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忍者小姐
奥列格被女孩的架势逗笑了,小小的鼠兔居然会伸长手臂去保护大棕熊,这让他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感动。他把作战服披在身上,打算劝一劝她不要大惊小怪的,但当他顺着乔榆的目光往外看时,立刻起了一身冷汗。
不知什么时候,庭院里,站着一个人。
隔着毛玻璃,两人都看不清那人的相貌,只能从外观上判断出那是个男人,他留着短短的头发,穿着当地的民族服饰。月凉如水,那男人就静静的站在月光中直挺挺地看着屋内,不说话,也不走动。
乔榆在三秒间脑补了四十万字的恐怖小说和两部惊悚电影,最后,她咽了一口口水:“你说,他是人吗?”
“不知道。”奥列格紧紧抓着乔榆的肩膀,他也是第一回遇到这种事情,心里也发毛:“要不,我出去看一看?”
“别!你没看过恐怖片吗?里面的主角只要一分开就会挨个领便当!”乔榆也往后靠着,紧贴着奥列格:“万一你出去了,他进来了怎么办?”
乔榆说完这句话,屋内又陷入了寂静,他们挤在一起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奥列格的嘴里嘟嘟囔囔,像是在念着什么经文。
但他的嘟囔声在乔榆耳朵里像是恶魔的呢喃,于是小姑娘用手肘拐了他一下:“别念了,怪瘆人的。这是扶桑鬼,你那圣经可驱逐不了他。”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是扶桑本地人?不,本地鬼?”奥列格疑惑。
“他穿着羽织呢。”乔榆的声音有些发抖,她仔细端详着那男人,突然想到了什么,捂着嘴低低叫了一声:“他是斋藤博雅!他来找我们算账了!”
奥列格被乔榆这样一说,鸡皮疙瘩立刻起了一身,这太合理了!肯定是斋藤博雅怪他们私自拆开他的信件,亲自问罪来了!
“怎么办啊,要道歉吗?我我我……我现在跪下给他磕一个呢?我看电视里的扶桑人都是这样谢罪的。”乔榆攥着自己的衣角,吓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奥列格被她没出息的样子逗笑了,过了那么久他也恢复了往日的镇定:“得了吧,如果真是冤魂索命,可不会因为你的一次土下座而原谅你。走吧,出去看一看,我这辈子还没见过鬼魂呢。”他这样说着,侧身把乔榆带到了身后,握住了她的手把她往外面带。
“啊?你来真的啊?”乔榆瞳孔地震,但也没有挣扎,有奥列格在身边总是安心的,她觉得以奥列格的脾气,恐怕恶鬼来了都要遭一顿破口大wer。
两人来到门前,对视了一眼,奥列格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拉开了推拉门。
夜风习习,月光透过樱花树打在庭院上,破碎出一地光影。乔榆从奥列格身后探出头,赫然发现刚刚男人站着的位置空无一人!
“我焯!人呢?!”乔榆骂了句脏话,这句话还是方琦琦教她的,说是用于所有惊讶的场合。她紧紧地攥着奥列格的手指,吓得尾巴上的毛都炸起来了。
奥列格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宽心,他抓住小姑娘颤抖的手掌,将她带到了庭院里。在他们的位置可以看到整座小别墅的布局,此时所有的灯都关着,唯有他们一间独亮,显得更加阴森。他蹲了下来,仔细检查男人刚刚站过的地方,发现那里的落樱并没有踩过的痕迹。
奥列格从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他有信仰,但也只是信仰着自己的神。对于鬼魂之说他全然不信,如果世间真的存在鬼神的话,那为什么失去的亲人到现在一次都没有看过他?而盯着满地的落樱,奥列格更加肯定世间无鬼。
白天的时候乔榆闲不住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把那时的落樱踩了个稀巴烂,就算之后又有新的花瓣落下,但也不至于没有一丝踩过的痕迹吧。显然,这是人为的装神弄鬼。奥列格看着花瓣,突然想起了扶桑的一种古老职业,在他的逐日派中也有这样的奇能异士,可以自由出入他人的房间而不被发现。
奥列格松开乔榆的手,拍了拍她的肩安慰她不要害怕,紧接着他站直身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顿时,凛冽的夜风带着浓浓的樱花味道钻进了他的鼻腔,他的脑中像是挤进了一大团毛线,需要他层层辨认抽丝剥茧来找到其中关窍。
终于,在樱花香味中,他辨认出了另一股味道,那是女人擦脸的脂粉味。那味道像是鱼钩,牢牢将奥列格钓住,他眼睛发亮,炮弹一般冲进了屋里。
在乔榆的视线中,奥列格只是做了两个深呼吸,就跟疯狗一样冲了出去,把她吓了一跳,以为是那鬼做了什么法术把他迷住了。她慌忙跟上去,刚刚好看见一个黑影蹲在他们的床头,正在乔榆的包里翻找着什么。
没等对方反应,奥列格闪电般地飞起一脚将黑影踹到了对面的墙上,紧接着揪住那人的领子,举起厚厚的熊掌一连扇了那家伙五六个大耳光。
乔榆率先发现了不对劲,她尖叫着让奥列格停下:“别打了,她是个女人!”
奥列格闻言吓了一跳,他原本只是想惩罚一下这个喜欢吓唬人的家伙,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是个女人,而自己还揪着人家胸口的领子不放,这简直比鬼钻他被窝还要可怕,吓得他立刻将手中的黑影扔到了一旁的榻榻米上。
乔榆眼疾手快地将两人床铺间的包捞进了怀里,只见那黑影落了地,在松软的床榻间呻吟了两声,站直了身体,取下了蒙住头脸的黑色面罩。
两人这才看清,黑影其实是一个身材修长的女人,她看上去也就三十左右的年纪,左不过二十八,右不过三十五。她水汪汪的杏眼此时愤怒地眯着,白皙的脸颊两旁红肿的巴掌印格外清晰。
“我的天,对不起!”乔榆看见女人的脸肉眼可见的浮肿,惊叫着道歉,匆匆忙忙地从冰箱里取出冰袋塞进了女人的手里。
奥列格挠了挠头,他倒不会因为对方是个女人而产生什么愧疚,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装神弄鬼本来就是不对的,他只是小小惩戒一下罢了。
女人哼了一声了,将冰袋敷上了自己的脸颊,眼睛不舍地盯着乔榆怀中抱着的包。
乔榆递完冰袋立刻回到了奥列格的身边站定,她还是有些怕这个阴气森森的女人:“你……你为什么要装鬼吓人?”
“我要你手里的包裹。”女人毫不含糊,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那里面有我的东西。”
“你什么意思……”乔榆还没反应过来,奥列格倒是想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想要斋藤博雅的信和军牌?”
“是。”
“我们受人之托送信,有一套自己的法则,除非是家属,其他人是不允许看他们的私人信件的,就连我们也不行。”奥列格说这话时眼睛一直往地上瞟,耳朵红得发烫。他确实有些心虚了,毕竟他和乔榆明明在前段时间刚刚拆开了斋藤博雅的信,说不定这古怪的女人就在附近看着他们呢!
女人倒是没有拆奥列格的台,她只是抿了抿嘴,淡淡道:“我是他的亲妹妹,还不够资格看吗?”
我焯?搞了半天还是鬼作祟?!乔榆被女人的话吓到了,下意识抓住了奥列格的手臂,但下一秒她自己又想通了,或许人家根本没死呢……这种时候容易激动的乔榆就不吭声了,换做是更加沉稳的奥列格跟女人对话。
“博雅只有一个妹妹,并且在许多年前落水死了,你当我们没有做过调查吗?”
“我当然没有死!不然怎么会站在这里与你们讲话?”女人豆子一样的眉毛皱了起来,她的大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又站直身体,向两人浅浅鞠了一躬:“我是斋藤博雅的妹妹斋藤咲,请您宽宏大量,将我兄长的信交给我吧!”
乔榆耳根子软,此时已经把手插到了包里,想要把信拿给这个自称是斋藤咲的女人了。但奥列格却按下她的手,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拿出证据来,证明你是斋藤咲。”
“对不起,我无法证明。”斋藤咲原本恼怒的面容一下子转变为悲凄,她本就是个好看的女人,做出这样一副表情来更是楚楚可怜:“我兄长死另有隐情,我为了报仇,假装自己落水身亡,实际上加入了一个忍者组织,打探着消息。从那时候起,斋藤咲就已经死了,很悲哀吧,我竟然不能证明我是我自己。”她说着,竟开始用衣袖抹起眼泪,嘤嘤哭泣了起来。
奥列格可不吃这一套,他的语气仍然是冷冰冰的不近人情:“收起你楚楚可怜的做派吧,忍者小姐,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你!”几乎是一瞬间,斋藤咲脸上的悲凄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明明眼泪还挂在脸上,但悲伤却似乎从未出现过。她眼睛骨碌骨碌地转了两圈,语气又变得淡淡的:“你拒绝不了我的,因为我手上有你想要的情报。”
“什么情报?”
“荣耀之手与‘玛菲亚’合作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