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回去
前八位皇后费尽心机想与皇帝见一面，而轮到顾瑾初却恰恰相反。
顾瑾初被皇帝召去乾元殿，因着皇帝腰伤还未大好，太医嘱咐切不可吹风，宫人就将窗户都关上。当她进去的时候就感受了不一样的温度，而皇帝只着一身单衣靠在软榻上。
衣裳单薄，腰间的纱布就跟着露了出来。光是这副美男卧榻图就吓得顾瑾初不敢靠近，引着头皮站在了软榻五步外。
而皇帝热得脸色潮红，目光迷离，顾瑾初小心翼翼地询问，皇帝始终不作答。
等候了半晌，皇帝反而昏昏欲睡，她逮着机会就小跑着出来。
或许是因为紧张过度，回来的路上，总感觉身子燥热，不停地想要喝水。
见到齐王后，她先是怔了下，齐王脖子修长，让她一下子就想起贵妃脖子上的红痕。
她好奇，直勾勾地盯着看。
小皇后目光不善，带着几分旖旎，反使得齐王心里敲着鼓，都不敢随意靠过去，他上下打量着不谙世事的女人。
小皇后衣衫整齐，就连襟口都没有松开，衣裳也无褶皱，可见她与皇帝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齐王笑了，“皇后遇到这么好的机会为何不上呢？”
顾瑾初被他的眼神烫了一下，眉心慢慢地拢起几分不解，但她没有即刻问出声，而是在想着上什么？
她疑惑了会儿，还是想喝水，索性不去回答，跑到外间去找茶水。
可她刚转身，齐王就捉住了她的手。这一碰才发现她的手很热，甚至有些发烫，他猛地就松开了，“你除了去乾元殿，还去了何处？”
顾瑾初觉得难受，齐王这么一靠近让她更加热了，下一刻，她不耐地瞪了他一眼。
齐王恼了，“本王问你话。”
“只去见了陛下。”顾瑾初被凶得眼睫闪烁，又觉得齐王像是被点了火药一般，浑身炸开了，“你身上好热，我一靠近你就更加难受。”
“顾瑾初。”齐王低吼了一声，“你给自己吃了什么药？”
“我又没有生病，吃什么药。”顾瑾初口干舌燥，不再管齐王，自己小跑着去找水。
在红木小几上还摆着一盏茶，早就凉透了，春水还没来得及撤下去。顾瑾初跑着过去，早就等不及了，端起来就一口喝了。身体里的燥热才感觉散了几分。
她浑身无力地瘫坐下来，齐王面无表情地走到她面前，“你去见陛下，可有什么异样？”
“陛下好像也很热……”顾瑾初极力回想，陛下当时热得都在流汗，可见与她此刻相似，“我不明白，既然热，为何不开窗户？”
想到这里，她似乎想起什么事情，站起身就要去窗户。
齐王一眼就猜透她的小心思，悠悠地看着笨笨的小皇后：“陛下被人下了药。”
顾瑾初踉跄了下，回身看着齐王：“什么药？”
“催情香。”齐王淡漠道。
顾瑾初浑身无力，走了两步又坐了小榻上，眼睛在齐王身上转了转，她自然知晓催情香，在那本艳书上曾提及过。
催情，闺房乐趣罢了，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功效？
被凉茶冲下去的燥热瞬息又冲了回来，她烦躁地站起身来，“齐王，好渴。”
“你被算计了，只怕你马上就会有灭顶之灾。”齐王修长的手指捏着腰间的和田籽玉，轻笑了一声。
顾瑾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愣愣地，连眼睛都不敢眨了，“如何算计？”
齐王漫步走至她的面前，指尖松开和田籽玉，慢悠悠地抬起她的下颚，“你可知第三位秦皇后如何死的？”
顾瑾初浑身燥热，被迫抬起下颚后，小腹间似有一股热气，烧得她眼神迷离，她猛地深吸一口冷气，这才感觉几分好受。
她红着眼睛去看对方：“齐王，你再捏着本宫，本宫就想亲你了。”
“皇后重欲，可曾对得起佛祖。”齐王看着她，大有等着她送上门来亲的意味。
顾瑾初张了张嘴巴，呼吸一口气，踮起脚，欲亲吻对方，奈何齐王身子高，她踮起脚也只亲到了他的下颚。
心智迷离，她竟恼了，“你矮一些。”
齐王的手下移，直接揽住她的腰，细长的指尖在她腰后轻轻点了点，“不出一刻钟，贵妃就会带人来捉奸。”
“捉奸？”顾瑾初热得头晕，沾上齐王身上的冰冷后，她竟舍不得离开了，索性道：“本宫与齐王同生共死。”
她想黏上齐王，齐王身上的温度让她感觉很舒服、很快活。
齐王唇角勾了勾，极为好心地告诉面前的小皇后：“秦皇后被人下了药，烈火焚身之际，恰好有人靠近，她将人拉至她的凤床上，贵妃正好来捉奸。”
顾瑾初陡然醒了，仅存的一点理智让她猛地推开眼前的男人，“你赶紧走。”
齐王笑了，不动声色地打量顾瑾初，“我走了，还会有其他人来，你不觉得难受吗？”
“难受、很难受，但我可以忍的。你将那个人也弄走……”
话没说完，齐王就捂住她的嘴巴，抱着她闪入角落里。
窗户被人推开，略过一阵清风，吹动凤床上的帷幔，层层叠叠，荡起一丝丝暧昧。
穿着太监衣裳的人从窗户跳了出来，步履轻盈，径直朝床榻走去。
顾静初看着他的身影，吓得缩在齐王怀中，而齐王由始至终，面上都挂着一丝浅淡的笑。顾瑾初浑身打颤，背部抵着齐王的胸腹，深深一呼吸，齐王就感觉出哪里不同。
身子太软了！
太监掀开了帷幔，床榻是空的，他惊觉，猛地回身看向殿内，四处张望。
齐王却捂住顾瑾初的眼睛，匕首从他的手中脱出，直入太监的后背。太监闷哼一声，来不及张望，循着旧路直接离开。
而外面响起了声音：“有刺客、有刺客……”
殿内的顾瑾初浑浑噩噩，躲在齐王怀中不想起身，就连齐王抱着她站起来，她都没有察觉。
齐王抱着皇后迅速离开寝殿。
下一刻，春雨冲了进来，“皇后、皇后娘娘……”
遍寻不见人，春雨瘫坐在地上，猛地吞咽几下口水后，她站起身，迅速关上殿门，“有刺客，快去告诉陛下，娘娘受到惊吓了。”
齐王抱着皇后来到小屋，将人放在床上，顾瑾初脸色通红，看着他的眼神都带着些情欲。
她抓住齐王的手，慢慢地贴向自己的脸颊。他贴着她脸颊的手很凉，让她失去了心智。
而齐王却直接将手拿开，冷冷道：“顾瑾初，本王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别出声。”
话说完，他用披风将她包裹住，不忘拆下她发髻上的步摇金簪，一并丢人暗道里。
外面就是梨园，齐王抱着顾瑾初进去。
梨园内都是献艺的伶人，此刻已是午后，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说话。她们穿着一样的衣裳，发饰也是一样，一眼看去，都是些初初绽开的花朵，艳丽非凡。
齐王一出现，纷纷站了起来，朝着他投去诧异的目光。
齐王是皇帝宴席上的常客，大多的伶人都见过他，也都记住了这位俊秀不凡的齐王殿下。
“管事的呢？”齐王冷言询问。
很快，一位年过三十的女子小跑着出来，她是这里的管事顾芳。她第一眼看的不是齐王，而是齐王话中的女子。都知晓齐王不沾女色，今日却堂而皇之地抱着一个女子进来，怎不叫她大吃一惊。
她没有说话就将齐王引入屋内，而齐王只吩咐她：“用些凉水来。”
顾芳怔了怔，大胆询问：“您要凉水做什么？”
“去办！”齐王将人放在床榻上，神色不耐。顾瑾初紧紧攥着他的手，而他能感觉那只手的温度烫人，在这样下去，难不保顾瑾初会不会做出荒唐的事情。
顾芳恍然明白过来，好心提醒道：“凉水是没有用的，梨园有冰块，您要用吗？”
“就只要凉水。”齐王重复一声。
“是，奴婢这就去办。”顾芳应下来，走出去贴心地将屋门关上，心里犯起了嘀咕，床榻上的人是谁？
当她吩咐人去取打凉水的时候，几人好奇地凑了过来，“齐王怀中的人是谁？是不是我们这里的姑娘？”
能将人带进梨园，可见也是梨园中人。
她们好奇地询问，顾芳也有些奇怪，问她们：“今日可曾有人离开？”
“有，秦卿离开了，还没有回来。”
顾芳皱眉，想了想秦卿的身材，默默摇首，身材对不上，榻上的女子身形纤细，娇弱得很。
“罢了，别猜了，你们散开吧，别惹恼齐王殿下，还有此事不准张扬。”顾芳心有余悸，齐王身尊贵，就连陛下都要忌惮三分，她们这些奴婢哪里敢得罪。
众人作鸟兽散，顾芳将凉水送进屋里，而齐王一直站在榻前，身形岿然不动。
顾瑾初睁开眼睛，眼内一片猩红，她紧紧地看住齐王，双手抓紧了身上的披风，“齐王，你送我回去。”
”
齐王凉凉地看她一眼，“回去等着被贵妃捉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