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冲阵
燕北的话音落下，卫央沉默了许久。
这话没错。
燕北可以退，可能退到哪里？
以燕国现在的状态，北疆防线一旦崩溃，将再无丝毫抵抗能力。
这种情况下，后退不过是单纯的逃避罢了。
逃避自己必然会面对的命运。
与其逃避，燕北更愿意站在燕国的最北边，努力去改变这一切。
“陛下，末将明白了。”卫央神情坚毅。
这一战，决定的不是北疆，而是整个燕国的命运。
无人能退！
“走吧，今天会很漫长。”
燕北上马，说着走向了山林的边缘。
当太阳完全升起后，大桓人开始了对平山城的全面进攻。
十万步兵在平山城前集结，一副要和平山城死磕的样子。
同时，两支骑兵，各三万人向平山城东西两个方向冲去，打算清扫周边的燕国士兵！
让平山城再次成为一座孤城。
平山城北侧的十万步兵，很快在平山城外集结！
而东西两侧的骑兵，却没有想到，燕国人并没有退到城里，而是在城外等着他们。
三千营结成的阵型封锁了东边山林和东侧城墙之间的通路！
而五军营则依托着西边的城墙，结成阵型。
原本京卫一营人数为一万，因为抽出了其中的骑兵集中作战，每营人数实际为九千人。
结合了马其顿方阵优点，改良后的八门金锁阵！
三千人结成一个完整的阵型，再由三个阵型形成掎角，互相掩护。
同时，三千和五军人构成的阵型周围。还各有三千骑兵掩护。
这些骑兵并不会直接和大桓的骑兵硬碰硬，而是依托阵型机动，掩护阵型的薄弱处。
和大桓骑兵为主战兵种不同，燕国这些骑兵的目的，是掩护步兵作战。
看到燕国人敢出城作战，两边的大桓骑兵直接乐了。
燕国人的阵，他们也不是没见过！
可面对他们的大规模骑兵冲锋，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还不是被直接冲得七零八落。
负责主攻的大桓将军脱脱库，也冷笑一声。
“这次燕国人支援很快，让乌突图都折了。”
“我还以为这些燕国人有什么本事，现在看来，是乌突图太废物了。”
“让两侧的骑兵冲锋！”
“该让燕国人明白明白了，在我大桓的铁骑面前，一切都没有意义！”
脱脱库所在的中军打出了旗号。
左右两侧的骑兵开始加速，冲向东西两方燕国人的阵型。
西边的阵形成品字形，三个军阵背靠城墙。
其中两个紧贴城墙，以防燕国人攻击后方，一个在中间略微前突。
三个军阵间，骑兵不断地梭巡。
大桓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什么，直直地冲了过来。
组成军阵的燕国士兵面对骑兵迫近的压迫感，呼吸开始急促。
但严明的训练，让每个士兵都严守着自己的位置。
最前方的士兵斜放长矛。
长矛的后端抵在地上，前端则以一个比较低的角度，指着大桓骑兵来的方向。
第二位的士兵长矛更高一些，依次向后。
长矛排列，就像刺猬一般，等着大桓人撞上来。
此时的大桓骑兵已经冲了起来，前排的骑兵即便看到了燕国的刺猬阵，此刻也没法勒马了。
大桓的骑兵阵型密集，而且大桓马的特点是高大，速度快，灵活性差。
这赋予了大桓骑兵无与伦比的冲击力！
让他们在战场上习惯了一往无前，撕碎挡在面前的一切敌人。
可这支骑兵同样是笨重的，一旦开始冲刺，转向就几乎不可能。
而且习惯了横冲直撞的大桓骑兵，根本不可能做出精细的战术操作，只有冲！冲！冲！
既然冲锋就能解决问题，那就没有花里胡哨。
而这一次，大桓无往不利的骑兵冲锋，装上了铜墙铁壁！
最前方的大桓骑兵，眼看着长矛越来越近，只能心中一横楞冲。
要是敢停下，和后面的战马撞在一起，倒地就会被自己人踩成肉泥。
终于，双方的人马战至一团。
最前方骑兵被密集的长矛阵面前，根本没有回转的余地，连人带马被刺穿！
即便有些灵活的骑兵，跳下战马落日燕国人的阵中，也被长矛兵之间掩护的刀斧手砍成碎块。
前方的骑兵受阻，后方的骑兵撞上来，乱成一团。
大桓无往不利的冲锋，撞在了铜墙铁壁之上！
相比于乱成一团的大桓人，燕国的军阵在抵御了大桓人的冲锋后，第一排士兵有部分伤亡！
可后面的长矛手很快替换上来，补足了缺口。
每列的长矛手随时可以轮换，不光有伤亡了可以乱换，前排力竭后面的士兵也能轮换。
训练有素的京卫配合默契，补位很快。
在经受冲击后，几息之间就完成了调整。
而大桓人被阻挡在长矛构成的刺猬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是大桓人的冲锋无力，而是他们冲锋力量，面对的是抵在地上的长矛。
这些树干削成的长矛又粗又长，燕国人只控制着长矛的方向，起主要支撑作用的，是大地！
此时大桓人堆积在燕国人阵型前，想要前进。
可前面是长矛和盾牌，他们手中的兵器多以弯刀和斧子为主，没法隔着长矛砍到。
而且，那些长矛一个比一个粗，跟小树一样，靠弯刀砍不断。
而斧子迎面对着长矛尖端不好用力，想砍断长矛也很吃力。
这些人还不是最惨的。
最惨的是，冲进燕国人阵型之间的骑兵。
燕国的改良版八门金锁阵和原本一样，分为九个部分，九个部分之间的间隙可以让骑兵通过。
骑兵冲入之后，面对四面八方的长矛，很快就被扎成了刺猬。
即便还活着的，在阵形间狭窄的部位也没法加速，失去了威胁。
就在大桓骑兵不知所措的时候，燕国人动了。
前排的燕国人举起了长矛，前刺。
然后把长矛再次抵在地上，然后第二排紧随其后，第三排，第四排……
燕国的阵型如潮水一般向前涌动，整排整排的长矛向前递进，让大桓人被逼迫得不断后退。
不断有人被刺穿，燕国阵型中的弓箭也不断收割着大桓人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