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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砸了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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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这么大,秦子追还没看到过海,没想第一次看海是被妖族扣押。

    到了海边才知这个岛屿的尖峭突兀,海,也不是平静的海,海流拍打着尖峭的崖壁发出巨响。

    崖底不远处有很多暗礁,礁石上坐着一些人在梳理头发,细看,是人身尾鱼的半道人。

    “看到了吧,下了海,他们就会把你吃掉。”童子说。

    “吃掉就吃掉吧。”秦子追怼了一句。

    一个鱼人转过头脸,秦子追抬头看远处。鱼人的脸没变好,突嘴尖牙,耳朵部位是一对鳍。

    不该看这一眼,有点毁童年。

    海面上起了动静,是鱼人在捕食。

    秦子追坐到山石上看这“壮观”的一幕。鱼懂了道,在水里应该是无敌的了。

    在尖峭的山顶,不断有鱼人往海里飞跃。

    “你们是鱼人?”秦子追问童子。

    “我们不是。”童子答,“鱼人有时会到山顶来玩。”

    秦子追想:海底的世界应该是另一番景致。如果鱼人不是妖道就好了,说不准能通过水路逃出去。

    “鱼人是在我师公的师、师、师公那里受的道,别动那心思。”

    秦子追就讨厌童子这张嘴,你是想什么他给你戳破什么。

    然而这海耐看,可以静下心来看,虽然海里有妖族的鱼人。

    第二天秦子追换了个方向去海边,换了三个方向,崖边的水里都有鱼人。

    一个方向秦子追不能去,那是坵芷道门的量道场。秦子追的羁押地单独在一处。

    岛上有树的地方不少,林间稀疏,透光度比较好。

    岛上的树也是一团团长的,石头山,有土的地方才长树。

    有时来陪秦子追看海的是那个男子,秦子追搞不明白他们把自己弄到这里来只是问几句话,然后陪着东走西走。

    男子问秦子追:

    “你吞下过班枯父神的然化珠?”

    “吞下过。”秦子追说。

    “我一滴道蚀,可化十丈海水,奈何不了班枯父神的一毫之珠。”

    “你们把我抓来,就为这事?这事重要吗?”

    “谈不上重不重要。”

    男子默声走了,童子坐在山石上,转身看秦子追。

    秦子追不看她,这个小屁孩,是话唠,而且口无遮拦,专捡你不爱听的话说。

    “那天忘了说了,你不会飞也得跟你说,天上是妖族的鸷人。”童子果真说。

    秦子追烦得把一块石头踢下山,刚才的这番对话多有道家风范,怎么到了童子口里就说不出一句有道风的话?

    从崖边突地窜上来一个鱼人,用鱼尾巴站立着,一手捂住头,一手指着秦子追,两只隔得很宽的眼睛来回看着秦子追和童子。

    童子也拿手指着秦子追。

    “是你扔的石头?”鱼人问。

    秦子追拿手指着自己。

    “你不知晓下边有人?扔什么石头?”

    简直了。秦子追无语。

    从崖边又窜上来两条鱼人,一人拉开那个鱼人的手,那个鱼人的头顶挨额头边肿起一个大包。

    秦子追想:怎么这么背时哦,这么大个地方,一个石头也能砸到人。

    一个鱼人甩着尾巴过来,站到秦子追面前,两手叉腰,喊:

    “你为什么拿石头砸我喃大?”

    秦子追不知道喃大是什么意思,看童子。

    童子做了个唇型,秦子追没看懂。

    “问你话呢?”鱼人喊。

    “是这样的,”秦子追拿手指着童子,“不小心,石头掉下去了。”

    童子睁大眼睛,这个黑货拿手指自己,什么意思?

    “砸到我喃大,你看怎么办?”

    秦子追看童子,这不是自己的地儿,砸到人,得地主儿应话。

    然而童子干瞪眼,不做声。

    秦子追没辙儿,走过去,吐了一口口水在手里,按住那个鱼人额头上的大包揉。

    这是人族的土办法,谁的身上磕出包了,被蚊虫叮咬出包了,都用口水揉。

    揉了一阵,秦子追没感觉包变小,反而变大了。

    这是一道坎,不知道鱼人的性子,又被人羁押着,遇上这事真过不了,所以按住包不敢揉,也不敢放,口里含糊说着:

    “这一下,砸得挺重,得去找量道场里的人看看。”

    “你不是量道场里的人?”鱼人问。

    “不是。”秦子追说。

    “新来的?你说你们新来的,来一个往崖底扔石头,来一个往崖底扔石头,不知晓会砸着人吗?”

    秦子追不接话,松开手,鱼人额头上的包肿得像一只角。

    已经够丑的了,再加一角儿,丑得心里不好过,所以秦子追眼睛不看鱼人。

    才有了点道风,有了点气节不凡的样子,一下给弄得下不了台。

    鱼人用手摸额头上的肿包,也许他在想:如果有两个包,可能会好看一点。

    这不是秦子追的想法,是鱼人的想法,鱼人做梦都在想:如果额顶有两角质包,是威严的象征。

    所以鱼人的装饰品是在额顶扎两打磨过的鱼骨。

    刚好砸在鱼骨装饰品的位置,就有这么巧。

    鱼骨被砸掉了,换一大包,丑得秦子追心里过不得。

    但鱼人并没再责问他,而是把另一个鱼骨反复装上、撤下,他们对美有感觉,是在想办法怎样配上额顶的肿块才好看。

    秦子追被挤到一边,趁机往回走,童子赶紧跟着,这事儿,溜得越快越好。

    路上,秦子追和童子又争吵上了。

    “你刚才指着我是什么意思?”童子撵着问。

    一个小屁女娃子,芝麻大的事计较得不得了。

    “没意思。”秦子追说。

    “我知晓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石头是我扔下去的。”

    “我说了吗?我什么也没说。”。

    “我算看清楚了,你是个赖人。”

    “我赖上谁了?赖上你门量道场了?是你门量道场抓我来的,又不是我自己找上你门的。”秦子追油着一张要黑不白的脸,“再说你吧,你是坵芷量道场的人,不出来给我说句话,干坐在那看热闹,你什么意思?”

    “砸人的是你,他们找你我能说什么?”

    “你可以说是我不小心弄下去的,可以带他们去找你师父治一下。”

    “你真是个赖人,怎么把你这样的人抓来了?砸了鱼人的是你,你说是我砸的,还说出这么多事来。”

    “我说过是你砸的吗?你哪只耳朵听见了?这只,还是这只?”

    童子气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也许,在她小小的年纪从没见过这样说话的人,他明明指着自己,意思是自己砸了鱼人,可说来说去说不过他。

    秦子追不理会童子,径自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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