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上司来啦
七日后。
师兄师姐给秋如凌塞了一大堆保命的法器，把流萤伞也塞上了，才放她去灵船。
用三师姐的话便是：“这伞好歹是七品灵宝，不用白不用。”
流萤伞恰如其名，伞面玲珑剔透，周身淡金萤火萦绕。躲在伞下，便如漫天星辰坠落，一伸手便能触及星空。
秋如凌爱不释手，连自己的佩剑都解下为此伞腾地方。
二师兄将一个月牙吊坠拎到她面前，告诫道：“魔族如今又开始猖獗，这是我在谪炔秘境附近发现的专门遮掩魔族气息的魔器，你一旦见到便躲在大师兄身后。”
别，你面前就是一个魔族圣女呢。
秋如凌都一一应下了。
灵船起。
半空中，云雾环绕，奇峰异峦若隐若现。
一女子脚尖点在船顶，微风拂过脸颊，带来丝丝凉意。裙带轻灵飘逸，遗世而独立。流萤伞半遮面，朦胧而神秘，
仿佛下一刻便要羽化登仙。
然而。
“阿啾。”
秋如凌捂了捂鼻子。
噫，船顶好冷。
她没有灵气护体，还是下去吧。
而戚玉烨正在船头打坐。
灵船不知疲倦，山尖急速向后退去。
秋如凌就这样把玩了三日，便已到达殷月城上空。
交了入城费，一进入此城，便有两排侍女挡住了他们此行的去路。
侍女各个都是天姿国色，却带有面纱，站在道路两旁目不斜视。
这阵仗还挺大。
“想必两位便是玄鼎山派千霜峰峰主和他的五师妹吧。”
领头侍女恭敬作揖。
“阁主已经等候多时了，二位请。”
秋如凌抱着伞躲在大师兄身后，冒出一个头尖尖。
戚玉烨并未多言，随侍女前去。
秋如凌也屁颠屁颠跟上。
她用手掩嘴轻声问道：“大师兄，这阁主怎么知道我们是谁，又怎么知道我们要见他？”
但是戚玉烨沉默不言。
秋如凌只能咂咂嘴。
无痕阁处于整个殷月城中央，巍峨屹立，高耸入云，是全城最热闹也是守卫最森严之处。
“正门开。”
侍女对着守门人嘹声命令。
那扇绘制了满面符文的铁门便缓缓移动。
街上的行人窃窃私语。
“尘封许久的正门竟然开了。”
“只为了迎接这两位。”
“这两位到底是何方高人？”
众人进入无痕阁。
侍女在一处圆台停住脚步：“两位请上传送法阵，法阵直通阁主内殿。”
戚玉烨毫不犹豫上前，秋如凌也跟在大师兄后头当个小尾巴。
站在法阵中央，金光一闪，画面一翻转。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雕梁画栋，富丽堂皇的宫殿。
殿中四面八方都是明晃晃的玄铜镜，镜前架兽骨烛火台，殿中央绛紫熏香袅袅升起。纵使金碧辉煌，也莫名觉着寒意刺骨，深邃而诡秘。
一男子从主位上站起，无数镜中人也站起，人影绰绰，辨不得真身。
“玄鼎山派玄玦剑尊，戚峰主，久仰久仰。还有这位，皓瀚仙尊新收的五弟子，失敬失敬。两位，来我无痕阁何事？”
戚玉烨没有废话，直奔主题：“重塑灵根之法。”
阁主“哦”了一声，点头了然，嘴角上翘了几分：“我是知晓此法，不知两位用何物来换？”
戚玉烨抬眸反问：“你想，如何？”
“这个嘛……”阁主指尖点了点手背。
他瞧了一眼熏香炉鼎，嘴角一顿，随后笑得更意味深长了。
“秋师妹的流苏耳坠不错，玲珑剔透，精美绝伦，不知可否割爱？”
秋如凌听到这人在喊她，反应过来便摸了摸自己耳边的耳坠：“你要这耳坠啊，那……”可以呀。
【亲，停手！】
系统毫无预兆地出声。
秋如凌吓得猛地一怔，但一咬牙便将尖叫吞入肚中。
妈呀，神出鬼没的，吓死了你赔吗？
【右耳耳坠是虚空储物珠，左耳耳坠是掩盖魔族身份的神器，你一摘就是一个死。】
我勒个去。
还有这回事。
秋如凌话到嘴边硬生生转了个圈：“那可不行，我很喜欢这耳坠，割不了爱。”
话落，虚惊一场，悄悄在后头松了口气。
尼玛，真是太险了。
这阁主的眼光真特么毒，一眼便瞧见了她全身上下最重要的东西。
不过，神器？
这魔族圣女竟还有这种东西，难怪就连半步出窍的掌门都发现不了她的真实身份，以至于成功灭门，这谁能猜到啊。
“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阁主哀叹一声，似是遗憾至极，随后撑着下巴又道，“若我没猜错，秋师妹怀中的便是七品灵宝流萤伞。”
“是，你想要吗？”秋如凌点头，向前一递。
虽然她也很喜欢这把伞啦，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拿到重塑灵根之法，然后赶紧上山，躲避剧情。其他的都不重要。
“不。”阁主摇头，随后话锋一转，“我想要的是苍沨城拍卖阁的八品灵剑，一炬封。”
哦，苍沨城。
恩？
“苍沨城？”“苍沨城！”
戚玉烨与秋如凌异口同声道。
他们对视了一眼，都不约而同移开视线，掩饰自己的诧异。
秋如凌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听到这个名字。
所以，要想修复灵根，必须去苍沨城？
好啊，很好。
兜兜转转，终究还是没能逃得过剧情。
狗日的系统。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那些话只是忽悠我下山。实际上无论我如何选择，都只有这一个选择而已。’
【亲，逃避不可取呢，请完成剧情呢。】
‘滚。’
秋如凌对着阁主直接拒绝：“你换一个，我做不到。”
然而阁主耍起了小性子：“我不，我就是要一炬封。”
“你……”秋如凌撇撇嘴，随后拉着戚玉烨的袖子，“大师兄，我们回玄鼎派吧，我不想重塑灵根了。”
但戚玉烨抿了抿唇：“去，苍沨城。”
说罢，转身离开。
原来重来一世，还是逃不过既定的命运。
前世小师妹便是在此地诱导他杀一个无辜女子。今世也应如此，但为何小师妹一听到“苍沨城”会这么慌乱？
不太对。
小师妹到底是不是魔族？
这一次，以身试法，一定要查个清楚。
【叮，目标人物戚玉烨提议去任务地点，第二个剧情点正式开启。】
【请宿主到苍沨城拍卖阁，将“九炼尸蛊”附在一名叫桑芝的女子身上，驱使此女子攻击戚玉烨，迫使戚玉烨灭杀此女子。】
秋如凌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大师兄啊，你可真是拖我后腿啊。
两人各怀心思，出无痕阁。
戚玉烨便要引出灵力驱使灵船继续赶路。
秋如凌立即上前抓住了他的手，制止了他施法的动作：“等等等，大师兄，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先找地方歇息，明天再赶路吧。”
能拖一时就一时。
只能这样了。
戚玉烨抬头看了看天色，觉着也不急于一时，便应下：“好。”
他们在不远处找了一家客栈落脚。
而无痕阁殿内。
阁主起身，笑声低沉，漫步走向熏香炉鼎：“传我的命令，向各派散播消息，上古蛊皇‘九炼尸蛊’，将在苍沨城拍卖阁现身。”
侍女显现身形，跪下：“这……此事事关重大，若无确切消息，就此断定是否有些不妥？”
阁主打开熏香炉鼎，从中取出一碧色宝珠，珠内存活一母蛊，子蛊疯狂自相残杀，全部死绝。
母蛊艰难地爬到阁主手心，蜷缩着身子哆哆嗦嗦。
“我这可是八炼尸蛊，但他们两位一进殿，便吓得瑟瑟发抖。能轻易压制八炼尸蛊，岂不是九炼？”
侍女疑惑：“那是戚玉烨，还是秋如凌？”
“我猜测，都不是。”阁主将灵力注入母蛊中，“玄鼎派可是正道之首，两位半步出窍镇守，断不会让一个魔修肆意进出，更别说拜师了。这两位应该都是正道，不过这也只是猜测，还得再看看。”
“那为何他们身上竟有如此邪恶的东西？”
阁主摸了摸唇琢磨：“想来是有一股我们不知晓的庞大势力，在两位出山门的三日间，便将九炼尸蛊下到他们身上。”
“此势力居心叵测，这修真界怕是要乱了。”
阁主听此仰头大笑：“哈哈哈，我们无痕阁贩卖的是天机，自是天下越乱，越好。”
视线转回客栈。
只见任务就在眼前，按照路程也不过一日。
秋如凌完全静不下心来思索破局之法，急得在屋子里团团转，只差把茶杯咬碎了。
‘系统，我不做任务会怎样？’
【死亡呢亲。】
‘那我死后是不是就不会有人害大师兄了？’
【不是呢亲。】
【魔尊会重新立一个圣女，而本系统也会转移到那个圣女身上呢亲。】
‘神经病啊！我那么大一只貌美如花的大师兄招谁惹谁了？’
“咚咚。”
秋如凌还在抓狂，敲门声忽然响起。
吓得秋如凌手中的茶杯脱手飞出，直往那凑巧开门的大师兄脑门飞去。
戚玉烨眼神一凛然，茶杯应声而碎，粉末飘忽。
穿戴整齐的戚玉烨：“离开，一炷香。”
话落，又是转身便走。
“诶，你去哪？”秋如凌一个跨步上前探出头来问。
但是大师兄不应，一个闪身便失去了踪影。
秋如凌这回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有气无力地旋转着两只手臂，随后瘫软倒在床上。
【宿主注意，请开启魔瞳。】
‘哈？’秋如凌一个鲤鱼打挺，‘莫名其妙！我凭什么听你的……’
忽然，她喉咙似乎被遏制住说不出话来，一阵鸡皮疙瘩从脚底爬上脖子，整个人毛骨悚然到浑身颤抖。
危险！
下一瞬，一股魔婴威压笼罩全身，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幻境结界。
一晃眼，一个散发着惊天动地的浓郁魔气的魔修，和一个妙龄女子，现身在秋如凌面前。
那魁梧的魔修浑身上下紧紧裹着黑袍，密不透风，无法窥视一丝面容。
屋子里到处都是凝成实体的黑雾。
不好，大师兄离去，自己现如今只是一个凡人，根本逃脱不开这魔修的压制。
这魔修攻击她，她必死无疑。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秋如凌双目红光一闪。
魔瞳开。
魔族的记忆窜入脑中。
“玄冥圣女秋如凌，拜见魔尊大人。”
秋如凌“噗通”一声跪下，眼珠左右转动，大脑疯狂思考。
原来是她的上司，玄冥魔教的魔尊！
也是原著最为邪魅狂傲的男配。
而旁边的女子，便是女主苏冷瑶了吧。
苏冷瑶本是六大派之一冲虚派掌门的女儿，现如今是魔尊的右护法，正道卧底。
他们来此处究竟何事？
秋如凌后知后觉，在心中悄悄舒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听了系统的话开启魔瞳。若是不开，她一个穿书者根本不知晓面前魔修的身份，怕是会被认为叛徒，葬身此处。
玄冥魔尊见此顿了一顿，黑袍下的脸瞧了瞧旁边的右护法，心中了然。
“圣女，你已潜伏在玄鼎派十八年，任务进行得如何？”
声音直接传送到脑海中，忽远忽近。
魔尊可不比掌门。
掌门可以对峙，因为秋如凌认定他是正道修士，就算恨极也不能随意杀生。而魔尊，特别是这位阴晴不定的魔尊，你顶撞一个试试，怕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秋如凌小嘴一张便开始胡扯：“已经有很大进展。属下已是玄鼎派的小师叔祖，不日发现正道修士并不是个个心存善意，属下正设计让他们内斗，自耗战力。”
“自耗战力。”玄冥魔尊称赞，“是个绝妙之策。你三月前传信于本尊，找本尊何事？”
说是称赞，但语调一时浑厚，一时鬼魅，诡异万分。
等等，三月前，那就是原著小师妹了。
她咋知道圣女找魔尊何事？
秋如凌咬了咬下唇，试探道：“属下想问，不知属下何时能返回魔界？”
“这是乏了？”玄冥魔尊一个瞬身凑近。
高大的阴影将秋如凌埋入其中。
秋如凌死死低头：“魔尊大人恕罪。”
“那你这个圣女也别当了，我玄冥魔教有的是准圣女，接替你这个位子也不是什么大事。”
怎么思维忽然跳跃到换圣女了。
这是威胁吧
这绝对是威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