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溃军
燕北在平山城将军府和众将，一直谈到天色渐晚才散。
整个平山城都一片喜庆。
经过一天的准备，庆功宴开始了。
众将士一同庆祝这次不可思议的胜利。
而此时，大桓一方，完全是另一种景色。
在大军溃败后，耶律宗被一队金狼卫掩护着，一直朝北跑。
一路跑出八十里，腿都快跑断了，才敢歇息。
大桓王耶律宗看了看身边仅存的三百金狼卫，心中凄凉。
为了这场大战，他准备了二十三年！
原以为万无一失，不曾想败得如此惨痛！
将近八十万大军，算上民夫和辅兵，有百万之数。
只是如此规模的大军，此刻残存的，恐怕是不多了。
一想到这里，耶律宗心如刀绞。
“收拢附近的残兵，把人都集中起来，派骑兵去附近城池传令！”
“让他们派人协助收拢残兵，多准备粮食送来此处。”
耶律宗毕竟是一代枭雄，并没有因为巨大的打击一蹶不振。
他很快重整了心态，下了命令。
金狼卫立马去收拢残兵，横向排开，把周边路过的残兵，全部归拢在一处。
渐渐地，耶律宗身边聚集了五千人。
这些人丢盔弃甲，眼中满是惶恐，神态恍惚，还没从昨晚的爆炸中回过神来。
耶律宗知道，即便他把所有残兵组织到一起，也没有再战之力了。
从这些人的眼睛里，耶律宗能看到，他们已经被吓破了胆。
这样的人上了战场，立马就会溃败。
这一战战败的士兵，恐怕很长时间都不敢再面对燕国人。
耶律宗坐在临时搭建的帐篷前，看着不时逃来的大桓人，心中的感觉很难形容。
就在这时，一队还算整齐的人马赶到，为首的人看到耶律宗立马冲来。
金狼卫本要阻拦，看清来人的样子后，立马让开了。
“皇兄！”
耶律旗冲到耶律宗面前，上下地打量。
见耶律宗身上没什么伤，终于松了口气。
耶律宗看到自己的兄弟，也松了口气，“什么都别说了，先休息吧。”
“等收拢了士兵，我们回京。”
两兄弟都没有交流的打算。
现在这种情况下，什么话都是多余的，说得越多心里越不是滋味。
两人从天亮待到天黑，陆陆续续赶到的士兵一共十一万。
这个人数，让耶律宗心里凉了半截。
大军是凌晨溃败的，从平山城到这里有八十里的距离。
按理来说，大部分人都该走到了。
可这个大部分，竟然只有十一万。
“安营扎寨吧。”
耶律宗说了一句，便回到了帐篷中。
收拢的十一万人，说是原地安营驻扎。
可现在一没有材料，二也没有那个心思。
众人就席地而眠，伴着恐惧和饥饿入眠！
不少人在梦中被惊醒，在他们的梦魇中看到的，也是燕国人那种骇人的‘巫术’。
这一夜，大桓注定无人能安眠。
第二天一早，大桓众将士个个定着黑眼圈，目光中满是迷茫。
好在中午的时候，附近城池送来了粮食，让众人吃了一顿饱饭。
这才让众人的情绪，稍稍得到了慰藉。
等众将士吃完饭，已经是午后，此时赶来的士兵也只有六万。
耶律宗很清楚，后面陆陆续续还会有人赶到。
可数量必然不多了。
根据耶律宗的估计，当场死在营寨中的，保守估计超过十万！
死在路上的，也不算少数。
在黑暗和慌乱中，跑错方向的，更是难以估计。
这些人要只是跑错方向也还好，最终还会回到大桓。
其中倒霉的，要是跑向燕国的方向，那就只能看天意了。
耶律宗仔细地想过，算上已经收拢的十七万人。
最终能逃回来了的，不过二十几万。
留下一队人收拢残兵，耶律宗带着十七万人赶回北方。
在路上，耶律旗看到自己皇兄面色发黑，劝道，“皇兄，这一战我们败了……”
“可我们大桓的底子还在！重整人马，燕国人必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
耶律宗回望南方，然后看向耶律旗，“你不用担心。”
“我从来没被人打倒过！”
“二十三年前，我大桓人被燕太祖率兵大败，损伤之惨重，比之今日更甚。”
“可我没有被打倒！”
“那时候，我们面对燕国人的压力，连正面一战的能力都没有！”
“在燕国甲士面前，我大桓的勇士，没有还手之力！”
“二十三年过去了，我大桓比起那时，强了数倍！”
“而我们的老对头燕国人，却比二十三年前弱了。”
“现在的燕国人不敢和我们正面抗衡。”
“要不是因为那种特殊的……武器。”
耶律宗停顿了许久，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
比起巫术，耶律宗在冷静下来后，觉得那应该是燕国人的新式武器。
“即便燕国人有乌龟一样的阵型，同样不是我们的对手！”
“这次回去，我要重整兵马！”
“我大桓铁匠，经过这些年的培养，人数和技术都在发展！”
“以我们现在的生产速度，不到一年时间，我们就能再武装出百万的精锐骑兵！”
“而且这些骑兵，将大规模装备重甲！”
耶律宗也敏锐地发觉，燕国人的阵型，在面对重甲骑兵的时候，效果并不佳。
大桓人的钢铁产量，是小作坊的模式。
可二十三年来，大桓王一直在扶持这些小作坊发展。
让这些炼铁的小作坊规模，庞大无比。
以大桓的铁产量，之前的七十万大军，至少有三十万人能换装重型铁甲。
可出于势力平衡和补充大桓各处铁器缺乏的原因。
最终实际配备重型铠甲的，只有银狼卫和少部分精锐骑兵。
而现在，大桓铁产只要彻底地投入盔甲的制造！
只需一年时间，大桓就能整编出一支更加庞大，武装更加精良的强军！
“这一次，我们还是轻敌了啊。”耶律宗说着有些感慨。
因为燕国这些年的衰弱，大桓的此次进攻并没有动用举国之力。
原本想着这些人随便就能踏平燕国，可现实完全没按他们的剧本来。
“我会重新培养一个专门针对燕国的情报机构。”
“这次的错，绝不会再犯！”
耶律旗听到耶律宗的话，立马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