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学霸与学渣
第二日一大早，郁东临就醒了。
想到今天有面试，激动又紧张的情绪直接体现在他的脸上。
约定的面试时间是上午十点钟，郁东临八点就准备出发。
这么早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他租的地方离那个公司比较远，另一方面是那个公司员工告诉他，经理忙，有很多会议要开，要他准时到。
公司生意这么好啊？
郁东临心里有点点疑惑。
快速收拾好自己出门，郁东临在打车软件上下单后，就站在原地等了一会。
车很快就到了，上车以后，车开了没几分钟，郁东临困意袭来，就靠在座椅上闭眼休息。
等他醒来时，师傅告诉他，目的地就在前面。
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郁东临打起精神，付过车钱，谢过师傅，他带着自己的东西麻利地下了车。
打开手机，再次确认地址，郁东临把左边高大上的写字楼与面试公司的地址比对了下，竟是一模一样。
顿时，他心里有点发怵。
他以为的服装公司，是一个有工厂连带着办公室的企业，没想到，它竟然在写字楼里。
完了完了，一看这写字楼的装修就知道没戏了。
还没进人家公司面试，郁东临心里就打起了退堂鼓。
起了临阵退缩的心，可想想自己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他还是咬咬牙走了进去。
大厅里明晃晃的，郁东临每踏在一块瓷砖上，都心惊肉跳的，因为他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所幸，没有人注意他。
大厅右边挂着一块公示栏，上面列着楼层和每一层楼里所有的公司名字。
郁东临细细看了看，发觉到不对劲。
邀他面试的那个公司并没有出现在公示栏中。
新公司吗？
郁东临想过这个可能，可公示栏上和邀他面试的公司楼层门牌号吻合的那一栏是其他公司的名字！
去前台处问了问，前台员工告诉他，这间写字楼没有他所说的那家公司。
郁东临浑身发冷，被骗了吗？
这时，电话响起，是那个公司的员工。
郁东临心里还残留着一丝希望，他把地址和那个员工核对一遍，员工告诉他没错。
这下郁东临纳闷了。
“既然你们地址给的是对的，我在大厅怎么没见到你们公司名字呢？我看那三层全是保险公司的！”
“啊，你到了啊，上来吧，没错，我们就是保险公司。”
“什么？我投的不是服装企业吗？”郁东临大吃一惊。
“哦，那个啊，是我们公司注册的。”
“原来如此，你们挂羊头卖狗肉是吗？”一股无名之火从郁东临心里蹿起，他悄悄握紧了拳头。
“啥，你这话说的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卖保险的？”
“我们保险公司可是上市公司，双休待遇，五险一金给员工交全，优秀的员工，买房买车，吃香喝辣，不在话下，你凭啥瞧不起我们？”
听他这番言论，郁东临气笑了。
“是我瞧不起你们吗？你们保险公司既然这么好，那光明正大招人行不行？”
“你注册个其他公司名字，遮遮掩掩，是心虚吗？”
“说我瞧不起你们，根本就是你们自己瞧不起自己！”
“说了好的一面，有没有说那些坑蒙拐骗的事？拉我入职实际上就是给你们拉客户吧，然后再让我拉一些亲戚朋友来增长业绩，你说我说的对吗？咋地，不说话，哑巴啦？再见！”
怒气冲冲地挂断电话，郁东临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外面，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灰蒙蒙一片，正如郁东临的心情一般。
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远，看不见大楼后，他停下来，在一个无人的店面前蹲下身子，把头深深地埋进了自己的怀中。
街上行人不多，大多脚步匆匆，没人注意到难过的他。
天上惊雷一声，雨应声而下，越下越大。
郁东临所处的位置，是在一片屋檐之下，雨水顺着屋檐落下，形成了一道道天然的雨帘，雨珠落在地上，弹跳起，不断地蹦哒到郁东临的脸上、身上，尽管他躲好了，衣服却依然没逃过被打湿的命运。
身上黏糊糊的，心里又难受着，郁东临觉得今天真的是最糟糕的一天，
他哭着抬头，望望天嘲了句：“连你也在嘲笑我吗？”
雨没有因为他的三言两语而有所收敛，反而有加大的趋势，在他看来，又是一种无声的嘲讽。
不过，在这块地方待了许久，他渐渐想通了，觉得被嘲笑是应该的。是他不自量力，认不清自己有多少斤两，才会轻易相信这种浅显的骗局。
试问，他这个没啥本事的人，怎么会找到清闲又有工资拿的好工作？这种职位早就被有关系的人抢了，是他自己蠢，怪不得别人。
他只是觉得好心疼，没有事先调查清楚，就贸贸然前来，白白浪费那五十多块钱，结果什么都没得到。
这点钱，就应该去超市买点好菜做饭吃，好好犒劳自己的胃！
呵呵。
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郁东临鬼死神差地走出店面，摊开手，接受大雨的洗礼。
老天爷丝毫没客气，给他浇了个彻底。
清醒头脑的代价有点大，头发衣服上下全身都湿透了。
不敢生病，郁东临又躲了回来。
下午该怎么回去呢？
他在苦恼。
不敢再奢侈了。
他翻出手机开始查找公交路线。
这儿距离他家实在太远，郁东临得转好几趟车，不过，就算这样，也没有动摇他坐公交车的决心。
他已经没有再任性的资格了！
雨小了点，按照导航，踩着积水，他飞快地跑过一条条马路，来到公交站的位置。
等车的人没几个，都带着雨伞或穿着雨衣，只有他没有防护，全身湿漉漉的。
天气恶劣，公交车姗姗来迟。
在站牌边上吹冷风，他感觉有点冷，缩起了脖颈，上车时，鞋已经是一半干一半湿的状态。
鼻子微微有点湿意，要感冒了吗？
吸吸鼻子，他心里想着，得赶快回家洗热水澡，然后喝点感冒药。
不知折腾了多久，光是转车这事就消磨了大半天时间。
终于到家时，已经是下午五点。
洗过澡，喝过药，随便吃了点东西，闭上眼，郁东临就准备睡一觉到天明。
然而，事实上，半夜他就被惊醒。
醒来后就开始失眠，抱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再难合眼。
这两天发生的事，令他受到很大打击。
失业的压力和痛苦随之袭来，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办。
曾想过再回理发店去，求老板一次，可面子让他抹不下脸。
以前他真的将事情想得太简单，这在社会上找工作原来比关在学校还要令人难过。
胡思乱想了许久，天亮了，问题还是没有很好的解决方法。
工作还得找。
重新在网上投简历，又等了两三天，却没有一家公司给他打电话。
他真的是废材吗？
郁东临十分丧气，买了一箱啤酒，把自己关在屋里，借酒麻/痹自己。
酒喝完时，屋子里的酒气迟迟未散，遍地都是空瓶和垃圾，郁东临无动于衷。
摸摸自己的口袋，找遍所有的存款，他准备继续去买酒喝，可清点之后发现钱少的可怜，又重重地将这些钱摔在了床上。
冲到卫生间，他看看镜子上那不成人样的自己，捂着脸低头大哭。
黑白颠倒的生活折磨得他的精神萎靡，眼角下的黑眼圈这几日一直挂着，就没消散过。
衣物脏兮兮，头发似杂草，全身酒味混合着不知名的腐烂味，发出的是令人极度嫌弃的恶臭味，他闻了，自己都连连作呕。
还能算个人吗？这样子应该是从垃圾堆里刚刚翻滚出来的乞丐吧。
受不了的在卫生间里搓洗了几个小时，直到身上染上肥皂的清香味，他才磨磨蹭蹭地从卫生间出来。
换下衣服泡好，拿着扫帚把屋子清洁一遍，然后开窗透气。
外面的新鲜空气抢着溜进来，冲进郁东临的鼻子里，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愉悦。
把衣服洗好，晾晒完毕，郁东临拿上钱，提着大堆垃圾，开门下楼。
去垃圾桶的路上，他远远看到一群猫在垃圾桶上跳上跳下，时不时用爪子翻找着桶内的食物。
瞳孔巨震的他立马低下脑袋，小跑到垃圾桶附近，扔下垃圾，然后远离。
离垃圾桶远了点，他的步子渐渐慢下来。
原本他是要去超市的，可这会他却如行尸走肉般在街上游荡。
不干活——没钱——没东西吃——捡垃圾——
他的脑子里不断回旋这句话。
这一切提醒他一个事实，再不赶紧找到工作，他得像那群猫一样。
失业真的好烦，到哪都能联想，受到刺激。
想暂时忘却，可总有人或事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来提醒你。
口袋里没钱的时候，可供选择的食物同样受限，郁东临放弃了买菜，跑到超市的辣酱区，买了一瓶酱。
对，因为他没钱，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得煮稀饭搭配这瓶酱过日子。
沦落到这一天，他也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