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三姑六婆之娘家人
一夜无话，天刚蒙蒙亮，娜娜就起身了。无论是燕子的生物钟还是娜娜的生物钟都差不多这个点，早点起床家里的事能忙过来了。晚了，一天都要匆匆忙忙。娜娜起床随手将头发一扎，倒出暖瓶的热水洗洗脸，抹点雪花膏，照一下镜子，感觉又是精神的一天。娜娜真是服了燕子的身体素质了，无论什么时候，多烦心的事，倒头就睡，早上起来全身轻松，小时候的事，娜娜不太记得了，从高中生活开始，娜娜从来没有这种由内而外的轻松感和舒适感。
娜娜从园子里把一棵白萝卜，洗过后，利索的切成萝卜丝，这麻利劲，叫娜娜说，谁要是娶到燕子这样的媳妇，那可是八辈子烧了高香，又利索人又善良，从不翻后账，王大平还不知足，跟人搞破鞋。叫娜娜说这都是惯得，一天骂他八遍，手不能停，他就没那个心了。想想燕子的作为，妥妥的渣男制造机。干重活谁家不是老爷们先上，燕子倒是里外一把抓了，让王大平闲着生出事来了。娜娜想着，这两天让他先把村西里的玉米收上来，她就悠悠达达拾点棉花就行。老婆不是你养不着，两个孩子总是亲生的吧。钱花了，料想他也拿不回来了，但是这养活大人孩子的活再不干，王大平在村里就立不住脚了。
娜娜拿清水洗了锅，点火把锅烧的热热的，葱花炝锅，抓一把虾皮炒两下，萝卜丝下锅炒出香味来，娜娜倒上两舀子水烧着，自己拿小盆舀上舀子面粉，拿水搅拌成沫沫，水开一点点下进锅里。煮沸了几分钟，娜娜估摸着也熟了，停火。从咸菜翁里，拿出棵腌着的白菜疙瘩，拿热水烫了，切成丝，点上香油和醋，饭就做好了。
娜娜拿出扫帚，把院子扫一扫，就见向志小朋友揉着眼睛，穿着衣服出来了。娜娜惊讶地问：“怎么不多睡会？”
“妈你不说爸爸走了，我就是咱们家的大人了吗，还说以后我就是大志了？那爸爸回来我还能叫大志吗？”向志低低地问道。
“在妈这里你一直都是妈的顶梁柱。只是你爸回来，咱们不能在这么叫，省的给你招话知道吗？”
“那我爸真是跟别的女人跑了吗？”
“嗯”
“他跑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因为他没钱了。”
“他自己为什么不能挣钱？”
“可能得比较辛苦吧？”
“他跑的时候没想过我和妹妹吗？”娜娜看着孩子努力忍着委屈，眼泪在眼眶里转的样子，十分心疼。
“那你得问问他，他可能什么都没想，也可能觉得你和妈妈爷爷奶奶在家比较安全，因为你们还要上学。”
“那你恨他吗，愿意他回家吗？昨天奶奶和我说爸爸想我和妹妹想的不行了，所以回家来了，想要补偿我和妹妹。”
“那你觉得妈妈会怎么想呢？”
“我觉得她们在撒谎，如果很想我和妹妹，我们去了，爸爸应该会摸摸我和妹妹脸和奶奶那样，可是他并没有那么高兴。我觉得如果妈妈想让他回家，他昨天就不会在奶奶家了。这就是他的家啊。”孩子可能说不清楚道理，但是他们的直觉不会被骗。看着孩子懵懵懂懂的眼神，真想不通什么人舍得伤害孩子。
“那你能帮忙和妈撑起家来吗？”这个时候，重任不会压垮孩子，反而让他觉得被需要，能为家庭尽一点力，不会无助。
向志点点头，接过娜娜手中的扫帚扫起地来，虽然不是那么干净，但是孩子慢慢的习惯起来。一会老二也起来，三个人端饭的端饭端碗的端碗拿筷子的拿筷子吃起饭来。
刚吃完饭也就七点钟的样子，娜娜就听有人哐哐砸门，娜娜喊着来了，拿上钥匙去开门。一看原来是燕子的爹娘和哥哥嫂子，一家人手里提着东西，呼呼的走进来，娜娜喊：“向志，你姥爷老娘舅舅妗子来了，出来打个招呼。”
向志跟长辈们打了招呼，然后牵着舅舅的手，跟舅舅说：“舅舅，你可来了。”
舅舅心酸道：“别怕，你爹不养你，有舅舅呢，舅舅给你做主。”
一家人到屋里坐下，娜娜拿出茶壶，倒一把茉莉花冲水道：“爹娘，你们咋来了，我还正想说去叫你们。”
“昨晚上，爹娘就得到信了，一晚上没睡着，早早起来吃了饭放心不下你，心思来看看你怎么样。”嫂子开口道“别怕，她们老王家不要脸了，不养孩子们，尽管回咱家，有舅舅妗子，我们养你。”
“翠啊，你先别着急，咱先听听燕子怎么说，到时候咱再说咱的事。”燕子娘慢慢道。
娜娜把俩孩子撵去上学，答应他们放学的时候，她们舅舅还在，俩孩子一人拿一袋姥姥买的大枣饼干走了。
娜娜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明白了。娜娜估摸着燕子一个是没钱一个是没脸回娘家，这几个月都没有回去，家里也不知道王大平的事，只是以为燕子家里忙出不来，是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想想当时王大志提前时，燕子娘是怎么说的：他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吗？凭什么娶我家闺女，你说他是庄户人家，他看着不像是力气大能干的样？农村人不应该知礼道法吗，来家里提亲有这样提的吗？空着俩爪子，提着十个胡萝卜就来了？他这是不尊重人，既然从心里不尊重人，嫁过去也是吃亏，还是算了。可信燕子被美色迷住了双眼，让娜娜说，但凡女婿有点优点，家里都会给你讲明白，不会这么明白直接反对，可惜现在已经晚了。
“那你是个什么主意呢？”燕子娘问。
“我可不想和他过了，就是还有俩孩子呢，我也不能让他俩去拖累我哥啊，让他什么时候把钱还回来，再说以后的事。”娜娜含糊不清的说。
“哎”燕子娘也没有好法子，燕子爹在边上一个劲的抽烟，间歇的叹口气，再瞅瞅燕子，觉得闺女也瘦了也黑了。说实话当爹的是真稀罕闺女，要不燕子也不能是这么一副光明磊落勇往无前的性子。就是这事也是王大平不对，跟自己闺女再不相干的。燕子哥哥也一副无语样，觉得燕子窝囊，都这样了，就该和他离婚，让他王大平带着孩子尝尝厉害。只是妹妹这样，当哥的也不好做妹妹的主。一时，一家五口人除了叹气都没了动静。
幸好，今早上佳佳开回三轮车来，看到家门口有人，进来打声招呼。一时热闹起来，佳佳快言快语的说：“大爷大娘，我爹娘还不知道你们都来了呢。昨天我爹也揍了王大平一顿，嫌他对不住燕子，一会他亲自来跟您老道歉，中午就在家吃饭哈，我叫他姐夫来陪哥哥吃饭。嫂子也来了，等我一会过来和你说话。”说几句话佳佳噔噔跑了。
燕子娘感叹：“要是王大平有佳佳一半知礼道法的也算是没嫁错人。”说的娜娜心有戚戚，燕子娘看人真是有眼光。爹娘不让嫁的人，实在不应该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