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记者提问
扶疏望向被围在人群中的宁露,忽然觉得嘴里发苦。
“周先生,您的意思是正式公开关系了吗?”
“周先生,听说您还没有离婚,并且您和您的妻子还育有一个女儿,对吗?”
“周先生……”
周怀瑾和宁露对视了许久,仿佛一对患难与共的夫妻。
记者是他们感情最好的见证者。
周怀瑾风华正茂的年纪,却难得有些拘谨道:“是,我周怀瑾这一辈子都只喜欢过宁露一个人。”
“她是我唯一的妻子。”
宁露的神情似乎也有点激动,她虽然已经是快五十的年纪,可依然如同任何热恋中的女人一般,深情地注视着周怀瑾。
让人不得不相信,这是任何人都不予阻止的爱情。
扶疏按了按太阳穴,有些不耐烦。
“爸,妈!”忽然一个急刹车,停下车后,穆梨若从车子的副驾驶下了车,她看向宁露,眼含热泪地快速跑了过去。
一家三口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妈,我来了。”穆梨若抱着宁露,边哭边道,“妈,你是不是瘦了?”
闪光灯下,扶疏亲眼看着偷税漏税的闹剧,从认错变成求爱,再到家庭伦理剧场……
任何一个点,单独拎出来都够作为这场新闻的角度。
扶疏的视线却落在宋寒洲身上。
他站在车旁边,臂弯上搭着一件西装外套,正在低头回复消息。
不少记者都在窃窃私语。
“宋总怎么会来?”
“难道这件事宋氏也有关系?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些有些人聚集了那么钱,谁知道钱都是用什么办法拿回来的?”
“我倒是听说,宋总曾经和宁家小姐订过婚,难道是旧情复炽?”
“……”
场面七嘴八舌,说个没完。
宁露擦掉了穆梨若脸上的泪光,她不知在穆梨若耳边说了什么,忽然转过头望向宋寒洲道:“宋总,怎么和若若一起来了?”
宋寒洲原本只是站在人群之外,被宁露点到名。
那些观望的记者,一下子就围了过去。
宋寒洲淡笑道:“我送她过来。”
宁露慢慢走过去,一手拉着穆梨若道:“辛苦宋总跑一趟。”
“没什么,照顾若若是我的职责。”
宁露拍了拍宋寒洲的后背,颇为语重心长道:“宋总对若若真是好,我这个当妈的都自愧不如。”
“宁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说宋总和宁小姐其实已经在一起了?”
“宁小姐不是已经订婚了吗?孩子已经几个月了,孩子的父亲是谁方便说吗?”
“宋总和宁小姐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十几年,真的从来都没有对彼此动过心吗?宁小姐这么漂亮。”
“……”
穆梨若有些羞怯,靠在宁露身旁,喃喃道:“我和寒洲哥哥关系一直都很好,你们不要瞎猜了。”
如果仔细看,穆梨若的眼里有一闪而过的羞涩。
“可有人看到宁小姐多次深夜出入宋总家的别墅,请问是过夜吗?”
“宁小姐订婚是为了给未出世的孩子上户口吗?毕竟宋总还没有离婚。”
“每次宁小姐都和宋总一起出现,请问孩子的父亲在哪里?你们是关系不好吗?”
“……”
俞鹤汶看了眼身旁的扶疏,低声问道:“你过去澄清一下吗?”
“澄清什么?”扶疏耸了耸肩,笑道,“他们说的都是事实,实际上我也很想问,你不好奇吗?”
俞鹤汶眼底的神色瞬间变得有些复杂,像是心疼又像是悲悯:“你才是受害者,其实没有必要这么忍气吞声。”
“不是,我是真的挺好奇的。”扶疏道:“我早在孩子去世之后就签下了离婚协议,一直没签的是宋寒洲。”
俞鹤汶顿了一会儿,他抬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仔细看,便会发现他眼底的小心翼翼:“宋寒洲放不下你,对吗?”
“当时,他还亲自来公寓接你回去。”俞鹤汶感慨道:“一直到他出现之前,我都以为你们的夫妻关系就和别人说的那样。”
扶疏像是在逼迫自己尽快面对现实。
她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把所有的事都粉饰太平。
在外人面前,拼命掩饰自己的自卑。
“不是。”扶疏轻声道:“因为我手里有一份协议,足够动摇宋寒洲,所以他才始终不同意离婚。”
“但现在,东西他已经拿到手了。”
“我们……”玩完了。
扶疏在心里默默补充了后半句,只是在念出这个句子的时候,她还是不可避免生理反应的伤心。
她的小东西才养了几天,她都觉得这么难过,更何况是离开宋寒洲。
“是吗?”俞鹤汶挑了挑眉,回忆起宋寒洲在蕴禾公寓门口,那般在别人的地盘上耀武扬威的样子,和所有的雄性动物一样,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他那天的态度非常不客气,说话也是。
虽然俞氏和宋氏在生意场上是死对头,私底下关系也很差,可是俞鹤汶多的是机会遇到宋寒洲。
他一直是个擅于隐忍的人。
“离婚之后,你打算去哪?”俞鹤汶轻声问道,“蕴禾公寓东西都还在,欢迎你随时回来。”
“好。”扶疏抬起头笑了笑,“我要吃烤蔬菜和鲜牛肉,放最多的辣椒和孜然。”
去他的宋寒洲。
我再也不会为了你,吃那些淡出鸟来的东西了。
树荫底下,不远处的人群一直聚集在一起。
俞鹤汶和扶疏站在对面的街心公园言笑晏晏,鲜少为人注意。
宋寒洲在转过身的一瞬间,看到那样的场景。
扶疏卷发慵懒,穿了一身宽大的天水蓝条纹衬衫。
风吹过时,她便笑着露出一口洁白的贝齿,比枝头沾着露珠的蔷薇还要好颜色。
俞鹤汶抬手为她拂去了沾在脸上的头发。
尽管宋寒洲一直没有承认过,但在宁家家宴上,扶嘉挑的那身礼服确实很适合她。
无论从哪个角度都装扮得很完美,一颦一笑无一不是。
她像藏在家里的一件稀世珍宝,却堂而皇之被一个路过的阿猫阿狗擦得锃光瓦亮,甚至带着她四处招摇。
那些赞美和下流的目光,都成为让他伤害扶疏的理由。
直到这一刻,他感受着左胸膛酸胀得,快要挤压光氧气成分的滋味。
他喃喃道:“原来是……嫉妒。”
扶疏总觉得有一个视线在看自己,她不自觉偏过头去看不远处的人群,穆梨若挽着宋寒洲好像在说些什么。
她眉开眼笑的,宋寒洲只留了一半的侧脸,她看不出情绪。
不一会儿,他们就坐上了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