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回神
一个女孩正慵懒地倚着木质的栏杆，她一只手牵引着灯笼来回摆动，一只手托着香腮，月光倾洒在她的身上，更是让她如谪仙一般。
突然，她发现了那个在竹林中独步归来的人。
她微微一笑，这个人似乎又背着她去做了什么？
“虎愤，你不高兴？”她察觉到虎愤有些不对劲。
虎愤闻言，倒是笑了笑。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高兴吗？”
“为什么？”
“我想你了。”
夭夭的心中突然泛起一阵涟漪。
“什么意思？”夭夭清脆如山泉般的声音响起。
“虎愤一会儿不见就想打我的主意了？”她似是笑了起来。
虎愤对此不置可否，他说道：
“夭夭，你想不想见吞吞？”
夭夭的眼睛忽地一亮，她已经习惯了以前有吞吞陪伴的日子，如今她独处时间颇长，难免心中会有寂寥之感，于是她开口问道。
“你打算去万兽天把它接回来？”
“嗯我刚刚便是去寻找了苍渊师父，让他做一些安排。不过你必须待在这里。”
“所以我才说，我想你了。”虎愤说道。
“嗯算你还有点良心。”夭夭伸出玉手，摸了摸虎愤的脑袋。
接下来的几天，虎愤便是做着万兽天之行的准备，在修炼之余，他更多的是陪伴夭夭这个他有一天或许会失去的，夭夭。
夭夭对此倒是有些奇怪，怎么这家伙那天晚上回来以后，就那么黏着她？
不过她也不曾多想，因为她心中也隐隐希望，虎愤能够一直陪伴着她。
小楼处。
苍渊和颛烛皆是在此地，他们看向正站在一处传送结界前的虎愤。
“虎愤，此次万兽天之行也算是你的一场造化，能见到吞吞的同时也能让你的实力精进，去吧。”苍渊说道。
“弟子绝不负师父所望。”虎愤抱拳说道。
传送阵即将开启之前，夭夭突然上前一步，第一次主动地揽住了虎愤。
“虎愤，答应我活着回来。”她的话少了几丝冰凉，多了几分恳求。
虎愤也是紧紧抱住怀中的人儿，他有些贪婪地嗅着眼前女孩的清香，想要将时间凝固下来。
“希望我再归来时，你依旧能待我如初。”他在心中说道。
虎愤松开手来，轻轻地将夭夭推开。随后他郑重地说道。
“师父，师兄，夭夭”
传送结界有空间波动传出，将他的身形覆盖而去。
“保重！”
虎愤的身边有数万里法域扩张开来，无穷无尽的法域本源被其吞噬而去。
他的法域每吞噬周身如同海洋般的法域本源，便是有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起来，并且变得极为的凝实，仿佛在孕育生命。
“似乎缺了什么？”
“法域有灵，需以你的真灵滋养，此乃孕育本源之灵的根本。”
玄龙古尊的声音如洪钟大吕般在虎愤心中响起，如同醍醐灌顶。
“原来如此”
虎愤的意识撤去自己的控制，任其在法域之内扩散开来。
虎愤突然感觉到，自己和自己的圣龙法域有一丝神妙的关系建立起来。
就如同他意识的一部分一般。
圣龙法域之内顿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无数法域本源之力如同被无形大手操纵着，迅速的凝聚起来。
那法域泛着龙鳞之光，其中心之处化作一道混沌般的光点，就如同天地初开时的神秘源点一般。随后其轻轻跃动起来，一抹混沌之色猛然自其中心之处扩散而出！
混沌之中，有神龙诞生。
此龙生有万里之长，其身泛着混沌之光，铭刻着无数星辰般的纹路，它盘踞在法域深处，一股可绞碎苍天的力量之感从其体内散发而出。
突然，虎愤紧闭的双目猛然睁开，其眼瞳尽数化为紫金之色的龙瞳，充满着威严。
同一时间，那混沌神龙也是睁开了紧闭的龙目，一股浩瀚的龙威自其身上爆发开来，如同真龙降世。
虎愤身形如闪电般瞬间离开法域之中，与那混沌神龙一同仰天长啸！
“轰！”如同实质般的威压以他们为中心双双爆发开来，瞬间将此处的几人震退万丈之源，待得他们开启法域之后才得以稳住身形。
“恭喜殿下晋入法域境第二重，成圣之日指日可待啦。”苏幼微出现在虎愤的身旁，清丽脸颊上满是崇拜之色。
“傻丫头，哪有这般容易”他笑道。
他还没晋升到法域境没多久呢，她就想着他突破到圣者了。
“虽然有些难，不过幼微会努力追上殿下的。”苏幼微抬起头，泛着紫光的美眸与虎愤对视起来，满是坚定。
能够力所能及地帮助到虎愤，一直都是她的目标。
武瑶看着聊在一起的两个人，不知为何，她心中升起一些羡慕之意。
“他，真正拥有着圣龙之姿，的确比我更适合承载圣龙之气。”她在心中说道。
当初武家百般谋划，却不曾想过这何尝不是对他的历练。或许未来之后，她今天的行为，会造就一位诸族的至强者。
她将她的气运献出后，对虎愤的感觉改变了很多，她对他，少了敌视，多了欣赏之意，或许还会有她自己都不太敢相信的异样情感。
虎愤抬起头来，望向虚空的某处，郑重地抱拳行了一礼。
“多谢古尊前辈指点。”
那虚空也有一道声音浩浩荡荡地扩散开来。
“小友潜力非凡，我这般，不过是为了诸族的未来着想罢了。”
“前辈大义。”
他底下头来，看向正痴痴看着自己的苏幼微，将手在其眼前晃了晃。
“喂，回神啦！”
“嘻嘻，殿下认真的样子好帅。”她玉手捂着嘴唇，轻笑道。
虎愤落下身来，看着自己在混元天的伙伴们。
“走吧，是时候回去了。”
“回去之后，你是不是要回苍玄天？”武瑶开口问道。
“呃，怎么了？”
“到你回去之时，通知我一声，我自会赶来。”武瑶淡淡地道。
闻言，虎愤倒是目光有些奇特地看了武瑶一眼。
武瑶被他这样看着，也是有点不自然。
“我不是知恩不报之人，我当年便是说过，气运之争外的这份情，我会还。”
的确，没有虎愤的气运和他几次力挽狂澜夺得机缘，她不可能达到如此地步。
一旁与吞吞沟通的赵牧神见状，也是看向虎愤。
“那你也不能落下我，到时候你得把我叫上。”
“你？”虎愤惊愕道，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赵牧神？怎么一下那么义气了？
“我跟我这兄弟好的很，去苍玄天是帮他干架的，可不是为了你虎愤。”他指了指面前的吞吞，淡淡地道。
那一旁吞吞闻言，也是颇为欣赏的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说：小子，不错哦！
“殿下，我就和你一起回天渊域吧，我想再见见夭夭姐。”说道最后，她的声音有些低落下来。
虎愤闻言，也是想起了夭夭，不知她是否如当初一般？
他伸出手来，摸了摸苏幼微的头，安慰着她，说道：“走吧，我们回混元天。”
一女子站在城楼之上，只见她神色淡淡，一双凤眸中闪着复杂的光芒。
许久，方才转身回去。
回到宫殿，她方才看清，自己的衣袍上落下了点点白色，原来是下了雪的。
“王后怎么才回来，今儿个外面下了雪，寒气重得很。”贴身的侍女一脸担忧，“您近来身子弱，以后可得注意着点。”
女子却不以为意，状似无意地重复着：“是呵，我是大周的王后，也是我，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
侍女一听，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作为武瑶的贴身侍女，她自是知晓大武的覆灭，也知道主子的难处，可是大武覆灭真的只是公主的责任吗？
“你还记得吗？当年大武覆灭，也是下了这么大的一场雪。”武瑶回身问侍女。
这雪，是何等的洁白，以至于可以掩盖世间的一切罪恶。
“母后，你又在想外祖父了吗？”身旁，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问。
“澜儿，你怎么来了？”
“每次下雪，母后都会上城楼呢！孩儿就想，您到底在看什么？”周澜没有从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
“母后……没有想什么。”她知道自己的辩白有多无力。
一如当年，面对父亲的质问时，她的沉默。
“孽女！你这是要帮仇人对付你自己的亲人吗？”武王几乎口不择言。
武瑶轻嗤一声，道：“亲人？你说的是我那个自狂自傲的弟弟武煌，还是你这个冷血自私的所谓父亲？本就是你当年背叛了大周，这世上本就是崇尚力量，如今你弱，大周强，为何还要摆出这愚蠢的不甘心的姿态？”武瑶的声音越扬越高，到最后甚至变成了质问。
“哈哈哈，想不到，我武玄一代枭雄，竟然会落得一个被子弑的下场，好，真是好得很呐！武瑶，你以为没有了大武的庇护，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吗？”
武瑶冷然：“你有那闲心，倒不如去关心一下你的宝贝儿子，指不定，他都已经折在那大周的手里了。”
“什么！你们对煌儿做了什么？”武王早已慌了神。
“什么叫‘我们’？大周如何与我有何干？我不过是提醒你，你该去陪母后了！”武瑶轻笑，手中的匕首一闪，毫不犹豫地捅穿了武王的心脏。
武王的眼睛瞪得很大，死不瞑目。
断龙城上。
“砰”得一声，武煌身体飞出，重重地砸在城墙上。
“虎愤，你……为何要这么做！”
被称作虎愤的青衣男子淡漠地看着满身鲜血的武煌，道：“这个，该去问问你那无恶不作的父王，如若不是他，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这，是你们欠我们的。”
“呵，这世间向来都是弱肉强食，当年你们大周太弱，被我大武夺了天下，又能怪谁？”
虎愤神色轻松：“没关系，当年弱，现在强就够了，所以啊，你也不要再问我为什么，安心上路就好。”
武煌还想在说什么，却见眼前闪过一抹红影——是武瑶。
“武瑶，救我。”武煌高呼。
虎愤则抬头看向那女子，轻声道：“你要帮他？”
武瑶却摇头：“不，武王已经被我杀了。”
“哦？你杀了武王？”虎愤有些惊诧，她竟然对自己的父亲下手了？
若说对虎愤而言只是惊讶，对于武煌就是五雷轰顶了。
“武瑶，你骗我对不对，怎么可能？不可能的，你为什么要帮大周？明明我们才是你的亲人啊！”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帮大周了？”武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你，你这个叛徒！噗！”急怒攻心，武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武瑶皱了皱眉，走到了虎愤身边。
“你是那个大周的太子？”
虎愤不答，看着那半死不活的武煌，挥了挥手：“把他带下去吧！该如何便如何。”
多少大武的战俘都是虎愤让人处理的，即便是大武太子，也不会也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