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阴晴不定的小师妹
一言不合便换圣女，这玄冥魔尊的性子还真是琢磨不透。
看来，圣女的位子不好坐啊。
若她占了圣女的身份，还能暗度陈仓。但若是被其他圣女顶替了小师妹的戏份，怕是会与原著相似，到时候称一声尸横遍野也不为过。
秋如凌屏声静气：“属下自当竭力完成任务。”
“那便好。”玄冥魔尊踢了踢凳脚，慵懒着音调，“不过，本尊来是要告诉你，刚刚得到的消息，上古蛊皇‘九炼尸蛊’将在苍沨城拍卖阁现身，你知道该怎么做。”
听这话的意思，应该是放过她了。
秋如凌身子前倾，俯首听命：“属下明白。”
不，她不明白！
这是要将其抢夺到手的意思吗？
等等，这蛊虫的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叮，这就是您要将其附到名为“桑芝”的女子身上，控制此女子攻击戚玉烨的那个蛊虫呢亲。】
原来是此物。
‘那蛊虫在何处？’
【在您右耳坠里呢亲。】
秋如凌歪了歪头，在暗处轻挑了挑眉。
所以，连魔尊都不知道这‘九炼尸蛊’在她这儿。
看来原著圣女对魔尊也不是很忠心嘛，对其隐瞒了很多东西。
不过，魔尊怎么知道蛊虫会在苍沨城现身？
而她也的确要去苍沨城，怎会如此之巧？
这魔尊，难道……会窥视天机？
还没等秋如凌想清楚。
“不好！”魔尊骤然全身戒备，声色俱厉，“今后遇事便传信。”
说罢，黑袍一挥便隐去身形。旁边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苏冷瑶拿出一个月牙吊坠，后退几步也失去踪影。
下一刻，结界破裂，但屋内的魔气连半丝都没有残留。
与此同时，戚玉烨“哐”的一声破门而入，双眼泛寒意，用神识四处搜寻着什么。
秋如凌眼角瞥见了来人，骤然间一阵恍惚。
不知道自己将要说些什么，干些什么。
眼前仿佛一团迷雾铺展开来，伸手不见五指。知晓自己一切，却控制不了眼皮，怎么也无法清醒，无法挣脱。似乎在深海静静沉睡，渐渐坠落。
她回过神来，嘴角掠过一抹诡笑，却转瞬即逝。
脚点几步便凑近了身子，微微抬头与戚玉烨对视。
“大师兄，你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戚玉烨收回神识，见小师妹毫无预兆地凑近，便不由自主退后一小步，微微皱起眉：“印记，有异样。”
秋如凌心中了然。
定是魔尊设了结界，右眼的印记被隔绝了气息，大师兄发觉异常，才会提前回。
她看似讶异地捂了捂嘴，倒吸一口气，故作惊慌：“师兄啊，你可别吓我。”
戚玉烨再次放开神识搜寻了一阵，依旧寻不到反常之处。
难道自己过虑了？
如此想着，便转身作势离去。
而秋如凌上前几步便挡在戚玉烨前，弯腰双手牵起他的手，瓮声瓮气软软糯糯道：“师兄~我未曾出过山门，一个人害怕。”
戚玉烨眼神闪烁，唇抿成一条细缝，不明所以。
秋如凌就这样牵着他的手往回拉：“你陪着我好不好。”
戚玉烨将手往回一抽便挣脱开，转头又要离开。
“大师兄，你变了。”秋如凌轻启朱唇，冷不丁冒出这一句。
戚玉烨心中一怔，停住脚步。
秋如凌轻轻蹙眉，眼神忧愁，双手背在后头，脚尖踮起，又落下。
“你以前明明最喜欢我了，为何近来对我如此冷淡，我做错何事了吗？”
戚玉烨莫名有些心虚，转过身来正色道：“不曾，改变。”
秋如凌嘴角重新挂起笑意：“那便好，我还以为大师兄厌弃我了呢。”
她脚跟一蹭便脱了鞋，一抬脚便上了凳子，居高临下看着戚玉烨。
她双手撑着戚玉烨厚实的肩，腰缓缓向下弯，小脸渐渐凑上，双方距离逐渐缩短。
一呼吸，两道气息缠绕，融合为一，不分彼此。一抬眼，视线在空中纠缠不清，如一团丝线纵横交错，扑朔迷离。
“师兄，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的眼睛真好看。”
秋如凌朱唇张张合合，轻喃细语。
小师妹的气息很近，越来越近，近到鼻尖将要互相触碰。
戚玉烨双眼微张，瞳孔一缩，猛地一推，退后几步。
心脏撞击胸腔，血液急速流动，耳朵骤然红透。
“你……”
这是小师妹？
明明之前厌恶他的触碰，现在又凑上来，还凑得如此近。
十年前，他与小师妹的关系到底如何？
戚玉烨现在又有些不确定了。
秋如凌撩起裙摆从凳子上落下，似笑非笑抬眼望着他：“我真的害怕啊。”
一双眼眸澄澈若水，倒映着漫天星辰，却莫名缱绻如丝。无辜的小脸上一抹愁容久久不散，引诱着指尖，妄想将她微蹙的眉头抚平。
戚玉烨努了努嘴，不知为何便留了下来：“你睡，我掌灯。”
随后坐在凳子上，紧紧闭上眼睛，再也不发一言。
“好啊。”小师妹半起身，凑在戚玉烨耳边轻声细语：“师兄，晚安，”
话落，猛地拉开距离。
温热的气息窜入耳中，戚玉烨身子一颤，攥紧了佩剑。
秋如凌退去法衣，躺在床上，盖上被子。
闭眼。
一夜好梦。
次日黎明。
一道惊呼响彻云霄：“啊！”
吓得鸟雀纷飞。
戚玉烨好不容易静下心来修炼，对于外界动静略显迟钝。躲闪不及，一个玉瓷枕便迎面而来。
“哐当”一声，砸到额头，碎片“哗啦哗啦”掉下。
“变态，出去！”
秋如凌裹着被子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蜷缩在床头，闷声道：“你再不出去我报警了。”
“小，师，妹！”
戚玉烨咬牙切齿，脸色铁青，握紧了拳头，又松开，再握紧，再松开。
深吸一口气，起身离开。
莫名其妙！
当真是魔族，性子竟如此喜怒无常。
见没有了动静，秋如凌蒙着脸的被子悄悄降下来，露出一双迷蒙的眼睛。
这是哪？
客栈。
刚刚她砸了谁来着？
大师兄。
昨晚他怎么会在她的屋子？
记忆渐渐回笼。
哦，好像是她胡搅蛮缠才将他留下来的。
还说害怕啊什么的，陪着我什么的，眼睛真好看啊什么的。
最后转回如今，刚刚她把大师兄赶了出去。
“……”
哦呵呵。
秋如凌抓着自己的头乱搓。
神经病啊！
她到底在干什么？
大师兄不会以为她在耍他吧？
不会又要生气了吧？
她裹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然后扭成一个九曲十八弯。
一定是魔瞳害的，绝对是！
她怎么可能让大师兄掌灯？
秋如凌吞吞吐吐磨磨唧唧穿戴好出房门，但是没脸见大师兄，埋着头在他后边五米远慢悠悠地跟着。
客栈中众人的视线似有似无，他们捂着嘴窃窃私语。
“我的天哪，这两位是从同一个房间出来的吧。”
“刚刚的动静，啧啧，简直惊天动地。”
“那昨晚……嘿嘿。”
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戚玉烨在掌柜面前掏出灵石，以此赔付损坏的茶杯和玉瓷枕。
他周身散发着阵阵冷意，活像一个冰山制造机。抬脚便离开客栈，升起灵船。
灵船腾空而起。
一个船头，一个船尾，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气氛怪异至极。
这状态一直持续到了第二日正午。
苍沨城。
想要进入这座城的修士排了老长的队，延续到十里开外，因此城门还设了层层关卡。
但他们当然不用这么麻烦，玄鼎山派令牌一出，守卫立即开城门放行。
城门口设一问心镜，能照出邪魔外道。就是这个镜子，让秋如凌进退两难。
秋如凌抱着流萤伞，大大方方在镜子面前站着，镜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身上有神器护体，自然能轻易进入。
一进城。
嚯，到处都是人。
密密麻麻的人头一眼望不到边，熙熙攘攘，挤挤囔囔。
“这位修士，我这客栈真的没有房间了，你去别处看看吧。”
“看过了，都没有。”
“天哪，这苍沨城怎么突然涌进这么多人？”
“你不知道？”
“修真界都传遍了，上古蛊皇‘九炼尸蛊’将在拍卖阁现身。”
“什么？你给我仔细说说。”
“行……”
等等！
听这意思，毒蛊的事都传遍了？
他们都知道？
秋如凌的小心脏经不住吓，变得一颤一颤的。
难道是魔尊散播的消息？
他到底想干什么。
秋如凌开了会儿小差，一群人便犹如汹涌的波涛滚滚而来，她和大师兄瞬间就被冲散。
等到回过神来，哪还有大师兄的身影。
眼前是人山人海，川流不息。陌生的面容，陌生的街道。
秋如凌呆呆地抱着流萤伞，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卧次奥，大师兄你走丢啦。
然而就在她晕头转向时，一道娇蛮的女声传来。
“你一介凡人，居然敢偷我的灵伞！”
一女子盛气凌人挡在秋如凌面前，伸手便要来抢夺她的伞。
“哈？”
秋如凌一个侧身躲过，一脸懵逼。
你在说啥子瞎话哟？
叶梦儿抬着下巴，气焰嚣张道：“快把我的伞还给我。”
秋如凌抱着流萤伞，歪了一下身子。
“这明明就是我的伞。”
这人莫不是要空手套白狼？
而见此处有热闹可看，众修士的视线都若有若无地转移到这两小姑娘身上。
“笑话。”叶梦儿上下打量着秋如凌，双手环胸，趾高气昂，“你不过区区一介凡人，怎么可能有灵宝。”
众修士点点头。
是啊，灵宝怎会在一个凡人手上。
秋如凌翻了个白眼。
这是恶人先告状？
她一点也不示弱，反问道：“那我区区一介凡人，怎么偷得了你一介修士的灵宝？”
围观的修士也觉得颇有道理。
自是凡人，又怎能夺取修士的灵宝。
“废话少说，不把伞交给我，那就去死吧。”
叶梦儿右手在腰上将鞭子一解，灵气一聚，朝那凡人的方向甩过去。
周围修士都纷纷避让，此处一圈都成为了真空地带。
怕不是那女修要抢夺灵宝？
那这凡间女子可凶多吉少喽。
秋如凌吓得紧闭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