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底线问题
王少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脑袋，完全不知道周旭东是什么意思。
看周旭东态度很严厉，难道是怀疑出差没有好好工作？
王少鹏也不敢随便说。
周旭东问他，是玩得不高兴，还是怎么着，如果说玩得不高兴，那绝对不行，是在间接表明确实不是出差以玩为主，如果说玩得很高兴，那就更离谱了，王少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周旭东见王少鹏没说话，又装模作样地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冷冷地看了一眼王少鹏，“工作做得还是比较细致，跟起落架的生产厂家对接，做得也很充分彻底，值得肯定。”
王少鹏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要工作能得到认可，其他的都不叫事，为什么周旭东老师态度这么反常，肯定还是有其他的问题。
王少鹏没觉得，他没有什么做得不妥之处，相反这次出差，他干的工作是最多的，刘海洋反倒是打酱油，莫非是跟刘海洋有关。
王少鹏有一想，也不对呀，海洋的工作能力，周旭东是知道的，再说如果刘海洋真的出问题，也没有必要在这折磨他。
越想越难受，王少鹏决定以后不跟刘海洋一起出差了，思来想去，王少鹏还是考虑，在工作层面可能出现了问题。
“去上海出差，都见了什么人呀？”周旭东不想问这些事，但没办法，妻子陈萍等待着答复，周旭东做事情，喜欢一次性做好，索性就完了，刘海洋跟陈薇在上海发生的事情问得清楚彻底后，回去跟陈萍汇报工作才能交差，不然肯定一而再再而三，反反复覆没完没了，周旭东最怕的就是这个。
王少鹏挠了挠头，周旭东问得也太仔细了吧，都见了什么人。
“见了负责协调起落架，生产厂家的主要负责人马翔主任，还有相关的技术负责人，一共十多个吧，马翔主任还挺热情。”
王少鹏如实回答。
“哦，那个马上主任，我倒是知道，他工作能力也非常强。”
周旭东想要的并不是这个结果，但周旭东不能直接问，只能间接过渡，周旭东从妻子陈萍那里得知陈薇有个发小郭子铭，非常好的异性朋友，也在上海工作，这一次陈薇能去上电所上班，她那个发小朋友似乎多多少少也帮了点忙，周旭东凭直觉，感觉成为这个男发小，似乎有那么点不妥当。
“没有见郭子铭吗？郭子铭也在负责生产起落架的厂家工作，他好像还刚从国外学习回来。”
周旭东随便翻阅着起落架的技术图纸文件资料，指着上面的绘图人郭子铭，“这个郭子铭不是绘图员吗，你们不可能没见他吧？我看好多技术文件里，除了马翔主任以外，也有郭子铭的签字。”
王少鹏心想周旭东看得可真仔细呀，不过那么多人签字儿都有七八个，周旭东怎么就盯上郭子铭了。
莫非是跟刘海洋有关，在间接打探。
认定了这点以后，王少鹏心安理得多了，最起码在工作上没有失误，周旭东就叫他来也不是批评他的。
“哦，这个郭子铭，我们见了，他在国外学习，回来之后，也提出了很多新奇的观点，听说已经考上了研究生，要去再次学习深造。”
“郭子铭这个人怎么样呀？从工作业务能力和性格人品两方面跟我说，你们只见了一面，可能不了解，不过我想听听，你比较片面的说法。”
周旭东觉得，这么问实在是太唐突了，索性随便又编了一个借口，这样大家都比较好接受，“我有一个朋友，家里有个姑娘，好像是看对这个郭子铭了，人家知道郭子铭的学历和工作单位是上海人，可能不好意思打探说，我从侧面打听打听。”
“这个事你跟我说说，我也没见到郭子铭本人，最起码我能给人家有个话，不过我可说好了，今天咱们两个人，说的话绝对不能外传。”
王少鹏又有点迷糊了，周旭东怎么问起郭子铭，王少鹏倒是觉得，郭子铭跟刘海洋之间的联系，这种可能性会更大，莫非中间，还牵扯到了陈薇。
反正现在王少鹏，只要想到郭子铭，跟刘海洋之间有联系，情不自禁的就想到陈薇。
王少鹏微笑着说，“那当然了，周老师你跟我说的话，我怎么能乱说呢。”
“我跟郭子铭见了一面，相互交流工作，前前后后也就是两个小时左右，想看清楚一个人，别说是两个小时了，二十年也不一定，所以我没什么好说的。”王少鹏有自己的想法，他不能随意发表言论，会引导周旭东老师做出错误的判断，一个人是怎么样的，短时间内根本没办法看得出来。
周旭东见王少鹏不说，也只能一步一步地来引导，“不会的，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气质气场，大体是个什么样的人，总会有个轮廓，你先从工作角度，说这个人工作态度认真吗，专业技术能力掌握得怎么样？”
王少鹏退无可退，郭子铭给他的印象，工作业务能力完全说得过去，但是人品方面肯定是差得一塌糊涂，像他这样在陈薇和刘海洋之间，搅和了这么多年的人，确实太难找，单凭这一点，王少鹏就觉得，郭子铭有问题。
“工作很认真，业务能力我觉得还行吧，最起码能达到及格，工作态度非常好，知道咱们去出差，他原本有重要的事情请假了，还是挤出时间来，谈了谈起落架的事，学历确实不高，人长得也不算丑。工作方面，勉强能说得过去吧。”王少鹏之所有这么说，也有自己的一定根据对于飞机起落架方面的深刻理解，或许是郭子铭不好意思，王少鹏都觉得郭子铭的表达，没有他的专业性强。
“那就是还行是吧？”周旭东慢条斯理地说：“王少鹏，你给我提供了很重要的信息线索，这样啊我也能跟他人交差了。”
“其实工作只是人的一方面而已，透过工作能看出这个人品的一部分人，最主要的还是性格和价值观。”周旭东顺势问道：“那你觉得郭子铭做人有问题吗？”
王少鹏现在觉得，周旭东是受人之托，间接打听郭子铭，完全就是一个说辞而已，如果想打听郭子铭，周旭东有无数途径，甚至可以从郭子铭身边熟悉他的同事开始，为什么他跟刘海洋只去了一次上海，周旭东我就会问他。
王少鹏对郭子铭有几分恨意，不为别的就为她，跟刘海洋关系好，郭子铭在刘海洋和陈薇之间不停地搅局，“我觉得吧，郭子铭这个人品不行。”
“哦，郭子铭人品有问题？”周旭东确实有些惊讶，但也在意料之中，陈薇去上电所工作，这种事情还要挂上郭子铭，这个郭子铭跟陈薇的关系，肯定不像陈萍说的那么简单。
“我觉得有问题，不过我也是听说啊，其实我觉得吧，判断一个人到底怎样？不能光听别人说，要真正地了解他做过什么样的事情，了解他做的哪些事情，也要原汁原味，不能听其他人添油加醋之后再说的事。”
周旭东总算是听到干货了，看来王少鹏，是有郭子铭所做过的事情，“那你给我说说，郭子铭都做了什么事了？”
“横刀夺爱，臭不要脸呀！”王少鹏面如土色，为刘海洋愤愤不平，也就是刘海洋克制力强，如果换作王少鹏早就上去，把郭子铭门牙给打掉了。
像刘海洋跟王少鹏所说的，他现在对陈薇的情感态度，也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并不像读大学时候那般亲密，可能这也是刘海洋，没有对郭子铭，大打出手的原因之一吧，因为情感发生了变化，不值得那么做。
周旭东面色平静，这跟之前他的预判如出一辙，“有这么严重啊，你是说郭子铭第三者插足？”
“对呀！”王少鹏绝对不可能说陈薇和刘海洋的事，这属于背后把同事的秘密告诉给领导，是小人偷着打小报告的卑劣行为，王少鹏胸襟坦荡，才不会做这种龌龊肮脏的事。
“马翔主任亲口跟我说的，马主任四五十岁的人，怎么会撒谎呢？马主任跟我说的时候，眼神特别真诚，我对我说过的话负责，周老师可以去打听打听。”
“王少鹏，我知道你是个实话实说的孩子，那你给我说说，这个郭子铭，到底是怎么横刀夺爱，第三者插足的？你也知道我的工作习惯，我选人用人的标准首先是，看这个人性格和情感上有没有缺陷，生活作风有没有问题，如果道德层面过不了关，即便是技术领域有天大的本事，我周旭东也不会用。因为这样的人，只是在工作上暂时不出去而已，一旦出事就是天大的大事。”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王少鹏也不想隐瞒什么，“马上主任给我说，郭子铭把人家给闹离婚了。有一对情侣，人家读本科的时候就谈恋爱，后来两个人为了生活在一起，同时被保送研究生又读了三年，毕业以后两地分居，但依然有联系，情深意坚，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这对情侣也都见过各自双方的父母，大家都非常满意。”
“已经定下来，先来个订婚宴，缓冲一下，等两个人的工作落实了，生活在一个城市，立马就结婚，可这不行啊，郭子铭喜欢这个女孩，总是在那个女孩耳边吹风，什么爱情需要时间考验或者是其他的，总之是馊主意出了一堆不声不响的就把这个女孩给洗脑了，结果……”
王少鹏耸了耸肩膀，无奈地笑了，“结果这对情侣婚没有结成，他成了仇人两家人都通知了直系亲属参加订婚宴酒店都定了，你看看这弄的，现在就跟仇人一样，这样的人难道不是人品有问题吗？”
王少鹏自以为说的隐晦，可周旭东却完全都对上了号，这对小情侣不就是刘海洋跟陈薇吗，那个被郭子铭吹耳边风，耳根软的女孩就是陈薇。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人呀，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那后来这都是情侣吗？不可能被郭子铭这么一搅和，真的就不在一起了吧。”
王少鹏打开了话匣子，说话也口无遮拦，“这个女孩，跟郭子铭单独吃饭，被女孩的男朋友看见了，而且不止一次，关键是这个女儿还觉得没什么，说郭子铭是她非常好不可或缺的异性朋友，两个人青梅竹马，从小长大，关系一直不错，我也真是奇了怪了。”
“后来呀，我也是听说，这个女孩的男朋友，还看见郭子铭和他女朋友一起去酒店开房呢，还不止一次，这谁受得了呀，现在这个男孩，跟女孩就分手了。”王少鹏说着说着对郭子铭充满了恨意，索性就把问题说得更严重，开始撒起了谎。
王少鹏可不知道自己撒的谎，已经发生了，还真的被刘海洋看到。
“真的发生这样的事了？”周旭东这次非常惊讶，这种事情是两相情愿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郭子铭的人品有问题，那说明陈薇做得也不道德呀，这问题太严重。
“那肯定的了，你想啊，周老师咱们都是男人，如果不发生那种事情，或者是有发生那种事情的强烈意向，那个男的怎么会跟那个女的老死不相往来，彻底分手呢。”王少鹏还为自己的谎言继续加大筹码，以便于增加谎言的可信程度。
谎言就是谎言，为了把谎言变真实，需要更多的谎言，去验证原来的谎言。
周旭东通过王少鹏的话，间接知道了陈薇在这件事情上也有问题，“确实也是，那照你这么说来，郭子铭和那个女孩还有那个女孩的男朋友，这三个人之间最痛苦的应该就是那个男孩了呗，郭子铭将来有机会跟这个女孩在一起，那个女孩的男朋友痛失所爱，还以这种方式失去了挚爱。”
“反正刘海洋……”王少鹏说得过于兴奋，一下子准备把住门，喊出了刘海洋的名字。
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王少鹏赶紧改口说道，“反正这件事情，我跟刘海洋的态度是一样的，当初马翔主任，把郭子铭的事迹告诉我，我在酒店跟刘海洋说了，刘海洋也觉得，郭子铭就是个渣男。”
王少鹏心想，好险呀差点把刘海洋供出去。
王少鹏说漏了嘴，周旭东更加坚定，郭子铭拆散的就是刘海洋跟陈薇。
“郭子铭原来是这样，这我可要好好地说一说了。”周海洋又喝了几口水，“其实男孩子。然后就最重要的就是人品价值观。其他的都是小事，只有两个人劲往一处使，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
“行王少鹏，看来你跟刘海洋出差学到了不少东西，以后刘海洋出差，你如果不是太忙，就跟着一起去吧，后续随着鲲龙建设进程越来越快，出差的机会非常多呀。”
“没问题，周老师主要是为了工作，我义不容辞。”
周旭东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现在也到中午和下班的时间了，他打算回家马上如实地跟陈萍说，“马上快下班了，我这也没什么事了，准备下班吧。”
“哦，那我先回去了周老师。”王少鹏高高兴兴地离开周旭东的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却越想越不对劲。
王少鹏问身边一个年龄稍大的女同事，“周旭东老师的妻子行叫什么名字了？”
“我有点印象。”年龄稍大的女同事之前去研究所人事科帮忙整理人事档案，对周旭东的家庭情况有很深的印象，毕竟周旭东是鲲龙的总设计师。
“周总师的妻子好像姓陈，叫什么，叫陈萍，他有一个女儿，应该大学早毕业了，好像也是研究生毕业。”
“你问这个干什么？”年龄稍大的女同事微微一笑，眼神怪异地看着王少鹏，“你不是在打探这些，想对周总工程师的女儿发起攻势吧？”
王少鹏脸色一变赶紧说道：“姐，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就是随便问问，别哪天见到了周总师的妻子，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这就应该差不多了。
巧合的概率应该不会这么大，周旭东的妻子名叫陈萍，而陈薇或许跟陈萍有亲属关系，周旭东是在间接打探。
还好没有说得过于清晰，王少鹏暗自庆幸。
周旭东下班开车回家，妻子陈萍已经做好了饭，非常简单的炸酱面。
“今天回来得这么准时？”在陈萍的概念中，周旭东很少回来吃午饭，即便是晚饭也会吃得很晚，可就在一个小时前，周旭东给她打电话，中午回家吃炸酱面。
“我按时回家难道不好？”周旭东换好了衣服，早晨走得急，没吃早饭，现在还真的有点饿。
周旭东打算边吃边说，吃了半碗炸酱面以后，周旭东放下筷子。
陈萍跟周旭东生活了这么多年，对周旭东非常了解，看周旭东就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怎么着，陈萍跟刘海洋的事情你说啦？”
“我说了，而且还从侧面了解得很透彻，总之一句话，陈萍和刘海洋已经不可能了，还有就是陈薇在这件事情上问题更大，刘海洋应该是没做错什么。”周旭东以极简的语言给这件事情做了定论。
陈萍放下碗筷，皱起了眉头，“陈薇不可能有什么问题啊？我知道她家教非常严，这种事情我觉得还是男方不够积极主动，只要男方想结婚，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这都是顺理成章的事。陈薇工作也好，家境非常不错，长得又那么漂亮。”
“是你说的没问题。你说的这种适用于绝大多数情况，可问题是问题总有特殊的处理，解决特殊问题，才能体现出一个人处理问题的能力，郭子铭你知道吧，就是那个陈薇从小长大跟陈薇关系非常好的异性朋友，这个人爱慕陈薇，在陈薇和刘海洋的事情上，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直接一点说，刘海洋跟陈薇结不了婚，完全是郭子铭从中作梗，横刀夺爱，郭子铭这个人品德堪忧啊。”周旭东说得比较含蓄，并没有直接盖棺定论，毕竟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他只能通过王少鹏的话加上自己多年对人性的理解，做出简单的推断。
周旭东看见陈萍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我打探到郭子铭跟陈薇两个人有肌肤之亲，还被刘海洋看见过，你说这种情况之下还怎么结婚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陈萍吃饭的兴趣都没了，“你打听到的，完全是胡说八道。”
“你别管我从哪打探到的，凡事不可能空穴来风吧，还有就是这几天的事，我实话跟你说，刘海洋和我单位的另一个同事，他们俩去上海出差，陈薇这几天不也是去上电所面试工作吗，郭子铭也在上海。刘海洋撞见郭子铭和陈薇单独在饭店吃饭。”
“我还以为什么事，大惊小怪的。”陈萍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白天一起吃个饭，能有什么事。”
“这你就不懂了吧，对于男人来讲的意义是不一样的。刘海洋肯定不止一次劝说，陈薇要跟郭子铭断绝来往，这是肯定的，现在两个人处于马上就要结婚的敏感期，你想想我要是快跟你结婚了，还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单独跟其他女孩吃饭，你会怎么想？况且郭子铭一直就没有停止骚扰过陈薇，你可以打电话问一问陈薇，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陈薇长得漂亮，有追求爱慕者这是很正常的呀。”陈萍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事，只要不做出格的事，结了婚以后安安分地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有爱慕者当然正常，但如果发展到陈薇跟郭子铭一起去酒店，是或者是两个人已经发生了关系呢，我还是比较了解刘海洋的，如果事情不到这个极限，你刘海洋的人品和性格，他不会做出这么绝情的决定。”
“真的假的呀？”陈萍难以置信，他不像是陈薇，是这样的女孩。
周旭东话说完了，终于可以心安理得地继续吃面，“反正事情就这样了，肯定不会有转机，你啊，也别瞎操心了，你这个姑姑做得也可以。咱们劝说还可以的，更深层次的事情交给他们年轻人自己吧，再说他们还都有父母呢。做人要把握好底线问题才行。”
“我听到，陈薇妈妈说陈薇好像怀孕了，这又是怎么回事，不行我得打电话问问，要是陈薇真怀孕了，这个刘海洋不结婚那还得了。”陈萍饭也顾不上吃，朝着卧室走去。
周旭东怎么觉得如果陈薇怀孕了，似乎对刘海洋是一种打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