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9 章 我拿到反派剧本的第四十一天
二更半夜,陈子轻披着宽大的黑色睡袍坐在床上,被虞平舟掐着脸,给他嘴巴上|咬||烂的软肉上药。br/>
陈子轻疼得连连抽气,却不敢说什么,也不敢动。br/>
距离晚宴那晚已经过去了四天。br/>
那为什么他嘴上的伤还没好,因为虞平舟每天吻他的时候都会带上撕|咬。br/>
每次的吻都充斥着血腥味。br/>
陈子轻一直不敢问高人找没找到,进展怎样。br/>
“高人不是上大街就能捡到的路人甲乙丙。”虞平舟眼下有清显的暗影。br/>
陈子轻点点头:“哥哥,我的手机呢?”br/>
虞平舟将沾着一点血丝跟浓厚药膏的棉签扔掉:“房子里没信号,你用不到手机,我给你收起来了。”br/>
“哦。”陈子轻望了眼拉起来的窗帘,这里是深山的家,没其他人找过来。br/>
陈子轻垂下眼睛,眼前不受控地窜出虞平舟落泪的一幕,这是他事发以来记不清是第几次回忆了,依旧心酸不已。br/>
虞平舟竟然会哭。br/>
当时这个强大的a面上有湿迹,眼里有水光,沾着血的唇却是上扬,对他微笑着说出纵容的话。br/>
那样子像是在……遭受凌迟。br/>
陈子轻的指尖抠住睡袍纹理,眼前模糊起来,算了吧,后面的任务不做了,放弃吧。br/>
反正他一路顶着“失败”的牌子跪过来的,不差这一个。br/>
陈子轻飞快抹掉快要滚下来的眼泪,可他从没在任务结果出来前放弃过。br/>
他这次甚至连主线任务都还没激发出来,不清楚难易度,是个什么内容,这就要放弃了吗……br/>
宿主,npc。br/>
陈子轻张着嘴,任由一支新棉签探进来,带着新的药物,比前一刻要刺激,让他有点疼。br/>
我是宿主,虞平舟是npc,我的爱人是个npc。br/>
我的爱人怎么会是npc呢,他不是,他和我一样,是有血有肉的人,而非架构师框架里的一条数据。br/>
陈子轻这会儿早就从得知术法能破解的激动中缓了下来,冷静了一些,他想着所谓的归位,除去对未知的忐忑迷茫,更多的是矛盾又挣扎。br/>
既希望快点找到高人,又希望慢点找到……br/>
br/>
虞平舟将第二支棉签扔掉,凑近去亲还乖乖张着的两片嘴。br/>
碰到了手背。br/>
陈子轻捂着嘴,声音从指缝里跑出来:“涂了药,难闻死了,你别亲。”br/>
虞平舟捏住他手腕,将那他的手拿开,亲了上去。br/>
把最后一颗药丸渡给了他。br/>
陈子轻咕噜吞咽下去,同时也掉出了泪,一颗两颗地滚到脸上,淹没在虞平舟的唇舌之间,他沿着弟弟颤抖的嘴唇吻上去,一路掠着苦涩的泪液,贴上弟弟湿润的眼睛。br/>
陈子轻的睫毛被温柔地含||住,他抓住虞平舟的手臂,呼吸紊乱地说:“我要你在我体内成结,现br/>
在就要。”()br/>
虞平舟隔着他的肚子找到他|生||殖腔:已经破了,还要?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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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嘴里的味道很杂,有烟熏柿子,也有几种药味,他有点迷离地重复着说要。br/>
虞平舟笑了笑:“我说了会陪你,就会说话算数,我不可能不跟着你,所以你不必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要你哥哥去你生||殖||腔里,你不在发||情期,这个频率会吃不消。”br/>
按理说,第一晚就被挑得发||情。br/>
陈子轻体质特殊,他心里有事,就不会让自己完全放|纵,始终保留一丝离职对抗omega的本能。br/>
因此一直没发||情。他都是清醒着和虞平舟融为一体的。br/>
陈子轻难掩执拗:“那我也想。”br/>
虞平舟沉声:“不行。”br/>
陈子轻的脸部肌肉抖了一下,眼看就要情绪崩塌地朝着虞平舟打骂,都什么时候了,你为什么还管这个管那个,世界末日来了,做就是了啊。br/>
可他只是咬||住虞平舟的喉结,软绵绵地吐息:“已经好了,不信你检查。”br/>
虞平舟去洗了手回来,他有条不紊地检查了一番:“我的弟弟天赋异禀,自愈。”br/>
陈子轻在虞平舟的指尖上扭了扭,那当然啊,他用积分买的道具药,一抹就完好如初。br/>
他还会用仙品|菊||花|灵,一次用很多。br/>
乱用,发了疯的用。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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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天,高人没消息,陈子轻也和外界失联,他照常被虞平舟监督着吃药,病情似乎还算稳定。br/>
实际上他已经到了临界点,必须找点什么压一压。br/>
虽然他明白,有两把刷子的高人不好找,更别说是那种大牛,但他真的……等得快要疯了。br/>
陈子轻被虞平舟牵到阳台晒太阳,他看着虞平舟给自己剪手指甲,犹犹豫豫地想要提一提沈文君外祖母留下的笔记。br/>
说不定他就能解决呢。br/>
他好歹是被叫过大师的人。br/>
陈子轻还没提出来,那本笔记就被虞平舟送到了他面前。他的哥哥仿佛和他有心灵感应,能思他所思,想他所想。br/>
笔记外皮是紫金色,上面有不少岁月啃噬的痕迹,显得神秘。br/>
陈子轻虽然没隆重到沐浴更衣,却也是尽可能地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好最好才翻开笔记。br/>
越往后看,陈子轻的眉头皱得越像是紧扣的铁环,他举着着笔记对着灯光横看竖看,一脸的不甘。br/>
毫无头绪。br/>
笔记跟鬼画符一样,连个注释都没有,陈大师看不懂啊。br/>
这么古老的东西,我看不懂也正常。br/>
嗯,正常。br/>
“哥哥,我们还是等高人吧,找能看得懂的高人。”陈子轻小心地把笔记合起来,br/>
虞平舟支着头:“那有的等了。”br/>
他道:“所谓的高人,一个个上来都是架子摆上天,一副看破天机的姿态。可当你哥哥把笔记拿出来的br/>
()时候,他们又一个个缩得比乌龟还快,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都说自己道行浅薄,根本参不透笔记的内容。”br/>
陈子轻不会认为是虞平舟有意拖延,都到这一步了,他的拖延也没什么意义。br/>
高人不会从天上掉下来。br/>
陈子轻想到了当年楚未年在小镇上请来的老道,但他事后让对方找过,没找到人,app里没记录,结单信息都没找到。br/>
楚未年称是,人像是凭空消失了。br/>
陈子轻靠着虞平舟:“哥哥,我得下楼,我要用手机联系一下楚未年。”br/>
不多时,陈子轻被虞平舟抱下楼,放在楼下的秋千上面,他荡着秋千给楚未年发讯息。br/>
没说别的,直接就问做法app。br/>
楚未年给他了。br/>
他下载到手机上,网速明明不慢,下载的速度却堪比蜗牛,进度条半天都不动。br/>
从上午下载到了下午,还在慢慢吞吞地走着。br/>
到了晚上,陈子轻都要睡了,br/>
“嗡嗡!”br/>
床头的手机屏幕一亮,信息振动声忽然响了起来,是个app发来的推送广告。br/>
“做法app一周年,下单领积分,55折劵秒到账!”br/>
陈子轻不由愣住了,他下意识点开了推送的链接,接着app便开始为他匹配做法人员。br/>
很快的,陈子轻就从手机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br/>
“老……老道?”陈子轻一脸的难以置信,他赶紧和老道取得联系。br/>
陈子轻过于急切,他没注意到,手机上的软件还没下载完成。br/>
……br/>
车流穿息,市中心的一家高档茶馆内,一个扎着道髻邋遢老头,正聚精会神的一边拿着笔记,一边大口地吹着手里的热茶。br/>
陈子轻和满怀期待地看着老头,眼前这神秘兮兮又很有本事的老道被他寄予了厚望。br/>
“好!好!好!”br/>
老道看着笔记,不由发出倾佩的感叹,连说了二个“好”字。br/>
就在陈子轻以为老道是看出了什么门道的时候,老道却接着道:“好!好茶!瞧这茶叶飘的,真是好茶!”br/>
“不是,道长,这茶你想喝多少都行。”陈子轻焦急打断,“可笔记您老到底看懂了没有啊?”br/>
“这有什么不好懂的?”老道双眉一竖道,“哼!不就是一个命运转嫁的术法吗?竟然啰哩啰嗦的写了一整本书!”br/>
“命运转嫁?”陈子轻闻言大喜,没想到老道竟然真的能看懂。br/>
老道喝完了最后一口茶,然后一摔手里的笔记,起身道:“走!”br/>
“去哪?”陈子轻问。br/>
“布阵!”br/>
老道隐隐别有深意地朝着家属飘过去一眼:“涉及人员这场术法的人员都要在场,一个不能少了。”br/>
br/>
布阵的地点不在深山的房子里,而是在一处郊外。br/>
老道转手中法器选的地点方位。br/>
月色朦胧,草木也朦胧,一块空地上闪动着无数点烛火,如荧光的浪潮般,阵阵浮动。br/>
秋夜的风吹得人面孔发冷,衣摆猎猎作响,幽冷的烛光照亮了陈子轻一行人的脸。br/>
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些地上的蜡烛并不是随便乱放,而是有序地连成一片,组了一张极其复杂而又神秘的图案。br/>
“好了!阵已经摆好了,你,”老道一甩浮尘,懒洋洋地指着陈子轻,“还有……”br/>
老道看似浑浊的视线在他周围几人身上走了个来回,指向沈文君:“还有你,都进阵里。”br/>
沈文君是另一个主人公,不来不行。br/>
至于他是怎么到场的,虞平舟如何促成的这个局面,没人关心。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已经进阵的青年身上。br/>
同被虞平舟通知前来的楚未年,周衍明,江扶水二人立在他旁边。br/>
回到最初,回到命运被更改的那一刻,让一切归位,重新开始。br/>
他想要回属于他的所有,好的,坏的都要。br/>
他们只能顺着他,配合他。br/>
陈子轻以为他们要说些什么,问些什么,没想到他们一言不发,想必是虞平舟背着他做好了沟通工作。br/>
对了,虞平舟呢?br/>
陈子轻发现虞平舟背对他立在不远处,轮廓隐入昏暗中,他心脏抽紧:“哥哥——”br/>
虞平舟转身走向被烛火包围的弟弟,让他安心。br/>
几个瞬息后,虞平舟忽然把老道叫到一边,不知说了什么,没人知道。br/>
在场的高级别alpha感知都开到了最大,依旧没捕捉到一点信息。br/>
气氛逐渐压抑起来。br/>
“操。”周衍明忍不住地抱了声粗口发现沉闷,他紧张地抖着手点燃两根烟,刚抽几口就被楚未年拿走了烟盒。br/>
楚未年从烟盒里拨出两根烟,丢一根给江扶水,剩下一根自己抽。br/>
二人此时没了敌意。br/>
烟雾缭绕着随风散去,他们都看着被他们放在心尖上的青年,包括沈文君。br/>
陈子轻的视线逐一扫过登入这个任务以来接触过的主要人物。br/>
溱方孝不在,他的人生没有被纂改到围绕沈文君,他和这一切没关联。br/>
老道的声音突然响起,听起来有股子古朴的意味,宛如老寺里敲响的钟声:“可自愿?”br/>
陈子轻猛地去看沈文君,沈文君也在看他。br/>
“我要是不说书的事情,他会告诉你笔记的事情吗?不会,他只会瞒你一辈子。”沈文君用只有他听见的音量说。br/>
“你闭嘴。”陈子轻忍不住瞪向在这时候挑拨离间的人。br/>
沈文君无奈地笑:“好,我闭嘴,我揭露事实让你不高兴了,事实往往都不尽人意。”br/>
陈子轻冷下脸。br/>
沈文君像是在学他,也冷了脸,他们两两相望。br/>
就在陈子轻做好了沈文君要搞事情的准备时,却见对方抬眼看着老道:br/>
“自愿。”br/>
陈子轻愕然。br/>
沈文君扯起苍白的唇对他一笑,让人难以捉摸是什么心思,什么目的。br/>
陈子轻把头转向虞平舟,眼里透着强烈的询问。br/>
虞平舟只颔首,回他一个安抚的眼神。br/>
“命运本是身外物,能嫁能借不属我,世人都为气运缚,哪里晓得我故我……”br/>
老道悠悠唱道。br/>
陈子轻只觉眼前忽然开始扭曲,景物瞬间模糊,他前一刻失去意识,下一刻就恢复清明。br/>
窗外阳光明媚,陈子轻玩着沈文君折的纸青蛙,和他说起自己没进精神病院的几十年。br/>
不知是第多少遍了,听的人早已倒背如流。br/>
沈文君感慨:“宋先生,我要是有你的福运就好了,哪怕一点。”br/>
陈子轻听见自己哈哈笑起来:“福运?什么福,什么运,你看我这样子。”br/>
沈文君也笑:“那你下辈子还要这些吗?”br/>
陈子轻看看青蛙,看看窗外,他自言自语。br/>
“不”字到了嘴边,陈子轻犹如被什么滚烫至极的物品狠狠刮了下心脏,他骤然哆嗦了起来:“要。”br/>
“我要……我要……”br/>
又是明媚阳光。br/>
又是纸青蛙,只不过跟第一次不同的是,原本坐在他对面的沈文君捧住了他的脸。br/>
沈文君凑近他,和他鼻尖相抵,病态地嗅着他的味道,琥珀色的眼睛一眼不眨。br/>
问他下辈子还要不要他这一生拥有的东西。br/>
他灰白的嘴唇蠕动:“要,我要。”br/>
阳光和纸青蛙再一次出现,陈子轻被一双手掐住了脖颈,沈文君的前世附身在他体内。br/>
那鬼魂通过沈文君的嘴细数他这一生受到的苦难,痛苦,折磨,以及所有某一瞬间的,连他自身都没意识到的后悔。br/>
沈文君的瞳孔中不断闪现陈子轻曾经在孝培生活长大的那一世光景,他在好友的陪同下一路往前走,贫穷却快乐,遗传疾病没引发出来,一辈子开开心心。br/>
“我不会再丢下你了。”br/>
“我已经找到了摆脱法阵的办法,我还可以把你的疾病和命运一起转接到他身上,我们两个人在孝培好好的。”br/>
“你把你的下辈子送给他,让他替你承受,让他自作自受。”br/>
鬼魂冰冷的死气顺着陈子轻的脖颈蔓延到他嘴上,充满蛊惑诱导的声音在陈子轻耳边响着,他的眼神稍微一涣散,心脏就被滚烫之物刮得鲜血淋漓,由不得他分神,他颤栗不止。
br/>
陈子轻涕泪横流地大喊大叫:“我下辈子还要分化成s级omega,还要在虞家做少爷,还要在长陵大学做宋教授——”br/>
每当陈子轻指向性地说清楚一点,沈文君的脸就扭曲了一寸。br/>
病房,阳光,纸青蛙,所有都变得扭曲。br/>
而后逐渐破裂,粉碎。br/>
再重组。br/>
还是阳光明媚,那个病房。br/>
只是没有沈文君的身影,也没有纸青蛙。br/>
陈子轻浑浑噩噩地坐在窗边。br/>
“宋先生,你把你的左手给我啊,你不给我,我怎么把你那只手的指甲剪短。”br/>
有陌生的声音响起。br/>
陈子轻循声看去,但他看见人脸的那一瞬,他就知道,这是他的护工,一个女beta,从他住进精神病院开始就在他身边照顾他。br/>
为人勤劳本分,就是有点喜欢唠叨。br/>
陈子轻翻动脑中记忆,他是自己把自己关进精神病院的。br/>
原因是……br/>
几个月前,他把心脏不适的虞平舟捅伤,推下了楼,母亲跟虞华章听到他的尖叫,匆忙赶过来,双方都被他抓伤咬伤了。br/>
是的,人生扳回来了,原主的母亲就没死,活得好好的。br/>
不过,她跟虞华章离婚了,目前单身,以虞家准儿媳的身份住在虞家。br/>
准儿媳就是他。br/>
今年是他跟虞平舟订婚第七年。br/>
他二十九岁。br/>
也是他发病的第五个年头。br/>
他二十岁以前都很健康,没看出精神疾病的端倪。br/>
二十二岁订婚,二十四岁发病,二十九岁住进精神病院。br/>
在那之前的五年,他把身边人祸害了个遍,没一个幸免,但凡是想陪伴他照顾他把他医好的,都被他所伤。br/>
而虞平舟自那晚昏迷至今。br/>
陈子轻的脑中浮现出虞平舟倒在楼下血泊里的画面,他的胃里一阵痉挛,干呕了几声。br/>
女beta熟练又利索地搀着他去卫生间。br/>
陈子轻对着马桶呕吐,他吐得昏天暗地,站都站不住,身体的重量几乎都在女beta身上。br/>
被喂水漱了口,陈子轻虚弱地说:“我想见我哥。”br/>
女beta委婉道:“过几天就是您母亲来探望您的日子,有什么事不如等到那时候说。”br/>
陈子轻嘴巴一扁,委屈起来:“我想见我哥……”br/>
女beta顺着他清瘦的背脊:“宋先生,您别为难我一个打工的,这方面我做不了主。”br/>
陈子轻恹恹地被她扶出卫生间。br/>
躺到单人床上的时候,陈子轻忽地一把抓住女beta的手臂:“去叫江医生!我要见他!”br/>
女beta说:“江医生在国外参加学术研究。”br/>
话落,工作服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她接听:“喂,江医生。”br/>
看了眼已经爬起来的病人:“好的。”br/>
下一刻就把手机递过去:“宋先生,江医生找您。”br/>
陈子轻接过电话,屏息听。br/>
那头没有声音。br/>
陈子轻一下就知道,和他通电话的是人生轨迹回到正确的航线,所有全部归位的江扶水。br/>
就在陈子轻的念头走到这的霎那间,脑中飘落了大量积分袋。br/>
任务二全部完成,支线任务二完成了一部分,剩br/>
下一部分是江扶水走到终点。br/>
目前已完成的有任务一(),二()[(),四和五,以及支线一。br/>
二是日常任务,四次警告一次没用过。br/>
陈子轻摸向后颈,富贵包好好地长在那里,他按了按,身体敏感地轻微发颤。br/>
——这是一颗正常分化的s级腺体。br/>
“老师。”江扶水嗓音涩哑地喊出这个称呼,带着些许哽咽。br/>
陈子轻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br/>
“我正在往国内赶。”江扶水气息不稳,明显是在试图平复,却做不到,他轻轻说,“等我回去。”br/>
陈子轻说:“江扶水,你有我哥的消息吗?”br/>
江扶水沉默片刻:“据说还在昏迷,虞氏目前依旧暂由虞华章坐镇,后面有需要会让溱方孝回国协助,这件事你母亲一直没和你说吗?”br/>
“说了……”陈子轻的声音干干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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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的精神状态不好,这通电话没持续多久就结束了,他把手机还给女beta,抱住起满鸡皮疙瘩的胳膊,现在是前世,还是今生?br/>
或者说,是前世也是今生?br/>
又或是,全新的,另外劈开的平行时空?br/>
要不是有代表进步的积分袋作证,陈子轻真要觉得这所谓的破阵之法,只是编造的一场梦境。br/>
随时都会醒来。br/>
然后发现自己一直在郊外的阵中,所有都是心中所想。br/>
陈子轻不经意间望着护工给他剪没剪完的指甲,这女beta看起来二十出头,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想不起来了。br/>
过了会,陈子轻出现了生理性的疼痛,一缕若有似无的杏花味落入他腺体内,他猝然一个机灵。br/>
溱方孝。br/>
陈子轻带着这个线索去看护工,这一看就在繁杂的记忆片段里找到了对的上的部分。br/>
“你是溱方孝手下人,那个老五。”陈子轻笃定地说。br/>
女beta诧异:“没想到宋先生会突然认出我来,我跟您好多年没打过交道了。”br/>
陈子轻没说话。br/>
没被沈文君拿走的这一世,溱方孝还是绑架他要挟虞家父子,虞华章配合地前去坟前磕头,通过媒体面向大众道歉,公开溱方孝的身份。br/>
溱方孝回虞家,虞老太太死,他的人生几乎没变动。br/>
现在溱方孝人在国外发展,他们的契合度是100。而他跟虞平舟也检测过,不是55,是97,在身边几个人里排第二,不垫底。br/>
溱方孝叫他嫂子。br/>
“老大不放心您,就让我在国外接受正规的护理培训,学有所成后回国应聘这家精神病院的护工工作。”女拿出脖子里的瓶子,“这里面是老大提炼的信息素,为的是必要时候能让您舒服点。他是您的灵魂伴侣,很多情况下他的信息素比任何镇定剂都管用。”br/>
陈子轻看护工戴一次性手套给他剥橘子,叹着气说:“橘子上的白丝别撕掉,防止上火的。”br/>
()末了自说自话:“精神病的话怎么能当真,不撕了吃着影响口感。”br/>
“好吧好吧。”br/>
他说:“要撕干净,听到了吗,必须给我撕干净,不然我不吃。”br/>
女beta对他的这副模样习以为常:“在撕了。”br/>
陈子轻的神经末梢莫名亢奋起来,他容光焕发:“快点!快点快点快点!”br/>
女beta加快速度,将一颗橘子掰开,一瓣瓣地喂到他嘴里,他每瓣都是不嚼直接吞下去。br/>
陈子轻问护工,听没听过沈文君这个人。他记忆里没有,他们没交集。br/>
这说明什么,说明如果今生不掺杂沈文君的蓄意为之,他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没有交点。br/>
护工说:“我平时只照顾您,不了解医院里的医护情况,那人是您的朋友吗,我打听一下。”br/>
“不用,别打听,”陈子轻焦虑道,“就当我没提过。”br/>
“好的。”女beta看他开始躁动,就拿出兜里的笔记本看他今天还有什么药没吃。br/>
陈子轻见状,嘴一撇:“我不吃药,我又没做什么。”br/>
女beta不咸不淡地说前两天哪个病人把护士打死了。br/>
陈子轻病白的脸上露出僵硬的笑容:“你别怕,我不会那么对你的。”br/>
女beta说出入职以来的工伤:“宋医生,我才照顾你没几天就被你砸断了鼻梁,返工后不久差点让你戳瞎了眼睛。”br/>
陈子轻:“……”br/>
他心虚不敢吱声,牙齿啃起了手指甲,才修剪平整的指甲又被他啃得坑坑洼洼。br/>
“我也不是怪你。”护工进行心理辅导,“我知道宋先生不是有意的,您当时只是没吃药,只要您吃了药,就不会那样了。”br/>
陈子轻忙不迭点头:“对对对,是的。”br/>
女beta明白,不能激怒这类病人,激怒了,轻则吵闹,重则伤人。br/>
病人想干什么,含蓄地拒绝不成就哄着,找个机会让其服药。br/>
她看着已无一丝往日医学教授风采的s级omega:“所以我现在就让护士拿药进来,您把药吃了。”br/>
“不要!”陈子轻情绪激动,脸部肌肉不正常地抖颤,两只眼珠往外突。br/>
女beta见形势不妙就只能放出信息素。br/>
杏花味渐渐浓起来,陈子轻在那味道的安抚下昏昏入睡。br/>
然后就这么睡了过去。br/>
br/>
陈子轻迷迷糊糊地闻到了一股烟味,雾气很大,他呛得直咳嗽。br/>
头顶有声音:“轻轻,你忍一下,一会就好。”br/>
接着就是腺体被咬||破的刺痛。br/>
他呛出了生理性的眼泪,被温柔且强势的吻||掉,那吻落在他嘴上,和他唇|齿|相|依,在他嘴里缠||绵地翻||搅。br/>
烟雾更大了。br/>
他脑子昏昏地蜷缩在虞平舟怀里:“哥哥,你不知道,归位后我病得好重br/>
,一下从二十多岁到了快四十,十几年就这么没了……我还伤了你,害你昏迷不醒,你的心脏已经不好再维修了,怎么办……”br/>
虞平舟捏他哭红的鼻尖:“怕什么,阵法不是失败了吗?我的心脏还是好的,可以正常维修。”br/>
“对对,失败了,还好失败了,幸好没归位。”br/>
陈子轻睁开了眼睛,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像是死掉了,但他眼尾水淋淋的,不断有眼泪埋进发丝里。br/>
一张熟悉的面庞在他视野里放大,是没遭受车祸重创,没经过重塑的刚毅轮廓。br/>
“宋教授,你怎么哭了?”br/>
周老板抓住护工的衣领,直接就把人给拎到半空:“妈的,是不是你欺负他了?”br/>
女beta不慌不忙:“没有。”br/>
周衍明指着床上安静流泪的心上人:“那他为什么哭?”br/>
“不知道。”br/>
周衍明一个字都不信,他要把护工拎去院长那边,让院长给他一个交代。br/>
陈子轻的眼珠缓慢地转了转,朝比他小一岁的周衍明喊:“行了,别吵了,跟我的护工没关系,是我做了个……”br/>
周衍明扔掉护工凑近:“噩梦?”br/>
“美梦。”陈子轻说。br/>
“美梦你还哭?”周衍明揶揄,从额角下来的狰狞疤痕并不会降低他的男子气概,衬得他有股子故事味的沧桑。br/>
陈子轻吸吸鼻子:“醒来舍不得不行啊。”br/>
周衍明拿出帕子给他擤鼻涕,照顾精神病人的动作十分娴熟:“什么样的美梦,让你不舍到哭成这样。”br/>
陈子轻不想说。br/>
周衍明也没问个没完:“你吃的是我给你搞来的药吧。”br/>
他酸楚又复杂地感慨:“我们多久没正常交流了,上次我过来,你不理我,上上次,你说句话就打哈欠,眼皮都是肿的。”br/>
陈子轻称还算清醒的时候试探,发现周衍明不清楚被扭曲过的人生。br/>
到目前,他只知道他跟江扶水无缝连接相关记忆,江扶水可能是支线任务二的目标,所以才会如此。br/>
那这么说,楚未年可能也没这块记忆。br/>
陈子轻见alpha开始收拾本来就整齐的病房:“周衍明,你过来看我,跟我的主治医生交流了吗,得到他同意了吗?”br/>
“这次没打,就这次,之前都打了。”周衍明瞎扯,他搬出楚未年,“那家伙从来不和江扶水打招呼。”br/>
……br/>
陈子轻第二天就见到了楚未年,他找机会试了一番,拿到了如他所料的答案。br/>
楚未年带他去医院的活动中心。他无措地抠住病服,脸上却是夸张的兴奋表情:“我这样能去吗?”br/>
“可以,申请过了。”楚未年叮嘱他小心下台阶,朝着他这边的颧骨明显凹下去了一块。br/>
少的那块肉被他咬掉了。br/>
陈子轻牙关酸涩,嘴里涌出精神激越生出的分泌物,他大口吞咽下去。br/>
楚br/>
未年说笑:“老太太今儿想和我一起来,我没让,我怕她烦你,她唠叨起来两二个小时打底,影响你吃药休息。”br/>
陈子轻走到台阶下面,老太太活着,楚未年没什么灾祸需要找福星,他没娶妻生子。br/>
也不是我的朋友,他在暗恋的位置,就他一个人,没哪个和他为伍。br/>
周衍明跟江扶水都是明恋。br/>
陈子轻边走边打量活动中心,能出来的病人都控制了病情,他们说说笑笑,这儿仿佛只是个普通的会友场所。br/>
极个别不与人社交,他们一人一个蹲点,有的两眼呆滞,有的喃喃自语……br/>
“慢点。”br/>
前方传来熟悉的声音,陈子轻刷地抬头。br/>
沈文君推着轮椅往这边来,他身着护工服,和轮椅上的病人说话。他是另一个病人的护工。br/>
陈子轻看向沈文君的背后。br/>
没有鬼魂。br/>
估计是那阵法给去掉了。br/>
陈子轻想,没鬼魂帮助的沈文君就不可能利用上一世让他熟悉,那就连成为他护工的资格都没有。br/>
沈文君是一个beta。像alpha的beta,高大英俊,笑容好看。br/>
活动中心的医护人员暗地里投在他身上的视线有不少,更是有病人也明着或暗着被他吸引。br/>
这是他自身的东西,去不掉。br/>
明明自己的人生也有闪光点,干嘛不珍惜,非要抢别人的。br/>
“析木,怎么了?”楚未年疑惑。br/>
陈子轻示意他看沈文君:“那个护工,你认识吗?”br/>
楚未年扫了眼:“不认识。”br/>
“哦。”陈子轻的注意力转瞬就被一只蝴蝶拽走了。br/>
怎么飞那么快,要去哪啊。br/>
蝴蝶从沈文君头顶飞过,朝他身后飞去,陈子轻被楚未年带着越过他身边。br/>
沈文君同样没有那些记忆。br/>
他们背道而驰。br/>
陈子轻在距离沈文君最近的瞬间,感应到了他身上的死气,眼皮跳了一下,强忍着没把眼珠移转过去。br/>
沈文君是死了的,还是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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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没细探究,如果是前者,那就是特定情境下的鬼和人区别不大,如果是后者,那没准是阵法的反噬快到头了。br/>
淡淡的柿子味飘远了,沈文君推着轮椅走在走廊上,没人注意到他他唇角轻动,一掠而过意味不明的笑意。br/>
没亲到,还让一切归位了,偷鸡不成蚀把米。br/>
我助你一把,看你要做什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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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未年这趟来是有目的的,他带陈子轻在活动中心逛了逛,说道:“今天天气不错。”br/>
陈子轻还在找蝴蝶。br/>
楚未年扳过他双肩,让他看着自己:“我出门前看了黄历,今天适合出院。”br/>
陈子轻嫌楚未年转变他的视线,他把头往蝴蝶飞走的方向转。br/>
“析木,你要出院吗,我……”br/>
楚未年话没说完,就被一道声音打断:“手续下不来。”br/>
陈子轻扭过脸。br/>
匆忙回国的江扶水一身白大褂,此时的他不到二十岁,浓眉大眼脸庞有棱角,下巴上一圈憔悴的胡渣,他功成名就,是个尤为出色的alpha,长陵医学界炙手可热的人物。br/>
楚未年问江扶水:“手续为什么下不来?”br/>
江扶水的目光落在楚未年旁边的人身上:“病人出院要有个考察期,以他的病情还达不到出院的条件。”br/>
“达不达得到还不是主治医生签个字的事,精神病院是人能待的地方吗,他才住了几个月,眼里都没光了,就算他哥没法照顾他,那不还有我跟周衍明,我们哪个不比精神病院强。”楚未年面色难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私欲,病院是你的地盘,他只能依赖你。你好趁这个机会和他多相处,江医生,你的恩师有未婚夫,做小二有损你的声誉,我劝你不要犯蠢……”br/>
江扶水迈步朝他身边的人那里走去,视线不离半分。br/>
楚未年背身拦住江扶水,对面前晃神的好友说:“析木,我给你办出院手续,你到我那去,我反正也不忙,你想到哪旅游,我就陪你去。”br/>
陈子轻瞥了眼好似有一肚子话要和他说的江扶水,他对楚未年摇头:“我等我哥来接我。”br/>
楚未年一顿:“他要是一辈子不醒,你就在这里住一辈子?”br/>
陈子轻毫不迟疑:“对。”br/>
“他这时哪像是病了的样子。”楚未年说给江扶水听,哈哈笑几声,“要是他一直这样,多好。”br/>
后半句低不可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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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未年走后,陈子轻跟江扶水聊了一会,他的脑子突然就浑沌了,不清醒了,眼珠焦躁地转来转去,很难安静下来。br/>
江扶水见他没到吃下一波药的时间,就放出海盐的味道围着他,让他睡去。br/>
离开病房时,站在门外把守的女beta叫住他:“江医生,你以后还是少用信息素比较好,这样违规,免得让你的职业水平遭人质疑。”br/>
“我这瓶子里的杏花效果更好。”女beta拎了拎脖子上的小瓶子。br/>
江扶水眸色冷沉地睨了她一眼:“好好做你的护工,和工作无关的最好别干预。”br/>
……br/>
陈子轻是傍晚的时候见到的原主母亲,宋箐。br/>
按正常流程,家属去精神病院探望前会和主治医生说一声,在病人吃药后的某个时间段过来。br/>
这时候的病人情绪不暴躁,不会让家属看到其狼狈危险的一面。br/>
从而将一场探病画面温馨化。br/>
陈子轻歪倒在椅子上,哈欠连天。br/>
宋箐怕他摔了,就让他依靠着自己,爱怜地说:“析木,你要睡了吗?那你睡吧,妈妈陪着你。”br/>
陈子轻脸上的生理性泪水被不粗糙的手指擦掉了,原主的母亲没被带上赌桌,没欠下巨额债务拿自身做生意,也没酗酒的迹象,是个风姿卓越br/>
,眉目含愁苦的omega。br/>
“妈,你怎么没和虞叔叔一起来?”陈子轻吐字模糊不清。br/>
“你虞叔叔有事。”宋箐望着精神萎靡的儿子,心酸道,“你父亲没让我们母子过一天好日子,还害了你。”br/>
陈子轻的哈欠打个不停,眼睛里都是水。他置若罔闻,嘀嘀咕咕道:“等我哥醒了,我要跟他完婚。”br/>
宋箐欲言又止,不知是要说你哥醒不过来,还是要说以你的病情,你们完婚的概率很低。br/>
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发。br/>
单人病房充斥着消毒水味,混杂着说不清的气味,疑似呕吐物和血污残留。br/>
沉寂而安静的氛围覆盖了这家医院的大多区域。br/>
宋箐和儿子说了很多话,还给他读了一个绘本,儿子似乎是听懂了,呆呆地看着她,对她笑了一下。br/>
那一瞬间,宋箐的眼泪就下来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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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是在深秋的时候见到了虞平舟。br/>
江扶水一手操办他的出院手续,送他回上星府,他进门就看见了他的alpha。br/>
短黑发,戴眼镜,穿黑色高领毛衣,面容瘦削布满病态,周身气质儒雅,和他同岁,只大他几个月。br/>
陈子轻跟虞平舟四目相视。br/>
回来的路上,江扶水让他有个心理准备,说是虞平舟虽然醒了,却丢失了部分记忆,其中就包括他。当时他心里咯噔一下,猜到是虞平舟的记忆储存设备出了问题,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br/>
陈子轻没有多慌,他有信心能制造奇迹。br/>
数据是冰冷的,可他对虞平舟的情感是滚烫的,怎么能一样呢,没有可比性。br/>
此时此刻,陈子轻站在再熟悉不过的上星府,心头莫名有点发怵,他把这反应归纳到出院前吃的药快失效上面。br/>
江扶水没留下来,他不参与这场时隔几个月的家庭聚餐。br/>
尽管他很不放心。br/>
……br/>
一顿团圆饭吃得魂不附体。br/>
陈子轻前半夜被宋箐跟虞华章拉着说话,后半夜才有机会溜去二楼,他对二楼的一切了如指掌,准确无误地走到隐藏的卧室门前,把手指放在门上。br/>
显出门锁屏幕,指纹验证。br/>
陈子轻走进卧室,猝不及防地跟坐在沙发上的alpha打了个照面,他小心翼翼:“……哥哥?”br/>
alpha神情漠然。br/>
陈子轻把门关上,脚趿拉着拖鞋,一步步地走近:“你怎么不记得我了呢?”br/>
他蹲到虞平舟面前,脑袋放在对方的腿上:“我是你的弟弟,你的未婚妻,也是你的omega。”br/>
虞平舟抬起手,两指拨开他后领,露出他那颗比身体要健康许多倍的腺体:“你说你是我的omega,那我怎么没标记你?”br/>
陈子轻浑身战栗:“因为我不能被标记啊,临时标记只能维持一小时,永久标记是一晚,第二天就没了。”br/>
下一刻,他就被咬了。br/>
他呆滞地从虞平舟腿上抬起头,瞠目结舌道:“你,你怎么咬我?”br/>
虞平舟将腕表摘下来,放在他手里:“计时。”br/>
腕表开始智能报秒数。br/>
周遭就只剩下这个电子音,时间一秒一秒地往后走。br/>
陈子轻的世界像被按了暂停键。br/>
直到虞平舟开口:“已经过去了一小时二十分钟,临时标记还在,这跟你说的可不一样。”br/>
陈子轻懵了:“我不知道啊。”br/>
他想到什么,呼吸顿时就急促起来:“变了,竟然变了,也对,我没有延迟分化,我的腺体跟激素,信息素数值都是正常的,那我岂不是能被你永久……”br/>
“啪嗒”br/>
一声清脆的金属声响,打断了陈子轻的话。br/>
陈子轻看着吸烟的alpha:“你不会是以为我是故意骗你,想让你临时标记我吧?你不信我,不信我母亲,难道你也不信你父亲吗?我真是你未婚妻!”br/>
虞平舟道:“吃药了吗?”br/>
陈子轻瞪大通红的眼睛:“你当我是犯病了,在胡言乱语?”br/>
一缕青烟飘到他脸上,他潸然泪下。br/>
布满泪痕的脸被捏住,抬起来,有微凉带着烟草味的吻落在他脸上,他对上了熟悉的深情慈悲目光。br/>
虞平舟宠溺地看着他:“偏要回来,现在回来了,这样的局面,是你想要的吗?你想做的事情做好了吗?”br/>
陈子轻整个身体剧烈一震:“你……”br/>
虞平舟从他张开的嘴探入,给了他一个咸涩的吻:“才想起来。”br/>
陈子轻怔怔的。br/>
虞平舟把他昏沉的神智吻醒了,他有些迟钝地心有余悸道:“吓死我了。”br/>
“你是不是心里有怨啊?”陈子轻被虞平舟捞到怀里,他把手伸进对方的黑色毛衣里,摩挲着将手心贴着那颗人工心脏。br/>
好冰啊。br/>
怎么这么冰,虞平舟的体温确实比常人要低,易感期更是低得不像活人。br/>
可易感期现在也没在易感期啊。br/>
是不是昏迷的几个月造成的后遗症,还没恢复啊。br/>
捂捂就好了。br/>
陈子轻脑子僵木,他很快就被感应到的心脏跳动转移注意力,眼睛看着虞平舟鬓角的白发:“对,你该怨我,你不该原谅我,你起码要装十天半个月,快把我吓疯了再说出真相。”br/>
虞平舟没多少血色的面上展露一抹淡笑:“舍不得。”br/>
陈子轻用力搂住虞平舟的脖子,把自己紧紧地贴上去。摆阵那会儿,他记得虞平舟把老道士叫到一边,不知说了什么。br/>
要问吗?br/>
算了,不问了。br/>
只有他,虞平舟,江扶水二人记得命运扭曲后的事情。br/>
那一段记忆像是硬塞进来的,被单独归纳在跟人生无关的角落,打包好了,就那么丢在那里。br/>
陈子轻跟虞平舟br/>
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重来的今生,死了的人活着,他的人际圈也没那么紧绷,什么都比原来要好,除了他的病情加快,除了虞平舟的心脏损伤。br/>
虞平舟垂下眼眸,低低叹息:“既然可以重来,为什么不能早个十年,让我有机会尽我所能控制你的病情。”br/>
陈子轻心说,那哪有让我选的机会。br/>
几个瞬息后,陈子轻拿走虞平舟的烟叼在嘴边,把他的脑袋抱在怀里:“没事的,你看我跟你正常交流了这么长时间,脑子一点都不糊涂,胳膊腿也热热软软的,不冷不僵硬。”br/>
虞平舟轻车熟路地觅食。br/>
怎么都好,活就一起活,病就一起病,死就一起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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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陈子轻睡着觉突然就乱喊乱叫。br/>
二楼门窗紧闭,刺耳恐怖的喊叫泄不出去,虞平舟将将要往阳台跑的人禁锢在怀里,唇舌|舔||上他腺体。br/>
陈子轻一下就颤了起来。腺体灼热发痒,他在信息素本能的牵引下为虞平舟开门。br/>
虞平舟却没进去,这个时候他哪有心思进门,他让烟雾里拢着陈子轻,是浅薄的雾,不会让他的omega窒息咳嗽。br/>
陈子轻拉着虞平舟的手放进门里,短暂地安静了会就说他喘不过来气,两手抓扯着脖子,嘴里嚷嚷着有绳子捆着他,他要死了,求虞平舟帮他把绳子剪掉。br/>
虞平舟顺着他的幻境,对他做出用剪刀剪的动作:“好了,剪开了。”br/>
陈子轻扇虞平舟耳光,指甲刮破了他的面颊。br/>
虞平舟把面颊的血丝蹭在他脸上,一边低哄着,一边给他注入一管药剂,一下一下地抚着他的后脑勺。br/>
陈子轻在虞平舟的怀里小幅度地抽搐,牙齿发疯地咬||住他肩膀:“难受,我好难受——你不帮我……你骗我,虞平舟,你根本没剪开绳子!我要死了!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你还没有他们对我好!我要去找他们!你不对我好,我就去找他们……”br/>
语无伦次,颠倒黑白,幻觉跟幻象幻听都是病症之一。br/>
陈子轻时不时发癫的原因跟他吃的药有关,所有药的药量都不是他的病情所需要的,全部适当的减掉了,为的是不让他彻底疯癫,而是留了点神智。br/>
否则他就是痴呆状态。br/>
这方案要调整,调整不好就换。br/>
陈子轻身下一热,他浑然不觉自己失||禁了,还在不停地重复着那句话。br/>
虞平舟亲了亲把他肩膀咬出血的爱人:“轻轻,放松,别把牙齿咬疼了,我现在把你的裤子脱掉,带你去洗澡。”br/>
陈子轻又内疚又狂躁,还嫌虞平舟烦,二种情绪不停地撕扯着他的大脑和意识,不知怎么,他的心里一闪而过一个念头,这么活着好累啊,还不如解脱了呢。br/>
【叮】br/>
冷不防地响起这声音,陈子轻激动不起来,虞平舟给他注入的药物逐渐在他体内生效,他只是颤了颤眼睑。br/>
支线任务一二都出现了,总不会是支线二吧,前五个任务都没出现过这种情况。br/>
也该是主线任务了。br/>
【疑似检测到关键词‘解脱’】br/>
关键词竟然是‘解脱’,为什么会是这个词……br/>
陈子轻登时有种不好的预感。br/>
【关键词已锁定,恭喜陈宿主激活主线任务】br/>
随着这道机械音落下,陈子轻的眼前就弹出屏幕上的投放板,框架里开始出现一个个字迹。br/>
先是这个任务背景的名字:《我拿到反派剧本》。br/>
底下是架构师的签名:jiao。br/>
再是任务。br/>
【来自陈子轻的一封信——】br/>
【疾病给我带来了巨大的困扰,我的生活,工作,甚至是做人的基本权利都没了,我已经被病情摧残得毫无尊严,我每次发病清醒后都很后悔,也很害怕,我怕伤害我的爱人,我很对不起他,我努力的活着是在折磨他的身体和灵魂。】br/>
【我想解脱。】br/>
陈子轻瞳孔放大,他不知所措地在心里喃喃:“没有,我没有,我没有那么想……”br/>
【我希望我的爱人能够亲手杀死我,让我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