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8 章 我拿到反派剧本的第四十天
陈子轻这一病估计是长了根小反骨,虞平舟让他再说一次情话,他偏不说。
怪羞耻的,土掉渣。
对2091年来说,可能是非遗。
等虞平舟把他捏扁搓圆,他才在混着抑制剂的吻里和自己的alpha重新来过。
而后又被搓了一顿。
陈子轻早上起来发现了卡通贴纸,他呆滞好一会,撒腿就冲进卫生间:“你是谁?”
虞平舟在清理胡渣,密长的眼睫上掀,透过镜子扫他一眼。
陈子轻跳到虞平舟背上,抱着他的脖子往后勒,看起来很凶狠的样子:“快说你是谁,请你从我哥哥的身上离开,不然我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虞平舟的嗓音里透着起床不久的慵懒:“威胁人还要说‘请’,过家家?”
陈子轻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我这不是想以理服人嘛。”他歪着头,探究的视线瞅着虞平舟的侧脸,啊呀,真帅。
我要说什么来着。
哦,想起来了,贴纸。
大清早就被男色迷昏头的陈宿主清醒了点:“平舟哥哥,你怎么突然在墙上跟门上贴那些贴纸啊?是不是昨晚回来贴的,我睡前还没有呢。”
他的平舟哥哥说:“嗯,下班回来贴的,外面哪都是白的,看着烦。”
陈子轻感到新奇:“但你不都看了很多年了吗?”
他顿时就煞有其事:“好啊,没想到平舟哥哥不是个长情的人,你早晚也会把我当成白墙白门一样……”
虞平舟停下清理胡渣的动作,微微眯起眼眸,盯着镜子里的青年:“我不是个长情的人?”
陈子轻收起逗弄的姿态:“我开玩笑的,你是。”
虞平舟眼底晦暗消散,他好整以暇:“轻轻怎么知道我是?”
陈子轻从他背上下来,牵住他左手,摸摸捏捏,嘴里说的话有点莫名其妙的坚定:“我就是知道。”
下一瞬,陈子轻发现了什么,牵起他那只手,紧张地问:“你手背的抓痕是怎么回事?”
虞平舟轻描淡写:“手痒,自己抓的。”
陈子轻抿抿嘴,他昨晚没注意,不应该啊,他有眼睛,为什么注意不到呢。
而且他们还做了好几个小时。
等等,在那期间他有抓虞平舟的手吗?好像没有。
因为昨晚虞平舟几乎都是从背后敲开他生||殖|腔的小门……
陈子轻抚||摸虞平舟手背上的几道伤痕:“多痒啊,怎么抓成了这样。”
“当时在睡梦中,不清醒。”虞平舟没提醒弟弟,是他发病造成的。
精神类药物的副作用不可抵抗。庞大的人力财力都显得薄弱。
虞平舟见弟弟蹙起眉心,眼角眉梢很快就拢上一层愁苦和疑虑,他把剃须刀递过去:“轻轻,给我刮胡子。”
陈子轻心不在焉:“不是有小机器人嘛,你让它给你刮。
”
嘴上这么说,他还是认真地给虞平舟刮起了胡渣:“哥哥,你昨天的记忆存进来了吗?”
虞平舟背身倚着台子,腰背弯下来:“嗯。”
陈子轻感觉虞平舟每天这么存入记忆,就像是个硬盘。
哪天中病毒硬盘打不开了,里面全是乱码,记忆都没了怎么办?
虞平舟习惯了这样冰冷没温度的数据式生存方式,可这在外人眼里极度没有安全感,自己的躯壳靠科技产品维持,人生不受自己掌控,随时都要面临经营的一切崩盘变形的可能。
陈子轻不由得猜想,主线该不会是他精神出了大问题刺激到虞平舟,让对方的记忆储存出现故障,把他给忘了吧?
等了等,没等来电子音提醒他检测到关键词激活主线,他撇了撇嘴,原来不是。
还好不是。
陈子轻中午去公司找虞平舟,不为别的,只是来陪他吃午饭。
虞平舟本来没打算吃,临时叫生活助理去准备食物。
陈子轻托腮,一眼不眨地看着虞平舟:“哥哥,我一声招呼都不大就过来,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呀?你会觉得我查岗不信任你吗,没有的,我只是太想见你了。”
虞平舟太阳穴一抽:“为什么要夹着嗓子和哥哥说话?”
陈子轻看虞平舟又是不在频道外的样子,顿时就把胳膊往身前一抱:“不用你管。”
虞平舟握住他的椅子扶手,将椅子连同他拖过来,压着上半身靠近:“那你再说一个。”
alpha迷人的儒雅和强势扑面而来。
陈子轻隔夜就没了被永久标记过的痕迹,这一刻他的生殖腔却仿佛被烟熏着,灰扑扑烫得很。他感到了酸,还涨,脸一红就说:“你不是还没到四十吗,怎么反应这么慢,昨晚这样,今天中午还这样,哥,你灵敏点好不好。”
虞平舟深深凝视:“不该慢的时候,你哥可没有慢过。”
陈子轻脸更红了,他不自觉地摸上alpha扣起来的黑衬衫袖口,来回摩挲几下,视线落在alpha手背淡了许多的伤痕上面:“你听到我夹嗓子说话是不是起鸡皮疙瘩了,我早知道你会不喜欢,我以后不这么和你说……”
后面的话没能说出来,他被含|住上嘴唇,吮了吮,虞平舟的气息进到他嘴里的同时,发出点低笑:“喜欢,以后常说,最好天天说。”
陈子轻从自己的椅子上坐到了虞平舟腿上,想到是在他的办公室,赶紧回到了椅子上面。
虞平舟的西裤上还有浑圆触感的残留,alpha的信息素能控制弟弟的思维却不能完全控制,他像是个异类,和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
吃过午饭,陈子轻没走,他留下来陪虞平舟办公。
陈子轻一直都明白,虞平舟对他的放任和自由,是他坏他事情,怕影响到他的某些目的。
虞平舟手上的那把利刃对准了自己。
陈子轻
知道自己亏欠了虞平舟,下个任务一定不要再这样了,下个任务他不要几条狗了,他只要一条。
拜托了,我的手气,你争点气,别再抽到人物表复杂的背景。
还有,不要让我有遗传病。
一个残疾就够了,别是一对儿,两口子全是,那谁照顾谁啊。
陈子轻半躺在沙发上吃着零食环顾办公室,他“咦”了一声:“办公桌怎么换了啊?”
虞平舟准备去开会,闻言几不可查地顿了一瞬:“没换。”
陈子轻狐疑,是吗,他仔细瞅了瞅那张办公桌,乍一看感觉换了,细看好像确实没有。
虞平舟开会期间,陈子轻在这层四处溜达,一高管带着几个下属迎面走来,风风火火十足的职场老练范儿。
高管让下属们先走,他给董事长的掌上珠宝泡了杯拿手的咖啡,还兴致勃勃地搞了个拉花。
陈子轻盛情难却,就尝了尝:“蛮好喝的。”
高管笑出一脸褶子:“您就说我这手艺,哪天从虞氏滚蛋了,能不能去咖啡厅找个活?”
陈子轻说:“你可以买下咖啡厅了吧。”
高管摇摇头:“自己当老板累,还是给人打工强。”
陈子轻没听说这说法的,他的眼前投下阴影,高管那张大脸盘凑过来:“析木少爷,我这里有件事。”
陈子轻舔||掉嘴上的咖啡:“你说。”
高管郁结道:“你问一下你哥,对不对付沈氏,我们等了一个月又一个月,实在是等得煎熬。”
陈子轻:“……”
虞平舟要对付沈文君,却迟迟不动手,是在看他会放出什么风。他捧着手上的咖啡转了圈,又转一圈:“我不好问的。”
高管正色:“你是董事长唯一的弟弟,怎么会不好问,我们才是真的不好张那个口。
”
陈子轻心说,胡扯,你董事长唯一的弟弟在国外,人叫溱方孝,不叫宋析木。
“你是自己人,我们才和您说。”高管搓手,“万事俱备了,不知董事长为什么还不展开计划。”
陈子轻一言难尽地看着虞氏的核心团队成员:“那说明还没到时候,急什么嘛。”
高管:“……确实是我们心急了。”
“知道就好。”陈子轻握拳做出鼓励的手势,“去上班吧,加油哦。”
高管稀里糊涂就被打发了,同事问他结果怎么样,他人还在飘。
关于虞氏要对付沈氏这事,夹在他们中间的楚未年有察觉,他本不想理会。
毕竟他最近的精力都耗费在未婚妻的病情上了。
但正因为如此,他又不得不出面,以防虞平舟克制不住地失控发疯,间接加重未婚妻的病情。
楚未年没和虞平舟谈,也没私下约见他的下属,而是去找未婚妻:“你哥可能在筹划打压沈氏。”
陈子轻刚跟虞华章开完通讯,整个人没精打采,衰弱的
大脑还要作祟:“是吗,真的啊,这我不清楚诶。”
一句话分三段,语调全程上扬,十足的虚假做作。
楚未年看着他不怎么健康的气色:“最好别,虞沈两股势力几乎占据商场大半个江山,一家独大会让局势失衡。”
陈子轻垂搭着眼皮:“都说了不清楚了,你别和我说这个。”
楚未年看他半晌:“象牙塔里的小王子。”
陈子轻夸张地龇牙咧嘴:“你别嘲笑我,我是个神经病,伤人都可以不坐牢的。”
楚未年笑不出来,他很久没畅快地笑过了。
按理说他笑点奇特,偏偏又能被未婚妻轻易拿捏,他不该这么愁云惨雾。
陈子轻被楚未年看得不自在,他扭开脸,听对方说:“被你捅伤的那小子,你哥给了他什么后续发展?”
什么后续,谁知道。陈子轻打了个哈欠:“我没问。”
楚未年将他困顿的模样收进眼里:“多半是送到国外去。”
……
让楚未年推断对了。
那学长伤势一稳定就到国外深造去了,虞氏赞助的,他有学上,有钱花,简直是走向了人生巅峰。
遗憾的是,没让学弟做成自己的omega。
想找个替代品。
学长不但没找到,还差点让骗子骗掉了裤衩,光着屁||股在异国他乡狂奔。他把自己灌醉,哭着喊着白月光的名字。
楚未年把这个事说给未婚妻听,他像是在某种病症里待久了,出不来了,习惯了,已经病入膏肓。
陈子轻让他别假笑:“丑死了,你还不如哭。”
楚未年笑得痞坏而风流:“那怕是不行,你未婚夫从来没哭过。”
陈子轻翻了个白眼。
楚未年在上星府待了一阵,老太太给他打电话,问他什时候回来,说是想他了。
“想我了?”楚未年支着头看未婚妻跟自己的哥哥发讯息,不知看到了什么内容,嘴角翘起来,脸上是藏不住的开心。他也犯贱地跟着笑,“奶奶,我上午才出门。”
“是不是看了哪个电视剧,里头的人子孙满堂,您老又羡慕上了,叫我回去说些让我耳朵起茧子的话,奶奶,电视剧是演给人看的,就一消遣玩意。”
“一定要我现在回去?想我这个大孙子想得多厉害啊。”
楚未年起身出窗边接电话。
陈子轻起先是一边等虞平舟的回信,一边透过阳台看花园风起树舞动,突地想到哪个方向,他的脸色变了变,一等楚未年打完电话就飞快道:“你快回去!”晚了可能就见不上了。
楚未年挑挑眉:“老太太让人给你发讯息了?没事儿,我晚点回去是一样的。”
陈子轻很大声地说:“不一样!你赶紧回家!”
楚未年被他的表情和语气,下意识照着他说的做。
陈子轻趴在护栏看花园的落叶随风飘扬,他身为老宿主的直觉告诉他,那老
太太只剩一口气了。()
有的人临死前是有预感的,尤其是老年人。快走了,想见一见很舍不得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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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未年在陈子轻的催促下赶回去,见到了奶奶最后一面。
婚约是在葬礼结束后的第二周取消的,首先是虞氏对外公开,楚家落后将近十个小时。
楚未年没黑化。
陈子轻分析过了,出现这个局面的原因有几个,但凡老太太早点死,或是他的病没严重,又或是他没及时让楚未年回去给老太太送终设下一个人情……
那楚未年黑化的几率会非常大。
一环接一环。
还有就是,虞平舟八成在背后和楚未年说过什么。他是最好的情人,最好的爱人,也是最好的兄长,最好的……同行伙伴。
三年前,陈子轻认为最棘手的一个任务目标售后问题,在三年后顺其自然地避开了糟糕的走向。
光景似乎一片大好。
除了要吃的药种类越来越多。
陈子轻指了指虞平舟拿过来的药:“怎么多了一种?”
是不是他的病情加重了?他最近还可以啊。
虞平舟道:“方案里本来就有的。”
“噢噢。”陈子轻把盖子里的药倒进嘴里,就着虞平舟喂过来的水吃下去。
虞平舟将那些药盒收在一起:“你先上床,我一会就来。”
陈子轻乖乖爬到床上躺着。
周衍明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打过来的:“小析木,你看没看媒体报道,楚总出国散心了。”
周老板骂骂咧咧:“他被拍到在街头双眼发红脸上有泪光,真他妈搞笑,那照片糊得鬼都不认识,怎么能看出他为情所困,我看他就是装模做样。”
陈子轻压低声音:“别这么说他。”
周衍明啧道:“行,好歹是你前未婚夫,就让他搞他的仪式感。”
陈子轻听他那头的背景音:“你也在国外?”
周衍明含糊:“办事情。”
所谓事情,是来全球著名的心理咨询机构。
周衍明上楼的时候,以外地碰见了江扶水。两人就跟不认识一样。
他们各自拜见自己预约的心理师,目的不一样。
周衍明为了小析木。
江扶水是来应聘助理工作。但他最终还是为了周衍明为了的人。
周衍明先完事,他大咧咧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面,优质alpha气场全开。
不多时,有个omega坐到他旁边,大大方方地找他搭讪。
外国佬,信息素是一股子香水味。
周衍明暧昧的视线在从前比较喜欢的这款omega身上扫动,从他锁骨到胸口,再到腰肢和腿。
只是拿视线扫,就让omega气喘吁吁,面若春色。
omega热情奔放地坐到他腿上,被他拦住腰说:“我是整容脸。”
外国
()佬表示不介意。
周衍明笑容冷酷:“腹肌也是假的。”
这下外国佬就有些接受不了(),脸无所谓[((),黑暗中都一个样,但腹肌不是真的就不行了。
外国佬不悦地从散发着强烈荷尔蒙的alpha腿上下来,扭着屁股走了。
周衍明笑骂:“不识货的小玩意儿,老子的腹肌货真价实。”
他烟瘾犯了,刚想掏出烟捏在指间玩玩,就见江扶水那狗逼往他这边过来。
“助理工作拿下了?”周衍明长腿一伸,拦住江扶水的去路。
江扶水没有给出回应,他置若罔闻。
周衍明提起楚未年来这边疗伤的事,也提了虞平舟那个情夫随时都会被扶正。
发现江扶水的脸上不见半分意外之色,周衍明霍地站起来:“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江扶水拎着公文包:“析木分化后的初期发||情期。”
周衍明:“……”那不就是几年前。他啐一口:“你还真能藏得住事。”
妈的,第一舔狗的位置坐不稳了,江扶水这家伙比他更舔。
周衍明双手插兜:“我早就看开了,反正也追不到,无所谓他跟谁好,只要他快乐。”
顿了顿,周老板说:“现在更这么觉得。”
江扶水往电梯那边走,后面跟上来脚步声,伴随周衍明的试探:“你觉不觉得析木的性情变了很多。”
“没有变。”
周衍明嗓音厚重:“他不再作怪顽劣,更不恶毒虚伪,这还叫没有变?”
江扶水说:“他的内在一直是这样。”
周衍明一把扯住江扶水的西服:“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只看到他的表面,看不到他的内心?就你能是吧?你一个变异的alpha——”
江扶水不快不慢地打断:“我这个变异的alpha被他当成了希望,你能吗?”
……
片刻后,周衍明黑着脸坐在车里抽烟,一口接一口,整个人十分抑郁。
手下人说:“老板,心理师不配合吗?是不是酬劳开少了?那就多加几个零。”
周衍明一板栗子敲过去:“老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老板您不是为了析木少爷,什么都舍得拿出来吗,钱算得了什么。”
周衍明夹烟的手一抖,是啊,钱算得了什么,如果能把他心肝医好,他都能跪着回周家认错,背上刑法,趁机顺走一波巨款。
几天后,陈子轻见到了周衍明带到他面前的心理师,是个华裔alpha。
信息素是被子放在阳光下晒过的味道,很温暖,一闻到就能让人神经松懈。
陈子轻却没有那种感觉,他的防备心不受他约束,通常只在虞平舟面前是0,对着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
华裔alpha跟伊丹的风格不同,上来就让陈子轻做题答卷。
整整三十道题。
陈子轻只
()答了十几道就没了耐心,他先是出现了开始抖腿的情况,再是咬笔杆,最后吃起了手指。
没答完的试题上沾到了他的口水,一滴两滴的,晕开了字迹。
华裔alpha带着那份试题走了。
陈子轻口干舌燥,头脑子里像是有个锣在敲,他冲周衍明发火,让人滚。
周衍明被他赶走后,他脱鞋上床,裹着充满虞平舟味道的被子,没一会就沉沉睡去。
陈子轻睡了一觉精神好了点,他去实习的医院,跟带他的主任打了个招呼,以后不过来了。
干不了医生的。
精神类的疾病分很多不同的类型,有攻击性的即便控制好了,也不太能融入社会。
总要对周围人的生命安全负责。
更何况是治病救人的医生,他药吃多了,手术刀都拿不稳。
当什么医生,这不是逗吗。
陈子轻的生活安宁了一段时间,楚未年在内的几人没跑到他面前做什么文章。
应该是顾及他的病情。
似乎生病对他的处境来说是一件很好的事。
可是,生病怎么会是好事。他宁愿那几人又闹又疯,也不想自己生病。
这年生日,陈子轻还是过了,而且办得很大。他特地让虞平舟这么安排的。
因为他想在生日宴上给虞平舟名分。
至于那几个进度走完了还要顾虑的任务目标,尤其是前不久才结束订婚关系的楚未年,他的前未婚夫,随他们,他不想管任务了,马甲不穿了,目标也不维系了,随便在不在对应的位置上……
是不可能的。
但他有病,他们喜欢他,这是他的武器。
这场生日宴是晚上七点举办,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
陈子轻事先吃过药,情绪稳到没一点跳动的迹象,他跟着虞平舟,眼睛落在台子上。
这会儿请来的歌手在唱歌。
唱的生日歌,改编过的,陈子轻听得有点嫌弃,好好一首经典歌曲给整得四不像。
余光瞥到不请自来的沈董,陈子轻的嫌弃就更重了。他这个任务成功与否的关键可能就在沈文君身上。
那家伙就是一颗老鼠屎。
要不……为了任务,他还是跟沈文君搞好关系吧。
怎么搞?
沈文君只好奇他的来历,他胡扯的没用。但他又不能说。
陈子轻在沈文君那边停留的几秒视线,落入了周衍明眼里,他绷着脸喝下一大口酒,眼前浮现出老早以前和沈文君的那场对峙。
周衍明拎出当年出车祸的真相。
沈文君自称虽然不是他所为,还是很过意不去,然后就说这么久了,一直欠你一句道歉,还有就是,你的信息素令人作呕,被你追求的那十几年给我带来了心理阴影。
周衍明跟沈文君打了一架。
当曾经种迷离上头的色调褪去,他就对
沈文君这歌人没了感觉。()
现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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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衍明捕捉到沈文君在他心肝收回视线后,追过去的眼神,他眉头紧锁。
现在沈文君让他本能地产生敌意,类似于同类竞争。
不至于。
沈文君一个omega能干什么,磨||镜|子吗?
周衍明把杯子里剩下的酒水喝光,他告诫自己别关注沈文君,越关注越来劲。
江扶水也注意到寿星看向沈文君的视线,他没掀起多少波澜。
如今他抛开章老的弟子身份,他自身已经小有成就,很快就能独当一面,成为腺体领域的一枝独秀。
名誉这块他不在乎,他的追求不是这个,他当上了赫赫有名的心理师助理,计划是两年内正式回国。
江扶水和人谈笑,注意力一直在寿星身上,几乎就没挪开。
楚未年这边同样在留意寿星的一举一动。
这几年,他无数次模拟过一个画面,那就是在老奶奶走后,设局把未婚妻关在他准备好的地下室。
也就是他小时候住过的地方。后来被他打造成的游乐园。
未婚妻的病情到了一个程度,发病的时候要用链子拴着。他想,既然未婚去注定要被拴起来,不如提前走到这一步,被他拴着。
那地下室非常隐秘,没人找得到。
楚未年打算把耳环拿下来,带在未婚妻的无名指位置,补上订婚的时候没买的戒指。
再和戴着戒指的未婚妻一起拍婚纱照,他们两个人在物资充沛的地下室过一辈子。
可他没想到,他的感情已经到了由不得他自私自利的地步。
而且,未婚妻帮他送走了奶奶最后一程,这份恩情是真实存在的。
未婚妻要的是——你放下对我的感情可以,但你不能恨我。
这对楚未年来说很难,他收拾好国内的一切飞国外,回到原来的环境,看能不能连轨迹也一并转回去。
没用。
他认为很难的部分,前半段的确难,后半段却很容易做到。
所以他回来做狗了。
做一条常年挨饿,还不准在外面觅食的狗。
当初说的是婚约不到两年,结果持续了快四年。
他赚了,这辈子没有过如此大的盈利。
楚未年隔着一些人影看前未婚妻站在哥哥身旁,他如果跟前未婚妻说,你还有三个承诺没用,你亏大了。
会得到什么回应?
算了。
前未婚妻会这么说。
那他呢,他会说:算了?怎么算了?
而后隐忍着提醒自己,不要刺激到前未婚妻,最后故作轻松地说,好,算了。
楚未年除了模拟囚禁独占场景,还模拟过当年易感期爆发的那一晚,假如他忍住没有咬上去,是不是结局就会不一样。
恐怕前未婚妻知道了,会告诉他,不,结局是一样的。
()楚未年想到前未婚妻跟江扶水的契合度高达95,跟溱方孝是灵魂伴侣,他连本能都可以抵抗,真让人大开眼界。
前未婚妻在告诉他,爱情的力量有多惊人。
楚未年捋了捋金色额发,他从始至终都没把前未婚妻背地里偷情的事透露给其他人,把水搅浑。
这算不算给前未婚妻打掩护?
这怎么不算绿帽癖。
楚未年自我嘲弄他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做一个心里没有自己的人的哥哥,之一。
下辈子还是给人当哥哥吧,起码叫起来的时候情意绵绵,听着有股子满足感。
陈子轻中途上个洗手间的功夫,他的平舟哥哥跟楚未年打起来了。
这突发状况直接破坏了他的给名分安排。
陈子轻摸口袋,没摸到药瓶,他担心自己发病给虞平舟丢脸,就踹旁边看热闹的周衍明:“你去帮我哥。()”
周衍明口中吐出两字:不去。囍()_[(()”
话音还没落下,一道人影就从他眼前经过,是沈文君,那家伙去了。
接着是江扶水。他们把拳脚相加的两个alpha拉开。
周衍明脸色漆黑。
妈的。
老子只是想多被踹一下,怎么就让沈文君跟江扶水那两个狗逼表现上了。
周衍明快速加入,怎么也要找点存在感。
楚未年扶着墙爬起来,鼻腔里往外涌血水,他冷眼看着心上人越过他,脚步不停地冲向最大的赢家虞平舟,不能永久标记我的前未婚妻是吗。
这是你的福报,你当小三的报应。
周衍明回去细琢磨沈文君对他心肝的眼神,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他学年轻人在社交平台发帖。
——我以前追求的人,对我现在追求的人心思不纯。
帖子里的回复挺多的。
周衍明没想到当代年轻人这么乐于助人,他烟都没点就急切地感受年轻人的关怀。
-那你不就是个笑话。
……
-xxxxx今年的笑话之王我给你们找到了,还不滚过来谢恩。
……
……
-这是为什么呢,楼主不反省一下自己的问题吗?
……
-楼主啊,我要是你就找根豆芽上吊。
……
-好好笑,楼主,你笑了吗,不管你笑没笑,反正我们笑了,感谢你送温暖关心大家的情绪问题。
周衍明怒摔手机。
把帖子删掉,周衍明面上火辣辣的,觉得太丢人了,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他将烟盒跟打火机丢地上,深沉地干坐片刻,给析木宝贝打过去电话:“前世我怎么对你?”
“什么前世?”陈子轻装傻,他懒得跟周衍明这个二货说。
“其他人知道的,我也知道。”周衍明粗声,“赶紧的
()(),老实交代(),别让我现在开车去你家,破坏你的二人世界!”
陈子轻被吼得耳膜疼,他也吼起来:“你去精神病院看我!”
周衍明舒口气:“我就知道我不会不管你。”
“带着omega。”
周衍明:“……”
陈子轻说:“在前世,你跟你之前追求沈文君的时候一样,边追求精神有问题的我,边用不同的omega解决生理需求。”
周后退犹如被抽了几大嘴巴子,妈的,全是罪行。
前世的他真该死。
周衍明窝囊地说:“别把前世的我干的混账事,算在我头上。”
“那你还问。”陈子轻烦着呢,他生日宴上的正事没做成,心情挺萎靡的,“早点睡吧,周老板。”
说着就挂了。
周衍明半夜爬起来,小析木多久没叫他衍明哥哥了?
他倒回去,很久了。
转而自我安慰,不叫他衍明哥哥,自然也不叫那几人哥哥。
现今只有一个平舟哥哥。
虞平舟那家伙还不知足,还在吃八百年前的醋,真他妈的。
国庆后的一个晚宴上,陈子轻陪虞平舟出席。
陈子轻一出现,几道视线同时朝他看了过来,有的深情,有的温柔,有的宠溺,有的专注。
眼神汇聚成一出大戏,瞬息间就谢幕。
后面点,一个跟着闺蜜混进来的小omega说:“我拉了。”
闺蜜大惊失色:“拉裤子了?”
小omega惊叹不已:“磕拉了。”
闺蜜问他磕的什么,他意味深长:“仙品。”
纸醉金迷尔虞我诈的豪门竟然还有这神仙打架的cp乱炖,眼神那叫一个缱绻,都拉丝了。
沈董是怎么混进去的啊,oo是不会幸福的。
背景有点嘈杂,小omega给闺蜜发讯息分享甜瓜,他观察周围,怎么其他人没发现那一瞬间,这群有钱人真不会吃。
……
陈子轻对晚宴的主办方和出席嘉宾都不感兴趣,他和章老唠了会天,难掩焦虑地搜寻虞平舟的方位。
虞平舟收在西装里的领带下端都是他咬过的痕迹,他下车前一直咬在嘴里。
这会儿又想咬点带有虞平舟味道的东西,以此来缓解躁动了。
咬什么好呢。
身上没虞平舟的东西……
有啊,我不就是吗,我就是虞平舟的私有物啊。
陈子轻正要把被虞平舟牵过的手放到齿间,动作忽然停住。
虞平舟立在光可鉴人的宴会厅,一身昂贵西装,四周尽是追捧尊敬的目光,他却有股子游离在外的孤独感。
陈子轻急躁地屯咽唾沫,他不是有我了吗,怎么还孤独呢?
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有。
原本的公开,又拖延了十几天
()。
虞平舟肯定发现了他的计划(),一直在期待()[(),一直失望。
陈子轻呼吸急促,章老说了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什么都不想管了,他就想在还清醒的时候多对虞平舟好一些。
等他疯了,不清醒了,他不知道会怎么伤害虞平舟。
他的爱人是个残疾,每天的记忆都会清零,要在第二天人为填充,心口还装了个机械心脏,各项数据都要在安全数值,要被严格把控,会被他害死的。
陈子轻不敢去想那个可能,他穿过陌生或眼熟的权贵走到虞平舟面前。
虞平舟已然先一步结束社交,准备好迎接他。
“不是和章老……”
陈子轻学着虞平舟堵他的话一样,踮起脚搂住对方的脖颈。
虞平舟很自然地把脑袋低下去。
陈子轻用力亲他,当着圈内这些人,当着人物主线表上的几人的面。
就这么公开了他们的爱人关系。
……
陈子轻以为那一出会刺激到一根筋的周衍明,或者免不了被卷进来遭人议论的楚未年,他都做好应对的准备了了,哪知道是沈文君跳了出来。
“我那外祖母留下了一本书,记载的是她做灵媒通灵氏用到的一些仪式之类。”
“我烧了。”
沈文君说话几番转折,吊足了听客的胃口:“但里面的内容我都记得,书里有破解接转气运大阵的方法。”
“这是命运给你留的一颗彩蛋。”
“怎么样,要敲开吗?”
“你亲我一下,我如你所愿。”
“我带你归位。”
“我让一切归位。”
一时之间,陈子轻的心跳快到让他耳鸣晕眩,归位,支线任务二,还没抢回来的部分,没激发的主线……
一系列都在他脑中闪过,他听见自己问:“怎么归位?”
沈文君看着声调都变了的omega,弯腰凑到他耳边:“只要你亲我,我就为你放弃今生所有,让一切回到最初。”
陈子轻第一时间去找虞平舟,说了书的事。
“他应该没有骗我。”陈子轻平复不下来,“他说只要我……”
陈子轻骤然从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的惊喜中抽离出来,他仰头望了望眼眸半阖的虞平舟,好半天都没往下说。
虞平舟面色如常,他耐心地引导:“只要你如何?”
陈子轻的背脊莫名发毛,嘴巴干了,嗓子也干了:“只要我亲他,他就把阵法告诉我。”
音量是逐字减轻的,说到最后都没声了,只剩下嘴型。
周遭气流似乎在正常流动,没有凝固的迹象。
陈子轻等了不到一分钟就开始不耐烦,他在虞平舟面前来来回回地走动:“你说话啊,你告诉我你的看法,帮我拿主意,怎么都好,别一言不发行不行!”
后半句近似是尖叫
()的。
陈子轻叫完就疲软了,他握住虞平舟的胳膊,滑下来摩挲alpha性感的腕骨,没触碰到腕表。
又没戴。
“那本书,不是,那个阵法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得回去一趟,我也不想亲沈文君,我又不喜欢他,我不但不喜欢,还恶心,他是小偷,我跟他有两世的恩怨和仇恨,我怎么可能愿意亲他,可是你说怎么办,把他绑了,威胁他交出书?”
陈子轻自言自语:“不行啊,书早就被他烧了,他脑子里的记忆别人拿不走。”
他的脑子里阻挡不住地混沌迷糊起来,却还是闪出了一点亮光:“催眠有用吗,你去找厉害的催眠师,我们绑了沈文君给他催眠,问出阵法的内容。”
“要是催眠不成,那……那就只有……沈文君为什么没有弱点呢,他明明是沈家的家主,沈氏的掌舵人,怎么无牵无挂的样子,我们捏不到他的软肋,没办法逼他就范,所以只能,就只能……”
陈子轻有些喘不过来气,他说了一堆,其实就在原地打转。
而虞平舟一语不发。
陈子轻后知后觉地发现虞平舟情况不对,他捧着alpha的面庞,细细地描摹,指尖感受到了肌肉抽动。
极不正常。
陈子轻跟虞平舟额头相抵,距离这样近,虞平舟的长睫毛似乎都要戳到他了,他呆呆地搜查对方眼底的情绪。
只搜查到了一个边角,就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从他心底嘭地炸了出来:“书在你手里?”
虞平舟总算是开了口:“不在。”
陈子轻不失望,他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先不说沈文君把书烧了,虞平舟也不会涉及术法这方面的事。
却在下一刻听虞平舟说:“但是有笔记。”
虞平舟对上弟弟迟钝的眼神:“沈文君外祖母在世时的笔记备份。”
陈子轻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下一刻就重复了一次,变成了很狂躁的质问。他攥紧虞平舟的西装:“笔记里也有阵法记载对不对?”
虞平舟不答反问:“回去做什么?为什么要归位?你想让哪些东西归位?”
陈子轻的大脑陷入空白状态。
“你不是从来都不问我奇怪的行为,奇怪的想法,只是顺着我,成全我吗?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问?”
陈子轻的手机响了,沈文君只给他三分钟时间考虑,时间显然是到了,他想把手机按掉,手却一直在抖,身子也抖。
“对不起,你是人,不是机器,不可能每次都能忍受。这对你很残忍,我总是说要保护你的心脏,可我说话不算数,我的爱不纯粹,我有我的事要做,不能不做。”
陈子轻语无伦次,他迷茫又急躁:“可是怎么办,我必须要归位。”
虞平舟始终沉默,他得眼眸几乎全部阖在一起,不再给人探寻眼底色调的机会。
一股难言的气息从虞平舟身上散开,不是他的信息素。
大抵是他灵魂的味道。
是酸的。
到这时,他的信息素还被锁在他的体内,没有跑出来,强制性地侵略面前的omega,让其在两秒内发||情,被汹涌的生理反应拖走心智。
虞平舟似乎在走神。
直到陈子轻浑然不觉地把嘴唇咬破,虞平舟舔||掉他嘴角的血迹,给了他一个血淋淋的吻。
拽着他就走。
兄弟俩走出酒店,秋夜的凉意自带悲剧色彩。
陈子轻的手腕被拽得生疼,他的神经末梢不停地抖颤,想对虞平舟吼叫打骂,忍得头皮都要炸了:“去哪?你要带我去哪啊!”
去赴死。
虞平舟不知道他的面色有多可怕,眼睛有多红,也没注意到他面上潮湿,有眼泪滑下去过。
他偏过头,对着惶惶不安的弟弟微笑:“哥哥带你去找高人还原阵法,让一切归位。”
回到你病情加重,无力回天的时候,陪你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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