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二选一的概率
扶疏回到剧场,发现表演已经结束了。
那些群情激涌的看客,此时三三两两往出口走,而沈时萱留在原地四处张望,很焦急的样子,看见她的一瞬间,明显是松了口气。
“你去哪了?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了?”沈时萱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声音哽咽,“我很担心,你知不知道,可是我太没有用了,我不会讲法语,所以楚总和殷白商都去找你了。”
“哦对,我给他们打个电话说你回来了。”沈时萱带着轻微的鼻音,匆忙从优雅的茶歇裙身侧拿出了手机,拨通了电话,一边通话一边看着她,仿佛怕她眨眼间就不见了。
扶疏看着她的眼睛,眼眶急得通红,泛着漂亮泪珠,而眼底满是担忧。
她觉得很温暖,在这个世上被人惦记,被人记得,而不是在仓库里孤立无援。
经历了绑架,却无人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她不想再回到那样孤独的生活。
“太吵了,出去透口气。”扶疏笑了笑,上前轻轻拥住了沈时萱。
她低声道:“谢谢你,时萱。”我无父无母,无人可依,但你和沈老师帮了我很多。
心里的后半句话,扶疏没有说出口,因为确实有点肉麻。
沈时萱和扶疏并排等了一会儿,殷白商和楚支颐一前一后回到了观众席。
想比殷白商,他看了眼扶疏,便不再说话了。
楚支颐的态度要更强硬和生气:“扶疏,我以为你应该有分寸。”
这一趟旅程的东道主是楚支颐,他打点和操持了这一趟旅程,至于他们只不过是安心享受的人。
如果出了事,楚支颐身为发起人,应该会承担最多的自责吧。
扶疏老实的小声道:“抱歉。”
离开剧院的一路上,沈时萱都挽着她,嘴边还在絮叨,她应该说一声或者打电话。
扶疏看了眼自己的口袋,临出门的时候,她心神恍惚,忘记拿手机了。
沈时萱又怪她不记事。
扶疏没有反驳,却在心里明白。
她怎么会是不记事的人呢?
只不过两次都因为同一个人而变得无法冷静。
可笑。
经过反复确认之后,沈时萱的情绪稳定了很多。
靠在车后座上,她转移到了别的话题:“你刚才出去了都没有看见,压轴戏真的好精彩……”
殷白商从副驾驶回过头,插了一句:“你睁开眼了吗?”
“去。”沈时萱挥了挥手,瞪了一眼满眼笑意的殷白商,继而转头和扶疏道,“那我太害怕了嘛,那打架真的是不要命的打法,最后巴爷是被人抬下去的,我觉得他半条命都快没了,好残酷。”
“我现在心跳得都还很快呢。”沈时萱的状态仿佛劫后余生,“以前只听说过斗蛐蛐和斗鸡,拿人命来开玩笑,也就是在国外了吧,我真是大开眼界,这群人找乐子找得也太刺激了。”
“这算什么。”殷白商抱臂,后脑勺靠在车枕上,不疾不徐地科普,“我们今天看的这一场最多就是拳击赛,打趴下了算完,你们看过更刺激的吗?”
“什么?”
扶疏被殷白商一番话弄得重新紧张起来,而她不知道自己在紧张和恐惧什么,脑子好像已经跟不上她的身体反应做出相对思考。
“杀人。”殷白商回过头,勾唇笑得邪气,“只有一方宣布死亡,游戏才能结束。”
“好可怕。”沈时萱整个人都黏在了扶疏身上。
“沈姐姐,胆子真小。”殷白商揶揄了两句,沈时萱伸手打了他两下,他也不躲……
扶疏坐在一旁,浑身冷得发抖,裹在厚厚的风衣外套下也丝毫不觉得温暖……
遥远陌生的国度仿佛脱下了白天的温柔浪漫,酒色财气浸润了背后的腐烂和黑暗。
这样的局面,她见过的……不是吗?
二十三岁,同样是这里。
生命像一个循环,你不知道在多少年之后的某一天,可能你在重复经历很多年前的一天,相似的遭遇。
扶疏不敢再想下去,回过头问了一句:“谁赢了?”
“这还用问吗?”沈时萱很不满,“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刚才都告诉你了!巴爷被人抬下去了,赢的人还能有谁!哦对了,我们赢了五百欧,耶!”
沈时萱抬起下巴看了眼车前座的殷白商,轻蔑一笑:“某些人输了好几千欧呢。”
扶疏想起赌注盘上,殷白商用所有的钱都买了evil,输。
“你知道得这么多,难道曾经玩过吗?”
“玩儿过。”殷白商双手正在脑后一靠,“那时候巴爷风华正盛……你们呢,为什么选择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evil?”
“当然是因为他是东方人,我刻在骨子里无处安放的爱国主义情节。”沈时萱骄傲地扬起脸,“必须支持他。”
“还有……什么叫弱不禁风,我们东方能打的明明那么多!你放尊重点!”
殷白商冷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扶疏,你呢,为什么选evil?”楚支颐坐在一旁,忽然问她。
被点到名字的扶疏愣了愣,她张了张嘴,看着楚支颐那张雪人脸,不明所以道:“二选一,看运气,楚总,你为什么选evil?”
“哦,他长得还不错。”楚支颐笑眯眯的,“我们通常认为长得好看的人,拥有许多美好的品格。”
扶疏嘴角抽了抽,怎么听都像是颜狗为了给自己洗白,花大价钱雇水军炒作的说法:“事实上呢?”
“事实也确实如此。”
楚支颐转过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听说,胜利的一方被带走之后,在短暂的放松后,会进行更残酷的厮杀。”
“不知道今天赢下来的人,还能不能活过明晚。”
“好残忍,刚才我看见那个哥哥下了台都一直在流血,随行的医生止都止不住血,气得一直在骂人,好凶啊。”
沈时萱趁着说话的功夫,非常自然地从纸袋子里拿出今天买的饼干,塞进了嘴里。
扶疏却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圆滚滚的小熊饼干顺着她的指尖,掉在了车上的毯子:“你说什么?”
“什么?”沈时萱蒙圈地看着扶疏,完全不明白刚才自己说了什么。
“我说好残忍,那个赢了的哥哥一直流血,止都……”
“停车。”
沈时萱的话还没有说话,扶疏已经扭头告诉了司机,她的诉求。
“停车干什么,你要去哪?”
“现在很晚了。”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句,视线都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