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观炸裂的老前辈
匕首触感冰凉，鼻尖血腥味萦绕，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妖女，该死。”
大师兄恶狠狠地盯着她，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
秋如凌太阳穴钝痛，思维迟钝，努力分析现在的情况。
身处魔界，她是小师妹的模样，大师兄身陷险境，魔尊在侧。
暴露身份了吗？
已经到最后一刻了吗？
而魔尊又在催：“杀了他！”
秋如凌头疼欲裂，摇着头后退几步，满脸不可置信。
不可能，不可能，她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杀了他！”
“杀了他！”
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群魔族，围着她哄闹，尖锐的笑声刺过双耳，吞噬神智。
秋如凌手中紧握匕首，呼吸渐渐急促，眼前一片模糊，人影虚幻倒转。
她痛苦地捂着头：“不要，不要逼我。”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
她耳鸣阵阵，双眸染上鲜红，杀意充斥着胸腔。
“闭嘴，我先杀了你们！”
霎时间，眼神坚定，拨开迷雾。
她脚尖旋转，挥舞着匕首，收割着魔族的生命。
不出一刻，血流成河。
“放肆！”魔尊怒吼，“圣女，你要背叛吗？”
“背叛？”秋如凌嗤笑一声，手上把玩滴血的匕首，“你算什么东西，我何曾忠于你？”
说罢，手起刀落。
魔尊死亡，危机解除。
如此轻易，她觉着太不真实。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大师兄。
秋如凌立即解开戚玉烨的绳子：“我带你离开魔界。”
然而，匕首不知何时到了大师兄手上。秋如凌根本不设防备，被刺中心脏。
“妖女，我要，你死。”
她手上的动作一顿，嘴角流出血液，低头瞧了瞧身体中的匕首，瞳孔一缩。
下一刻，噗嗤一声笑出来。
“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最后一个任务，杀大师兄。她不杀，任务失败，自然是要被抹杀的。只是她没想到，杀她的人是大师兄。
秋如凌抬眼，竭力看清戚玉烨的脸色。
只见他冷若冰霜，横眉怒目，连一丝感情都无，如此陌生。
也是，就如原著那样，小师妹忽然变成魔族，十八年的真心付之一炬，他一定无法接受，悲痛欲绝。
不过，这一击可杀不了她啊。
她面带苦笑，下一瞬又释然，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
她晃晃悠悠站起身来，朝大师兄甩了一道定身术。随后使用传送法阵，将他带回玄鼎派千霜峰。
最后，转身离开。
任由血液流尽。
第一道幻境结束。
……
现实。
戚玉烨轻柔地拂了拂怀中女子的脸颊，心被掰成了两半。一半轻怜重惜，一半酸意横飞。
没想到，她可以为了本体与整个魔族作对。就算本体伤她，她也绝不反抗。
可惜，那个戚玉烨不是他。
“前辈，你也看到了，就算逼迫至此，她也不会杀我。按照约定，放了她。”
但神秘人可不甘心：“哼，魔族最是不识尊卑、六亲不认，连自己主人都敢杀。老夫只是没想到她竟如此心狠手辣，才让她有可乘之机，还没完呢。”
第二层幻境开启。
秋如凌睁眼。
三师姐焦急道：“大师兄中毒了，有性命危险。”
秋如凌紧紧皱眉：“解药呢？”
三师姐：“可以配出解药，只是需要你的性命。”
“好，只要能救大师兄。”秋如凌果断答应，“只是……”
“只是？”
“不要告诉他，我是为他而死。”
她穿书本就是为了救大师兄，如今便能功成身退。或许还能回到自己世界，见到父亲母亲吧。
将性命交出，死亡。
幻境破碎。
……
神秘人难以接受，语气带着震惊。
“这这……这不可能啊。这可是一个血统极为纯正的高阶魔族，天生魔骨，至毒至恶，至阴至邪，这是天道为她所定的命运。怎会舍生忘死？”
而戚玉烨心中真是酸到无边无际。
也许连秋如凌自己都不知道，她竟如此深爱着本体。
性命说丢便丢，千年修为更是熟视无睹，毫不犹豫。不一样了，前世今生，不一样的。
那他呢，他算什么？
“前辈，你输了两次，这回总信了吧。”
神秘人：“不，等等，魔族喜欢强取豪夺，放乎一己之私，不顾他人意愿。”
入第三层幻境。
原本清冷寂寥的千霜峰，如今满目都是红色，“囍”字贴满整个山峰，喜庆万分。
高堂之上，两位新人被众人簇拥。一转身，面容清晰可见。
戚玉烨与宁玖雅，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将要拜堂成亲。
只有秋如凌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与喜笑颜开的众人格格不入。
大师兄，结亲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闷得慌，堵得很。
只听得宾客言。
“戚峰主与沁然仙子，当真绝配。”
“天上人间，只此一对。”
“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秋如凌喉咙哽咽，心像是被刺了一剑，连呼吸都差点忘记。不知不觉中，视野模糊一片。
是啊，同一个世界的人成亲，是一件多么疏忽平常之事。
而自己始终是个局外人，十年之后，剧情结束，不想死也得死。
原来想象不如亲眼看见，来得更加难受。
“小师妹，怎么了？”穿着喜服的大师兄担忧地问道。
秋如凌听到熟悉的声音，抬眼望去，红色刺痛了双眼。
她强行露出一个微笑：“祝你们，幸福。”
随后捂住嘴，转头离开。
而现实中。
戚玉烨阴沉着脸，抬手为昏迷的秋如凌逝去泪水，从喉咙中挤出音调：“够了吧。”
原来圣女大人被逼急了便会放弃他，那他入赘之事怎么办？
他后悔了。
什么婚约，什么吃醋，都是当时脑子里灌的水。
明明知道她是不同的，为何还要故意增添误会？
而神秘人比他更疯魔，三观炸裂了一番，正在一片一片捡起来重组：“魔族居然还能这样情深义重，我见到的不是假魔吧，怎么会呢，怎么会……唉，罢了，老夫遵守诺言。”
话落，露出半透明的身形。
一挥手，幻境破灭。
秋如凌薄如蝉翼的睫毛微微颤动，睁开双眼，还有些许茫然。
一见到近在咫尺的黑袍男子，立即一把推开：“谁允许你抱我的？再有下次把你手砍了。”
以此掩饰自己的失态。
而戚玉烨哀怨的语气活脱脱像一个被抛弃的小媳妇：“用完就扔，哼，刚刚还是我救的你呢。”
秋如凌翻了个白眼，捂了捂太阳穴。刚刚三重幻境还遗留在记忆中，只是犹如梦境，清醒过后便能轻易分辨。
她一撇眼便见到一个白胡子老头，虽然只是元神，但修为深不可测，便抱手行礼。
“晚辈先前多有冒犯，还请前辈海涵。”
面上恭敬，心里咬牙。
一言不合便打伤她，敢对她使用幻境，窥视她的想法，让她面对三种绝望。
待她修为提高，定要好好教训这人一顿。
“恩。”神秘前辈端着架子，“不过，你一个魔族，为何来这？”
秋如凌转了转眼珠：“正道今有大难，‘丧魂粉’一经散播，不到六个时辰便无法挽救。还请前辈指明‘离魂幻花’的所在之处，好让晚辈带回去救人。”
神秘前辈眼皮子一跳：“啧，魔族想要救正道，你没睡醒还是我没睡醒？”
不过，丧魂粉？这对现在的正道来说，的确是灭顶之灾。
但自己又离不开秘境，如何能救得？
秋如凌举起三根手指：“晚辈虽是魔族，但亦有一颗向善之心。前辈若不信，晚辈可发誓。”
神秘前辈嘲笑一番：“心魔誓？老夫会被你这个毛头小女骗吗？”
秋如凌嘴角一勾：“心魔誓算什么，要发就发天道誓。”
神秘前辈惊呼：“你……认真的？”
秋如凌清了清嗓子：“天道在上，晚辈若是有半点害人之心，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天道已经熟悉这个人了，雷电敷衍地闪了一下，表示接受。
老前辈此时刚拼好的三观又“哗啦哗啦”碎了一地。
“这这这……”
连他都不敢发天道誓，这个魔族女娃娃居然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发了。
还有天理吗？
这是魔族诶。
天道你睁眼看看啊。
秋如凌将节奏掌控在自己手中：“前辈，不信天道吗？”
老前辈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喃喃道：“天道为证，自是清白。”
他把下巴捡起来，自己为她找了一段借口，心里嘀咕：也对，这魔族不能用常人思维所理解。用情至深，许是因旁边那男子，才投身正道。
发天道誓后，若是为非作歹，自有天道收拾。他不用操这个心，放她一马也未尝不可。
“好了，不就是一朵花吗？待我查探一番。”
随后，将神识放出宫殿，地毯式搜索。一盏茶后，身影消失。
下一刻又出现，手上拿着‘离魂幻花’，递给女娃娃。
秋如凌面上一喜，伸出双手接：“这就是那九品灵植，多谢前辈。”
但老前辈突然来了兴趣，又将花收了回去：“对了，你这女娃叫什么？”
秋如凌脸上一懵：“啊？”
这话题变得有些快啊。
她瞧了一眼黑袍魔族。
戚玉烨秒懂，噔噔噔离开，捂住耳朵。
秋如凌一张一合。
“晚辈，秋如凌。”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
霎时间，宫殿剧烈摇晃，不分上下。
谁也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处，听到这样一个熟悉的名字。
老前辈不再一副高人姿态，反而面上爬满惊恐，冷汗布满额头，颤抖着元神。
“秋如凌，秋如凌，秋如凌……”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