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不不，何医生我走我走
赵小雨接到何北电话的时候刚从单位回来，车刚开到小区门口：“你在哪里？”赵小雨把车停在路边问道：“嗯，我马上过去，你在那里等我一下”说着赵小雨把电话放下，打了个方向往广场方向开去
赵小雨想起中午的时候程度说晚上要来找何北来着，听着电话里何北的声音，似乎不太愉快，他猜想肯定是因为程度的原因
赵小雨觉得有点不开心！具体为什么，赵小雨给自己的解释是因为他把何北当做了自己的朋友，这么多年除了王立沈幸一家以外唯一的朋友，所以赵小雨很在乎这个唯一的朋友
赵小雨把车停在路边停车位上，走到广场上，一眼就看见坐在广场中间椅子上的何北，何北正坐在椅子上看着地下，头上和身上都有雪，手里拿着围巾和手机，看不见脸上的表情，鞋子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脚下的雪，那一圈被他踢的都能看见灰色的地砖
赵小雨走到何北的跟前，踢了一下他的鞋子，何北抬起头来，看着赵小雨，笑了起来，金边眼镜下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何北的眼睛大大的，以往赵小雨看见的何北，眼睛里都是亮亮，仿佛有浩瀚星海，而此时的何北虽然是笑着的，可是眼睛里黯淡无光
赵小雨对着何北笑了一下，从何北手里拿起没有围起来的围巾，把围巾上落的雪抖落：“穿这么少出来，何医生还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啊！”赵小雨看着何北冻红了的鼻子，有点心疼，他把围巾一圈一圈的绕在何北的脖子上，往上拉了拉，挡住了鼻子以下的脸，又伸手把何北头发和衣服上的雪掸掉：“走吧”做完这一切赵小雨对着一直看着他的何北说道
“赵小雨？”何北坐着没有动，呆呆地看着刚转过身的赵小雨问道
“嗯？”赵小雨听见何北的声音转过了头
“你不问我嘛？”何北仰着头看着赵小雨，一片雪花飘在了何北的眼镜上，何北眯了下眼睛
赵小雨拿下何北的眼镜，拿出纸巾把那片雪花擦掉，戴在了何北眼睛上问道：“你想说么？”赵小雨在何北的身边坐下，看着何北
“啧～你这个人真是……，我要是想说呢？你没问我，那我岂不是很尴尬？”其实何北发自内心是不想说的，这是他最不愿意提起的过去，让他觉得很不堪，那时候的他孤立无援，所有同学视他为病毒，幸好他的导师是个开明的人，何北跟着他很久了，导师是了解何北的为人的，他毕业以后导师帮他联系了这座遥远城市实习工作，再也没有回去过
何北站起身来，原地跳了两下，活动一下被冻僵了的腿，转过身对赵小雨说：“走吧，你吃饭了吗？”
“没，刚下班”赵小雨站起身来和何北一起往路边的车子走去
“人民警察真辛苦啊，回去给你煮面吃”何北拍了拍赵小雨的肩膀说道
车子一路来到了赵小雨小区的地下车库里，何北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一只手肘支着车窗，手撑着下巴，眼睛一直看着窗外发呆，这样的何北他第一次见，说起来他们已经认识了快3个月了，见的次数不算太多，但是每次见到的何北都是温暖的，阳光的，爱笑的，所有的美好都能在他的身上看到，而此时的何北，身上只有浓到化不开的阴郁
赵小雨把车停到车位上，熄了火，转头看着何北：“你……还好么？”何北回过神来对着赵小雨笑了笑：“没事，有点累，走吧”说着何北打开车门下了车，他把眼镜拿了下来，手在口袋里摸索着，半天没有摸到东西，有点泄气的垂下了胳膊
赵小雨从驾驶室走了过来，拿过何北手里的眼镜，眼镜因为何北的围巾一直捂着鼻子，呼吸出的气都打在了眼镜上，上了一层雾气，赵小雨从口袋里拿出纸巾轻轻的擦着眼镜，擦好后递给了何北
何北跟着赵小雨第三次来到了赵小雨的家，每一次的心情都是不一样的，赵小雨接过何北的衣服和围巾挂在了衣架上，给何北拿了双拖鞋，便往卧室里走去，何北跟着他来到客厅沙发上坐着了一会儿，过了几分钟，赵小雨端着一杯板蓝根来到了何北的面前
“在雪地里那么久，防止感冒了，喝了吧”赵小雨把板蓝根放在茶几上，便往厨房走去：“你还要吃么？面”
何北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板蓝根，这个男人，真的是……对每个人都这样么？他不知道对一个喜欢自己的人这样真的很让人误会么？遇见中央空调了？“不吃了，吃饱了，我给你做吧”何端起杯子一口气把板蓝根给喝进肚子里，味道实在不好
走到厨房，何北看着空空如也的冰箱，本来想找个鸡蛋来着的，什么都没有，这个人是怎么活着的？看了眼站他边上的赵小雨？赵小雨抬起手摸了下鼻子：“我一般都在单位吃”这个理由相当充分
一包方便面实在是没有什么发挥的余地，不管怎么煮最后都是方便面独有的味道，两分钟何北就把一碗面放到了赵小雨面前，顺便把锅给洗了，回到了沙发上躺着去了
赵小雨沉默的吃着面，他这个人实在是很无聊，如果别人不跟他说话，他真的找不到话题跟别人聊，可能和小时候的遭遇有关，所以有人说，悲惨的童年需要一生去治愈么，跟方鸣一起生活那几年变了很多，后来方鸣走后，又变回去了
“叮咚……”一阵门铃声打破两人的沉默，何北离门近，便起身去开门，赵小雨倒是没有说什么，因为他家除了沈幸和王立不会有其他人过来的，这么晚，他想着肯定是王立那个跟屁虫
“……”
“……”门里和门外两个人，都吃惊的看着对方能有十几秒，门外的王立又后退了一步，看了眼门牌号，确定没有走错
“何……医生？”王立疑惑的看着何北
“如假包换”何北有点好笑的看着嘴巴能放下一个鸡蛋的王立
这真的不怪王立！主要是赵小雨没有朋友也就算了，就连家，王立也是和赵小雨做了快两年的同事，才得以有幸来过几次，当然后来王立是想来就来了，主要是来蹭床
何北看着还立在门外的王立：“要不？我走？或者我关门了？”
“……”王立赶紧冲了进去，看见赵小雨正把洗好的碗往柜子里放！转过头看着嘴巴依然张着的王立：“见鬼了？”
真会说话……何北看着赵小雨，翻了个白眼
“卧槽！赵小雨，你们同居了？”说完王立又觉得不对，两个男人用这个词似乎不太恰当，但是看着两个人的样子，又真像那么回事
“……”赵小雨给了王立一下：“又被你爸轰出来了？”说完王立立刻就像霜打的茄子是的，立刻忘记了刚刚说的一切和见到何北时候的惊讶，真是牛批呢
“我以后要住你这里，我不回去了，我要和老爸的恶势力抗争到底”王立说着便往沙发走去刚要躺下，发现何北正坐在沙发上，笑容……和蔼可亲，于是他又坐了起来
“赶紧滚，没地方收留你”赵小雨往沙发那边走去
王立站起身来往赵小雨身上扑去：“小雨哥哥，你不能这样，我这么小一只，不占地方的，真的！”赵小雨嫌弃的把接近一米八的那么小的一只的王立扒拉开，拿出手机，刚要拨电话，王立立刻警觉了起来
“赵小雨！你要是敢打电话，我……我……我就告诉我姐，你跟人同居了！”王立不要脸的威胁着赵小雨，把刚刚觉得两个男人说同居不对不恰当完全抛之脑后
“……”
“……”
这话说出口，王立立刻觉得完了，完了，完了，不会被打死吧？回家？回家也会被打死吧！赵小雨举着电话手还悬在拨号键上方，其实他想解释一下来着，但是又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但是王立当着何北的面说，他怕何北会觉得别扭，何北也尴尬的双手无处安放，站起身来指了指门口说道：“那我先回去了，哈哈”顺便还尴尬的笑了笑…
“不不不，何医生，我走，我走！”王立说着便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因为他知道，今晚不管是留在这里，还是回家，他都得死！所以他在赵小雨通知王欣来捉人之前赶紧离开！他赶紧冲向玄关，开门跑掉了
赵小雨和何北看着关起来的门愣了一下，何北先开口道：“他……真可爱……”呵呵，再不说话可能会窒息吧
“你不要在意，他这个人就这样，你别把他的话放心上”赵小雨转过身走到沙发前坐在沙发上“他父母不想他当警察，他们家有企业，想着他回家继承，最主要是父母怕做警察危险，他们只有这一个儿子，每天都担惊受怕的，但是王立从小就想当警察，还是最危险的缉毒警，后来偷偷瞒着家里考的警校，没办法，后来安排在了他堂姐夫的手下，只是为了方便让他堂姐夫找个机会给他撸下来……”
“……”何北有点想笑，方便给撸下来……
“但是王立一直很争气，每次任务都完成的很完美，的确是个当警察的料子，但是当缉毒警真的很危险，说不定哪天就突然……没了，连和亲人告别的机会都没有……”说到这里赵小雨的眼神暗淡了一下，转瞬即逝，轻轻笑了一下：“总要有人做的么，人民需要守护，国家需要守护”说完赵小雨起身对着一直看着他的何北说：“洗漱完了睡觉吧，上次你用的牙刷杯子还在那里，你洗完了我再洗”说着便转身走进了卧室
何北坐在沙发上没有动作，他看着赵小雨的背影，有点落寞，有点可怜，明明是一个正直青年的男人，看起来像一个历经沧桑的老者，让人想要靠近他，想要抱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