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声声
29 声声
让周时慕在一旁等着,岑声声心理压力还是蛮大的。匆匆上完香再回到刚刚与周时慕分开的地方,却并未见到他身影。
她心里有股莫名的怅惘和她自己都没分辨清明的失落,但她却足够清醒的认识到她不可能要求他这样的人能有多余的耐心。
口袋里的手机适时震动起来,岑声声连忙掏出来。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个属地为京北的陌生号码。
属地来自京北的陌生号码对岑声声来说是个敏感信息。
最近这几天,她但凡看到属地是京北的陌生号码,都是一律拉黑不接的。
和靳逸琛分手也快半个月了,她之前快递退回去的礼物靳逸琛也都默认接收了,好聚好散明该是双方的共识了。
可不知为何,分手后也一直像是人间蒸发一般的人,却又从新年第一天开始,突兀又强势地又挤进岑声声已然平静的生活里。
与不轨的前男友能有什么好说的呢?岑声声自认为自己没有他那种和前任不清不楚的癖好。岑声声拉黑了一个,他就换个新号,话没说几句,表现的倒总是一副痴情不舍的模样,可岑声声再也不会相信他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用来掩饰自己的错处。
她不再是几句甜言蜜语就被蒙了心智的小女孩了,内耗纠缠不如直接拉黑清净。
又是一个京北属地的陌生号码。
原本岑声声是条件反射想要挂断这通陌生的来电直接拉黑,只是最后的关头突然想到周时慕的电话号码也应该是京北的属地,他现在人又不知去处。
或许……
岑声声手指倏地从拒接移动到接听的按钮。
想到靳逸琛一般都是大晚上发疯,她潜意识里觉得这个电话是周时慕打过来的。电话接通后,对面却只有一阵沉默。
两相沉默的时间里,岑声声愈发觉得奇怪,皱着眉将手机从耳边移到眼前,确认电话是已经断了还是怎么回事。
周围游客众多,嘈杂听不清,她还特地将听筒音量也调高了。
“喂?你怎么不说话呀?”明明说好了在这等她的,结果她回来了他人却不在了,这下电话打过来了又不说话,岑声声觉得周时慕好奇怪。
电话那端的靳逸琛也完全没有想到这通电话会被接通,被挂电话、被拉黑都已经习惯了,冷不防这样突然一
下被接通,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久违地再听到岑声声软糯的声线送到耳边,靳逸琛心头都止不住有些酥麻,酝酿的那些个道歉话术全都卡在嘴边,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硬生生沉默了快一分钟,才找回自己残存的理智,靳逸琛哑着声开了口。
“声声。”他小心翼翼唤了声,语速放得极缓,饱含着极致的深情和缱绻,他问,“你什么时候回京北来?我去接你好不好?我真的好想好想好想你啊。”
岑声声完全僵在原处。
她没预想对面的人是他,而且还是在分手后的情况下,说出这种仿佛热恋期情侣腻歪的情话。
脑子里那句“靳逸琛是是不是有病,我们早就分手了!”的话还在酝酿情绪,耳后突然一阵温热的气息袭来。
周时慕的声音从她耳后传来,冷冷的,和这周遭热闹格格不入的两个极端。“和谁打电话?”
电话那端,同样也听到了动静,靳逸琛哑声问。“谁在说话?”
岑声声绝不是心虚。
但她当时的唯一反应,就是要将电话那端扰人清净的声音掐断,身后那股根本无法忽视的热源已经很难招架,电话那端的靳逸琛则是毫无理智可言。
所以她选择直截了当地挂断了电话。
“没、没事儿,就打错了。”岑声声不是很想同周时禀说实话。
虽然在南城的这几天,她好像同周时慕的相处很是融洽、平等。但这并不足以让她脑子发热到觉得自己同周时慕真的是朋友。
她说过很多次自己很有自知之明,这不光是对别人说,更是次次提醒自己认清现实,不该攀的枝丫不要痴心妄想。
很显然,她还没有和周时慕熟稔到能够同他吐槽他的兄弟的程度,她不可能也做不到对着周时慕说他的兄弟分手了还在纠缠自己这种话。
他们相熟多年,而她不过与周时慕认识数月,亲疏有别,她分得清。
“你、你刚才去哪了?”她局促不安地转过身,看着身后的周时慕,眼眶因为情绪急切转换微微泛出水雾,“我、我一直在找你。”
周时慕只是抿着唇,直直地看着她的脸,眸色沉了沉,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岑声声直觉他似乎情绪不
太高,不明原因的。“你…你回完电话了吗?”她主动又问。“嗯。”周时慕极轻应了声,没再多说什么。
绕着庙宇外围一周,不巧又同刚才那对情侣碰了面。
那男生看了眼面容出众的男人,身边多了个同样精致的女孩儿,挺自来熟地招呼了声。“hey!兄弟,刚那姻缘树,你后来找到了吧?”
周时慕脚步微顿,神色如常地点了下头。
语气听起来稀松平常,他微微抿着唇,“找到了,刚才谢谢。”“没事儿!”男生憨憨笑了笑,“祝咱俩都能心想事成!”
岑声声在一旁默默听完两人的对话,有些不可置信。“你、你找姻缘树,是也要挂铭牌的吗?”
“嗯。”周时禀垂着眸,长睫在眼下漾出阴影,他很没所谓地应声。“周冉阳要的。”
岑声声若有所思地哦了声,她好像终于明白周时慕为什么情绪不高了。
一定是师母听说他来普慈庙,所以才想让他帮自己和林老师求的,周时慕自己又不信这个,可又不得不做,自然怏怏的。
一
与此同时京北的一处酒吧里,靳逸琛黑着张脸,抓着瓶洋酒猛灌。
乔扬刚被他一个电话叫来玩,谁曾想一来就见他这幅模样,苦大仇深的不行。
“这大过年的你就撂什么脸啊?”他倒是满面春风的,挺不理解的,“这不日子挺好的嘛,费什么劲儿呢?”
靳逸琛光只是灌酒,却不开口。
乔扬觉得挺无厘头的,仔细回想最近的事儿,不都好好的嘛!和初恋白月光又打得火热了,最近行情也一直不错,靳家日子自然也不错。事业情场都挺得意的,还有什么可烦的。
“我特么大过年的一堆事儿呢!”乔扬撑着下巴看他这幅要死不活的模样,催他快说,“赶紧的,想说啥就说,回头我还得陪老头子给上头拜年呢!"
靳逸琛的杯子重重压到吧台上,终于冷声开了口。“岑声声要跟我分手。”他说,“这回好像是真的。”
“卧槽!”乔扬差点没绷住笑了,“这特么不好事儿嘛?秦大小姐不得高兴坏了,她高兴了也不会跟你闹了,日子清净特么多好啊!"
靳逸琛皱眉,“你特么说什么鬼呢?我分不分手和她有什么关系?”乔扬一副
比他还无语的表情,"跟兄弟我还演呢?有没有关系还用得着我说?"
“上回宴周哥三环那儿的新店热场,在场的没瞎的可都看到了啊!”乔扬对靳逸琛现在这幅情根深种、至死不渝那股子劲儿搞得有些发笑了。
“你俩腻乎成那样儿了,最后还背着秦柚姗去附近开房了,急的都来不及回家,这还叫以没关系??阿琛,你喝多了吧?”
“我是喝多了!”靳逸琛又给自己灌了一杯,“我那次是不太清醒。”
那晚,岑声声生日,他的确和她约好了吃饭庆祝,但晚上那会儿也确实是没脱开身。
好巧不巧,秦柚姗那晚穿的鞋跟太高,一个没注意就崴了脚,他都碰上了当然也不能不帮忙,毕竟也是这么多年的关系,要他当无事发生不作为也不可能。
“她脚就了我能拒绝她吗?!我特么就把她背到酒店而已,酒喝多了我撑不住就睡着了,别的什么也没做!我没上就是没上!”
乔扬笑笑。
都是兄弟,有些话他也不好说的太难听。
心里有句话想形容,“当婊子还要立牌坊。”知道不太贴切,也不是要攻击自家兄弟,单纯就是想要形容一下他现在的心态。
其实他们这些人谁不是不止一个。
这本来也没啥好说的,他们足够有钱、足够有资本、足够有资源,多养几个又不是什么稀奇事。做都做了,倒也没必要非要标榜自己清清白白。
“分了就分了呗。”乔扬也不跟他理论到底秦柚姗是个什么身份了,不重要。但岑声声这事儿就简单多了,就一长得好看的普通女大学生呗。
是,摸着良心来说,岑声声她的确是长得好看,不然也不会入了靳逸琛的眼。
但就是说即便再漂亮也不是周围就没有比她更好看人,想找自然就能找到,她可不是秦家大小姐的身份,廉价替代品这玩意儿还不是说来就来么!
“再说了,她们这种人好不容易钓到你这样的金龟婿哪那么容易舍得撤手!你多晾着她几天,保准儿回头她还得哭着来找你。" 乔扬很是理所当然,对女人的心态早就摸得透透的。
"我早说过,这些个女人你就不能惯着她,你宠着宠着,她就真得意忘形了,还真当自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br />靳逸琛只是喝闷酒。
他脸上挂不住,说不出那句怀疑岑声声身边已经有别的男人这种话。
“唉!我说阿琛你就是该出去转转,旅旅游也好,路上说不定就又有艳遇了呢!”乔扬轻笑着提起陆宴周昨两天的玩笑话。
“宴周哥昨儿还开玩笑呢!”乔扬说,“说三哥出去玩了,正和神秘女郎打得火热呢!”“你也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