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故事终章
这一战堪称是奇迹，维塔里耶带来的小伙子们个个英勇，将荣耀之手的那些士兵揍了个落花流水，他们死的死伤的伤，而我们英武的红狼部队的小伙子却毫发无伤地回来了。
见到奥列格揽着乔榆和罗淼从山的另一边回来，紧张了一晚上的达米亚诺冲了上来，紧紧地抱住了他的papa：“我的天呐，计划进行得还顺利吗？你没有受伤吧？达雅呢？你杀了她吗？”
“我的天呐达米，你是被乔榆夺舍了吗？哪里来的那么多问题？”奥列格哼哼着把达米亚诺推开，咧着大嘴笑了起来。
“说实话，papa，我第一次觉得你的嘴长得那么大，”达米亚诺当然也不甘示弱：“像是故事里吃小孩的老熊婆！”
周围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维塔里耶清点了现场，确认了自己人都毫发无损才松了一口气。大家七手八脚地搂在一起，唱着歌儿下了山，打算找个小酒馆好好庆祝一下。
然而作为主角的奥列格却不在，他早早与维塔斯告别，带着自己的人回到了房车上。
当初旅程中的几个人全都聚齐，此时他们又重新挤在小小的卡座上，面对着面喝着奥列格煮的热可可，就像每一次饭后茶余那样。
“你为什么不去聚一聚呢？我看有几个小伙子看你的眼神都发亮了。”达米亚诺打趣奥列格。
“就是因为他们这样，我才不愿意留下，你知道我不喜欢成为人群的焦点。”奥列格喝着浓茶，为什么他没有热可可呢？因为猫回来了，猫萨沙比乔榆还要在乎papa的饮食，所以在他踏入房车的一刻起，可怜的papa就必须要提前过上养生的老年生活了。
“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吗？”达米亚诺看了看奥列格，又看了看乔榆：“萨沙找到了吗？还要继续开着房车四处转吗？别露出那种表情，我都回来了，还不能打听一下你们最近的打算吗？”
“萨沙死了。”乔榆轻声道，她不自在地抿了口热可可，假装自己并不是很在意这种事情。
达米亚诺看了看乔榆，又看了看奥列格，吃惊的张大了嘴巴，怪不得他提到萨沙时两人会是这种表情，原来那位著名的兽人指挥官已经去世了！此时他心里有一百个问题想要问，可是没有人理会他蠢蠢欲动的好奇心，乔榆和奥列格都撇着头，努力隐藏自己的悲伤。所以达米亚诺什么都没有问，他只是大声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的道：“哦……那我们接下来……”
“我年纪大了，不想再跑来跑去了。”奥列格摊在了卡座上，慢慢道：“萨沙在新罗市给我们留了一处房产，还留了间咖啡店，所以我想在这里安个家。”他这样说着，用肩膀撞了撞乔榆：“也算是给她的妈妈一个交代了。”
奥列格虽然收了些力气，但还是差点把乔榆撞到了地上，不过今天的小姑娘倒是没怎么吭声，只是蜷缩在卡座上用手拖着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达米亚诺率先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你怎么跟个发了瘟的母鸡一样蔫头巴脑的，平时话最多的不就是你吗？”
“没什么，只是有些困了。”乔榆摸着猫萨沙，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为了不再被这两个人用眼光打量来打量去，她干脆抱着昏昏欲睡的猫萨沙爬上了上铺的小床。或许是因为白天跑得太多了的缘故，小姑娘只是翻了几个身后就跌入了沉沉的梦乡。
“她不对劲。”达米亚诺盯着乔榆的背影，冲奥列格挑了挑眉：“她之前从来不会对我们藏着掖着的。”
“小孩子嘛，长大了就会有自己的心事。”奥列格耸了耸肩：“我想，她可能已经比我们先有了对未来的打算，不过为了照顾我们的情绪，没有选择说出来罢了。”
“未来的打算吗？”达米亚诺摸了摸下巴，他一向是个有计划的人，会将自己的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但这种生活过得久了，难免有些乏味，他也想随心所欲一次，做一棵随波逐流的海草，毕竟他可是最会找乐子的人了。
猫萨沙倒是没有睡，他表面上像是睁着眼睛听着底下的两人讲话，但实际上却是在心里偷偷掐着点。十点一过，他便立刻跳下床，对着奥列格又抓又挠：“papa该睡觉了！只有睡好身体才能好！不要再用什么噩梦当借口了，猫已经听乔说过了，papa现在不做噩梦了！”
“什么？你不做噩梦了吗？等一等，听他的意思，你现在的身体好像也不太行？我的老天啊，我离开的这些日子里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达米亚诺不满地叫了起来。
“嘘，等会儿再说吧。”奥列格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他抱着猫萨沙睡到了床上，轻声细语地将他的猫儿子哄睡着，然后又和达米亚诺挤到了那个小小的卡座上，畅聊到了天明。
他将这一路上发生的所有事都详细地说了一遍，达米亚诺听得瞪大了眼睛，像是和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些冒险事一般。当奥列格讲到自己的心脏停跳的时候，小伙子眼泪汪汪地捂住了嘴巴：“天哪，你居然经历了这种事……我真是愚蠢，要是我当初跟在你身边的话，你也不至于受这种罪。”
“都过去了，不值得一提。”奥列格赶苍蝇似的摆摆手：“说实话，我并不想让你看到我那种狼狈的样子，所以你不在也挺好的。”
“对不起，我当初没有相信你……我真是天下第一大蠢蛋!”达米亚诺这样说着，懊悔得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大耳光。
“没关系，你现在能回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听到达米亚诺这样说，奥列格愉快地笑了出来，这时的他不再对自己的容貌遮遮掩掩，笑起来眼角的笑纹都藏不住了：“不过，你倒是说对了一点。”
“什么？”
“你确实是天下第一大蠢蛋。”
达米亚诺立刻假装生气地想要去掐papa的脖子，两个人笑着滚到地上打了个噼里啪啦，如此巨大的动静惊醒了猫萨沙，猫儿见到papa居然还没睡觉，气了个半死，跳到两人中间一通乱挠，以至于第二天奥列格和乔榆去办房产转让证明时，脸上还带着新鲜的猫爪印。
“我看看，噢，上面写着立遗嘱人是亚历山大·阿扎尔伊奇·沃尔科夫，将名下所有存款和铃兰大街235号转赠给阿历克谢·维克多维奇·梅德韦德尼科夫，将十字巷667号房产赠予乔榆。好的，我确定是你们两人，在这里签字吧。”前台小姐一脸和善地指了指两人面前的那张纸。
“等等，如果我不想要这套房子，要把它转赠给别人的话，都要做些什么呢？”乔榆这样问。
前台小姐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微妙了起来，她只见过为了遗产吵得不可开交的夫妻，从未见过像乔榆这种将送到嘴边的大房子转给别人的家伙：“呃……也很简单，你签好这份文件之后，我会帮你再办一次房产转赠的手续就可以了。”
“你要把萨沙的房子送出去？”奥列格紧紧地盯着乔榆，仿佛是小姑娘给了他一拳：“你想送给谁？住在房子里的那对母子吗？”
“才不是呢！他们跟我非亲非故，我管他们干什么。我是想把房子转到你的名下。”
“为什么？”听到乔榆这样说，奥列格心里隐隐约约腾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嗯……其实我昨天就想告诉你的，但是你和达米那么久没见又那么开心，我不想扫了你们的兴……是这样的，我决定继续旅游，不留在新罗市了。”这话说出来并不算容易，乔榆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奥列格的脸色，一边慢慢的说着。
奥列格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他早就看出来乔榆对自己今后的生活有了自己的打算，孩子大了，不可能将她一辈子留在自己的身边。但他仍是不放心，揪住了乔榆的衣角：“你想去哪儿？”
“不知道，就是随便转一转吧。”乔榆这样说着，打着手势催促奥列格去签那一份文件：“我在很久之前就告诉过你，我想要为兽人大解放的事业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你还记得吧？现在就是个机会，我打算开着你的房车到处转一转，找一找人生的目标，管一管世界上的不公平之事。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的人生还长，可不想被困在三层小楼里整天修剪花草打发日子。”
奥列格紧紧地盯着乔榆，像是要把小姑娘看穿一般，但随后，他便耸了耸肩，轻轻道：“好吧，反正你已经长大了，可以为自己的事情做主了。不过房子倒是不用转让，这是你母亲的遗愿，等你转了一圈累了的时候，别忘了在新罗市你还有个家。”
听了papa的话，乔榆眼泪汪汪地抱住了奥列格，还没到分别的时候，离别的忧愁已经弥漫在两人之间了。
所以等他们回到房车上时，两人都显得又开心又有些愁眉苦脸，乔榆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达米亚诺和猫萨沙，那一份淡淡的离愁也传染给了这两个家伙。
幸亏他们还有新房子可以住，乔迁之喜暂时冲淡了离别的愁绪，他们委婉地劝走了萨沙老房子的租客，帮着奥列格将行李搬到了新房子里。
乔榆是个急性子，她帮着奥列格打点好了一切之后，第二天便打算起程了，于是我们亲爱的赏金猎人在自家的小花园里摆了张长长的桌子，张罗了一大堆的菜，几乎要将桌子的四条腿给压弯了。四个人围坐在餐桌前谈天说地，欢笑声充斥了整个小院儿，就像是他们刚刚相聚时那样。
“我决定了，明天我要跟着乔榆一起走。”达米亚诺想了很久，终于做出了这个决定：“papa，不要这样瞪着我，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毕竟乔榆一个人上路多么危险啊，有我陪着她既增加了安全系数，又能帮她收拾家务，对了我还可以唱歌哄她开心……我也可以为兽人解放事业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他瞥见乔榆扬起了眉毛，慌忙这样找补道：“对不起，我知道你这次不是出门旅游的。”
“那papa怎么办？你走了谁来照顾他呢？”乔榆显得有些为难，她看了看奥列格，没想到对方居然毫不挽留地挥了挥手：“没关系，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婴儿了，我在弗洛伦斯生活了那么多年，早就习惯了孤身一人的生活了，你们两个在我身边我才觉得别扭呢。放心地走吧，去追求你们的梦想吧，毕竟人只年轻一回啊。”
“是啊，是啊！”猫萨沙也附和道：“papa有猫来照顾呢，你俩走了正好，猫也少洗一份衣服了。”
“真的吗？”乔榆揶揄地戳弄着猫萨沙背上的毛，把他逗得直蛄蛹：“你可千万不要在我们走之后偷偷的哭鼻子哦。”
“切！猫才不会做这种事情呢！在夜里把脑袋埋到枕头里偷偷哭的只有你和papa两个人！”猫萨沙为了证明自己坚强，不惜将乔榆和奥列格的小秘密抖了出来，气得小姑娘恼羞成怒，一把揪住了他的尾巴毛。
在今夜，奥列格破天荒地开了一瓶酒独自畅饮，酒过三巡之后他便开始迷迷糊糊了，赏金猎人坐得端端正正，他用那双湿漉漉的蓝眼睛望着在座的每个人，似乎要将这一刻永远记到脑子里面。
剩余的三个很快便注意到了奥列格的不对劲，乔榆紧张地牵起了papa的手，轻轻问道：“papa。你还好吗？”
“我很好，我从来没那么好过。”奥列格这样说道：“真好啊，我从来没有想过，过了那么久之后，我居然还能再次拥有自己的家人。我的乔，你像是我的妹妹，又像是我爱而不得的情人，我祝愿你在今后的道路上能永远清醒，永远走在自己想要走的那条路上。而你，达米亚诺，你是我的兄弟，我最好的朋友，好吧，有时候我也会把你当做我的儿子。不过这都不要紧，既然你选择了远走高飞，所以我祝愿你像鸟儿一样自由，不受世俗所困，永远随心所欲。好孩子，你们都长成了顶天立地的大人，我为你们感到骄傲。如果有一天你们厌倦了漂泊的生活，别忘了在新罗市你们还有一个家，我和萨沙会在这里等你们回来。祝你们，一路顺风。”
“干嘛啊……搞得这样伤感。”听完奥列格的这番话，达米亚诺忍不住抹了抹眼角。然而乔榆比他更加直率，她猛地扑到了papa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离别的愁绪浸染了每一个人，达米亚诺也张开双臂，拥抱了这个养育了他大半辈子的男人，猫萨沙跳到奥列格的肩膀上，用尾巴环住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姐妹，发生了怪声怪调的呜咽。而奥列格，他揽着自己新的家人，落下了一滴晶莹的泪。
等到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四人都开启了新的生活，乔榆和达米亚诺驾驶着房车离开了新罗市，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奔去。
而奥列格则懒洋洋地搬了一把躺椅，屁股一沉坐了上去，他将自己摆了个舒舒服服的姿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惬意地闭上了眼睛。阳光撒在他毫无遮挡的面庞上，使他看上去活像一位大块头的上帝，猫萨沙跳了上来，蜷缩在了他的怀里，一双绿眼睛紧紧地盯着日出的方向。
奔波的大半辈子的赏金猎人奥列格在今年，终于安定了下来，他和他的猫儿子以及那位故去的老朋友，一起长住在了新罗市。
从今往后的每一天，都是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