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末世降临54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先前提及温泉湖的事被罗术察觉到了端倪,并且他不但早知道这个地方的敏感性,还知道关于其它几处异端的线索,与余晴达成了什么交易。
毕竟以罗术的身份,会知道一些高层秘辛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这两人是怎么联系上的?
难道帕殺早就暴露了,那帕燊被a区基地劫持,和这件事到底有没有关系?
乔木槿越想越心惊,无论如何,既然帕殺有可能是异端之一,更何况一路走来大家一起经历了这么多,说没有感情是假的,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
“咦,那些人好奇怪。”
在樊其头顶打窝的74号忽然出声,小叶子颤了颤,好像在挠头:“为什么他们身上没有半点生气呢?”
乔木槿瞥了眼争执不休的厄埠王和帕殺,顺着它的方向看去,发现它说的是禁闭室里看似已经恢复正常的那几个人。
没有生气?
世间万物都有生气,如果没有,那就是死物……
可他们明明看着和正常人已经没什么不同。
不对!
乔木槿忽然想起来一个关键问题。
之前系统开放让玩家选择的时候,最后留下来的只有七个,她,樊其,解南华,齐彦沭,余晴,这就已经五个了。
可禁闭室里却还关着5个人,数量上明显就对不上。
除非在那之前,这些玩家已经发生变异变成了畸形体,失去了玩家身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有两个一直没露面的真正玩家不知道身在何方。
这让人很没安全感。
余晴号称能让中病毒的人恢复正常,那么这些看似恢复正常的人此刻又是什么身份,玩家?npc?还是变异体?
不等乔木槿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又听余晴状似不经意间提起:“对了,既然他们已经被治愈了,一直这么把人关着也不太好,把他们放出来吧。”
她说的正是禁闭室里的那几个人。
厄埠王沉默片刻,正要抬手下令让守门的士兵开锁,就被乔木槿制止:“不行。”
“嗯?”
众人不解。
余晴顿了顿,架着胳膊满脸嘲弄阴阳怪气:“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乔木槿嘛,你急什么,我又没和你说话,关你什么事?”
她翻了个白眼,接着嘲讽:“你要是有办法你也说出来呀,嫉妒心也太重了,不能看我抢先一步就眼红使绊子吧?”
“解南华你好好看看,这都是群什么人呐,你为了他们和我们闹翻分道扬镳值得吗?”
“你阻止他们出来,难道是怕又多了几个竞争对手?”
这是仗着自己现在有解决问题的办法,不把任何人放在眼力见的,高傲自大得不行。
很明显的激将法,但乔木槿拳头还是硬了。
只有对比过后才知道曲嫣然有好,至少人家除了小姐脾气没什么大毛病,玩得起输得起,敢做敢认。
这余晴简直就是时刻都在放尖酸刻薄的屁,而且种种奇葩行为都令人叹为观止,人品不行。
但从另一个角度看,这女人还真有些手段,毕竟有些事,没点狠劲和决心还真做不来。
解南华冷冷瞥了她和齐彦沭一眼便移开视线,脸臭得不行,眼底充满厌恶。
看来闹翻之后,他是连表面交情都不想装了,直接就是一个形同陌路。
没看到预想中的画面,余晴笑脸僵了僵,愤愤瞪了他和乔木槿一眼,也不再与他们打嘴炮了,转头不耐烦地看向愁容满面的厄埠王。
“你们考虑好了没有,我可事先说好,你们这热死人的鬼地方我是一点都待不下去了,过两天就准备去别的地方,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想清楚噢。”
说话的语气依旧傲慢无礼,丝毫没有任何尊重。
这要是放在以前,身为一城之主居然受到这样的冒犯,早就命人拖下去处置了。
阿奇气愤不已:“你放肆!胆敢这么对王上说话!”
齐彦沭扯了扯余晴的手,看神情应该是示意她低调一些,却被一把甩开。
余晴架着胳膊转身就走,看样子她还气上了:“反正我言尽于此,要不要救人是你们的事,选择权已经交给你们了,到时候可别说我见死不救。”
“还有,记得放人,我救他们可不是为了让他们继续被关着的。”
齐彦沭无奈叹气摇头,脸上挂着宠溺包容的浅笑,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转身跟了上去。
留下被一片静默包围的众人。
厄埠王叹了口气:“乔姑娘,你方才阻拦我,是有什么问题吗?”
显然,相比于突然冒出来提出那种阴间要求的余晴,他对主动分享羊皮卷地图,还参与了营救行动的乔木槿更信任一些。
虽然很想救儿子,但能当上君王的人,不可能没点头脑和手腕,还没糊涂到别人说什么就被牵着鼻子走的程度
乔木槿透过小小的口子看向禁闭室里那几人,自从余晴离开后,他们就像是瞬间失去了精神,呆滞地坐在地上。
她犹豫了一会儿,看着那几人空洞的眼神,迟疑道:“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为了避免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还是先关几天观察观察吧。”
74号是树精孕育而生的,对生命的敏感程度比他们这些人要高好多倍,它说那5人没有生气,这本身就是件可疑的事。
余晴,到底想要干什么?
为了稳住大家心态,乔木槿和李胤等人商议了一番,决定把异端的事告之于众。
她将这些日子几人的经历和种种猜测挑重点说出来。
所有人都傻眼了。
尤其是帕殺,低头看着胸口发光的六芒星印记,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木槿姐姐你是说……她的目标是我,我的心头血,可能可以改变这个世界乱七八糟的现状?”
“你小子安分一点,别老往自己脸上贴金!”知道了真相的厄埠王反而平静下来松了口气,吃了这颗定心丸,又是后怕又是愤恨,“这些基地背地里究竟干了多少肮脏事,人类的处境本就已经很难过了,还整出这么多事来!”
真正害死人类的不是别的什么因素,追根究底,往往就是人类本身的贪婪和欲望,为了那么一点权势名声,不惜把所有人拖下水。
“所以,你们也是来打帕殺主意的吗?”厄埠王忽然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将帕殺护在身后,“尽管你们挂以正义之名,我也不可能让你们伤害我儿子,我愿意为世界的秩序牺牲我所有的,但它不能接连踩在我两个儿子的血肉上恢复。”
乔木槿:“……是,也不是。”
她纠结着措辞,解释道:“我不知道余晴是从何而知小王子的事情,但八成和心头血没关系,我们和帕殺是朋友,我向您保证不会伤害他。”
这番话说得言辞切切,厄埠王眯着眼打量她良久,这才慢慢放松警惕。
乔木槿等众人消化完这些信息,才真诚道:“所以,为了大王子,也为了弄清楚余晴对小王子的觊觎之心,我想知道他身上这些奇特的印记,究竟是怎么来的?”
她说话的时候,忽然瞥见一直赖着樊其的74号顶着两千叶子摇摇晃晃,一下子就从樊其头上跳到了帕殺肩膀,还亲昵地蹭了蹭。
帕殺愣住,惊奇不已,低头戳弄着它,74号也不跑不躲,反而发出了舒服的呼呼声。
“咦,它会说话?!”
旁边的阿奇原本对会自己动的果实就好奇,听他这么一说茫然了:“谁?谁说话?”
帕殺眨眨眼,戳了戳74号:“就是它呀,它刚才和我打招呼了,说喜欢我呢。”
阿奇表情复杂:“小王子您……是不是劳累过度出现幻听了?”
帕殺低头瞅了眼荧光绿的果子,又抬头:“它说不是幻听。”
这见一个爱一个的花心果子。
乔木槿捏捏眉心,忽然动作一顿。
不对啊,刚才74号明明没说话。
难道……帕殺也和樊其一样,能和74号进行心灵感应?
可是为什么,媒介是什么,方式是什么?
一个想法在脑海里悄然冒出来。
她唰的转头,对上了樊其平静的目光,两人面面相视,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厄埠王特意嘱咐士兵观察禁闭室里的那5个人,一旦有异常,立马报上来。
然后转身招呼众人去了宽敞的书房。
乔木槿没避开其他人,是因为她觉得这件事和所有人都息息相关,没必要,也没权利瞒着。
她在等答案。
厄埠王坐主位,二十来个人围桌而坐,有些坐不下了干脆站着。
他思索了一会儿,终于开口。
“帕殺身上的印记,确实不是人为画上去的,而是生来就有。”
“末世46年,第二十年的时候局势基本已经稳定,四大地区相互制衡明争暗斗,由于厄埠城位处最北,倒是比其他地方平静一些。”
“帕殺他……其实是我的妻子在感染了病毒之后生下的。”
显然帕殺自己都不知道这些事,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不只是他,其他异能者也惊疑不定。
刘魁挠挠大寸头,眉头紧皱:“可是之前明明已经有研究表明,感染者是无法孕育下一代的,如果它们能和正常人一样分娩,那岂不是永远也消灭不完?”
“没错。”缇娜附和,“而且我们经常和感染者异兽打交道,从未发现它们的幼崽。”
乔木槿听着众人炸开了锅般议论纷纷,倒也能理解,毕竟这真的是件匪夷所思且恐怖的事情。
等他们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厄埠王才继续道:“我的妻子,名为莫纳溪,在怀上帕殺的时候还是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为了保护她,我甚至不敢让她离开王宫。”
“怀孕七个月的时候,莫纳溪忽然说想吃酸夹果。”
“可是那种水果只有死地才有,而且它的藤蔓有剧毒,为了厄埠城内居民的安全着想,城内是无法种植的。”
“那时候的死地并不像如今这样荒凉,有各种变异植株和异兽盘踞,我不想让她失望,因此亲自前往死地,冒死摘取了一些回来。”
说到这里,他的表情变得痛苦,充满懊恼和后悔:“可是就是这个决定,害了莫纳溪。”
“她吃下酸果后的第二天,神智便变得混乱,时而清醒,时而疯癫,经常对着寝宫内的花花草草说话。”
“一个星期后,她开始没日没夜的发高烧,嘴里不停说胡话,我找尽了附近所有的医师,他们都说……说莫纳溪是感染了病毒,挺过去了,就会变成异能者,没挺过去,就会变成感染者。”
“我祈祷着老天爷能保佑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平平安安,可是老天爷终究没能听到诉求,莫纳溪终究还是没能抵抗病毒,变成了流口水会咬人的感染者。”
“医师们劝我放弃肚子里的孩子,将莫纳溪关进陵墓,也算是……成全了她作为王后最后的颜面,可是……可是那是我的妻子,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于是为了防止莫纳溪伤人,我只能将她关在寝宫里,不让其他人接近,一日三餐都是由我亲自送的。”
“她变成感染者后,抵触一切人类的食物,我只能命人圈养一些小动物,用动物的血来维持她的生命。”
“帕殺,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生的。”
“他出生的那天,我生怕他也会出什么毛病,但好在,他是个健康的孩子,除了身上那些一出生就携带的白色图案,以及胸口奇怪的六芒星印记,和其他婴儿没什么区别。”
“莫纳溪生完孩子后,忽然恢复正常了,能正常与人交谈,对之前的事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心中隐隐感到不安,后来才知道,那是回光返照。”
“她说,她很高兴能坚持生下我们的孩子,希望孩子能像帕燊一样,长得强壮,平平安安。”
“她好像回到了年轻时的样子,喜欢鲜花,喜欢唱歌,喜欢跳舞。”
“有天傍晚,她忽然说想出去看落日,然后在演武场的擂台上翩翩起舞,最后笑着倒在了落日余晖里,再也没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