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损失惨重
她这几天，便是与虎愤居住在此处。
虽然某人曾经有提出住在一起的请求，她只是给了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后，他便是偃旗息鼓，给她的矜持足够的尊重。
黑爷爷说，她会住在这里很长很长时间。
知道这个空间的人并不多，在这里生活似乎会有些孤寂。
但她并不抗拒，因为有他在，一切都是让她充满着期盼。
因此，夭夭内心深处将这里当作她的第二个家。第一个家么自然是她在苍玄宗的那个小小洞府了，也不知那桃夭酿味道是否还是那般美好。
她想着想着，竟是罕见地有了一丝馋意。
由于她的身份特殊，她并不需要怎么去修炼，在这里，她有另外的事情要做。
她走出一片幽静的竹林，眼前的景象瞬间开阔起来。
那是两座山脉的交接处，陡峭山壁之上有着瀑布裹挟着日光倾泄下来，化为数道溪流后蜿蜒流淌在这山脉之中难得的平坦之所。
风起，云散。自有一分美妙的感觉在夭夭心中升起，她唇角一弯，轻抚过挂在纤细腰身间的乾坤囊，一些带着清香的植物种子从她的手中出现。
“真是个适合的地方呢。”
夜。
房间的床铺之上，虎愤身上突然有明亮的碧绿光纹浮现，那碧绿色的纹路缓缓蠕动起来，如同龙影缠身。
“太乙青木痕，给我凝！”只见那纹身上龙的眼睛突然睁开，如同具备了灵性一般在其身上流转着。
虎愤抹去额头上的汗水，这几日他每天都花时间在这感受蜕变之机的太乙青木痕上，总算是有所收获。
他感知到，那吸收了生之炎与夭夭之力凝练的龙形纹路，具备着强悍的肉身修复能力，其所过之处生机尽显，恐怕他现在的恢复能力，不输给赵牧神吞噬他人之后的状态。
而且他这个能力，只要有足够的源气去补充，恐怕能够无限制的使用。
也就是说，他以后的肉身恢复不必再寻找乙木之精，不过的话对源气的消耗也是极高。
“就叫你古龙痕吧。”虎愤自语道。
他的头上的源婴也是在那两道机缘后大上了一圈，达到了七寸五的大小。
现在，他与源婴境圆满只有咫尺之遥。
他走出房间来，看向了不远处仍然亮着的房间，心中不由得有些悸动起来。
就在他心中对夭夭打着不良之意时，黑暗中突然有一个手掌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啊！”他猛地尖叫起来，尖叫之声刚传出来，便是被一道波动抹去。
“哈哈哈，我这吓人的技术真是非同一般啊！”
虎愤猛地转过头来，便是看到了颛烛带着坏笑的看着他。
“啧啧，小师弟竟然对她起了坏心思呐？”
颛烛如太阳般光彩夺目的脸庞缓缓靠近虎愤，装作一副我很懂的样子。
“师兄，你敢坏我好事！”虎愤心有余悸拍了拍胸口，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若是没事，我哪有心思做老好人帮你们消消火？”似是对虎愤和他那个傻小师妹表现出来的反应一致极其满意，他笑道。
“你随我见一趟师父，他有话要对你说。”
颛烛领着虎愤去见了苍渊。
“弟子见过师父。”两人皆是说道。
“嗯，颛烛，你先退下吧。”
颛烛闻言，倒是没什么异议，身影瞬间消失而去。
随后师徒二人皆是沉默下来，烛火缓缓燃烧着，照亮着昏暗的房间。
“虎愤，你随夭夭这几日生活，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苍渊开口问道。
虎愤想到，他这短短几天内，不仅几次发现夭夭那眼神深处的漠然；还发现她常常带着茫然之意，看向天空。
于是他将这些情况尽数告知于苍渊。
“果然如此”苍渊叹道。
“夭夭之前，可还是好好的啊。为什么如今会”虎愤急声问道。
“因为她的意识，由两部分组成。”
苍渊平静的一句话，宛如一颗重磅炸弹一般炸在了虎愤心里。
“什么意思？！”
“本来这种事情并不会发生，我也并没有必要告知现在的你。”苍渊说道。
“但是现在，真的有一些意外发生了。”
“你可知，夭夭的来历或者身份么。”
不待虎愤说话，苍渊又是说了起来，仿佛在述说那历史的长河。
“都说圣者位列天地的巅峰之境，其力足以执掌一方天域，然而你可知圣者之上自是有着另一种恐怖存在”
“祂们，抬指间毁灭整个天域，翻手间创造无数生灵，乃是天源界真正的主宰。”
“那个境界，我们谓之”
“尊。”
房间的烧着的蜡烛突然熄灭下来，将房间带入黑暗，苍渊抬手，将其再度点亮。
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仿佛这个字极为沉重一般。
“而达到这个境界者，并不是没有出现过。”
“老师是说，那古神与祖龙便是那真正的尊？”虎愤并不迟钝，如果真的有如此恐怖的存在，他只能往这两者的方向去猜测。
“的确，祂们是这个天地最早出现的，也是最后的尊。”
“混沌初开时，无数天域皆为一体，诸天气运共存于一身。”
“那时天地为炉，万物为铜，亿万载时光流逝，有两道生灵汇天地之力降生。”
“这两者，便是那祖龙与古神。”
“祂们生而有灵，呼吸吞吐间有万物浮现，创生了一个又一个天域。”
“只可惜一山不容二虎。”
“那古神早便有天大谋划，设计困住祖龙。那时之间，天源界有史以来最为恐怖的战斗，就此爆发。”
“古神有心算无心，自然占取上风，最后祂正准备吞食祖龙之时，祖龙选择自毁身躯，同样将古神逼入绝境。”
“古神尚存一丝力量，肉身崩毁之前，祂创造了这个天源界的第一个种族，那便是——圣族。”
“祖龙的身躯，则是化作我们这般存在。”
“不过两者失去了身躯，意识却是仍然在那之后的万载间无数次交锋，不分上下，最后祂们的自主意识归于混沌。”
“当我有一天闯入那祖龙与古神陨落之所，却是发现了一个女婴，她静静躺在由天地规则之力铸造的祭坛上，永世不灭。”
“而她，便是夭夭。”
房间之内，寂静无声。
咕噜。
虎愤的喉咙有些艰难的动了一下。
“夭夭她的本身，就是祖龙与古神意识交融的产物。”
“换个角度来说，你可以把她当作”
“天地的女儿。”
虎愤闻言，即便早有心理准备，心仍然是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起来。
“夭夭来头竟如此之大”他喃喃道。
苍渊又是诉说起来：“当时我诸族与圣族，皆是发现了夭夭。”
“我们与圣族夺取夭夭之时，无数大尊前仆后继，其中不乏真正的古尊。”
苍渊的话虽然平静，却透露出极浓的血腥之意。
“最终，我族损失惨重，设计夺走了夭夭。”
“而圣族，并非一无所获。”
“他们将古神的肉身搬运回他们的圣墓之中，计划着有一日将其复活。”
“你可知，这复活最关键之物是什么？”
“是夭夭？”
“没错，夭夭的身上有古神唯一留存下来的意识，如果没有真正的意识作主导，那古神，永远不能复活。”
“夭夭身上的两个意识，虽说融合，但彼此之间仍有本能的侵蚀。”
“为了保险起见，我当时便去了一趟归墟神殿，集诸尊之力在她身上设下一道封印。”
“一封夭夭的源气，二封古神的意识。”
“夭夭的躯体毕竟并不能媲美真正的祖龙与古神，她无法承受她所能操控的东西。古神的意识虽然归于混沌，但两者间的侵蚀依旧存在，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我们便将古神的意识封印而下。”
“当时我们诸族之内对她的意见不一，有的想将其抹杀，有的想将其守护，还有的想着依靠她的力量突破圣者。”
“而以前的万祖，也是有着那最后一个念头。但我考虑到此事太过草率，成功率恐怕不高，便是出手将夭夭带走。”
“此时的夭夭，应该就算是你所谓的以前的她。”苍渊说道。
“而就在你我为其复苏的时候，那圣冥子将运行到一半的阵法生生破坏而去，她头上的封印尚未修补完全，再度破裂而去。”
“此时她的肉身足以承受那股力量，而意识间的侵蚀，就此开始。”
“难道师父没有办法将其封印再度修补吗？”虎愤的声音有点焦急了。
“修补她的封印，看似只有两道主材，其实仍有万数珍稀源材作阵法的节点。”
“那些源材，算是我诸族千载之内所寻，短时间再将阵法开启，已是不太可能。”
虎愤的心开始一点一点的下沉。
“而圣冥子的死，似乎刺激了古神的意识，从而加快了两者的侵蚀。”
“所以，很有可能，夭夭站在两者的侵蚀之间，她将不再是你以前所认识的夭夭。”
“甚至”
“将你遗忘。”
苍渊的每一句话，都沉重的落在虎愤的耳中，他的心如置冰窖。
“认识你的那个夭夭，算是祖龙所化。而古神的意识，会本能的排斥诸族之人，因为他们是祖龙所生。”
“所以，未来的夭夭，恐怕会有所变化。”
苍渊叹了口气，他从没想过他所带的这两个孩子竟会彼此相爱，同时也会形同陌路。
“我叫你来，便是为了告知此事。”
“知道真相的你对她还会有什么感情吗？”
“我爱她，哪怕她将我遗忘。”虎愤平静地说道。
闻言，苍渊也是不出意料的点点头。
他这个弟子一向倔强坚强，对他的命运如此，对他所爱之人也是这般。
“所以，为了防止有意外出现，我必须将夭夭安排在此处很长时间，然后寻找为她恢复的方法。”
“恢复的方法是什么？”虎愤问道。
“通过某些刺激，让祖龙的意识足够强大。或者，将古神的意识抹杀。”
虎愤点点头，心中暗自记下。
“那所谓的很长时间，是多久呢？”
“少则千载，多则万载。”
“弟子知晓了。”虎愤眼中有不可动摇的执念燃烧起来。
“或许她有一天会忘记一切，我愿等候她千年万年。”
苍渊看向虎愤，眼神之中有欣慰浮现，他这个弟子的坚韧执着远超他的意料，在那修炼之路上，或许会帮助他走得很远很远
甚至真正的走上那尊之一境。
“今日我与你所谈，不要告知夭夭。”
“弟子知晓。”虎愤心里也是知道，让夭夭知晓太多，是祸非福。
他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出昏暗的房间，此刻，他的身影似乎成熟了许多。
那本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痛苦，就由我，帮你承受吧。
沙沙。
虎愤踏在那层层积聚的竹叶上，独自走在小楼不远处的竹林之中。
他抬头看了看那夜空中依旧澄澈的月，有一些失落。
月有阴晴圆缺，可千万载不变。人呢？人却有悲欢离合。
长路漫漫，独此月作伴。
你见证了我的誓言，而它同样也是永恒的。
虎愤这般想着，不经意间便是走到那木楼之前。