎么给你上药。”
声音有些冷。
她慌忙松手，“抱歉。”
“没做错事不要总道歉，让别人觉得你的道歉无廉价。”
沈淮说着把领口往上拉了拉，他有留意到江忆红红的脸，刚刚怕贸然去拉她会更不好意思。
“把外套脱了。”
“嗯？”
江忆吓得音调都提高几度。
“没事，我都不觉得疼”
“赶紧的，我又不会占你便宜。赶紧上完药休息，很累。”
江忆扭捏的把外套脱掉，“那个，如果不太方便明天我让周姐帮我。”
她心跳得极快，好像自己在做什么亏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