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赵警官新年快乐呀
公安局的顶楼上，一个中年男人左手扶着栏杆，因为愤怒握栏杆的手微微颤抖着，右手拿着电话恨恨的说着：“我特么让你找那个线人，你听见了么？他们现在已经开始找这个人了，你最好在他们之前找到他！”
暗室里老a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只手里端着酒杯，一只手拿着手机不急不缓的说道：“我说了，不要教我做事”他晃着手里的红酒，眼睛盯着酒杯笑着说：“当初可是你自己选择自己儿子放弃线人的，现在慌了？有点晚了吧”
中年男人一巴掌拍在栏杆上，恶狠狠的说道：“当年方鸣死后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了！你特么现在跟我说这个！你别忘了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蚁，谁也别想好！”说完愤恨的挂了电话，一脚踢飞脚下的一颗石子
暗室里老a拿着挂掉的手机，看着红酒杯，突然一个抬手摔在了墙上，白色的墙壁瞬间绽放出一朵朵猩红的花朵
老a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的说道：“是我，没用的东西！伤好后，给我送一份礼给善良的医生……让他深刻体会一下社会的险恶”说完便把手机扔在了桌子上，瘫在沙发上
何北此刻正在病床前替那个受伤的男人查看伤口的愈合情况，见男人正在打电话，就停下了动作等男人说完话
“是”男人整个通话过程只说了一个字，而且是微笑着看着何北说的，笑的很和善，何北也冲他笑了一下看他挂了电话便说道：“你这个伤恢复的不错，不过还得在医院住段时间，春节是肯定要在医院度过了”
“嗯，没事”男人笑着对何北说道
何北总觉得这个男人对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有时候很和善，有时候会不经意露出恶毒的眼神，这让何北很疑惑，搞的何北还问了护士，这个人精神是不是不太正常……被护士白了一眼……
转眼间已经到了春节，这天赵小雨和王立一起去的沈幸家，赵小雨一路上都没有精神，心不在焉的，搞的王立一直在那里自言自语，很是郁闷，虽然平时也差不多这样的模式
他们提着好多东西来到了沈幸家，又是沈千千第一个跑了出来，当然还是为了找何北……沈幸也跟着出来了，看见王立，火瞬间起来了，回头对着厨房喊道：“老婆，王立这个小崽子又来了，赶紧打电话给你叔！”说着便接过赵小雨手里的动西
赵小雨转头对着王立耸了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换了鞋子就把沈千千抱了起来往屋里走去
“哎哎哎！姐夫，姐！你们别这样！我就在你们家过年，我不能回去！”王立连鞋子都没顾得上换，赶紧跑到王欣跟前，抓住王欣正在摸手机的手，另一只手还拿着锅铲……
王立抱着王欣的胳膊凄惨的说道：“姐，你不知道！他们不但说要把我撸下来！连老婆都给我找好了！让我相亲去！我才多大啊！我才25啊！我不能回去，我要和他们革命！”王立生气的说着
王欣把王立的手拿了下来说道：“我可管不了，你赶紧给我回去，我可不想饭吃一半，一大家子来我家抓人，你赶紧给我滚”王欣指着门口对着王立说道！前年就是这样，年夜饭吃一半，王立的父母来她家，对着王立又是打又是骂，好不热闹……
“……”王立瞪大眼睛看着王欣：“姐，你变了！”
“是啊，我就变了，赶紧滚”王欣耸耸肩无所谓的转过头继续炒菜了
“……”
王立撒开王欣的手无力的走到沙发上瘫着，对着沈幸说道：“姐夫，你也不管管她”
沈幸手里正帮王欣剥着蒜边看着电视，抬眼看了王立一眼，一颗没有剥好的蒜朝着王立的头飞了过来，真好砸在王立脑门上：“我想好明年怎么把你撸下来了，你爹妈说了，把你撸下来就送我一套房！挺划算的！”说完继续看着电视剥着大蒜
“……”王立表示很无语，没有人帮他说话，转头看了看正在和沈千千玩芭比娃娃的赵小雨，摇了摇头……
赵小雨虽然是陪着沈千千玩娃娃，但是思绪早就已经飞的无影无踪了，赵小雨在想着何北一个人在做什么？在哪里？吃饭了么？吃了什么？一个人么？往年一个人怎么过的？明明答应了他一起过年的，赵小雨一想到何北一个人心里就揪着疼
沈千千看着被赵小雨无意识卸了胳膊腿的娃娃抬头鄙视的看了眼赵小雨：“小雨哥哥，你要是觉得我移情别恋对不起你，你揍我好了，娃娃做错了什么？”一把抢过被拆的四分五裂的娃娃
“……”
“吃饭了，老爷们”王欣把饭菜端到了桌子上，此刻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王立还是没有走，不过打电话答应吃完饭就回去
沈幸和王欣都识趣的没有问何北，王立也没有问，因为王立也不知道……一顿饭吃的是相当热闹，只有赵小雨有点格格不入，笑的有点勉强
何北跟赵小雨说好一起过年的时候，就已经和陈医生说好了要调班了，年后替陈医生多值一天班，本来还想着和赵小雨守岁，第二天也不用急着上班来着，而此时的何北正一个人在酒吧里，看着属于别人的热闹
酒吧里不知是过年的原因还是何北自身原因，让何北感觉显得比平时吵闹的多。何北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场盛大的派对，霓虹灯光洒在酒吧的每个角落，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他们笑着，跳着，叫着，或疯狂或激动或期待
而这一切都不属于何北
已经快要11点了，酒吧里此刻正是热闹的时候，周围很是喧嚣，吵的何北脑袋疼，但是回家一个人太孤单了，往年都是一个人过的，从来不会有这个感觉，这才多久啊，哪有那么矫情，何北自嘲的想着
何北是个对生活很有仪式感的人，不管自己是不是一个人，都不会将就，逢年过节只要不值班，不管自己吃不吃都要做好几个菜，这样才有过日子的感觉，虽然是一个人，但是日子也是得过的嘛
“先生？您还好么？”一个女服务员看见何北已经喝醉了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可能因为长的扎眼，从进来这个服务员就在关注着他，看他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在喝酒，也没有朋友，已经趴那好一会儿了
“需要给您的朋友打电话么？”服务员继续推着何北，何北从胳膊上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服务员笑着说了句：“新年快乐啊……”便又趴下了
“……”看来是彻底喝迷糊了，服务员看着桌子上的手机，有点犹豫要不要给他朋友或者家人打个电话
“先生？要给您朋友打个电话么？”服务员继续问着何北，何北似乎是睡着了，并没有说话，服务员又对他说道：“那我就打了啊？”说着服务员就拿起了何北的电话，很巧，电话没有息屏
服务员打开电话簿，翻了一下，都是什么什么科室什么什么医生的，转头看了眼何北：“原来是个医生啊！”完了又翻着手机，看来都是同事，也不知道和人家熟不熟，而且又是大半夜了
“男朋友？”服务员被这三个字雷了一下，男朋友？是男性朋友？还是男……朋友？服务员惊讶的看了眼何北，看了眼手机，又看了眼何北说道：“那……我打了啊？”
说着便拨通了“男朋友”的电话，电话在响了第一声的时候就被快速的接起，此时的赵小雨已经回了自己家，他几乎是秒接的，只听见电话那边很吵，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喂？请问是这个手机主人的……男……朋友……么？手机上是这么备注的……”服务员有点忐忑的问道
“……”赵小雨把手机从耳朵上拿到眼前看了一眼，确定是何北的号码又放回去：“他人呢？”赵小雨没有回答那个问题，而是直接问了何北
“他在皇城喝醉了，你方便来接他么？睡了好一会儿了”别被有心人给捡走了，毕竟长的好看……这句话服务员没有说出口……
“好的，谢谢您，我马上过去”赵小雨挂了电话，就往玄关跑去，换好鞋子拿起衣服和车钥匙开门便往车库跑去
一路上赵小雨想了很多，什么仇恨，老a飞鹰，都去特么的，能不能都不管了，只要何北就行，只要何北开心何北安康就足够了，可是一想到那个把他从地狱拉出来的男人是怎么死的，他怎么能够放弃，怎么能够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放弃！
赵小雨就这样在仇恨和何北之间来回撕扯着，而理智最终把赵小雨扯回了现实……何北就像个美梦，他不愿意醒来，却终归要醒来
赵小雨很快便把车停到了酒吧的路边，他快步往酒吧里面走去，里面很吵很乱，到处都是出来守岁的男男女女，快要到12点了，所以酒吧里的气氛一度达到了顶点，吵的人耳膜疼
赵小雨好不容易从拥挤的人群挤到了里面，眼睛四处张望着，在一个昏暗的角落里，看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埋在胳膊上，安静的趴着，赵小雨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脑袋，心瞬间揪了起来
赵小雨艰难的往里走去，来到了角落里的卡座里，心里很疼，不管怎么他都不应该让何北一个人，赵小雨来到何北的身边，弯下腰，摸了摸何北的头发，很软，心很酸
“起来了，我送你回家”赵小雨支着腿坐在何北的面前，看着趴在桌子上的何北：“何北？起来了，回家睡”
何北听见熟悉的声音抬起头眯着眼看着赵小雨，笑了起来：“赵小雨？你来啦？”伸手摸了一下赵小雨脸，像是在做梦一样，又放下，继续趴下了
“何北，对不起”赵小雨自责的看着何北毛茸茸的脑袋说道
何北又抬起头来，因为没有戴眼镜，有点看不清，大大的眼睛眯着，想要努力看清眼前的人，呆呆的看了一会儿，又笑了：“你来啦？你看他们，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开心，一直吵”何北伸手在虚空中乱指了一圈，又垂下头低低的说道“我一个人实在有点孤单啊，你这个人真是的，明明说好了的……做不到就不要答应别人嘛！害的别人开心了好久……”说完何北看着赵小雨的眼睛开始泛红了
赵小雨摸了摸他的头发温柔的说道：“嗯，我来了，我们回家吧！”说着便拿起桌子上的眼镜，帮他理了理头发，把眼镜戴在了眼睛上，又拿起围巾一圈一圈的围在了何北的脖子上，温柔的看着何北泛红的眼睛，又逃避似的移开目光
赵小雨不敢一直看着何北，何北的眼神像有魔力，召唤着他，指引着他奋不顾身靠近他，不顾一切的沦陷下去
何北坐着没有动，看着赵小雨的动作，因为喝醉了的原因，一直在笑，跟个小傻子一样，赵小雨看着他傻傻的样子，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赵小雨扶着何北艰难的往外走，走到中间时，人群里响起了倒计时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新年快乐！！新年快乐！”人群里一阵一阵欢呼声，此起彼伏
何北迷恋的看着赵小雨，因为人群拥挤，他们离的很近，几乎是抱在一起的，何北甚至可以感觉到赵小雨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此刻他无比清醒，他看着赵小雨的眼睛轻声的说道：“新年快乐”
赵小雨也是同样痴迷的看着何北，太吵，听不见何北的声音，但是从他的嘴唇可以看出，他说的是什么，赵小雨笑着对他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他们周围似乎有一道屏障，所有的欢呼吵闹都与他们无关，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心跳，而眼睛也只能看见对方，无论说与不说，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