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三姑六婆之街坊邻居

    到了下午，大奶奶，二奶奶，堂姑之类的各房远房的亲戚们都来坐坐，说一说生活不易和知错就改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故事，农村就是这点不好，一点事一大家子跟着忙活，也不分好事坏事。于是娜娜知道了从隔壁村前王姓大爷年轻时偷媳妇当村名高望重的某大爷当年的浪荡事，结局无不都是某大娘力挽狂澜留，斗走狐狸精，大爷幡然悔悟，一大家子阖家团圆的故事。你看看在一个熟人社会就是这点，你五岁尿床，七岁上完学回家吃吃奶的事，一家人还能给你记着。

    娜娜就给各个奶奶堂姑表姑的普及了王大平回家的说辞和表示了对王大平浪费金钱不过日子的痛心。要知道其实农村睡个女人啥的只要不是自己家吃亏，大家也不太拿着当回事，至于男人看不上女人，这事太正常了，谁家男人出来不吐糟两句自己媳妇，在村里估计也要被嘲笑死了。至于回家关上门，你是稀罕媳妇还是打骂媳妇，只要不闹出来，也不算稀奇。大家都是女人，村里来钱都是有数的，所以娜娜一说王大平拿着多少钱走的一分钱没有的回来，大家就都不言语了。大家都是在家操持日子的人，知道农村存钱的不容易，恐怕这些年的存款都让王大平拿走了。再代入到自己家掌柜的身上，大家谁也忍不了，大家最恨的就是不过日子的浪荡子，再说这马上就得浇地，种麦子，种子化肥的，虽有一点半点的秋收，但也得过几年苦日子才能缓过来，人呢这辈子挣钱的日子是有数的，缓着缓着日子就没了。

    娜娜跟亲戚们说说话，各个亲戚也都是劝人的话，只是这话说出来她们自己也不太相信，索性天也晚了，也说不上个四六的，亲戚们就都散了。娜娜估量着婆婆也不能过来了，出去抱来棉花柴，准备晚上的饭。

    说实话，这一天的事真是比娜娜之前十来年的经历都丰富，除了结婚的时候，她还从来没在村里当过主角呢。娜娜真是把王大平当成是好朋友的老公，虽然自己鄙薄他的为人，但是自己也没权利替朋友踢掉她的老公啊。自己只能劝她，最终决定还是要燕子决定的，娜娜还是要拖一拖，虽然不知道她来到了燕子这里，燕子不知道去了哪里，但是娜娜觉得最终她还是会回来的，她能感受燕子的想法，相信燕子也能理解自己。那么自己在她回来之前，要做的就是守好她的家她的孩子。让她回来的时候，还能顺顺利利的过日子，到时候无论她做什么决定，娜娜都祝福她。

    外边晒着的大金南瓜，娜娜拿着刀一劈两半，沿着纹路把皮削去，拿个勺子把种子刮走，放窗台上晒晒，存多了冬天炒南瓜子吃，拿大刀吭哧吭哧的把南瓜切大块下锅，舀上水，放上蒸馒头的篦子，把中午吃剩的油饼放上，拿个大瓷碗舀一勺虾酱，两个鸡蛋，大葱切丝，倒上香油，拿筷子搅和搅和，放篦子上，盖上锅盖，娜娜点火做饭。

    等锅里水开了，娜娜再煮几分钟，估摸着虾酱蒸好了，拿浅子把饼放在盖帘里包起来，虾酱一并放在浅子里。娜娜找出家里的小米面和面粉各舀一勺，放盆里舀点水搅和匀了，一勺勺的加到煮南瓜的锅里，慢慢熬，等粥沸了，就拿勺子扬扬，慢慢不加柴火了。

    做完这些，娜娜觉得俩孩子该回来，去门口看看，没见到人。娜娜就回主屋洗洗杯子把茶盘放起来，拿抹布擦擦桌子上的灰。一会儿，听着俩孩子提提哒哒的回来，一脸的不高兴。看到娜娜，大志（王向志）强装高兴的跟娜娜说：“刚奶奶叫我们去她那，说是爸爸回来了。”

    做小朋友的思想工作，娜娜真的觉得有点麻烦，再说自己也不是她妈，娜娜只能含含糊糊说“你长大就知道了。咱们先吃饭吧，你们老师布置作业了吗？”

    “布置了。”俩孩子没精打彩的强颜欢笑着，人的长大看着是极其漫长的时间，但其实是那么几件触动人长大的事，让人不得不长大了。叫娜娜说，还有什么比发现自己亲爹不是那么爱自己而且是个道德不太及格的渣渣更能触动人呢。

    这个事就只能等孩子来问，而自己可能只能稍微给点意见，还是要靠孩子来克服自己心里的障碍。他俩好在有人商量，虽然是两个小孩子，但是成长的孤独还不至于让人无法承受。

    所以说，女人结婚不是给自己找对象，是给自己的孩子找爹。钱势啥的虽然也重要，但对孩子来说，坦坦荡荡清清白白才能支撑起孩子的童年。

    娜娜端出饭来，三个人沉默着吃饭，看着俩孩子拿饼卷上葱丝虾酱大口咬着的样子，可能想一下子长大。娜娜也曾有过这样的体验，年少无力也无奈，想着要是长大就好了，就能帮到家里了。娜娜也想安慰安慰她俩，只是这种时候，语言真的起不到任何效用。

    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